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之內,四具赤裸的肉體纏在一起,身段修長的女郎正坐在男兒胯間,聳動著汁水豐沛的雪股,一下接一下地吞吐著粗碩男根,臉頰暈紅,透著迷人春浪,兩團酥乳抖得歡快。
龍輝扶著水靈媞汗濕的纖腰,不需耗費一絲力氣,就任由女郎扭腰擺臀地裹啜龍根,裡裡外外濕潤緊湊,極為舒服,而背後則是月靈夫人,婦人肥熟狐媚的肉體正倚在龍輝身後,充當了靠背的作用,然而肉香濃郁,質感柔膩,堪稱至美肉墊。
龍輝扭頭與身側美人纏吻,螣姬此刻四肢伏地,撅著肉臀,將紅潤的朱唇奉上,蘭息蜜膩,上身豐滿無比,圓潤的曲線到了腰肢倏然一收,纖細盈盈細若蛇,反承得臀乳雪白豐腴,宛若羊脂美玉。
男人一手扶住水靈媞的柳腰,助她扶正姿勢;一手按在螣姬的蛇腰上,把玩著那盈盈一握的美妙。
水靈媞的蜜穴水潤多汁,龍輝進入後就宛若汪洋大海,水漫四野,聳動搖擺間汁水四溢,將兩人交接處染濕,流下的蜜液如同清水一般清澈,在龍輝臀下積成了一小灘溫熱的水。
龍輝從螣姬熱辣的香吻間抽出一絲空隙,讚道:「果然不愧是名器之江河湖海,水潤多汁,一進去便洪災氾濫!」
水靈媞瞇著霧氣迷濛的眼眸,呵氣如蘭地道:「你……你這淫人……就知道欺負我們……啊啊……又戳到底下了……」
連送十餘槍,水靈媞宮口大開,龍輝趁勢往上一鬆,龍冠擠入花宮,馬眼吐出綿密陽氣,熏烤著女郎花宮嫩肉。
水靈媞只覺得口舌生津,迷離間卻被龍輝一口含住朱唇,將口中津液吸了過去,正是上峰大藥之精華。
緊接著龍輝掌心托住乳峰下緣,巧運陽氣,水靈媞雙乳一陣熱漲,低頭一看,原來本就豐滿的雙乳又漲大了一圈,幾乎快趕楚婉冰那雙豪乳。
驚訝之餘,乳頭一酸,溢出點點乳白津液,水靈媞驚詫無比:「我……我怎麼會有……」
說著說著,面紅耳赤,羞得難以啟齒。
龍輝低頭輪番吮吸鮮嫩的乳蕾,含糊不清地解釋道:「此乃中峰大藥,待朕採補一番後,便以純陽元息反哺於你!」
水靈媞好似渾身力氣都隨著溢出的乳華流走,四肢疲乏無比,眼皮幾乎睜不開。
昏昏欲睡之際,龍根在花房猛烈攪動,嫩宮幾乎被他戳爛,多番進入妖族女子的花宮,龍輝經驗豐富之極,龍根輕挪巧挑,即興而動,便讓水靈媞快美無比。
不得不說,這水聖女果真不負水之艷名,花宮就好似充滿花蜜的花苞,裡裡外外都是津液,龍根進入後便完全泡在水中,也分不清哪些是淫水,哪些是陰精。
龍輝引納水靈媞妖氣,很快便凝結出一枚圓滑的妖丹,龍根往上一鬆,棒首恰好抵住妖丹,水靈媞立即感到渾身妖氣流逝,丟得死去活來,連呻吟都叫喊不出。
龍輝忙鬆懈精門,將龍陽精華反哺過去,花宮被龍精一衝,水靈媞四肢回暖,小腹一陣烘熱,說不出的舒服。
妖丹重聚,氣息更純,水靈媞渾身舒美,而且小腹處更有一股暖流轉動,隱有脈跳氣動,叫她如癡如醉。
「龍主,帝君陛下……臣妾也想要!」
月靈急不可耐地湊了上來,眨著狐媚雙眼道:「還望陛下賜臣妾一枚新的妖丹!」
龍輝脖子被她豐腴的藕臂環住,撲面而來則是口唇間那股婦人成熟的膩香,久戰不衰的龍槍硬滾滾地直指狐婦下身。
