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龍輝一掌崩碎大門,強勢壓境,先一掌掃開靠近門側的三十多個刀斧手,然後衝入堂內,擋在青龍麒麟兩軍部將跟前,怒斥道:「姓唐的,見過不要臉,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龍輝真氣爆竄,逼得一眾刀斧手難越雷池,眾部將驚喜不已,徐虎叫道:「將軍,你總算回來了,這姓唐的要把咱們兄弟都賣了!」
龍輝點點頭道:「徐虎,不必擔心,有我在,這姓唐的不敢胡來!」
唐明臉色一沉道:「你這逆賊,居然還敢回來!」
龍輝冷笑道:「我行事問心無愧,為何不敢回來!」
唐明道:「做了妖族的爪牙,謀害皇上你還有臉說自己問心無愧!」
龍輝道:「姓唐的,你把狗耳朵給我挖乾淨了,皇上並非我所害!還有,我敢以性命擔保——我龍輝不是妖族的爪牙,更不是妖族的走狗!」
他這話並未說謊,他可不是妖族爪牙,而是堂堂正正的駙馬爺,群妖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
徐虎叫道:「將軍乃是英雄豪傑,怎會做此等禽獸之事,大伙莫要聽奸人挑撥離間!」
徐虎這句話得到了不少部將的贊同,再加上龍輝現身,壓住了一干刀斧手,眾人更是氣勢洶洶。
「對,一定是這姓唐的和這狗官勾結,想篡奪鐵壁關!」
「殺了他,殺了他!」
面對殺氣騰騰的眾人,唐明頓覺膽怯,不禁微微退了半步,李不凡神色冷沉,眼中透著毒辣之色。
龍輝不屑地道:「李不凡,我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你真名,不過你認為你可以從我手中逃脫嗎?」
李不凡強壯鎮靜地道:「李某一介文人書生,焉能與爾等窮凶極惡之徒較量武力,但文人也有文人風骨,威武不能屈,今日便是死在你手中,李某也要留下一泓碧血丹心,映照這朗朗汗青!」
龍輝哼道:「文人書生?昊天教的雜碎什麼時候都成了文人書生?」
冷笑一聲,順手打了個響指,林碧柔立即飛掠入堂,如玉素手印上李不凡胸口。
李不凡噴了口鮮血,猛地跌坐在地上,隨即全身骨骼發出咯咯的脆響,臉上青筋暴露,眉宇間泛起絲絲黑氣,雙瞳染上一層赤紅,張著嘴巴不住朝外噴出腥臭惡氣,宛若一頭渴飲人血的喪屍。
林碧柔嬌叱道:「大伙看好了,這人一身邪氣,那是什麼朝廷命官,分明就是昊天教的爪牙!」
她方纔那一掌凝聚了冥之卷的陰力,暗中在李不凡身上使了招「十八冥兵」,這一招與煞域的凝練陰軍屍兵有幾分相似,打在活人身上便會出現「鬼化」現象。
既然滄釋天潑了這麼多髒水給自己,那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龍輝可不管他是不是練就了昊天教的武學,直接暗示林碧柔給他來上這麼一記陰掌,就算李不凡是普通書生,也要讓大伙相信他是一個邪人。
龍輝趁勢道:「大伙給我聽好了,現在的夏王根本不是真的,而是滄釋天假扮的西貝貨,他接連害死泰王、晉王、宋王還有齊王,又暗算皇上欲陰謀篡位,這個李不凡便是他的爪牙,他想奪取鐵壁關雄兵。諸位,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們自己看看這賊廝的模樣便知到了,一個文官怎會像這般凶神邪煞!」
