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遊記 第五章 酒祭

  「匡啷!嘎吱!」

  鐵門突然打開,石牢裡的姐弟倆睜開雙眼。

  吳海神看到光亮,突然翻身抱住蘭素。

  蘭素大叫道:「你抱著我幹嘛?是不是怕死啊?」

  吳海神說道:「你沒穿衣服,我擋住他們的視線,不讓他們把你的身體看光。」

  蘭素輕聲罵道:「你沒看見我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嗎?」

  吳海神微微一愣,低頭一看,蘭素果然已經把披風扣緊了。

  吳海神皺眉道:「姐姐,你什麼時候扣好衣服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啊?」

  蘭素用手敲了吳海神的頭一下,笑道:「當然是你睡著的時候,真笨!」

  進來的是四個粗壯的男人,他們看見姐弟倆身上的繩索已經斷開,顯得有些愕然,但是很快的,他們回過神來,問道:「是誰幫你們鬆綁了?」

  蘭素不悅的說道:「以我們的能力,還搞不定區區幾根繩索嗎?快叫你們帥哥鎮長過來!」

  其中一個男人說道:「我們鎮長和所有的鎮民正在外面等著你們,想不到你們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仍然如此生龍活虎,看來要帶你們出去,還需要花費一些力氣。」

  蘭素笑道:「只要是去見帥哥鎮長,我自己可以走出去。」

  吳海神歎氣道:「無論是去見誰,我都不想出去。」

  「死在臨頭還這麼囉嗦!」四個男人走過來,撿起地上的繩索,把斷繩接起來,又開始捆綁兩人。

  吳海神大叫道:「你們為何還要綁我?我們腳上都戴著腳鐐,用得著再綁繩索嗎?」

  「安全第一。」那個男人的一句話立刻堵住了吳海神的嘴。

  吳海神聽到那句「安全第一」,他就揪心不已,因為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半點安全感。

  就在此時,蘭素高呼一聲:「噢!我的鎮長王子,我們就要見面了……」她還沒喊完,一塊爛布就塞住她的嘴。

  「殺了他們,用他們的靈魂祭祀酒神,以息酒神之怒!」

  當蘭素和吳海神被四個男人押到古依拉島上唯一的廣場之時,圍在廣場上的鎮民們憤怒的罵聲把吳海神的膽子都嚇破了,此時吳海神真後悔聽從蘭素的話到河裡去洗澡,如果他沒有洗澡的話,他就可以當眾大聲的說:「我吳海神並沒有褻瀆酒神,褻瀆酒神的是我那個超級臭屁的姐姐。」這樣做雖然會對不起蘭素,但是為了活命,也是情有可原,不過現在他成了共犯,根本無話可說。

  蘭素和吳海神被架上了神壇,並且被綁在神壇的兩根大木樁上,隨後很多雜物朝他們砸了過來,而他們手腳被綁住,不能夠閃躲、只能乖乖被擊中。

  吳海神氣憤至極,大吼道:「他媽的,砸什麼啊?有種放開我,讓我跟你們對砸,誰怕誰!別砸我姐姐,欺負女孩子算什麼英雄?你們儘管瞄準我,看你們的準確率真是令人不齒!」雖然吳海神很膽小,但是當他氣憤的時候,他也顧不了這麼多。

  吳海神一開口就立刻引起公憤,所有的物品朝他砸過來,準確率真的提高了許多,物品全都砸在他的臉上,砸得他滿臉髒兮兮的。

  吳海神大叫起來:「哇!我也是神,為何你們不對我好一些?」他的確名叫海神,但是在這座古依拉島上,酒神還是比海神大。

  在眾人的怒喝聲中,吳海神的叫喊聲如同石沉大海,只有他旁邊的蘭素能夠聽到他的話語,但是蘭素的嘴巴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吳海神看著無數張憤怒的臉,心想道:「看來這次要被剁成肉醬了,我的年紀還這麼輕,有著崇高的抱負和理想,不料竟然變成了將死的罪人。」

  「姐姐,看來我們真的死定了,嗚嗚!我好怕!」在這個時刻,吳海神竟然真的哭泣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個男人應有的作為。