月靈看得欣喜,低下頭來將龍根上的殘精余汁舔洗乾淨,更是貪婪地吮吸了一番龍涎迷香,弄得身子越發燥熱難耐。
對著直接了當的騷狐狸,龍輝也不客氣,將她四肢壓在地上,提起豐臀,揮槍便入,婦人胯間濕潤泥濘,龍槍去勢甚急,未能刺中柔蛤,反而是順著粘液往上滑去,恰好抵住臀溝間的那漩菊眼。
龍輝也不客氣,雙手抓住她汗濕的腰身,固定位置,龜頭硬邦邦頂住婦人那柔艷嫩肛。
婦人紅嫩的菊肉在龍槍擠弄下軟軟分開,就好似一張紅膩小嘴,正要吞下巨碩食物,但卻略顯餘力不足,只能盡力地張大嫩洞,將龜頭吞入肛中。
「喔,陛下!慢點!」
雖說是月靈身子熟艷,且非首度開肛,但龍輝的尺寸依舊讓她吃不消。
尚且神智清醒的螣姬看得真切,在月靈這狐媚婦人婦敞露的雪臀間,那朵菊蕾像撕裂一樣被肉棒撐開,臀眼周圍細密的菊紋被完全拉平;在龍輝陽具進入時,整個菊花蕾都被擠進臀內,拔出時又被帶得翻出,肛內紅膩嫩肉像花一樣綻開,在陽具周圍顫動,散發珍珠瑪瑙般艷紅的光澤。
月靈被龍輝頂得身顫頸昂,渾身香汗淋漓,翹著舌尖發出膩人的媚叫:「龍主……陛下的陽物好生巨大,妾身的後庭都快撐破了……」
月靈夫人一身絕艷媚術,其後庭雖多次迎客,但依舊狹緊,男人的陽具放在裡面就像被一個肉箍束住,進出間別有一番快活,絲毫不遜於處女蜜穴。
「陛下的龍根塞到妾身後庭裡了……啊呀……要被撐開了……好熱……」
月靈浪叫著道:「陛下可滿意臣妾的後庭花……」
龍輝邪笑道笑道:「緊湊火熱,朕甚是滿意,待會賞愛妃前路一個快活,外加妖丹和龍胎!」
而後用力地肏幹起來。
月靈心花怒放,盡力挺起雪臀,將後庭毫無保留地綻露出來,讓陽具長驅直入,婦人眉眼間的媚意濃得彷彿要滴落下來,美目春意滿佈回望著龍輝。
「淫婦,看朕如何捅穿你的屁股!」
觸及月靈那迷離勾魂的眼神,龍輝興奮異常,低吼著,陽具快速地干進幹出,將腸道塞得滿滿的。
揮槍百餘下,忽見月靈渾身一緊,肥白雪臀緊緊夾住陽具,菊花裡用力收縮,接著敞開的美穴間噴出一股液體。
「陛下……臣妾要美暈了……啊啊啊啊……」
月靈放蕩地尖叫起來,兩條雪白大腿劇烈地抖動,下體淫汁四溢。
龍輝淫慾稍得緩解,抽出陽具,只聽啵的一聲,龍根就像是拔出瓶口的塞子般從菊花裡中拔出,再看巨龍肆虐之處——肥嫩的臀間撐開一個渾圓肉孔,幾乎能看到腸道深處蠕動的腸壁。
月靈高潮後緩了一會兒,然後妖媚地翻過身,潔白玉體臥在船艙地板上,春笑盈盈地看著面前的男子,然後子讓地分開兩條玉腿,敞露出胯間秘處,柔蛤像嬌艷的玫瑰一樣綻開,露出柔膩穴口。
「騷貨!」
龍輝笑著捏了一把她怒張的奶子,雙手抱著月靈的玉腿,然後舉起進過她後庭的陽具,對準高潮後微張的穴口用力頂入,俯身猛力進出她的美穴。
月靈雪白的雙腿搭在龍輝的肩上,雪白的玉足隨著男兒的節奏時不時地弓起,蜜穴毫無阻擋地承受男兒侵犯。
月靈的肉穴曾被龍輝取名九重天宮,裡邊端的是峰巒疊嶂,險峻無比,更甚者屄肉上還生有細密的肉刺,專刮取男人精血。
