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我膝蓋,打下面吧!」
王壯知道,這種警用的甩棍只要敲下來,自己的膝蓋就得粉碎性骨折,回頭到醫院,接都接不上。
「由不得你了,周院長的意思是,要你終身殘疾,敲碎你的膝蓋骨,留你一條命,讓你生不如死,小子,記住,這就是年輕張狂的代價!」
鄭洋並不著急打下來,他就貓抓老鼠一樣在王壯的膝蓋處比量著。
王壯感覺到異常的恐怖,從來都沒有的恐怖。一種絕望的無助從心底升起,他閉上眼睛,心裡祈求神仙姐姐快點來吧,如果自己可以躲過這一劫,神仙姐姐叫我幹啥都行!
鄭洋的手機在這個關鍵的當口,突然就響了!王壯睜開眼睛,大聲叫道:「先接電話!」
「草,你嚇我一跳,我知道接電話!」
鄭洋將手裡的甩棍丟下,掏出手機嘟嘟囔囔走了出去。
王壯莫名其妙地覺得,這個電話,一定跟自己有關!
不大一會兒,鄭洋回來了,他臉色鐵青,對兩個小警察擺擺手說道:「你們出去!」
兩個警察出去了,審訊室裡面又只剩下了鄭洋和王壯。鄭洋拿了一張面巾紙,在王壯臉上擦著,說道:「你小子,有這麼硬的後台,為什麼不早說?兄弟,別恨我啊,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也做過警察的,你懂的!」
王壯一頭霧水道:「啥意思啊,有人包我了?」
「嗯,你沒事兒了,出去跟周文順握個手,一笑泯恩仇,以後碰了,大家都是朋友!」
鄭洋將手裡的粘滿血的手紙丟在地上,動手解開王壯手腕和腳踝上的牛皮羈絆。王壯問道:「誰來保我的?」
「市裡的,市委辦公室的一個秘書給局長打了電話,局長給我打了電話,說市委書記過問此事了,讓立即放人!」
鄭洋不動聲色地將王壯解開了,站在一旁,遞過來一沓面巾紙。
王壯擦了擦鼻子,將裡面的血塊摳出來,用手紙擦了,臉上還有兩處破皮的,現在沒有鏡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形象一定很狼狽。
「帶我去見凌丹,我要她跟我一起走!」
王壯說道。
「這個……凌丹已經被周文順給報復了,王壯,我要是你就想開點,女人有的是,儘管有市委徐立徐書記給你說情,但是你因為女人跟周文順翻臉,怕是市委書記臉上也難看……」
王壯胸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熊熊燃燒了,他上前一把抓住了鄭洋的衣領,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說,凌丹,周文順把凌丹怎麼了?」
「王壯,你鬆開我,剛才我在外面看見周文順也在,他臉上不比你現在好看,你把他打得也不輕,他進了凌丹的審訊室,我聽見凌丹的叫喊,估計周文順不會放過她……所以我勸你,現在跟他翻臉,不合適!」
鄭洋低聲說道。
王壯看著鄭洋問道:「鄭隊長,你告訴我,這位周文順的後台是誰?」
鄭洋看著王壯說:「我只能告訴你,他的後台一點都不比你的差,而且,周文順在林海,黑白兩道橫著走,跟我們盛政委是拜把子兄弟,你掂量掂量自己收得了場收不了場再說!」
王壯一把推開了鄭洋,走出了審訊室。隔壁的審訊室的門開著,王壯走過去,一眼就看見凌丹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坐在木椅上。
「丹丹!」
王壯跑進去,看到凌丹面無血色,呆坐著。
兩個女警迎上來,攔在王壯的身前,說道:「王先生,請您上去等好嗎,半個小時後,我們送凌丹女士上去,就這樣,請吧!」
「她怎麼了?」
王壯問道。
鄭洋帶著幾個警察過來,鄭洋歎口氣道:「王壯,走吧,上去洗把臉,叫我們的隊醫幫你檢查下,看看有沒有內傷。」
幾個警察不由分說,拉著王壯就走開了。王壯來到上面,在巡警隊的醫務室裡面接受了外傷的處置,他照鏡子看看,臉上卦象了,一邊的顴骨處開裂個口子,隊醫用個大號的創可貼幫他粘上了,其他位置只是瘀青,也被處置過了。
王壯坐在前廳等著,鄭洋將他的所有隨身物品都還給他。王壯從手包裡面掏出煙來,他心裡很亂,他點了支煙,默默抽著,慢慢理順著思路,最後他相通了,表面上他必須要忍下來,回頭用黑道手段做掉周文順,必須做掉他!
凌丹出來了,看上去還好,就是表情有些木訥,呆呆的走過來,身邊的女警在跟她說著什麼,凌丹看著我的方向,慢慢點頭。
王壯站起來,將手裡的香煙丟在地上踩滅,他向凌丹走去。凌丹「哇」地一聲哭出來,撲在他的懷裡。
「好了,沒事兒了,我們回家!」
王壯擁著她走出去。
在治安支隊的院門口,凌丹擦乾眼淚,對王壯說:「哥,你別送我了,我自己回去,我們在一起就出事,以後我們別來往了,好嗎?」
王壯抓住凌丹的肩膀問道:「為什麼?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他們跟你說了什麼?告訴我!」
「你別問了,哥,再見了!」
凌丹的淚水再一次湧出來,她用力掙脫了王壯的拉扯,跑過馬路,上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王壯一個人呆呆地站在路邊,他強忍著心底的怒火,沿著街邊向長途客運站走去。誰知沒走幾步,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無聲地從他身後面過來,在他的前面停下了。
「你好,請問是王壯王先生嗎?」
說話的是轎車駕駛位置的一個年輕人,從降下的車窗伸頭問他。
「是我,」
王壯看了一眼車的牌照,竟然是武警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