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完全的黑,沒有任何的光線,沒有任何的事物,有的只是一片沉寂。
忽然,遙遠的那方出現了一個光亮的小點,在一片漆黑之中,小小的亮點格外的閃耀,光芒刺眼。
小點爆開了,光亮也隨之爆開,劃破黑暗,撕裂著空間,接著,就是一片的白。白光過後,之前的小光點變成了兩個,兩個小點,互相旋繞著,越轉越快,變成了一個光圈,向內壓縮著。壓縮到極點之後,又再次爆開,又是一陣白光充滿整個視野。
白光過後,光點變成了四個。四個光點又開始旋轉起來,壓縮,爆開,變成八個,然後是十六,三十二,……很快的,無數的光點形成,停止了旋轉。應該是說,停止了快速的旋轉才對。所有的光點,在空間中,隨著某種運行的軌跡,悄然運轉著。光點不只繞著某種軌跡運轉,同時,自身也在旋轉著。
瞬間,一種明悟湧上心頭,眼前的光點,變成了璀璨的星空就在此時,冷傲天 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淡黃色的床幔,床邊一張桌子,桌上空無一物,滴塵不沾,窗子半開,窗外吹進徐徐微風,使房內不覺氣悶。咿呀一響,門開,一個紫衣女子,捧著茶水,走進房內。
「你醒了!」紫衣女子說道。不冷不熱的語氣。
「謝謝姑娘相救,請問姑娘如何稱呼?」冷傲天說道。
坐起身子,暗中運了運真氣,果然,剛剛就感覺自己真氣全無,現在確定了,自己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真氣內力。
「不是我救你的,要謝的話,等你見到我家小姐時,再跟她說吧,不過,你可能沒有機會……」紫衣女子說著。
「喔,對了,我叫菊香。」菊香說了一陣子,才想起冷傲天的問題。
「在下冷傲天,先謝過菊香姑娘了,可否請您替在下引薦一下,在下謝過府上小姐之後,便有要事要辦。」冷傲天仍是有禮的說著,彷彿根本不在乎菊香的輕視語氣。
「什麼!?你是冷傲天?武當冷傲天?」菊香驚訝的看著冷傲天,言語中充滿驚訝,還有懷疑。
「是的,在下是出自武當沒錯,對了,請問這是何處?」冷傲天說著,想到了柳雪柔,冷傲天真想馬上離開這。
「這……怎麼可能,你……你的武功……」菊香仍是不信,想必之前有人探查過冷傲天體內的狀況了,因此菊香也知道冷傲天沒有任何內力。
「唉,這說來話長,在下現在內力全失……」冷傲天淡然說著,心中雖然傷感,不過內功沒了可以再練,至少這條命是保住了,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只是不知柳雪柔此刻情況如何,冷傲天心知當日她們應該是有驚無險,不過尚未確認之下,還是有點擔心。
「我馬上通知小姐,你……您稍等。」菊香的語氣馬上轉變了,也忘了回答冷傲天之前問的問題,就這麼慌張的跑了出去。
冷傲天也不在意,心中微覺奇怪,雖然自己感應不到體內有任何真氣,可是又沒有四肢無力的狀況,照理說,原本內功深厚之人,要是在瞬間失去全身內功,散功之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因為身體不適應,而四肢無力的,可是自己又沒有這種情況。
冷傲天盤膝坐於床上,查看自身,試著運轉「無極歸元」心法,打算探查自己的狀況,順便試著重新修練內功,忽然發現,自己體內沒有經脈。
也不能說沒有經脈,照理來說,人人都有經脈,學武之人,根據各家心法不同,每套內功心法,自有一套各自的真氣運行路線,真氣沿著人身經脈運轉,而在真氣運轉之下,經脈便會強韌起來,然後漲大,已容更多真氣運行,再次強韌,再成長,週而復始,內功也隨之加深。而不同的心法,運用到的經脈就不會相同。
冷傲天發覺,自己之前的經脈,已經萎縮回原樣,照道理說,即使是散功之後,原來的經脈粗細,在數年之內,仍是不會改變的,只要經脈不斷,是可以從頭練起的,而且會事半功倍。而自己的情況,卻不是如此。