龍輝又補充道:「昊天教源自聖極宗,而聖極宗宗主傲心便是煞域厲鬼,參與過酆都戰役的兄弟想必都清楚知曉那些煞鬼是何等模樣了!如今煞域被各方聯手打殘,根本無力為禍世間,也就只有傳承煞域邪術的昊天教有這種不人不鬼的武功!」
看了李不凡如今這半人半屍的模樣,眾人頓時信了七分。
龍輝喝道:「岳彪,昊天教的狗賊就在此,還不殺了他血祭齊王殿下?」
岳彪爆吼一聲,掄起板斧便朝李不凡劈去,只見鮮血四濺,人頭落地。
李不凡的人頭恰好滾到唐明腳前,嚇得他癱坐在地。
龍輝朝著眾人環視了一眼,淡淡地道:「這祭酒太卿的狗頭便在此地,諸位當知如何抉擇了吧?」
語氣雖是平淡,但卻透著肅殺之氣,威懾那些懷有小算盤的人,而且殺了這個來自京師的李不凡,等同於跟玉京決裂,斷絕那些想兩頭倒的後路,逼他們跟自己坐在同一條船上。
龍輝從懷裡掏出密旨和血書,擺在桌子上展開,說道:「齊王殿下當日並非造反,而是同皇上合謀算計,以苦肉計之法引出滄釋天,但無奈天妒英才,皇上和齊王都不幸遇難。還有這齊王殿下臨死前托付於我的血書,大家若是眼睛沒瞎,腦子沒壞,便知孰對孰錯!」
眾人圍上來一看,那些齊王的舊部頓時恍然大悟,怒罵昊天教恨不得就衝入京師斬殺奸臣。
龍輝掃了一眼在座諸將,發覺還有些人在蹉跎猶豫,便說道:「鎮守邊關的日子著實很苦,但我們為的是保家護國,行大義之事,但偏偏這最為萎縮毒辣的昊天教卻佔據了那繁華富貴的玉京,大家說這還有天理嗎!」
眾人高喝道:「沒天理!」
龍輝道:「我曾經與儒門教尊聯手端了昊天教一個據點,裡邊藏了昊天教部分財寶,你們知道這筆財富有多少碼?足足抵得上我大恆國庫六年的稅收,只要平定了昊天教,取出其寶庫,大家下半輩子還愁什麼!」
一聽此話,不少人來了精神,高聲附和龍輝。
龍輝又道:「還有一件事,大家是不知道的,昊天教早在數十年前已經控制了西域的邊陲小國,那裡的人都對滄釋天奉若神明,全都是一些不可救藥的邪人,若要剷除昊天教,那麼西域一定要打下來!」
說到這裡,龍輝聲音一轉,賊賊地道:「西域女人肌膚雪白,眼眸如海,兼之身段豐滿,大伙想不想要幾個來暖被窩?」
眾人在鐵壁關待久了,那見過什麼漂亮女人,所以林碧柔甫一現身,一干守軍便被迷得全身酥軟,連兵器都拿不穩。
不少人竟暗自吞口水,龍輝心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繼續說道:「大恆軍規,姦淫大恆婦女者斬!但那些臣服昊天教的蠻夷胡狗可不算大恆子民,大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而且昊天教內的桃花煞令一個比一個水靈……」
說到這裡,龍輝啞然止聲,不再多言。
「將軍,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一個滿臉鬍鬚的漢子問道。
龍輝笑道:「千真萬確!」
鬍鬚漢子道:「老子生平沒什麼愛好,就是想有生之年操西域胡女,那打下西域後是不是真讓咱們自由行動?」
龍輝道:「對於那些安分守己的民眾我們要秋毫無犯,但那些昊天教的弟子嘛……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才懶得理呢!」
「干了,老子今天就把這一百多斤的肉賣給將軍!」