  「膽小鬼!」

  「怕死鬼!」

  「這麼膽小還敢褻瀆我們的酒神,把他剁成肉醬,用來下酒!」

  鎮民們憤慨、鄙視的聲浪一波接著一波,不絕於耳。

  「難道你們不怕死嗎?哪個不怕死的就拿刀子捅自己的肚子,有種來單挑……」吳海神雖然很害怕,但是如今死到臨頭,與其被眾人打死,倒不如找一個傢伙來單挑。

  「我和你單挑!」人群中傳來一個吼聲,接著便聽到無數的人喊道:「英達!英達!酒神寵愛的男兒,我們的英雄,最英明的鎮長,英達!英達!」

  只見鎮民讓出一條道路,吳海神終於看到蘭素口中的英俊男子,他覺得那個男子長得並不是特別帥氣,但是身材高大無比,有著一張看似粗獷、卻又別具細膩的臉龐,全身散發出男子漢的氣息、同時透露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風流。

  「姐姐,這就是你說的英俊男子嗎?」吳海神轉頭看向蘭素,只見蘭素的雙眼放光,那雙美麗的眼睛竟然變成了心型。

  吳海神在心裡悲歎道:「沒救了,姐姐被那個傢伙迷得神魂顛倒,唉!姐姐每次見到英俊的男人,都會被迷得六神無主。」

  英達緩緩的向神壇走過來,隨即上了神壇,他站在吳海神面前,足足比吳海神高出一個頭,他盯著吳海神,冷笑道:「你要和我單挑嗎?」

  吳海神看到英達敞開的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肌,嚥了嚥口水,說道:「你叫英達對吧?你是否能夠做得了主?」

  英達轉頭對鎮民們大吼道:「大家說我英達做不做得了主?」

  鎮民們大呼一聲:「英達鎮長就是我們酒神的代言人!」

  英達驕傲的把頭轉回來,冷眼看著吳海神,說道:「現在你知道了吧?」

  吳海神心想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吳海神開口說道:「你們不是說自己是酒神的子民嗎?我們要跟你們比賽喝酒,證明我們也是酒神喜愛的人,正因為酒神喜愛我們,所以讓我們在他的心臟裡沐浴,這是他喜愛我們的表現,你們現在捉了我們,是你們嫉妒我們。」