被龍輝肏弄幾百下之後,月靈漸漸承受不住,身子開始發抖起來,龍輝再度施展海龍入宮,月靈尖叫一聲便昏了過去。
龍輝立即採補妖丹,陰陽雙修,月靈也經歷了如水靈媞一般的欲生欲死,腹中暖融溫和,正是丹元重練,胎息暗生。
螣姬此刻正跪坐在地毯上,蛇腰筆直,款款誘人,酥乳豐潤,飽滿高聳,雙腿併攏,股心沃凸,面頰帶著絲絲期待的興奮紅暈。
龍輝望著這具成熟多情的胴體,不由得淫笑道:「蛇美人,到你了!」
螣姬杏眼水汪汪的瞥向他,說道:「臣妾久候陛下多時!」
「那就自己上來吧!」
龍輝站直身子,高聳著陽具道,那姿勢分明是讓螣姬來個樹熊掛樹!螣姬蛇腰一擰。
藕臂環住龍輝脖子,肥臀聳起,濕潤蜜穴往龍根湊去。
螣姬柔軟的身子貼在龍輝身上,修長的玉腿纏住男兒腰肢,龍輝則順勢伸出一手托著螣姬豐腴的屁股,一手環住螣姬纖細的蛇腰,然後在船艙內走動著,每走一步肉棒便在花蕊處狠狠咬上一口。
兩人的交合處淫汁不斷地低落,閃著妖艷淫媚的光澤,一滴滴落到地面的厚毯上,水跡又無聲無息的消失,只有淡淡地淫靡味兒蔓延開來。
螣姬扭動著水蛇般纖細的腰肢,豐臀不住扭擺著,胸前的兩團雪白的柔軟在龍輝的胸膛上不住地滾動,下體的蜜穴內也是猶如旋轉般地夾緊,玉門險關不斷地擠壓著龍根,讓得龍輝幾乎忍不住發洩出來。
「喔!你這妖婦如此挑逗朕,待會兒有你受的!」
龍輝深吸一口氣,緊固精關,不得不說這條母蛇當真銷魂得緊,即便狐媚無比的月靈也有所不及,這玉門險關、蛇形棧道也是吸食精血的妖物,對男子的刮精催射之程度僅次於玄陰媚體。
「真是條騷母蛇!」
龍輝壞笑一聲,將螣姬放在地上,再將兩條玉腿扛在肩上,方才月靈就是用這個姿勢被殺得丟盔棄甲,螣姬此時芳心一陣亂顫,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又是期待又是懼怕。
然而龍輝粗長的陽具卻是在外邊蓄勢待發,而後久久不見動靜。
「陛下……不要戲耍臣妾了,臣妾好生難受!」
螣姬玉頰紅暈滿佈、嫵媚放蕩的呻吟哀求起來「呵呵,如你所願,可別會後悔啊!」
龍輝邪笑,腰身狠狠地向前聳動,陽具急速地沒入螣姬的蜜穴內,勢如破竹,開墾蛇形棧道,叩開玉門險關,直抵到婦人嬌花嫩心。
「啊啊啊……陛下,手下留情……」
螣姬放蕩的叫出聲來,雖是求饒語氣,蛇腰豐臀卻毫不示弱,扭擺聳動,以花心迎上龍根。
龍輝見狀,控制肉棒向上猛地一戳,刮在花蕊上不斷摩擦,肉搏猶若燒紅的烙鐵,灼得螣姬週身發麻,身軀頓時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她熟美的蜜徑裡一陣陣地顫抖,然而男人還是不斷地向著她的深處擠入,渾身香汗淋漓,臀胯泥濘濕爛。
龍根再度發力,強行頂在蛇宮大門,不斷戳動,以蠻力和技巧結合在一起,將美婦體內最深處那道細縫擠開。
螣姬感覺自己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酥麻的觸電感自下身湧上,龍根將宮口撐出的圓潤小洞,然後順勢送入宮內,螣姬身子開始急促痙攣,洩得死去活來,妖丹被巨龍叼住,吮納精華,玉宮深處春潮爆發湧出,盡數地澆灌在龍輝深入的陽具上,讓龍輝一陣舒爽。
