她濃密的金髮如絲質般流動,她的肌膚嬌嫩柔順,那腿上的黑色長襪,那雙靴子及那緊身的女上衣。她特別煽情的芳香已融入他的皮革披風。他的手指向內深探時,輕觸到她濕潤。柔軟的……
「噴火女郎,這就是她。先生,我想您不會喜歡這個說法的,」
諾利斯先生說,他交給蓋瑞一份看起來很官方的文件。「不會嗎?」
蓋瑞說。他早就決定要親自來拿那個私家偵探的報告結果。
「您的夫人,她實在有點淫亂,」
諾利斯先生說。他是一個衣衫襤褸,毫無特色的男人。他跟他那破舊的環境,在富漢後街上昏暗的辦公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事實」:先生,我應該說得更露骨一點。我該說她實在是個淫蕩的女人,而且看起來她玩那一套已經有些時候了。」
「那一套?」
蓋瑞疑問。
「當您開始讀報告時,先生,您馬上就會明白我的意思。而且您最好聽從我的建議,找個舒服。安靜的地方讀這份報告。」
「舒服,安靜?」
蓋瑞說。
「對的,先生。不受任何打擾的地方。當您閱讀時,我想您會需要獨處的,先生。找個清涼的地方。感覺舒服而且有清新空氣的涼爽地方。」
「諾利斯先生,她究竟怎麼啦?」
「齷齪,先生……真的很齷齪。令人噁心。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先生。看得我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先生,我這一生也經歷過不少事了,但是我可以誠實地說,我想沒有人會幹那種事。性交。她是個性交狂,先生。」
「我太太!」
蓋瑞大叫。
「是的,先生,正是尊夫人,先生。她是個性交狂。」
「可……可是……」
蓋瑞張口結舌地。
「她一副不喜歡性交的樣子,對不對?好吧,你等著讀這裡頭的東西好了:這就是我能說的,」
諾利斯先生油腔滑調地說。他交給蓋瑞一個破爛的大包裹。
「這是什麼?」
蓋瑞問。
「工作用的衣服,」
他說。
「工作用的衣服?」
蓋瑞詢問。
「您讀了報告之後自然會瞭解。」
諾利斯先生說。「而且我還把它弄得特別點。」
蓋瑞開始拉開綁住包裹的膠布。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別在這裡打開,先生。我建議您同時打開所有的東西。除了這個。」
諾利斯先生交給蓋瑞—個小信封。「這是我的開銷。您現在可以打開它,因為我希望能立刻結算。先生,還有這個是總費用。我希望您能七天內結帳,否則我就會開始計算利息。」
蓋瑞跟那個討厭的諾利斯先生結過帳後,就盡快離開。
他開往哈摩史密斯,然後再開到M4公路上。開向溫莎,然後轉往布瑞。他也不知道要開到那裡去,只是享受著沿河開車的樂趣。他得想想。奧薇莉是個性交狂?他早就想過她不是像他想的那—回事?她跟一個女的性交,該不致於到性交狂的地步。蓋瑞在河堤旁找到一個隱密處。從那裡他可以看到松雞。鴨子。天鵝。他坐一會兒,觀賞他們逆流上游覓食的模樣。
他打開包裹,看到裡面是一件僧侶的修道服。他拿出來。看一看,唇邊浮現一絲笑意。他好奇地將那衣服翻來倒去地看看。倒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顏色是藏青色的之外。
他見過棕色。白色。黑色的修道服,但從沒見過藏青色的。