冷傲天此刻就好像從來沒學過內功,運過真氣一般,不只體內空空蕩蕩,連經脈也和常人無異,更嚴重的,冷傲天現在才發現,自己主要連接丹田的經脈,都被自己震斷,此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都自動修復了,可是卻變成無法承載真氣的狀況。
這比一般不會武的人還慘,也就是說,冷傲天即使想要重頭練起,都不可能,除非能尋得靈丹妙藥,重塑經脈韌度。
發現這情況的冷傲天,冷汗已在不知不覺中,弄濕了自己整個背部,沒想到自己雖然僥倖活了下來,結果卻成為一個不會武功的廢人。饒是冷傲天心志堅毅,一時之間,仍是無法承受這個結果。
忽然,奇怪的感覺傳來,冷傲天似乎能感覺到,有五個人往房內走來,而這五人現下的位置,竟然是還再另一座院子,一想到這,似乎整座莊園的建築都瞭然於胸,所有的人,在哪個位置,在做什麼事情,都能隱約察覺。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以前,即使冷傲天五感超群,也要運功增幅之後,才能感應到比較大的動作,如:施展輕功時,劃開空氣傳來的破空聲;或是暗器射出的聲音,掌勁的壓力。但是現在竟然能感應到日常走動,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且,純粹就只是「感覺」,沒有影像,聲音,氣味,風壓 等等的徵兆來判斷,而是純粹的感應。
難道,這就是師父之前提到過的,「第六識」?冷傲天心中想到,又覺得不太可能。
佛道家所說的「第六識」和「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等等大神通有些類似,但是卻跳脫了「五感」的範圍之外,有點像是現代所說的「第六感」、「預知」、「精神感應」之類的東西了。
正自思索之間,房門已被開啟,來人一共五人,步入房內。
只見四個身穿紫衣的少女,之前的菊香也在其內,還有那個在林中一起發現冷傲天的竹香,也在四女之中,四人圍在一個女子四周,這女子身著紅衣,相貌清奇,五官清秀之中,帶著東北塞外人士的立體感,是容貌極美的一名女子,表情清冷,不知為何,冷傲天可以感覺到,此女身懷的絕世武功,絲毫不下柳雪柔。
「小女子不知貴客到來,怠慢不周之處,還請見諒。」說話不卑不亢,嘴中雖稱冷傲天為貴客,語氣卻極為冰冷。
「不敢,冷傲天感謝姑娘相救之恩,日後必圖報答。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在下目前又是身處何處?」冷傲天對紅衣女子的態度恍若未見,說話語氣仍是謙謙有禮,畢竟自己一條性命為他人所救,人家對他的態度好與不好,反而不是那麼重要。
「在下耶律冰心,救命之恩不敢當,冰心對此並無建樹,完全是冷少俠內功神奇,自療的結果,此地為「百花莊」,少俠才剛痊癒,還請少俠在此安心靜養。」
耶律冰心說道。
「百花莊」三字入耳,冷傲天不禁心中一驚。「百花莊」素來行事隱密,和正道中人不相往來,行事亦正亦邪,莊內人皆為女子。
十年之前,正道與魔門大戰時,曾有數十個黑衣蒙面女子,與魔門站在同一邊,相助魔門,但是卻又不是魔門中人,事後,正道人士有人猜測,是「百花莊」
的人,曾經想要上門尋事,但是「百花莊」在何處竟是無人知曉,而事後也沒有「百花莊」的人在江湖中再露面過,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沒想到,此處竟是傳說中的「百花莊」,在下身有要事待辦,救命大恩先行謝過,不過在下必須告辭了,大恩還望來日再報。」冷傲天這下一來,更是不願意再此地久留,畢竟「百花莊」跟「魔門」有無瓜葛還是未知。
「報答倒是不必了,冷大俠不會是嫌棄這個莊園太過粗鄙,是以不願意多盤桓幾日吧?」彷彿已預料到冷傲天的反應,耶律冰心淡淡的說著。