  吳海神的話音一落,廣場竟然一片安靜,於是吳海神在心裡得意的想道:「我吳海神也是神,崇拜我吧!」

  英達首先打破沉寂,開口說道:「你說你們是酒神的寵兒,為何偏偏要褻瀆酒神?」

  吳海神心思急轉,問道:「你覺得咬女人的乳房是對女人的一種褻瀆嗎?」

  英達愣住了,而蘭素那雙心型眼睛也恢復正常。

  蘭素轉頭看著吳海神,她知道吳海神雖然膽小怕事,但是也有一些小聰明。

  「你們來回答這個問題。」英達巧妙的把吳海神出的難題拋給鎮民們。

  鎮民們也是一陣沉默,過了許久,一個女聲喊道:「這對女人是一種不可饒恕的褻瀆!」

  隨著這個女聲的響起,在場的所有女人都紛紛出聲附和,而男人們也跟著表達相同的意見。

  吳海神滿意的點了點頭,高聲喊道:「可是如果是嬰兒或情人咬女人的乳房,你們是否還覺得這對那個女人是一種褻瀆?」

  「絕對不是!」

  「嬰兒天生就能夠享受母親的乳房!」

  「情人伏在女人的乳房上是一種幸福!」

  吳海神滿意的大笑道:「我和我姐姐就是酒神的寵兒,所以我們像嬰兒享受母親的乳汁一樣,沐浴酒神的河流,不算是一種褻瀆。」

  蘭素的眼睛大放異彩,朝著吳海神猛點頭,可惜吳海神看不到,因為他此時滿腦子都是稱讚自己的詞語。

  吳海神心想道:「實在是太完美了,原來我吳海神是這麼的聰明,哈哈哈哈!」

  「別高興得太早。」英達冷冷的說出一句話,把吳海神的美夢打碎。

  「即使我們都承認酒神的寵兒在酒神的河流裡沐浴是一種恩寵的表現,但是你們如何證明自己是酒神的寵兒?」英達沉聲問道。

  「是啊!你們怎麼可能是酒神的寵兒?我們古依拉島的鎮民才是酒神的寵兒,你們這兩個騙子,酒神不會喜歡你們的,因為酒神討厭說謊的人!」

  「他們是騙子,是酒神最討厭的傢伙,殺了他們!」

  此時此刻,鎮民又響起一波一波憤怒的罵聲。

  英達比了一個手勢,大喊道:「大家靜一靜,看他如何辯駁!」

  吳海神額頭上滲出冷汗,他很想伸手擦汗,可惜他的四肢動彈不得,隨後他開口說道:「我懶得辯駁,最好的證明就是喝酒,誰喝得多,誰就是酒神的寵兒。」

  英達冷笑道:「你想和我們比賽喝酒?」

  吳海神搖頭道:「不是我。」

  「那你放什麼狗屁?」英達粗魯的罵了一句。

  吳海神看向蘭素,說道:「是我姐姐要和你比賽喝酒。」

  「她?」英達輕蔑的看著蘭素,只見蘭素那雙眼睛彷彿失了魂一般。

  吳海神說道:「你拿掉她嘴裡的布,就知道我沒有說假話。」

  英達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伸手拿開蘭素嘴裡的布。

  「王子,我跟你拼酒,如果你輸了的話,就得娶我!」蘭素大聲的說道。

  蘭素語不驚人死不休,她的話不但讓英達吃了一驚,也讓在場的鎮民都愣住了。

  所有的鎮民都在心中想道:「英達鎮長什麼時候變成『王子』了?」

  「爛女人,竟然想搶我們的英達鎮長,把這個小騷婦五馬分屍!」廣場上許多女性鎮民發表了高聲抗議。

  蘭素不知死活的出聲反擊道:「你們這些女人在下面吵什麼?誰敢上來和我比一比?看誰長得漂亮,這裡的男人說說看,我漂亮嗎?不能說謊,因為你們的酒神最討厭說謊的人。」

  蘭素的話音一落,偌大的廣場上又是一片沉靜。

  過了許久,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用稚嫩的聲音喊道:「姐姐好漂亮,你們為何都不說呢?」

  蘭素笑道:「瞧,這裡只有一個小女孩是誠實的,別說她是在說謊,因為孩子是不會說謊的,尤其是女孩子更不會說謊。」

  「姐姐,你說反了吧?我覺得女孩子最喜歡說謊了。」吳海神不識時務的插話道。

  「你給我閉嘴!」蘭素不顧場合,直接朝著吳海神喝斥一聲,她突然發覺不妥當,立即換上一副溫柔的表情,對英達微笑道:「其實我是很溫柔的,我剛才說到哪裡了?哦!想起來了,我說這裡只有小女孩是誠實的,因此你們都不誠實,你們都不是酒神所喜歡的人。」

  蘭素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要和酒神喜歡的人比賽喝酒,才能顯示出我對酒神的尊敬,說好了,我就和那個小女孩比賽喝酒,如果我贏了小女孩,英達鎮長就得娶我為妻。」說罷,她的雙眼朝著英達猛送秋波。

  吳海神大叫道:「姐姐,我呢?你怎麼沒提到我?如果你贏了,讓他們也放了我啊!」

  蘭素笑道:「你真笨,我嫁給了鎮長,就是鎮長夫人,你想想看,在這個村鎮上,鎮長最大,而鎮長夫人比鎮長還要大,到時候我要放了你,是輕而易舉的事。」

  吳海神開心的笑道:「還是姐姐比較聰明。」

  鎮民們看著被綁在神壇上的兩人,都覺得這兩個傢伙的神經有些失常。

  「你們講夠了沒有?雖然你們演的戲很好看,但是我們今天不是來看戲的,我們今天是來執行酒祭的,要用你們的生命來向酒神贖罪,祈求酒神寬恕我們,在這之前,我會證明你們並非酒神所喜愛的人,因此我答應你們的請求,就讓你和她喝酒,如果你喝贏了她,我就娶你,並且放了你的孬種弟弟,來人,上酒!讓他們在死之前,嘗嘗這世界上最好的酒。」