他無法理解為何諾利斯先生需要這件衣服。他把它放在自己的座位旁。
接著蓋瑞打開報告。內容是奧薇莉每天的例行公事,詳細地逐項列記。諾利斯先生真是無聊極了。每天都寫一頁。
奧薇莉何時離家,去了那裡。記錄正確,但很冗長,有許多特別的觀察。蓋瑞跳過那些每天重複的記載,並且認定諾利斯先生一定是有點精神錯亂了,一定是個神經病。
奧薇莉是個工作狂,不是性交狂。然後,報告上約第十天,記載了有點不一樣的東西。她像平常時間出門,但沒到工作場所去。相反地,她向西行駛,上了A40公路到白金漢郡去。蓋瑞開始較仔細地閱讀。
「我一直跟蹤你太太到渥康伯的公路上去。她關掉主煞車器,我跟她穿過狹窄。蜿蜒的鄉間道路。英國夏季的鄉間風情是舉世無雙的美——小鳥的歌唱聲,蔥籠的灌木,以及灑落樹林的陽光。」
我的老天,蓋瑞心想,這男的幹嘛畫起風景畫來了。真是叫人心焦。還不快講重點。
「你太太沿著一條美麗的林蔭小道,開往渥康伯下區。
我注意到樹籬中有許多鶇類鳥,以及西洋蒲公英(我小時候都管它叫弄濕床的蒲公英)長滿路邊。接著,她轉往私人道路上,路旁牌子寫著「修道院。擅闖者將被起訴。」
現在再跟蹤她是件棘手的事。所以我下了車,走路前進約一英里左右。我終於走到一些非常高的安全門前。我推論你太太一定進去了,因為她連人帶車都不見蹤影。那些大門牢牢地關著,而且也沒其它路可走。門上有按鈕,可以開門。因為我沒密碼可以進門,而且也想不到任何進入一家修道院的理由,我想,我最好試些其它方法探個究竟。有一堵高牆,上頭覆滿青綠茂盛的美國籐。
我想爬上牆:然後跳到一棵七葉樹的另一邊。樹木往往是進行監視的最佳場所。因為我常上地方的健身房,以保持良好身材:所以爬樹對我而言不算難。」
蓋瑞忍耐著不打哈欠。那男的真是無聊極了。蓋瑞繼續讀報告。「從我所在位置,向門伸展的一根樹枝上:我看到一條保養良好的車道,通往一棟相當宏偉的房子,看起來像是都鐸王朝式的建築:有美麗的草坪及許多漂亮橡木點綴其間。房子西側是一排年輕的白楊樹。對我而言,這景觀是極具歐洲大陸情調的。由此,我做了二個推論:第一,這個修道會是來自國外的,或者它的院長是個外國人:第二,風向是由西邊而來。從卻爾登吹來的西風是很淒厲的。」
「我看到你太太的德制跑車就停在房子外的車道上。我四處瞧瞧,發現花園裡有人。他們看起來像修道士。全是一身藏青色的修道服。其中一個正在駕駛自動割草機。其他人都在除草。突然問,不知從那裡冒出一個人,也是一身藏青色的修道服,手裡拿一把大剪刀,開始剪斷我所在樹木的矮樹枝。我盡可能坐著不動,這時我可以非常清楚看到他的修道服。從表面看來,這是套很方便的服裝。我就坐在這棵樹上好幾個鐘頭,倒也覺得挺舒服的。」
「我終於看到你太太從房子裡走出來。她跟一個男的進了她的車。開到大門口,他們停了下來。我可以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傑克生,告訴我新的密碼,你太太對那個男的說,他膚色黝黑。塊頭高大,穿著像僕役長。修道院裡的僕役長,這聽起來有點奇怪。」
這次是5991FO,「那個叫傑克生的男人說。」
我會記得。下星期三這兒見,「你太太開車走時說。由於那個僕役長傑克生就在附近,所以我無法走回去開車跟蹤你太太。」