對於這些不是自己嫡系部署的將領,龍輝知道單憑什麼大義道德是無法叫他們賣命,只有拿出或許下相應的利益,他們才會為之效命,對於男人來說錢財和女人便是最好的誘惑,不過龍輝也藉此試探出來眾人的心意,知曉那些人可以重用,那些得慎用。
除卻青龍麒麟兩軍,那些一心要為齊王報仇的可重用之,而那些為了錢財和女人的,便要慎用,絕不可將關鍵任務和戰役交給他們,因為今日他們可以被自己收買,來日也可能被昊天教勾引過去。
但也有人保持著冷靜,問道:「龍將軍,若要起兵征伐,必需糧草軍餉,但鐵壁關地處荒涼,糧草供應皆要仰仗朝廷,若不解決這糧草問題,日後只怕舉步難行。」
龍輝道:「此事我已有考量!」
於是喚來徐虎問道:「如今鐵壁關的糧草還能支撐多久?」
徐虎道:「日常訓練可支撐半個月,若是打仗最多只有十天。」
龍輝點頭道:「很好,十天內我便要攻下下天水、中瞳、馬峽、楓嶺、九野五大郡縣,打通遼東糧道!」
五大郡縣雖不是什麼大城,但五郡同氣連枝,交通便利,一者受襲,便四者來救,再加上五郡糧草充沛,城池厚實,饒鐵壁關兵多將廣也不易對付。
孫德蹙眉道:「將軍,這五大郡縣本有鉗制鐵壁關之意,要想在十日內打下,恐怕有些勉強。」
龍輝自信地道:「五大郡縣同氣連枝,既是優點也是缺點,我自有妙計叫他們一敗塗地。」
徐虎拍腿道:「龍將軍,要打五郡算我一份!」
眾將見龍輝自信滿滿,頓時軍心大定,紛紛表示效忠。
龍輝與眾人歃血為盟,立下互不背棄的誓言,隨後又將唐明給囚禁起來,鐵壁關軍權這才算到手。
夜深人靜,龍輝站在自己原本的屋子跟前眺望夜空,北疆地處荒涼,秋夜已然十分寒冷,嗖嗖秋風就像刮骨尖刀般透過衣服直達肌膚。
龍輝心緒萬千,即為日後局勢擔憂,也在替三日後那場決戰掛心。
倏然一抹幽雅甜香從背後飄來,一件溫暖的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龍輝回頭一看,正是林碧柔替自己披上袍子。
龍輝笑道:「碧柔,我不冷。這點寒風還不至於讓我打哆嗦。」
林碧柔俏臉一紅,咬唇道:「人家忘了龍主武功高強,區區寒風還不在眼裡。」
龍輝輕輕一笑,說道:「身雖不冷,心卻有些冷,不過被碧柔你這袍子一蓋,由裡到外都暖和了。」
林碧柔笑道:「有這麼神嗎?」
龍輝笑著把她拉到懷裡,將袍子一展將她也罩住,笑道:「你試試看便知道了。」
袍子極大,足以包住兩個人,林碧柔倚在龍輝懷裡,只覺得一股男兒的體熱籠罩在四周,被貂皮袍子摀住後,這個熱氣更為沉厚,暖融融的,就像有個小火爐在身邊,將嬌靨雪腮烘出了一片丹霞嫣紅。
林碧柔咬了咬唇珠道:「龍主,這軍營不許沾女色……你這可算犯了軍規哩。」
龍輝笑道:「這個地方可不算軍營,這是將官士兵的生活宅子,當兵的也是人,也要娶妻生子,要不然天天禁色禁酒,還不把人憋出病來。」
林碧柔眨了眨明媚的眼睛道:「這兒不算軍營?」
龍輝點頭道:「是啊,不少將官的女眷都住在這裡。」
林碧柔秋波流轉,呵氣如蘭地道:「龍主,夜深了,該休息了……」
說到最後,聲音多了絲絲的嬌膩嫵媚。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林碧柔雖住在龍府,但卻因顧忌師妹嫩薄的臉皮,一直未能與龍輝親近,如今難得兩人在這萬里之外的雄關內獨處,林碧柔頓時面紅體熱,情火暗湧,恨不得把身子埋在龍輝懷裡。