「在下確實是真有要事在身,請姑娘見諒。」冷傲天不冷不熱的說著。
「不是冰心不讓冷大俠走,而是莊外的「百花陣」已發動,要再等十二日之後,才能開啟通道離去。」耶律冰心說道。
「「百花陣」是前人設置,用來保護「百花莊」不受外人侵擾的迷陣,按天干地支運轉,只有每格十二日,才能由陣外以外力暫停運作,最長可以停止三日,之後便會自行啟動。如果在其它時間硬闖,觸動陣法,人在其中,會受到各種幻象攻擊,即使我想要救助,也無辦法。」耶律冰心繼續解釋道。
「這……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冷傲天沉吟片刻,不要說此刻功力全失,無法硬闖,就算功力尚在,要是自己硬闖成功,卻破壞了人家陣法,這也說不過去,更何況人家還救了自己一命。
「對不起,莊園四周全都被陣法囊括在內,沒有別的出路。」耶律冰心回答。
「好吧,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再打擾數日了。」冷傲天百般無奈之下,只能頷首接受。
「冰心先告辭了,冷少俠請多多休息吧。」耶律冰心淡淡說道。
「多謝關心,姑娘請便。」冷傲天拱手為禮,目送耶律冰心離開房門。
「小梅,通知大哥。」走出房門之後,耶律冰心淡淡的說道。
「是。」身旁一個紫衣少女應聲說道,之後轉身離去。
「小姐,菊香不懂,這個冷傲天,現在功力全失,身上沒半點真氣,有必要……」菊香問道,顯然是對此不以為然。
「我也不知道,這只是一種感覺,我覺得他表面上失去內功,但是實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失去內功?」耶律冰心問道。
「菊香不知。」菊香回答道。
「那是中了清淨散人的「蝕魂勁」,照理說,被「蝕魂勁」侵入體內,要嘛就是以深厚內功驅逐出體,要嘛就是功力被蠶食之後,中毒受傷而死,他內功被蠶食,卻又未死,這情形還是第一次見到,還是等大哥來了再說。」耶律冰心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也只有少主能看出端倪了。」菊香恍然大悟。
「你們三個輪流照顧他的起居,每日向我回報狀況,我要知道所有細節,不能遺漏。」耶律冰心冷冷的說道。
一道白影在空中眨眼晃過,柳雪柔仍是一身白衣,鬼魅般穿梭營帳之間,這是她第三次探入三散人的營地了。
知道冷傲天並未被擒下之後,柳雪柔恨不得馬上回頭尋找,可是葛紀元也是因為自己而身陷敵營,再怎麼說,自己也得試著相救,即使可能已被三散人所殺,也得確認結果,好給青城派一個交代。
細細思考之中,柳雪柔發現自己兩次都有突然作嘔的情形,第一次是在葛紀元非禮自己,當初還以為是淫毒發作所致,可是後來已經確定怯除淫毒了,卻又再次出現,莫非……柳雪柔略一聯想,自己月事確實是數月未來。
本來學武女子,月事本就不甚固定,內功精湛之後,柳雪柔曾長達三四月未有月事,因此雖然自從與冷傲天山洞結緣之後,柳雪柔月事就沒來過,柳雪柔一開始也不在意,現在一細想之下,已幾乎肯定了,自己有了身孕。
想到這,柳雪柔不禁心中一陣甜蜜,回想和冷傲天剛成親的那段日子,不禁滿臉嫣紅,不過雖然心中洋溢著幸福的感覺,也很想趕快告知冷傲天這個喜訊,但是還是得先救出葛紀元再說。
花了二日靜養,傷口已經大致痊癒,雖然最好不要有大動作,以免撕裂傷口,不過三散人的隊伍越走越偏僻,一座林木茂密的大山已在眼前,葛紀元被擒兩日,也不知會受到何種對待,所以柳雪柔決定行動,以免夜長夢多。
剛剛在營地周圍擒獲一名哨兵,問出囚禁葛紀元所在,柳雪柔點了哨兵的昏睡穴之後,悄然來到帳外。三散人的主帳就在旁邊,想來三散人也猜到自己會前來救人,想必設下了埋伏。
握了握腰間的「乘勝萬里伏」,柳雪柔打定主意,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救出葛紀元。剛隱身於帳外,便聽到帳內傳來,男女的喘息聲音,仔細一聽,柳雪柔不禁紅霞滿頰,這是男女交合的聲音。