「不過我是個超級樂觀的人,我通常記得收穫,不計損失。起碼現在我已經知道她下禮拜會再回到修道院。這讓我有足夠時間在回到倫敦之前,弄一件自己穿的修道服。(我的確辦到了,請看附件。然後我就可以不受質問地,跟著你太太進入修道院裡頭。而且我也已記下密碼,我可以打開那些安全門。」
蓋瑞打哈欠,伸展手臂。他好奇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令他感興趣的東西,一些性感的事情。
他一直相信他太太是個性冷感的女人,而到目前為止,他所發現的就只是,她工作勤奮,以及到過一家修道院。他很快翻過奧薇莉接下來幾天生活的記載。還是講工作。工作,更多的工作。
「她離開家,到工作場所去,在那裡呆一整天,然後又回到家。只有一次,午餐時,有三個人拜訪她。是—個年輕男子,及兩位年輕女郎。諾利斯先生提到,這是不尋常的:因為,正常情況,那棟大樓裡,十二點到二點其間,都只有你太太一個人。」
「你太太如往常時間離開家,然後開上A40公路,往白金漢郡開去。我一路跟蹤她到修道院去。這回我沒把車子停在上次的地方,而是更往內走,在私人道路前才停下來。我已經先前檢查過了,如果有必要的話,有個地方我可以翻過牆,爬進車子:然後迅速逃逸。我就是把車子停在那兒。接著我穿上上禮拜弄來的修道服。我往上爬,越過牆。我原先不是這樣計劃的。我原先是計劃從大門進去,但想想算了。」
「因為我可能被看見。所以我翻上牆,四處看看。不像上一回,這次我沒看到半個修道士在割草或除草。」
但是花園真的看起來十分美麗。因為我自己也有點喜歡園藝,所以我會注意到那個花園。我也發現在火紅的火鉗之間,在狹長的花壇裡,種有一種異國花卉,是那種我只有在邱村的皇家植物園才見過的花草。「天氣相當晴朗。沿著那道古老的牆,我走到屋後。房子是面向北方,所以屋後比屋前來得昏暗。
我試開了許多門。其中兩個上了鎖,一個是堆滿了煤炭的小倉庫。我試了另一道門。在此我必須強調,我是一個會非常小心,完全不出聲音開門的專家。當然,開這道門也沒例外。門上舊式的門閂消除了我些微的壓力。門開了,我終於進了屋內,裡頭有食品櫃,掛釣上吊著起司。火腿和意大利香腸。屋內相當寒冷。
四處無人。隔壁是一間大廚房。也沒半個人在。廚房通向一條長的走廊。我穿上最好鞋底的鞋子,所以能夠在石板上絕對安靜地匐匍前進。我沒看到半個人影,也沒聽到一點聲音。我繼續走。我來到一座具有厚重門閂的橡木拱門。不過,先生,到這裡我必定剛走過僕人的工作區而已。因為整個景象霎時間完全變了。對剛到的人,這裡有點熱。
屋內有很好的中央空調系統,正強力送風中。屋外雖是炎炎夏天,但屋內卻冷的叫人打顫:就像一般古老房子屋內有名的寒冷。有許多鑲板,到處都鋪著厚地毯,我可以聽到音樂和人聲。我馬上想到這音樂聽來有點怪異,但無法立刻發現究竟那裡不對勁。在一間修道院裡,播放的音樂不是讚美詩或聖歌,不是宗教性音樂。有人正在播放非常大聲的搖滾樂。也不是你們愛聽的克裡士。理查的歌曲。是用來跳狄斯可那一類的吵雜音樂。我依然沒看到任何人。然後我來到許多門前。這些門全長得一樣。大而厚重,上頭有鐵鉤子。
我必須做選擇。我不知道該開那一道門所以我就照孩提時代的做法——照神的旨意吧。我非常小心地緩緩將門閂拉起,從門縫窺視。先生,我所見到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門內是一個偌大的廳堂。然後我發現,無論我選擇開那一道門都無妨,因為全是通往這間大廳的。大廳的天花板是挑高呈拱型的,有樑柱及許多嵌板在其間。