  英達朝著那個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立刻跑到神壇上,仰著小臉對英達問道:「鎮長哥哥,如果我贏了,你是不是也娶我?」

  英達愣了一下,笑道:「嗯,如果你贏了,我就娶你。」

  小女孩高興的說道:「小瓶一定會贏的,因為小瓶要成為英達哥哥的小妻子。」

  蘭素聞言,在心裡想道:「原來這個小女孩叫『小瓶』,好噁心的名字。」

  酒已經擺了上來,裝酒的器具不是杯,也不是碗,更不是酒壺,而是六個大木桶。

  吳海神和蘭素看著六個大木桶,不禁愣住了。

  蘭素驚訝的說道:「用得著搬來六桶酒嗎?」

  小瓶笑著問道:「姐姐,你怕了嗎?」

  蘭素冷哼道:「哼!你的肚子能夠裝多少酒?我的肚子當然比你裝得更多,我怎麼可能怕你?」

  蘭素心想道:「哼!想跟我蘭素搶男人,你還太嫩了。」

  小瓶生氣的說道:「我們現在就開始喝,用碗,一碗一碗的喝。」說罷,她拿起地上的大碗,盛了一碗酒,仰首喝完。

  吳海神看得皺起眉頭,歎氣道:「唉!這麼小的女孩竟然也是酒鬼,太悲哀了,她就不怕酒後亂性嗎?」

  蘭素大喊道:「放開我,讓我跟她拼酒,我蘭素絕對不會輸給一個黃毛小丫頭。」

  「姐姐,加油!」吳海神助威吶喊道。

  一個壯漢盛了一碗酒,遞到蘭素面前,說道:「喝吧!」

  蘭素抗議道:「為何不幫我鬆綁?」

  「喝酒並不需要鬆綁,我餵你喝。」壯漢說道。

  蘭素不悅的說道:「我不要你喂,我要鎮長餵我喝。」

  「小騷婦,你的要求太過分了。」人群裡又響起女性的抗議之聲。

  英達走過來,接過壯漢的酒碗,說道:「好,我餵你喝。」

  「王子敬我酒,我怎麼能夠不喝呢?」蘭素甜甜的笑道,仰首張著小嘴,英達把酒緩緩的倒進她的嘴裡。

  英達看著蘭素那張性感的小嘴,竟然悄悄的嚥了嚥口水,心想道:「這個女人果然是小騷婦,差點就被她勾引了。」

  小瓶喝完一碗酒,緊接著又盛了一碗,仰首喝完。

  蘭素不服輸的說道:「來,再來,我平時能夠喝八大碗,區區一碗酒算得了什麼,王子餵我喝酒,我要喝夠八十大碗,來,再來。」

  吳海神聽出蘭素的聲音有異,他注視著蘭素,只見蘭素的臉蛋已經通紅,他心中暗吃一驚,因為蘭素以前真的有喝完八大碗酒的紀錄,這次怎麼只喝了一碗,臉蛋就紅得像火燒似的?