龍輝懷抱著這具豐腴火熱的嬌軀,心中也是一片激動,當下便抱住嬌娃返回屋裡。
方一進屋,龍輝後腳一踢便將大門關閉,雙手在林碧柔嬌軀上撫摸,迫不及待地尋上美人火熱的丹唇,林碧柔則主動奉上香舌,送入愛郎口中卷吸,兩人熱情如火,迫不及待地合二為一……屋外寒風吹拂,屋內春意融融,龍輝盡情地在林碧柔久曠的肉體上馳騁,讓這艷女美人香汗飛灑,汁水橫撒,雪腴的身子不斷地聳動,修長的玉腿纏繞男兒,一腔情意化作呢喃嬌吟。
風消雲散,林碧柔身上裹了一層溫熱暖融的香汗,親暱地倚在龍輝懷裡,說道:「龍主,你準備什麼時候打五郡?」
龍輝憐惜地替她抹去額角的汗珠,說道:「三天後……不過在開戰之前,我得去傀山辦一件事。」
夕照為信,傀山之巔,一襲雪衣迎風而立,裙裾飄飄,元功默運,引來火雲遮天;與之相對者,青衫裹體,柳眉凝煞,體外七色光華流動,傲然冷對火雲威壓。
素手輕抬,玉鉤般的蘭花尾指將腮邊的幾縷秀髮挽回耳後,洛清妍說道:「明鸞,當年是我冤枉了你!」
自從聽了龍輝敘說當年之事,洛清妍臉上雖不情願,但聯繫水靈緹的狀況心裡還是信了幾分,直到那一日見到瀟瀟後,洛清妍便暗中替她診脈,發覺這小妮子確實是妖血融合的體質,而且體質有先天缺陷,萬不能活下來,但卻因一股生命精元填補了臟腑,最讓她驚愕的是瀟瀟的妖血極為暴戾,比起那些雜血不純的鐵烈狼兵更容易失控,到了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冤枉了鷺明鸞。
鷺明鸞微微一愣,但旋即便恢復鎮靜:「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大哥已經不可能復活了!」
洛清妍道:「對,正如明佳一樣,我師父也不能復活,所以即便我已知曉真相,但還是不能避免生死決戰!那便以五鳳心訣為注,當我全數施展了五鳳心訣後,無論生死恩怨一筆勾銷!」
鷺明鸞冷眉一挑,簡單直接地道:「好,我便再領教一次你的本命神通!」
短短數言預示著恩仇終戰,勝敗存亡,情意怨恨皆在鳳火五變之後灰飛煙滅。
洛清妍素手捻印,一股炙熱靈火化旋風之勢,蘊焚仇毀恨之力,悍然而出。
赤火席捲當場,逐漸暈染雲層,只見火雲為呼,化作赤羽鳳凰挺威助戰——正是五鳳心訣初招,蠻荒赤鶉翎!鷺明鸞蓮足一頓,凝練真氣,化氣為元,無限接近先天的真元透體而出,八翼鸞雀展翅贊功,七色神光凌然迎敵。
洛清妍挾赤火鳳相,一掌印向宿敵。
鷺明鸞皓腕一抬,七色神光化做氣牆,擋住火鳳厲掌。
洛清妍真元一轉,凝氣指末,五根春蔥玉指宛若鋼鉤,恰似鳳凰銳爪,硬生生抓破氣牆,直取鷺明鸞心口。
鳳爪逼命,鷺明鸞妖相再動,八翼朝前一卷,護在跟前,封住火利鳳爪。
轟鳴巨響,鷺明鸞力保不失,但卻輸在境界差距,被洛清妍勁力震退五六步,一抹如血般艷紅閃過俏臉,隨即便消散無形,嬌靨仍舊如雪玉般潔白。
洛清妍笑道:「師妹,才第一招你便險些招架不住,餘下四招你該如何抵擋。」
方纔連運兩式才堪堪當下五鳳心訣首招,鷺明鸞心知兩人的差距,若一味死守恐怕敗得更快,在這個時候她必須用盡全力,以攻勢削減鳳火威能。
這一回合,鷺明鸞率先出手,嬌叱一聲蒼木淬火、冰髓勁和拔山掌三功合武,洛清妍俏臉一沉,看出這合武之招是針對「蠻荒赤鶉翎」所排布,當下再變絕技,雲袖一翻,凝玉般的皓腕閃過一道金黃炎氣,芊芊玉手隨即並指切斬,一股刀氣赫然劈出。