而且,儘管現在是上午,那些相當厚重的窗簾都緊緊地拉上。值得一提的是那些窗簾都是用非常好的布料做成的,綴有許多金黃色流蘇。房裡全用臘燭照明著。
數首枝臘燭插在鐵鑄的燭台上,分佈四處。如果我是個救人隊員的話,我一定會說這真是容易引起火災。更有甚者,我一抬起頭來,看到多幅織錦垂掛在牆壁上。
透過燭光所見,那些畫似乎都是描述赤裸的美少女在鄉間嬉鬧之景。在大廳中心是一張長桌,那種設宴的桌子。在一個巨大的火爐前,有三到四張舊式精緻的躺椅,椅腳上還有複雜的雕刻。但我猜那是詹姆士時代的椅子,雖然我稱不上一個鑒賞家,還有一些精巧的維多利亞式的腳凳。
我知道這是維多利亞式的,因為我一個老客人在遺囑中送我兩張像那款的腳凳。
在房間一端是一個高台。在高台上有一張我看起來像是寶座的椅子,但造型奇特。它有扶手,寬大的座墊,以及特別高的椅腳。雖然我把它稱做寶座,可是它看起來更像一個在高蹺上的五斗櫃。這是屋內唯—一張空椅子。現在,先生,都不是這些叫我大開眼界。絕對不是的,是屋內的那些人。
整個房間滿滿都是人。而他們正在幹的事讓我驚訝不已。大部分人穿著修道服,但有些人全身一絲不掛。你太太正穿著一件鮮艷的紅色套裝。實在想不出更貼切的說法,所以只好叫它做套裝。那件衣服在胸部。臀部以及她的私處都是鏤空的。她戴著一副長的皮手套:穿著一雙高及腿的長皮鞭。她在鞭打一個全裸,豐滿的年輕女孩。沒錯,就是鞭打。那個被打的女孩,有一個極大雪白的臀部,你太太正在她的屁股上留下一些血紅的鞭痕。我也注意到那女孩戴著眼罩,被扣上手拷,鎖在從樑上垂下來的大鉤子上。蹲在女孩前面的是個皮包骨的。臉頰瘦峭的老婦人。她一身黑色裝扮,一大串鑰匙垂在她繫在腰間的皮帶上。每當你太太停止鞭打時,她就吸吮女孩大腿之間的私密處。
在長桌上有各式各樣的人正忙碌著。他們全都是赤裸的。正躺著的男男女女,不是有個男的,就是個女的,正或坐或趴在他們身上。似乎女的跟女的。或是男的跟男的。或女的跟男的,並無多大關係。每個人都正在撫弄別人的私處。
我注意到有個體格健壯,正值中年的男人躺在桌上。正有一位年輕苗條紅髮女子,在他的骨盆上下抽動。沒錯,先生,就是上下抽動,彷彿她在騎一匹公馬到班柏裡十字路去一樣。有一個蒼白。瘦峭紅髮的年輕男子站在他們旁邊。
那個體格健壯的男子把頭轉向那個年輕的男人。先生,我相當猶豫要不要寫下我見的現象,但是出於職業本能,我必須記錄許多事情。那年輕男子的陽具插入年長男子口中,正在來回抽動,宛若陷入一片狂喜。我趕緊將視線移開。
一個男的正坐在其中一張躺椅上,他的雙腿靠在扶手上。一位年輕女郎跪在他前面,吸吮他的陽具:同時躺在地板上,她身旁男子的陰莖正插入她。
「我就在門邊偷窺,隨時準備拔腿就跑:萬一被逮到的話。先生,我正在敘述的事件全是我親眼所見。我目睹了各式各樣我能想像得到的方式:也有許多是我想都沒想到的。」
「我看到一位極英俊的黑髮年輕男子,帶領一位全裸的女人走向牆邊。他按了一個鈕,然後部份壁板隱去,露出一個瓦制的凹壁。他把女孩拉進凹壁裡,然後開始小便在她身上。沒錯,先生,就是小便,先生,他一邊撒尿,一邊注意看她的陰部,先生。」