「呵呵,真是英俊的一位小生,身材也不錯,就是功力差了點。」女子喘息聲漸止,一開口說話,卻哪裡是女子,而是陰陽散人尖銳的高音。
柳雪柔以劍尖在帳上刺了一小洞,秉住呼吸,向內窺探。
可憐的葛紀元,雙眼赤紅,躺在床上,似乎被點中穴道,動彈不得,陰陽散人光著身子在葛紀元身上套弄著。長期採補之下,陰陽散人的身體異常的光滑,皮膚細嫩,美中不足的是過於慘白,帶點病態的白。
陰陽散人的陽物高高的舉起,臀部緊貼著葛紀元的下身,上下晃動著,竟然是以臀相就,讓葛紀元走自己的旱道。柳雪柔哪曾看過這情景,一見之下,立時羞怯不已,又覺萬分噁心。
葛紀元受到陰陽散人的「歡喜六合功」影響,雖然心中不願,甚至覺得噁心不已,跨下之物卻不聽話的舉起,而在套弄之下,竟然情慾漸生,原本心中的厭惡感竟然被跨下傳來的快感代替,沒幾個照面,便丟精洩甲。
兩日之中,葛紀元以經記不清多少次了,每次自己總是排斥,厭惡,最後卻總是莫明的湧出快感,吞沒自己的理智。
哧的一聲,柳雪柔以劍劃破帳幕,飛身入內,劍尖直指陰陽散人。陰陽散人彷彿早已猜到,破幕聲一起,已應聲而起,哧的一響,從另一側穿幕而出。
柳雪柔才奔至葛紀元身旁,一道黑影從空降下,一座巨大的鐵籠罩下,將半座營帳都罩入其內。三散人的身影從帳門外竄入,哈哈大笑,得意的看著鐵籠內的柳雪柔。
「三弟算無遺策,這招「請君入甕」真是高明。」清靜散人說道。
「大哥謬讚了,呵呵」無間散人說道,眼中儘是得意之色。
「哼,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會有防備嗎?」柳雪柔被關於籠內,仍是鎮定自若,毫無驚慌之色。同時背起葛紀元,撕開床單為繩,將其綁於背後。
「此籠為精鋼所鑄,一入籠內,插翅難飛,我就不相信,柳大女俠,會有什麼招數可以出來。」無間散人看著柳雪柔,眼中射出強烈的慾望。
柳雪柔不發一語,緩緩運氣,手脕一震,長劍之上,竟然附上一層淡淡的暗芒,刷刷兩劍,柳雪柔 運勁往鋼柱劃去,鋼柱竟然應聲而斷,同一時間,柳雪柔已然穿出,往三人的方向射去。
三散人見狀大驚失色,想不到連精鋼所鑄的牢籠都困她不住,百忙之下,就地散開,朝三個方向滾去。
柳雪柔見三人如己所料,不敢正面對上,詭異的「乘勝萬里伏」,身形一展,就欲穿出帳門,揚長而去。忽覺頸後一麻,接著腰,背又是一麻,已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你……你竟然。」柳雪柔心中雪亮,卻是不敢接受事實,堂堂正道中人,竟然會和魔門同流合污。
「對不起,我太愛你了,他們只是要你的劍,不會傷害你的。」葛紀元從柳雪柔背後躍下,原來他前思後想,知道經過之前的非禮未成的事之後,柳雪柔表現出來的冷漠態度,自己是再也沒有機會獲得芳心,於是,被擒之後,在無間散人的遊說之下,想起在溪邊所見,柳雪柔那完美無暇的身軀,竟然為了得到柳雪柔的身子,而誤入了歧途。
「呵呵,三弟果真不愧是諸葛再世,這局布的環環相扣,天衣無縫阿。」陰陽散人尖銳的嗓音響起。
無間散人心思細密,對於以精鋼鐵籠困住柳雪柔,並無十成把握,而他偶然之間,想起葛紀元看著柳雪柔的眼神,那是和自己有著相同慾望的眼神,瞬間讀懂了葛紀元心思的無間散人,之後花了無數的心思,引誘葛紀元,突破他的心防,從而設下了這個局外之局。
他和葛紀元定下的協定是,只取劍,柳雪柔歸葛紀元一人享有,可惜淫慾沖腦的葛紀元,腦中只想著柳雪柔傾城之姿,如何能一親芳澤,並未注意到無間散人眼中的信息,也愚笨到相信無間散人會履行諾言。
在場中人除了清靜散人盯著柳雪柔手中的寶劍,射出貪婪的目光之外,其餘三人,包括陰陽散人,無間散人,葛紀元,無不盯著動彈不得的柳雪柔,雙眼射出淫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