「嗯啊!」
螣姬陶醉地呻吟著,勉力從再次滅頂的高潮餘韻中醒來,幾乎是第一時間再度抬高腰肢,豐腴的屁股向上抬起,迎向男人那支壯碩火熱龍根。
「啊呀呀……好大啊……陛下……」
妖丹被採取,陰精狂洩,螣姬只覺得身子好似沸騰,曼妙的快感向四肢百骸蔓延,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這欲死欲仙的滋味讓她興奮無比,美得連腳趾頭都繃直了,胸前的一對渾圓酥乳更是高翹挺起,狂放地甩動著,一波接一波令人血脈賁張。
根強悍霸氣的巨龍不斷破開花徑蜜宮,稍微轉動都會引發她體內的一場海嘯,濕潤的媚肉攆磨那頭火龍,但卻激發了惡龍更強的殺意,將她嫩宮攪得翻江倒海。
螣姬的身子已經不受控,隨著龍輝的節奏而擺動著雪腴的身軀,那灼熱如火肉棒撐得她整個子宮彷彿都漲開一般,在雪白的肚子上浮現出龍根的形狀,陣陣酸麻的疼痛中夾雜著令人癲狂的快感,螣姬的意識全數淹沒。
龍輝抽插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蜜一樣的愛液自他們交合處滴滴答答地滲流出來,被兩人劇烈的動作摩擦得四處飛濺,身下的地毯濕漉漉一片,幾乎能擰出水來。
「你這妖婦當真淫蕩之極啊!」
龍輝陽具在她的花宮上磨擦撞擊、似乎以逗弄她的敏感區域為樂。
「唔啊……啊啊啊……」
螣姬說不出話來,更無法回應龍輝的挑逗,熾熱正不斷灼燒著身子,似乎要將婦人體內的水分全部烘烤蒸乾。
感覺到螣姬體內妖丹被采盡,龍輝立即鬆開精關,腰身鬆動的頻率再次加快,啪啪的肉體撞擊聲響遍了整個船艙。
「哦!」
龍輝一聲低吼,下身的快感如觸電般湧出,龍精射出,快速猛烈地打在螣姬花宮內,陰陽合練,重聚妖丹。
陽元入體,螣姬四肢暖融溫和,痙攣得有些麻木的嫩穴竟開始蠕動,包裹著男兒粗根吸吮著,蛇形棧道不斷急促蠕動,一波接一波吸附和擠壓如同貪婪地小嘴,要逼迫他的精華在她體內噴發而出,精液一股有一股地發射,很快便將螣姬的子宮灌滿。
「啊……陛下!」
螣姬渾身痙攣著,蜜穴深處滾燙的精液燙得暈暈乎乎,酥酥麻麻,好似身在雲端,下身的潮水第二次地洶湧而出,與陽精混合著,交泰出生命的萌芽。
兩具高潮的身子緊緊地擁抱著,良久良久,直到體內的最後一滴精華都發射出去,才慢慢地分開。
螣姬香汗滿身,秀髮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喘氣道:「龍主……臣妾似乎死了一回!」
龍輝趴在她嬌軀上吻著那芬芳的嘴唇,道:「好姐姐,那我讓你每天都死幾回可好?」
螣姬幽幽一歎,道:「妾身只怕經受不住陛下的恩寵!」
說話間不由自主地伸手撫摸著雪軟的小腹,眼中透著絲絲春媚喜色。
