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悠長的獸嚎在曠野裡迴盪,在這弦月淡星的夜晚,浮雲流動的夜空彷彿也變成了一頭張開大口的惡狼。
行走在殘舊官道上,喬三一邊喃喃自語咒罵不休,一邊下意識緊了緊腰間的短刀,他雖不信鬼神,但對野獸可不敢不怕!
他娘的!開什麼選舉大會,真是吃飽了撐的!潑皮就潑皮嘛,偏偏要學人家大幫大派搞什麼神秘,有必要到荒郊野外的城隍廟集會嗎?!白癡!
唉……生活艱難呀!當個潑皮也要起早貪黑,真倒霉!
六盲鎮東臨大海,南通千里之外的傲來國都,西邊則是連綿的群山,在北邊郊野唯一閃爍燈光之處,就是地處六盲鎮邊界的城隍廟,一處被潑皮混混佔據的三不管地帶!
竟然用廟宇當潑皮總部,不知天上的神佛知道後,會作何感想?!
「誰?!」朦朦夜色下只能看見依稀的人影,喬三還未走到廟門口,四五個負責守衛的潑皮就從暗處竄了出來。
「是我,大膽三!」喬三急忙表明了身份,然後很是好奇的追問道:「各位兄弟,弄這麼大陣仗幹嘛?他娘的有行動嗎?!」
「唉……你不知道,他娘的六盲鎮要換新縣令了,各位角頭老大怕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就把我們這些小的趕出來喝涼風!」
「操!哪個縣令上任不是裝模作樣,要不了三天就會露出原形!」喬三摘下腰間的酒葫蘆,自己首先喝了一大口,然後一邊遞給相熟的潑皮,一邊大聲罵道:「他娘的全是狗官,一個個撈得肚滿腸肥,比咱們還狠!」
「嘎、嘎……」喬三的烈酒讓他人緣飛昇,對於貪官的臭罵引來了眾人會心的大笑。
喬三懶散的走進了潑皮總部——城隍廟,隨意一看不由啞然失笑,裡面供奉的竟然是一個三頭夜叉王,而原來的城隍塑像,此刻正委屈的躺在角落,被幾個小潑皮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上面肆意侮辱。
在潑皮師爺的指揮下,他把自己的手掌在墨汁上一沾,然後大掌一揮,在白布上按下了掌印,這就代表他參加了這次的總角頭選舉。
「靠!一群裝模作樣的白癡!」走出廟門的喬三不由疑惑的回頭望了望,還是弄不懂裡面那群豬頭今年為什麼搞這麼大陣仗!
難道與六盲鎮要換新任縣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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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鬼姬,你再仔細說一遍,當時是什麼感覺?」水晶宮內,威儀龍母眼中的光華猛然暴漲,豐腴的桃腮似乎也緊繃了幾分。
「回娘娘,鬼婦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誇大!」鬼姬誤解了龍母神色的鄭重,雙膝跪在白玉地面上,然後凝神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十分仔細的又一次敘述。
「那潑皮三剛從青樓出來,小鬼剛一動手,那賊潑皮體內突然爆發一股強大的能量!」
鬼姬回憶到如此,眼中的驚恐猶未消失,打了一個寒顫後,她這才繼續道:「那能量就像……火,對,就像烈火一樣可怕,但又不似人間尋常之火,具體怎樣,鬼婦法力低微也說不上來,只知道一下子就被那股能量包圍,如果不是退的快,鬼婦一定會魂飛魄散!」
小幽也跪在了母親身旁,見鬼姬臉色發白,她不由向鬼姬遞出了冰涼的玉手,用她僅有的些微鬼力平復母親心靈的恐懼,「啟稟龍母娘娘,我娘親所言千真萬確,還請娘娘明鑒!」
「本宮沒有準備責罰你們,起來吧!」龍母超凡的閱歷開始在識海翻騰,完美的記憶尋找著這離奇現象的答案。
圓亮雙眸再次微閉,龍母親眼見過喬潑皮三,以她水族之主的強大,當然能肯定,潑皮三隻是一個凡人,絕不是修道之士,但他身上為什麼會有三昧真火呢?!
除非……除非那不是三昧真火,而是極其相似的——純陽靈火!
念及此處,龍母的心房忍不住好一陣子顫動,抬眼看了看台階下小心翼翼的鬼姬,以及一直平靜飄逸、讓她也暗歎可惜的小幽,四海之主果斷的拿定了主意。
「站好,別動!」東海龍母手一抬,一股燦爛好似彩虹一樣的光芒飛舞而出,在虛空略一停頓,然後直接從鬼姬母女頭頂鑽入了靈體內。
鬼姬母女先是大吃一驚,緊接著又大喜過望,僅只剎那而已,鬼姬所受之傷已完全消失,就連鬼力也在瞬間增進了一層,「謝娘娘恩典,鬼婦必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嗯!」身居上位的龍母淡淡一笑,大氣國色的仙顏閃過欣慰的笑意,「鬼姬,你記住,在接近潑皮三時,只要不施展鬼力,他體內的陽氣就不會攻擊你!」
「娘娘,那怎樣才能殺死賊潑皮呢?」力量提升讓鬼姬恐懼盡消,肉感玉容多出了幾分自信。
龍母眼底光速閃現一縷異樣,隨即又被她萬年的法力強行抹去,「以你倆的鬼力直接施法是殺不了他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毀滅他的陽氣,讓他——心甘情願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