「我連忙把視線從這種齷齪事移開:我看到一個女孩,大字型地躺在地板上,另一個女的正跪在她前面。她的前面。她的嘴正在另一個人的腿間游移,正以口水濡濕另一女子的小腹。大腿。那個男人僕役長傑克生,正展示他的全身肌肉和命根子,他在摑打一個跪著女人的屁股。」
「我看到那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拿起一根裝飾型的大枝木棍,敲擊銅鑼。」
「突然間,你太太停止鞭打那個豐滿的年輕女孩。宛若是命中注定儀式的一部分,當你太太緩緩經過那些跪著的受教者時,其中兩個修道士把她舉上長桌,然後開始將她的雙腿分開。先生,她彷彿正在展示自己。然後我看到屋內所有人立成一排,站在她面前。他們一個接一個向你太太致敬,他們在她前面跪下。吸吮。舔她的私處,先生,我由此推斷,她可能是這噁心團體中的最高女祭司。」
「致敬結束之後,他們各自回到先前銅鑼響時的位置,繼續性交。那個你太太一直在鞭打的豐滿女孩,爬上長桌,在她的腰間徘徊,把她的外陰部送進你太太嘴裡。數分鐘前,我所看到在一個年輕女孩身上撒尿的英俊男子,這會兒就站在你太太張開的兩腿之間,他握住自己的寶貝,擦它直到變硬,並開始探索你太太的私處。」
在許多動作之後,他突然用力插入你太太,並且長驅深入。這時,你太太的雙臂張開攤在桌邊上。兩個年輕男子走過來。站在她身旁,把自己的陽具放入她手中,似乎結束他們最崇高的崇拜。正跟一個男的性交時,你太太也正在吸吮一個女的:同時並撫慰另兩個男的,先生,這是我所見到最噁心的場面之一了。」
「性交的人兩兩交換夥伴,似乎沒有人在乎自己身上那一個洞口被插入,或是男的還是女的,每個人都正在掠奪。」
這是完全自由的。先生,我必須向你報告,你太太正在參加一場性的狂歡會。先生,一場性的狂歡會,而且是正中午的時候!」
「當我站在那裡時,音樂聲愈來愈大,而所有參加者似乎也愈來愈富冒險心。四處都有整碗的水果和蔬菜。我注意到那些香蕉。蘿蔔。黃瓜沒有像一般的用途被利用。有個男:的是個磨菇狂。在他身邊有一碗磨菇。他不斷撩起在身邊的年輕女郎的修道服,把磨菇在她腿間沾一下,然後吃進去。」
先生,到此我覺得已經看夠了。我靜靜掩上門,迅速走開。我翻過牆,脫掉修道服,走進車內,然後把車開到小徑的路頭。我就在那裡守候。」
「先生,四個鐘頭後,你太太開車經過我身旁。我跟她回到倫敦的辦公室。她在那裡呆到她通常回家的時間。」
「此刻,你太太又造訪了一回那家修道院,只停留一個半小時,但是此回特殊的是,地離開時,看起來一點都不快樂。這次我沒有跟蹤她回倫敦,不過決定到修道院所在的當地村落,做了調查。每個人都很委婉地告訴我,他們認為那是個」有意思的地方「,而且那裡的人屬於一種奇異的教派,是由一個叫做貝多夫。扶拉德斯基領導的。M·諾利斯。」
蓋瑞的本能反應,就是把這份令人憎惡的報告扔進水裡。永遠驅逐這份擔驚受怕的報告。他既覺噁心,而且憤怒。他覺得被沾污了。所有事情都看起來如此可恨。那個地方。那些人。這份報告的描述,那個寫報告可恨的小男人。奧薇莉以及他自己。最重要的是蓋瑞恨他自己打開這滿是蟲子的罐子。是他聯絡那個差勁的偵探監視他太太,為了找出究竟是誰拍了他和珍妮做愛的照片。但是這份報告,沒提到半個字有關他當初的目標。他一點電設比五個小時前。瞭解更多事實。