龍輝將手按在她手背上,與她一併撫摸小腹,柔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螣姬臉上首度泛起羞態的紅暈,眸中春光流轉,滿懷喜悅和幸福,說道:「肚子暖融融、熱烘烘的,好似一股氣息在默默凝聚,隱約有脈動感……似乎是有了……」
龍輝輕柔地按在螣姬下腹,靜心感應,果真如她所言,腹中萌發胎息之氣。
「真是奇了!」
龍輝驚訝道:「洛姐姐和冰兒與我陰陽之氣最為合拍,但她們也是過後幾天才凝聚胎息,想不到螣姬你居然當場便有了!」
螣姬咬了咬唇,道:「龍蛇之間形態頗為相似,雖不如龍鳳那般絕配,但凝胎速度卻是快些!」
龍輝點頭道:「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又用手掌輕觸綿腹,施展真氣內視之法感受腹中胎息,只見兩股龍元蛇氣不斷纏繞,融合成一團,緊接著有分而成雙,一者偏陽,一者偏陰,竟是男女雙生之胎。
話說靳紫衣進入火焰神山忽遇偷襲,利爪撲面而來,足以開顱碎腦。
靳紫衣早有準備,沉穩起式,紫陽真氣配合著灼熱地氣朝那利爪打去,掌勢威力尤勝往昔,一擊盪開逼命爪。
靳紫衣定神一看,眼前偷襲者衣衫襤褸,赤裸在外的肌膚甚是白皙,眉目清秀,但唯獨雙眼赤紅而迷茫,滿頭柔順的秀髮也是一片火紅,晶瑩的十根手指生著十分尖銳的長指甲,就好似剛從煉獄爬出來的艷麗女鬼,正是旱魃。
「蘇毓仙?」
靳紫衣暗吃一驚,失聲叫道:「昊天聖母!」
旱魃聞及這稱呼,身子不由一僵,朱紅的嘴唇微微抿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吐不出人言,呢喃了幾句,她神色為之一沉,變得暴怒無比,尖叫一聲,猛地朝靳紫衣揮動利爪,爪勁掀動地氣,深坑之下立即竄起數道火舌,隨著利爪掃來,增添煞氣凶威。
當日煞域絕戰,旱魃即便有著不壞屍身,也是受了不輕的傷勢,被厲帝震飛出去後,她便憑著本能尋覓療傷之地,這座火氣濃郁的山峰恰好成了她的巢穴,而靳紫衣的到來更是巧合得不能巧合,雙方爆發了一場莫名遭遇戰。
靳紫衣氣壓丹田,匯聚滿身正氣,張口大喝,一股沛然聲波響徹地洞,震潰襲身烈火,更使得旱魃攻勢為之一滯,佛道二教皆有聲波吼功,如佛家的獅子吼,道家的天雷過,但儒家根基乃浩然正氣,偏重於拳腳間的陽剛正大,所以聲波吼功並不多用,儒家靳紫衣這一沉吼便是這儒家的辟邪音,雖是簡單的聲波,但以靳紫衣根基施展出來威力不同凡響。
辟邪音動四方,不但震退旱魃,還引得地火奔騰不休,靳紫衣連消帶打,祭起紫陽玄功,配合地火熱氣反撲旱魃,只見他一掌三印,每一個掌印皆是實打實地蘊含真力,而且這三掌力道也相互融合,正是儒家絕式——三陽疊關。
旱魃神智盡失,只是憑著本能行動,面對靳紫衣的攻勢,體內火煞狂飆而出,鑄成一道火牆,硬生生架住靳紫衣的三重掌力。
攻守之間,靳紫衣已經看清形勢——無論是他還是旱魃,都在這火山地洞之內都得到地氣加持,若是這麼一招一式地拚鬥下去,只會是難以分解的僵局,而且這樣打下去不出三招便會引起火山地氣爆沖,突破這殘舊的封印,屆時方圓百里又會重現千年前的火海煉獄。