  吳海神心中暗歎一聲:「好美!」

  英達繼續盛了第二碗酒,倒入蘭素的嘴裡,就在他轉身準備盛第三碗酒的時候,小瓶已經興奮的大叫道:「噢!那個姐姐醉暈了,我贏了,我要成為英達哥哥的小妻子啦!」

  原來當英達轉身的時候,蘭素的頭已經垂了下來,呈現醉昏的狀態,而小瓶卻是清醒至極,看來蘭素是輸了。

  吳海神突然問道:「酒的濃度是多少?」

  英達回答道:「多少度不清楚,不過這是本島濃度最高的酒,因為比賽就必須用最濃烈的、最純的酒。」

  「砰!」神壇上,小瓶也昏倒在地。

  一對夫婦連忙跑過來,把小瓶抱走。

  吳海神驚喜的說道:「那個小傢伙也醉昏了,這一局打平,我姐姐沒有輸,明天再比一次,哈哈哈哈……」

  英達冷冷的說道:「你別高興得太早,這一局是小瓶贏了,因為你姐姐先醉了,行刑吧!」

  隨著英達的話音一落,鎮民響起大喊聲:「酒神!酒神!酒神!」在他們一致的喊聲中,兩個壯漢解開蘭素身上的繩索,拖著她的身體,準備朝著神壇中央那個豎立的巨錘撞過去。

  吳海神大叫道:「等一下,你們要幹什麼?」

  「等一下。」英達發出命令,他看著吳海神,說道:「我忘了一件事情,你們是外來人,不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我向你們解釋一下,在你們面前的這個巨錘,就是我們最神聖的酒神之錘,它就是酒神的象徵,因此我們懲罰罪人的方法就是用罪人的頭部撞擊酒神之錘,用罪人的血讓酒神息怒。」

  「不是絞刑、砍頭或是活埋嗎?」吳海神問道。

  英達不耐煩的心想道:「都死到臨頭了,他竟然還這麼囉嗦。」

  英達沉聲說道:「在酒之國度古依拉島,唯一能夠懲罰罪人的是酒神,而酒神之錘就代表著酒神實施懲戒。」

  吳海神問道:「該不會要把我姐姐美麗的頭顱撞破吧?」

  人群之中響起女性的高呼聲:「就是要撞破小騷婦的頭!」

  吳海神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你們叫什麼?你們只是嫉妒我姐姐的美麗,一群沒度量的女人!」

  「撞!撞!撞!」鎮民們不理會吳海神的抗議,一致要求把蘭素撞到酒神之錘上。

  英達無法違逆鎮民的要求,於是他大喝道:「行刑,祭酒!」說罷,他把一碗酒灑在酒神之錘上,與此同時,兩個壯漢拖著蘭素撞向酒神之錘。

  吳海神突然大吼道:「住手!我以酒神的名義命令你們,你們敢蔑視酒神嗎?」

  兩個壯漢突然停止動作,蘭素的頭顱差點就碰到酒神之錘。

  英達踏前兩步,揮出一拳,擊在吳海神的小腹上。

  「他是被酒神討厭的異鄉人,竟然敢任意動用酒神的名義,不可饒恕!殺!把他的頭撞到酒神之錘上,撞個粉碎!」鎮民們凶狠的大吼道。

  吳海神挨了一拳,嘴角滲出血,眼淚也痛得流了出來。

  吳海神低垂著頭,以哀求的聲音說道:「我請求再比一場,跟你們鎮長比,如果我輸了,你們就把我的頭撞到那個錘子之上,因為我想比姐姐先死,下次轉世的時候,我就可以當她的哥哥。」

  吳海神頓了一下,喃喃說道:「我一直想當她的哥哥,這樣就可以保護她了……」

  英達沉默一會兒,轉過身來,大喝道:「大家聽好,他說要跟我再比一場,你們是否同意?」

  鎮民中傳來嘈雜的叫罵聲:「他是一個怕死鬼,想抵死掙扎,他剛剛還出賣他的姐姐……」

  吳海神打斷道:「我沒有出賣姐姐,你們這群無知的蠢蛋,我根本就不會喝酒,而我姐姐喝酒很厲害,所以我才讓她去比賽,如果她贏了,她就能夠活下去,我也能夠活下去,可是她現在輸了,我就要再跟你們比,即使我不會喝酒,也要拚命一次!你們都是沒人性的傢伙,酒鬼都是沒有人性的!我們從海上來到這裡,有多久見過淡水了?看到淡水河,當然會到淡水河裡洗澡,這是人之常情,你們卻因為我們在河裡洗澡,就要殺我們,你們以為殺人很簡單嗎?拿你們的頭過來撞這個錘子,看你們頭破血流的時候是不是很開心?通通是沒人性的酒鬼!放開我姐姐,要死,我也要比她先死,下輩子我做她的哥哥,就可以保護她了。」

  吳海神一邊說著,一邊大哭起來,廣場上一陣安靜,看來吳海神的真情流露把他們震懾住了,一個男人竟然這麼輕易的在大庭廣眾下落淚。

  英達近距離凝視吳海神許久,隨後他沉重的說道:「我跟你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