他依然不知道是否是他太太主導那件事的。整篇噁心的報告,沒提到半個字有關照像者。相機。底片或照片。所有的東西只是一個昂貴的錯誤。
真的只是這樣嗎?蓋瑞試著平靜自己,再理性地想一想。不,他不會把報告扔到水裡:他要用它來做為他太太有姦情的證據。然後跟她離婚。蓋瑞謹慎地把報告收進車前的小置物箱,啟動引擎。放下手剎車。然後打排擋。他不能跟一個如此低級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她必須立刻搬出他們的家。
蓋瑞感到困惑。他一直以為他太太性冷感,不喜歡性交。現在他發現她很喜歡跟一大群人性交。她對他的不忠貞,到了他難以接受的地步。他很好奇她幹嘛要嫁給他?是為了生意嗎?對於爭取他父親新航空公司的合約,她處理得非常精明能幹。是為了那個緣故嗎?蓋瑞放棄這種臆測。所有關於航空公司的事,一直是個高度戒嚴的秘密,他太太不町能知道任何事的。
當蓋瑞沿著小路開車時,他深受情緒衝突所擾。珍妮的的臉孔不斷在他眼前浮現。他試著將她的影像從心裡逐出。他不要想起她或他們之間相處的小片段。
蓋瑞現在氣憤填膺,奧薇莉竟然如此大膽,隸屬於她舅舅領導的性教派,還敢跟他結婚。蓋瑞從來就沒把貝多夫放在心上。他覺得他是個好奉承的人。女人喜歡他。蓋瑞曾注意到這點。他注意到他們在他跟奧薇莉的婚宴上,一窩蜂地擁到他身邊。不過奧嘉跟貝多夫離婚了,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蓋瑞也不太喜歡奧嘉。她太傲慢了,十分高傲而且……
他試著尋找更正確的字眼……太有權威感了?也不對,也許是太像個男人。
蓋瑞像他父親,他喜歡溫柔的女子。奧薇莉不是溫柔的。她是個詭異神秘的煽動者。如果她不是他要的型,為什麼他要娶她呢?因為她看起來如此難得到手,而且很純潔。
但現在一經諾利斯先生的報告,這一切變成是個令人作嘔的玩笑。而且這玩笑就開在他身上。那真是傷人。那個私家偵探把他太太叫做什麼?性交狂?她在蓋瑞面前擺一副性冷感的模樣,卻在她舅舅號稱修道院的地方,跟每個人大干特於。而貝多大還鼓勵她。蓋瑞可以想見諾利斯先生所描述的景象,氣得血脈賁張。
他太太,奧薇莉,是個身穿紅色鏤空套裝的性虐待狂,開放自己讓大家幹她,撫摸她。這個侮辱太大了。她必須滾。蓋瑞勃然大怒。他實在想要摔撞一些東西,相反地,他盛怒之下猛踩油門。一個想進入國會殿堂的人,一個在社會上受人尊重的人,絕不能討個是性交狂的老婆。就只在最近,他剛剛把自己推向一個更穩當的地方議會選區,而且已經獲知他的申請已引起相當大的注意。不論現在或來來,一個謠言的傳聞,尤其性醜聞以及任何政治的抱負:他都可能被撕成碎片。粉身碎骨。在溫德莎的M4公路上,奧薇莉的命運就被決定了。蓋瑞不會忍受任何有可能阻礙他企圖心的人或事。再把奧薇莉留在身邊沒半點好處,她是個危險人物。他必須盡快跟她離婚。快刀斬亂麻,不能留下半點致命的影響。不能讓媒體逮到半點風聲。絕不能洩漏出去,不能讓任何事妨礙他的政治生涯。他的私生活不會影響到他在父親公司裡的職位。那個老傢伙自己一輩子也一直是個浪子。自蓋瑞的母親過世之後,亨利先生已經又離過二次婚,而且還有許許多多的情婦。