金黃刀氣先碎冰髓,再破蒼火,遇上拔山掌後,刀氣立即崩散,同時一隻金黃鳳凰展翅撲來,這刀中所藏暗招正是——黃焉舞天翔。
鷺明鸞雙手併攏,十字交疊護在胸口,夾住黃焉首重攻勢,隨即嬌喝一聲,藕臂朝外一拉,七色神光透體射出,猶若千萬箭雨將黃焉射成了篩子。
鷺明鸞趁勝追擊,一個箭步欺近洛清妍,蘭花玉指率先探向對手喉嚨,這招乃是雲霄六相中的「鳥啄錐」,一擊便可將敵人的喉嚨扣出,狠毒異常。
洛清妍咯咯一笑:「師妹,且看姐姐如何破你!」
伴隨著銀鈴脆笑,洛清妍雲袖一揮,正是雲霄六相的「雀展翼」,此招講究一個輕快和靈柔,恰好封住鳥啄錐。
近身纏鬥,鷺明鸞也不含糊,膝蓋朝前一頂,恰似擊向洛清妍丹田。
洛清妍裙裾一翻,蓮足閃電踢出,將鷺明鸞的膝撞踹了回去。
鷺明鸞隨即又一記粉拳打來,洛清妍皓臂一格將她封住,就這樣,兩女纏身近戰,拳來腳往,打得好不精彩,但兩女貌美如花,妖嬈絕代,反而不像生死打鬥,更似閨蜜在花叢中嬉戲,揮揮手,挽挽裙,香風四溢,逗蜂戲蝶。
洛清妍不由得心口一熱,思緒有些飄忽,潛意識催動之下脫口而出:「師妹,你又耍無賴了!」
輕笑淡語卻如暖暖春風吹入心坎,鷺明鸞不禁回想起當年的情形……姐妹兩切磋武藝,每次自己落於下風便笑嘻嘻地靠過來,用一些花拳繡腿來跟師姐交手,洛清妍只好哭笑不得地嬌嗔一句「師妹你又耍無賴」,好好的一場比武切磋就成了少女間的嬉笑耍鬧。
往事已矣,難回初衷,鷺明鸞不禁眼圈一熱,心酸不已,但還是很快壓住胸口的五味瓶,專心對敵。
洛清妍眼神一斂,鳳火再度復燃,仰天高鳴,劇烈的聲波震得鷺明鸞頭昏目眩,唯有後退避鋒芒,當她站穩陣腳後,便看見青炎翻湧——梧桐青鶡鳴!洛清妍玉手一招,青炎化翎羽,銳利的氣勁嗖嗖激盪而出,猶若無數暗器般射來。
鷺明鸞雙掌輪圓,七色神光凝練成盾,懸浮身前抵擋青炎翎羽。
氣勁隔空交碰,自身也得承受壓力,鷺明鸞守得極為辛苦,手臂酸麻,胸口悶漲,七色光盾已瀕臨破碎邊緣。
為求生路,鷺明鸞咬牙死撐,總算挨過了最後一波攻擊,於此同時舊力耗竭,七色光盾瞬間消散。
也就在此時,一道灼熱的紫火掃了過來,鷺明鸞胸口中掌,火勁燒入氣脈,只覺渾身猶如墜入煉獄,體內流的血液變成了烘爐中的鐵水。
鷺明鸞猛地跌坐在地,不住咳嗽嘔血,口鼻湧出股股熱氣,嘔出的鮮血一落地便被熱氣蒸成了腥臭的血霧,淒艷笑道:「好一招鸑鷟焚三界,可惜我還是沒有死,洛清妍,五鳳心訣不是還有最後一招嗎,怎麼不用!」
洛清妍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鷺明鸞此時狀態別說這最後一招,隨手一掌都能取她性命,可是自己卻提不起半分殺心,明明眼前人已經失去了力氣,明明是往日恨之入骨的宿敵,自己卻狠不下心。
「師妹,若當年我能靜下心來聽你的話……也不會有今日!」
洛清妍幽幽一歎,眼角泛起瑩瑩光潤。
鷺明鸞慘然一笑,說道:「到了現在,你還要擺出這麼一副高姿態嗎?你要是還念一些往日情分,便給我一個痛快,別在羞辱於我!」
洛清妍俏臉一陣煞白,長歎了一口氣,竟雙膝著地朝鷺明鸞跪了下去,連磕三個響頭,鄭重地說道:「千錯萬錯皆在我,但師尊之死我不能不報,這三個響頭就當姐姐向你謝罪,今生我是無法償還了,若有來世,我便是做牛做馬也要向你恕罪!」