靳紫衣心念速轉,眼睛往洞內掃了一圈,尋思破敵良策。
這時旱魃發瘋似地撲來,毫無章法地出招,時而揮爪,時而出拳,時而踹腳,毫無高手風範,猶如路邊潑婦打架,又更似野獸廝鬥。
靳紫衣見狀,避重就輕,快步挪移,迅速出招,但多以柔勁為主,只有避不開的攻擊才以剛力對抗。
兩人出手極快,幾個呼吸便打了數十回合,若非靳紫衣有意克制,早已激發火山地氣,但就算如此,整個火山也被火煞和紫陽這兩股力量牽扯得不住搖晃,下邊的熔漿好似煮滾的熱油般,不住地湧動,隨時都可能噴薄而出。
就在此時,靳紫衣身形往火山深處躍去,下邊便是滾燙的熔漿,旱魃對此熱氣更是趨之若鶩,毫不猶豫地撲了出去,繼續追殺獵物。
靳紫衣冷笑一聲:「來得正好!」
說罷雙掌朝兩側一揮,氣勁掀起了數道熔岩,熔岩再紫陽真氣的牽引下化作鎖鏈纏捆旱魃四肢腰腹,正是儒門鎖敵陣法——陽罡鎮邪大法。
旱魃大怒,不住掙扎,兇猛的火煞之氣不住外湧,誓要燒斷這些纏身之物。
而靳紫衣卻是巧運秘法,使得旱魃的火煞之力導入熔漿鎖鏈,令得鎖鏈剛柔並濟,而火煞熱氣反倒增添了鎖鏈的韌勁,她越是掙扎便被捆得越緊。
制住旱魃後,靳紫衣心情一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方纔他為了不引起火山爆發,便將旱魃火煞嫁接到自身,已經造成不輕的內傷。
「凶屍果然力大無窮,若她神智重啟……吾絕難取勝!」
靳紫衣抹去嘴邊鮮血,心有餘悸地自言自語。
四周地勢與他功體契合,靳紫衣吸納火氣療傷,很快便驅散七成淤血,他臨空踏步,行至被捆在熔岩半空上的旱魃,仔細端看其容貌。
旱魃作勢欲撲,但都被陣法拽住,難以得逞,氣得她不住咆哮。
靳紫衣望著這具宛若野獸般的邪物,感覺與將臣、後卿有些不同,那兩具凶屍渾身陰沉屍氣,給人一種莫名寒意,而這旱魃卻是反其道而行,所帶來的卻是焚金煮鐵的烈火炎氣,而且神情頗為豐富,頗為似人。
「不對!屍氣至陰,為何她體內卻有如此猛烈的火氣?真是叫人費解……」
靳紫衣眉頭緊蹙,陷入沉思,他通過陽罡鎮邪大法感應到旱魃體內也有股濃郁的屍氣,但卻是灼熱無比,呈火煞之勢,明明是相剋的兩種屬性卻同時出現在一起,叫他難以理解。
靳紫衣將神念融入四周熔漿地火,順著卷捆住旱魃身體的鎖鏈侵入對方靈台,旱魃神智已經喪失,並不懂得這防禦元神之法,而煞域的煉屍法則是先摧毀活物元神強化肉身,得出聽從號令的兵器,所以從無屍兵元神防禦之說,因為它們根本就沒有元神,無需多此一舉。
靳紫衣之所以選擇此法,是覺得對方並不像完全的凶屍,更像是一個瘋婆子。
神念在烈火的加持下更為猛銳,旱魃靈智低下,直接就被攻破靈台。
神念入侵對方後,靳紫衣感覺到旱魃腦中一片渾濁,重重迷障,隱隱約約間看見一道魂影被濃濃屍氣捆縛在靈台深處,掙脫不得。
靳紫衣凝眸細看,那道魂影身形窈窕,道袍霞披,眉目秀美,正是昊天聖母,然而神態單一,嗜殺殘酷。