蓋瑞開始思考他父親的交友狀況,接著他發現這陣子亨利先生的生活裡沒有女人出現。他認為他父親一定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他最近的投資上去了。這聽來有點不尋常,因為從前從未有任何事可以停止他爸爸的性生活的。亨利先生強烈偏好漂亮的女人,而且只要可以的話,他就跟那些美女做愛。蓋瑞猜想他爸爸一定是覺得自己老了。但是他是個有錢人,財富是一帖絕佳的春藥,尤其對年輕的女人而言。蓋瑞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現這點了。是奧薇莉一副對他的提案不解的模樣,她一副天真無知的樣子,促發他對她的渴望。他父親很喜歡奧薇莉,不過蓋瑞希望父親能諒解,如果他們必須離婚的話。情感上犯錯尚可原諒,財政錯誤町是不能原諒的。然而,蓋瑞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一個離過婚而雄心勃勃的國會議員可不是件好事。他需要另一個女人。這時,他的思緒又重回珍妮身上。
多甜美溫柔的珍妮啊!他回想起那個特別的傍晚,他發現她打扮地極性感,好奇自己怎麼會曾經以為她是個膽怯的女孩。他一直為她著迷,他一直克制著這種吸引,每回奧薇莉拒絕他時,他的思緒就飄到珍妮那兒去。他好奇撫摸珍妮豐滿的大胸脯時的感覺,他想像他的手在她雙腿之間,愛撫她的陰部。這些是那個特別下午的收穫,珍妮點燃他的慾火了。
她濃密的余發如絲質般流動,她的肌膚嬌嫩柔順,那腿上的黑色長襪,那雙靴子及那緊身的女上衣。她特別煽情的芳香已融人他的皮革披風。他的尹指向內深探時,輕觸到她濕潤。柔軟的陰部。當他繼續往下探索時,他感覺到她腫脹的陰唇:吸吮她的蜜汁,他的唇舌在她柔軟。震顫。展開的內部開口滑動。她陰部的動作及肌肉的運用,是別的女人所沒有的。當她冰涼的雙手覆在他的陰莖時,他又經歷了另一回性快感的巔峰,只有那插入瞬間的美妙,以及回到家的歸屬感的感覺,可以取代那種快感。他們的肌膚交融在一起:是堅硬與柔軟的融合。
蓋瑞確定跟珍妮做愛是他所做過最興奮的事了。而且他好想再做一次。只要想起她就可以讓他勃起丁。他突然注意到他現在硬得像根鐵棒一樣。他需要佔有她。他要感覺她在他身下扭動。他迫切地渴望她,覺得沉溺於她的嬌軀了。
他撥過好幾次電話找她,可是她總是找盡借口,不接他的電話。他瞭解,這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可恥。她跟一個已婚男人上床。不但是個結過婚的,而且還是她表姐的丈夫。但是他很快就要卸下已婚的身份子。他要恢復自由了,能隨時隨地稱心如意地干珍妮了。他要娶她。他要她成為他的人。
這念頭來得飛快,讓他都還來不及仔細考慮或瞭解。就是靈光一閃的念頭——她會是個完美的妻子。她柔順。性感而且難以到手。辦法很簡單。他要跟那個性交狂的賤人離婚,然後再娶溫柔。順從且可愛的珍妮。
蓋瑞把車開向珍妮的旅館。他一定要見到她。他必須告訴她,他要把她摟在懷裡,吻她,向她解釋他已瘋狂地愛上她,甘心為她做任何事。而她一定要嫁給他。
他幾乎無法克制自己。他的慾望上升。陽具勃起。而貝帶著強烈的自信,他嘴咒每個紅燈,潛意識裡他感激所有的綠燈。他轉到珍妮旅館所在的漂亮的肯席頓街道。他第一個見到的就是珍妮,她站在台階上,身穿一件藍灰色的中國織紗,看起來似乎受了驚嚇。真是幸運。她再也不能躲他或差個人來推說她不在。他在路邊並排停車,車子發出尖叫聲,他跳出車子,跑向珍妮。