鷺明鸞嬌軀一顫,兩行清淚滑落臉龐,喃喃說道:「今日若是我勝了,因為大哥的死我也會是會殺你的,我不怨你……下手吧,師姐!」
洛清妍哀歎一聲,闔上眼簾,濃睫上已然鋪上了一層霧氣。
「師妹,對不住了!」
洛清妍緩緩抬起右手,一股沛然靈火凝然而生,明亮煞白,光華四射,將整個傀山絕嶺照得一片白茫,好像是冰雪封山般,但卻無雪的寒冷,而是堪比烈陽般的灼熱。
鷺明鸞神情平靜,展顏輕笑道:「這便是五鳳心訣最後一式?」
洛清妍點了點頭道:「師妹,這招名叫十陽祭白鵠,你……安心上路吧,希望來世你能投胎到一個好人家,不要再沾這些無謂的塵埃。」
素手在白火光華的映照下猶若半透明一般,更顯瑩白如玉,洛清妍痛苦地咬緊牙關,狠下心腸,便要一掌拍落,倏然一聲洪亮佛號響起,身後湧現金華佛光。
洛清妍立即回身還擊,將一掌打向背後偷襲之人,掌風所過,遍地焦土,赤地千尺,白熱的火舌吞吐。
倏然,璀璨佛光猛然冒起,竟壓下了白鵠烈火,佛掌一掃,一股超越先天極限的力量沛然而生,竟將滿地的白炎撲滅。
洛清妍大吃一驚,世上何時又出了這麼個高手,輕而易舉地便將自己絕學破去,而且還毫髮無傷。
就在她驚愕之餘,佛者鬼魅般撲來,快得讓她毫無反應的餘地,便被對方封住了氣脈,全身一軟竟倒地受制。
鷺明鸞抬眼一看,竟見一名蓄髮僧人含笑而立,背負劍袋,眉目清秀,肌膚晶瑩,活脫脫的一個俊美佛公子。
「淫佛,是你!」
鷺明鸞花容失色,怒火燃燒,若非受創在先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那人正是假韋陀,他哈哈笑道:「妙哉,妙哉,佛爺方從江南擒了兩隻小妖,如今到了傀山又抓了兩隻大的,真是功德無量。」
洛清妍臉色也隨之一變,怒問道:「你捉了誰?」
假韋陀呵呵笑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身邊的人叫她做冰兒,另外一個臉蛋圓圓胖胖的。」
鷺明鸞大驚失色,叫道:「你捉了瀟瀟?快放了她,要不然我叫你不得好死!」
洛清妍美目亦是殺氣噴湧,一字一句地道:「你若敢傷害冰兒,我也不會放過你!」
假韋陀哈哈笑道:「嘴硬的妖婦,你們剛才打得天翻地覆,損耗了不少內元,白白給貧僧撿了個便宜,現在爾等皆被貧僧制服,還如何讓我不得好死呢!」
兩人不由一愣,方纔若不是相互損耗,集兩人之力未必不是這和尚對手。
假韋陀不再多言,順手封住鷺明鸞穴道,便將兩具溫香柔馥的嬌軀摟在懷裡,朝著山下走去。
洛清妍心細如針,發覺假韋陀氣息極為不暢,似乎也接近虛脫地步,便知有機可尋。
朝鷺明鸞使了個眼色,鷺明鸞自幼與她一塊長大,早有默契,只是這些年因仇怨而相互敵視,如今深陷險地反倒讓她跟洛清妍心意相通。
四目相投,媚眼暗轉,兩女立即盤算脫困良策,洛清妍做了個口型:「委曲求全!」
鷺明鸞也回了一個口型:「伺機而動!」
假韋陀嘿嘿笑道:「別以為佛爺耗了真元爾等就有機可乘,佛爺只需採補一二,便可恢復功力!」
兩女心情頓時沉到了谷底,假韋陀將二人帶下傀山,逕直走到山下的一間屋子,將鸞鳳二女拋在床上,然後便走了出去,掩上房門。
過了片刻隔壁屋內傳來陣陣喘息和肉帛的聲音,洛、鷺二人芳心劇顫,難道是冰兒跟瀟瀟被這淫僧玷污了?想到這裡不禁焦急萬分,紛紛運功衝穴,鷺明鸞受傷在先難以聚集功力,徒勞無功,而洛清妍卻更為艱苦,也不知道假韋陀用的是什麼佛門武功,竟能把自己全身穴道氣脈都封死,半分真氣都調動不起來。