「煞域屍毒的確可以蠶食活人元神」靳紫衣暗忖道:「但觀這股魂息似乎充滿了各種仇恨戾狂等負面情緒,難道是因為夫亡子隕的緣故,又或者是被屍氣影響?」
在他沉思之時,蘇毓仙的元神忽然朝這邊望來,眸中閃著嗜血凶光,怒吼一聲朝靳紫衣的神念撲來。
靳紫衣連忙出手抵禦,兩人又以元神的方式掀起一場惡鬥,靳紫衣畢竟心智清晰,操控神念得心應手,反觀蘇毓仙魂魄已蒙屍氣,被靳紫衣巧妙化解殺機。
連續數個回合,靳紫衣完全把握了蘇毓仙的來勢,一記「定魂指」封住那道躁狂的魂氣。
蘇毓仙的魂息被鎮,陷入短暫沉眠。
這時靳紫衣發覺了驚人的一幕,蘇毓仙的魂體再度出現異樣,除了外層包裹的屍氣,其體內似乎還閃著若隱若現的形影,確切來說其魂內部還藏著另一個魂魄!「魂中藏魂?」
靳紫衣大吃一驚,此等怪事可謂是聞所未聞。
靳紫衣以陽火加持神念,驅散饒魂屍氣,使得以看清魂中魂之真相——與其說是魂中藏魂,倒不如說一魂吞一魂,蘇毓仙元神包裹住得魂體實際上是被她吞併的另一具元神!細看之下略微眼熟……「以魂吞魂?這豈不是鵲巢鳩佔,這具肉身……」
靳紫衣似乎把握到了什麼,然而陽火的存在激起了元神處的屍氣猛烈反撲,靳紫衣猝不及防之下被強行驅逐出去。
神念慘遭反震,靳紫衣腦門一陣劇痛,無法再繼續維持陽罡鎮邪大法,旱魃也在屍氣的驅使下強行掙開熔岩鏈鎖,咆哮一聲,朝洞頂衝去。
轟隆一聲,火煞撞開星石封印,火山開始震動,地脈奔騰不休,熔岩翻滾,正是爆發前奏。
「罷了……」
靳紫衣無暇追趕旱魃,暗歎一聲,只得先處理眼前危機,連忙施展紫陽真氣,將沸騰的熔漿鎮壓下來,避免為禍四方百姓。
「旱魃……昊天聖母?」
靳紫衣陷入沉思,越想越覺得不妥:「傳聞當初有人曾從龍麟軍囚牢中救出蘇毓仙,現場留下一股魔氣,但聽師侄說,劍仙曾感覺到魔氣之中又暗含陰氣,到了後來煞域一戰,親眼目睹旱魃真容後,大家也都一致認為當日出手之人乃厲帝,他為了轉移注意力而嫁禍魔尊,但卻瞞不過劍仙銳眼!」
靳紫衣緩慢梳理思緒,將前後串聯起來,只覺得這一切因果前後都能相互解釋,並無明顯的不妥之處,只不過挪移大陣被毀一事始終讓他不舒服。
「當日鬼城激戰,有人要暗中謀害鐵少帥!」
靳紫衣仍舊記得當初之事,心想道:「要害一人,便得看除掉此人後能獲得什麼好處,又或者是說,鐵鷹戰死後誰獲取的利益最大?」
鐵鷹所握者乃兵馬重權,他若身死,後果無外乎軍權旁落,軍心大亂。
軍心大亂則是煞域獲利,但若真是煞域之人毀掉挪移大陣,則表示煞域已經知曉鐵鷹的偷襲,斷不會輕易被攻破鬼城,所以暫不考慮煞域所為;至於軍權旁落,則需重定主帥掌權……靳紫衣腦海中泛起一個驚悚的念頭:「鐵鷹能握軍權實際上得益於輔佐新帝登基,論戰功和履歷皆有所不及,若鐵鷹喪命,那現場有資格掌軍者唯獨——江南王!」
靳紫衣倒抽一口冷氣,脊背宛若被冰水澆灌一般,從頭冷到腳。
「不妥……」
靳紫衣微微穩住心神,再度冷靜下來,搖了搖頭道:「不妥,實在不妥!」
他所說之不妥並非指所得結論,而是另有他指。
當初他在學習謀略智計時,初次拜讀便是儒門經典《智策六言》——智者擅忍,定謀需靜,行計靈動,智窮則變,審敵可換,否論問己!短短六句話,卻囊括了運智之根源。