「珍妮,珍妮!」
他說,他覺得她看起來是既美麗又容易受傷害。她又把頭髮披散開來,很性感地披開。他想要用手撫摸她那頭秀髮。感覺那金色的絹絲。
「蓋瑞!」
廣她喘著氣。
「親愛的!」
他說,跑上台階,張開手臂。
「不要,蓋瑞,」
她說,後退兩個台階避開他。
她好像很焦躁。他好想把她抱在懷裡,撫平她的不安。
「我愛你,」
他說。
「看在老天的份上,蓋瑞,」
她說,試著推開他。他抓住她。
「蓋瑞,讓我走。」
「親愛的,」
他說,「看著我。」
「不要,」
她說,扭開。放回他的手臂。她打定主意不能讓他看到滿是淚痕的臉龐。
「我們進去談談。我有事要跟你說。」
「不要,」
她大叫,幾乎尖叫。「不,不要。走開。讓我走。」
「我要娶你,」
他說。
「盞瑞,你別鬧了,我有約會。請讓我走。」
「不是,我沒有在胡鬧。我發現一些事情了。」
「我也是,」
珍妮說,把手臂從蓋瑞牢牢緊握的手中抽出,飛奔下階梯。
珍妮跑向車子,開了車門坐進去。蓋瑞追上她。
「珍妮,拜託,聽我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要跟你結婚。」
珍妮的回答則是啟動車子,疾速地駛離蓋瑞。
蓋瑞困惑。不知所措。生氣而且沮喪,他決定跟蹤她。
在她赴約前,他要跟她談談。她必須瞭解他是認真的。蓋瑞跟著她穿過肯席頓的街道,然後上了懷特市A40公路。
如果說他啟程時是困惑不知所措的,當他車行數里,發現自己正在開往渥康伯下區時,他更是感到不解。珍妮開下高速公路,轉向渥康伯下區的方向。在村落前方,她轉進一條狹窄的林蔭小徑。蓋瑞在一張告示牌寫著「修道院,擅闖者將被起訴」前停下車。這宛如他正在讀那個私家償探的報告。
這裡是貝多夫性教派的中心所在。
他完全搞糊塗了。他親愛可人的珍妮怎會到這裡來,來這種製造恐怖罪惡的地方?接著他想起來廠。她曾告訴過他有關告解的事。她提過她告解的神父。難道就是貝多夫嗎?
她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嗎?他無法相信珍妮也會欺騙他。當她提到告解的神父時,她的聲音裡並沒有半點猥褻的涵意。
全無性暗示。事實上,他想已有一絲的恐懼縈繞於心。本能上他知道,她一定與裡面所幹的勾當毫無關連。珍妮是不會墮落的。一定有某種緣故逼使她到這裡來。當他在她旅館前的階梯上跟她講話時,她一直十分焦躁,幾乎是絕望的,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蓋瑞覺得很沮喪,而且挫敗。他所有心力都白費了。他把頭往後一靠在靠墊上睡著了。
他不曉得是什麼把他吵醒了,是小鳥還是汽車輪胎發出的尖叫聲。不管到底是什麼,反正他是突然間立刻清醒過來。他想起自己是在貝多大的大宅邸外面,而珍妮就在裡頭。他睡了超過一個鐘頭。他的眼睛瞄到座位旁的僧侶服。
蓋瑞突然精神抖擻。他脫光後,罩上那件修道服,他再參照放在小置物箱裡的報告,找出開大門的密碼。他要進去修道院裡,他要找到珍妮,把她從貝多夫和他的教派中救出來。
蓋瑞希望自己沒到得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