洛清妍除了焦急之外,還有幾分震驚,自己明明已經達到先天大圓滿,自信當世罕逢敵手,熟料遇上此人竟毫無抵抗之力,就連最強武決也被他隨手拍滅,就像是自己打一個江湖庸手一般簡單。
倏然,隔壁喘息止聲,預示著淫僧已然採補完畢,那冰兒豈不是凶多吉少了!洛清妍心如刀絞,眼淚已然奪眶而出,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今日便是受盡淫辱也要保全性命,來日將這淫僧碎屍萬段。
「木已成舟,便是再憤怒也無濟於事,唯有想法脫身……」
洛清妍朝鷺明鸞瞥了一眼,只見她花容慘淡,氣息粗重,心忖道:「明鸞傷勢頗重,若再給那淫僧採補元陰,只怕性命難保!等會淫僧進來,我便想法將其注意力引來我這一邊,能保住一人便是一人……」
就在此時,假韋陀推門而入,笑道:「兩隻小妖女忒不中用了,沒幾下就半死不活了,不知你們這兩個大妖婦能不能滿足佛爺!」
說著眼睛便在二女高聳的酥胸來回遊走,淫笑道:「大妖婦便是夠大……」
洛清妍膩著聲音,嬌媚地道:「那兩個黃毛丫頭少不更事,怎懂伺候佛爺,還是讓奴家同佛爺共修歡喜禪!」
她媚骨天成,如今刻意使媚端的是傾國傾城,假韋陀被迷得神魂顛倒,骨軟筋酥,身子都掉了幾斤肉。
「好好,還是妖後娘娘識時務,佛爺今天便來個大小通吃,雙鳳齊飛!」
假韋陀得意大笑,走到床前,抱起洛清妍那馥香麋甜的嬌軀,便要施暴。
洛清妍強忍著嘔吐的噁心,裝出十分受用的淫媚模樣,欲婉轉奉迎替鷺明鸞爭取恢復的時間。
倏然,鷺明鸞冷笑道:「一個殘花敗柳也能將你迷成這幅模樣,韋陀,你是不是沒見過女人!」
假韋陀哦了一聲,放下洛清妍,意味深長地笑道:「妖婦,你說什麼?」
鷺明鸞哼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要採陰補陽,卻放著純陰的處子之身不管,而是望著一個連女兒都有的殘花敗柳,你的口味也忒下作了!」
假韋陀嘿嘿淫笑,伸手在鷺明鸞白嫩的臉蛋捏了一把,道:「原來小娘子吃醋了,也罷,佛爺便先從你開始吧!」
說著便朝鷺明鸞伸來魔爪,鷺明鸞緩緩闔上雙眼,似乎已經認命一般。
忽然,假韋陀收回手掌,若有所思地道:「今個是小娘子的初夜,也算是洞房花燭,怎能無交杯酒,待佛爺取些美酒來,再同小娘子參悟歡喜禪。」
說罷得意洋洋地走出屋子。
待假韋陀遠走,洛清妍歎道:「你這是何苦呢?以你如今的傷勢怎經得住那淫僧的採補。」
鷺明鸞道:「那你呢?為何要搶著出頭,你現在功體被封,也不比我強多少,你就這麼捨得把身子交出去?」
洛清妍歎道:「我女兒都有了,還有什麼好擔心,大不了就當被狗咬一口,可你還是清白身子……」
鷺明鸞淡淡地道:「我發覺那淫佛似乎氣息不順,好像是真元損耗極為劇烈,看來他之所以能制住咱們也並非一點事沒有,這或許是咱們的機會……」
洛清妍點頭說道:「我也看出來了,若不然他也不會急著採陰補陽。」
「師姐!」
鷺明鸞扭過頭去,眼睛濕潤地望著洛清妍,說道,「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師姐了……等會我會想辦法纏住那淫僧,你便趁機恢復功力,到時候你便給我一個暗示,我立即用萬妖屠神決反震淫僧,你看準機會給他致命一擊!」