意思如下:智慧之人懂得隱忍,設定一條計謀必須冷靜,運用計策則需要靈活,想法無法行通則要變通,要破解敵人的詭計可換位思考,而當自己下了定論後也要否定一番,自己所做之否定能不能禁得住推敲,是不是否定得正確。
最後一點極為重要,唯有不斷反問自己和假設地否定,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思考盲點,少犯錯誤。
靳紫衣曾被滄釋天所利用,對此他不斷反思自身,當初全因權勢蒙心,故而犯了智策六言中的忍、靜、問三大忌。
如今已經不斷接近真相,他則更加小心,將六言之精要不斷在心中默念。
「否論問己!」
靳紫衣沉吟默想,若幕後黑手真是龍輝,那麼當初毀皇陵,挑起大戰便很有可能是他的險惡用心,讓朝廷和煞域兩敗俱傷,他便從中獲利,進而問鼎天下,一切推論都看似理所當然,合情合理,而且前後皆能連貫。
但靳紫衣反問自己,若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又該如何?這一切都十分順暢地推斷而出,靳紫衣再度想深一層,如此淺顯易見地便推斷出幕後黑手,豈不是有些來得輕巧,以龍輝的智慧及其身邊一眾能人異士,可是否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但從目前形勢來看,朝廷實力大大削弱,儒道兩教元氣大傷,然而龍麟軍卻依舊實力完整,一切的一切似乎十分順理成章。
靳紫衣又有意否定這個想法,轉換一個思路——假設龍輝不是幕後黑手,那麼是誰造成這一切的呢?若當真有這麼一個人,將一切都佈置得順理成章,然後在暗處窺視,靜候時機,這個時候若再加以挑撥,激起龍麟軍和三教及朝廷的鬥爭,那個人或許就真的是最後勝利者!「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嗎?」
靳紫衣搖了搖頭,暗自發笑,心想:「世間大能死的死,傷的傷,也沒剩下幾個了,雖說魔尊的生死叫人費解,但如今魔界已經被朝廷收編,而且還被發配至天外修築天宮,更有元鼎坐鎮看管,他們即便兵強馬壯也只會一點點地磨損實力,最終被同化!」
苦思良久,靳紫衣仍舊認為龍輝嫌疑最大,但也不排除另有推手在暗處,於是更下定決心:「續命丹氣必須盡快練出,或許能藉此揪出那人!」
他縱身一躍,墜入滾滾熔岩之內,將體內陽火真元放出,藉著熔漿熱氣來鍛燒真元,此法乃儒門保命秘術,講究施法者分出一半精元命火,藉著熱火地勢練成陽丹,本尊則因此損耗一半功體,但也等同多了一條性命,當遇上不可避免的殺劫時,本尊可將元神暗中轉移至事先存放的陽丹之上,隨後再以陽丹為根本,重現練出肉身,只不過這一次重生,修為便會大跌,甚至永遠無法重回原先的境界,可謂有利有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