洛清妍不禁花容失色,這萬妖屠神決乃是妖族一種同歸於盡的武功,施展此術無需妖氣推動,只要燃燒自身妖血便可施展,但有一個缺陷便是蓄力時間過久,會給敵人躲避的可能,但鷺明鸞決定以身侍狼,只待假韋陀銷魂歡快的一刻,便施展屠神決,重創仇人,也算給洛清妍爭取了殺敵保命的機會。
洛清妍頓覺嗓子一陣乾澀,十多年後鷺明鸞是首度真心真意喚自己做師姐,但卻也是畢生最後一次,淚珠再難遏制,奪眶而出。
「明鸞,你不能這樣做!當年都是姐姐有錯在先,害得你孤苦伶仃地含冤十餘年,要施展屠神決也是姐姐來!」
洛清妍咬唇顫聲道。
鷺明鸞淒艷一笑,側頭凝望身旁女子,一字一句道:「姐姐,你若真覺得虧欠了我,那今天便答應我的要求!」
洛清妍只覺得渾身發冷,泣不成聲。
就在此時,大門被推來,假韋陀捧著一罈美酒走了進來。
鷺明鸞立即朝洛清妍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猶豫。
洛清妍艱難地點了點頭,緩緩闔上眼眸把眼淚壓了下去。
只見假韋陀笑嘻嘻地將美酒放下,說道:「好一副姐妹情深,相互維護的感人畫面,你們早點和好不久萬事大吉了嘛,我這淫佛又哪有機會偷襲呢!」
鸞鳳心情頓時跌入了谷底,原來這淫佛剛才根本沒走,而是躲在附近密議盡數納入耳中。
假韋陀解下背後的劍袋,歎道:「為何總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願意面對昔日的過錯,又或者直視內心最原始的初衷呢?」
洛清妍覺他說的話似有所指,不禁打量起他來,眼光落在劍袋之上,暗自生疑:「袋子裡說裝,似乎不止一口劍。他內息極為虛弱,如果冰兒真被他採補,以玄陰媚體的陰元之力足可恢復大半氣力,那會這般虛弱。」
假韋陀呵呵笑道:「若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是繼續爭鬥不死不休,還是化干戈為玉帛,一笑泯恩仇?」
洛清妍嬌笑道:「大師若想知道,便附耳過來,讓妾身細細予你說來!」
她媚態畢露,迷得假韋陀渾身酥軟,不經意地便靠了過去。
洛清妍輕啟紅唇,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地道:「我的答案便是……咬死你這混小子!」
話音未落,她手腳雖然武力,但有用嘴巴咬。
對準他的脖子,玉珠貝齒狠狠地咬了下去,要將方纔所受的擔憂,憤怒,悲傷……盡數發洩出來。
那廂邊上,鷺明鸞也瞧出了端倪,撐起疲軟的身軀,配合洛清妍咬住假韋陀的一側脖子。
被這兩個絕代妖姬一左一右地伏在頸窩,按理來說是人間美事,及了銷魂,但那如蘭麋香的檀口櫻唇,卻是鋒銳尖利的血盆大口,恨不得活剮生吞了這混蛋。
「停停,別咬了……出血了!」
他急速提升功體,換來的便是氣空力盡,雖然剛雙修培元,但也僅僅能夠走路不倒,面對這兩口貝齒那可是消受不起,被咬的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大呼小叫。
聽到這聲音,鷺明鸞心中越發委屈,雙頜更為用力,頓時滿嘴溫熱檀腥,雪白的下巴流淌著一絲妖媚的嫣紅,洛清妍卻恨他戲耍自己,下嘴毫不留情,恨不得撕下一塊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