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殺手!」楊樂天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這三個字,他被自己的這個猜想嚇了一跳,乃至額頭上都冒出少許的冷汗出來,他不敢相信這個嬌俏得按摩女郎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可是她現在這個的表現也太奇怪了,楊樂天見過的歡場女子多了,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對客人的話置若罔聞的小姐。
「哈哈,楊樂天,你很聰明啊,這麼快就知道我是誰了啊。」一個略帶沙啞的笑聲從楊樂天的身後響起,緊跟著是一句很標準的普通話,但她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停止,還是那樣不緊不慢得按著,手法依舊嫻熟。
楊樂天渾身一震,只覺得自己兩眼發黑,自己千提防,萬提防,居然還是沒能提防住這個女殺手,讓她如此輕而易舉得就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而且這個女殺手像是自己肚裡的蛔蟲似的,馬上就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想法,知道了自己已經識破了她的真實身份。這樣一來,自己最後一線脫險的希望也破滅了,因為他本想繼續裝做毫不知情,以麻痺女殺手的注意,從而找個機會險中取勝,而現在,女殺手知道自己看破了她,因此必然會小心謹慎,不讓自己有一點可乘之機。
「完了完了,我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啊?」楊樂天心裡哀歎。其實從這個女殺手范美希一張口說話,楊樂天明白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因為剛才在電話裡和自己說話的那個聲音很是嬌媚,有江南的吳儂軟語之味,而這個聲音帶著一點沙啞,和電話裡的那個聲音絕不是同一個人發出來的,這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不過有一點楊樂天沒有想到,那就是范美希之所以得知他內心的想法,知道楊樂天已經識破了她的真實身份是因為他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試想一下,一個躺在床上,全身放鬆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淌冷汗呢?肯定是因為心裡緊張所致,范美希身為老練的殺手,這一點怎麼能瞞的過她呢?
范美希感覺到了楊樂天的身體微微一震,於是發出冷冷一笑道:「如果不想早死的話就不要亂動,要不我的手指一個不小心使上了力那後果怎麼樣我可不敢保證。」說完,范美希彷彿是為了驗證她的話似的手指稍微使上了力,楊樂天頓時覺得兩邊太陽穴上傳來一陣刺痛。
楊樂天真的不敢再動了,他毫不懷疑這個女人有一招致他死命的能力,現在這個時候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忍,就是示弱,只有這樣他才可能有絕地反擊的機會。
越是危險的時刻就越需要冷靜,楊樂天深深的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竭力強迫自己從最初的驚慌緊張中擺脫出來,以思索應對之策。
思索的結果就是楊樂天認為這個女殺手暫時還不會要自己的性命,因為如果她要是想要的話那她應該早就出手了,不會冒著一定的風險和自己磨上了。想到這裡,楊樂天決定用示弱來麻痺她,還有就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讓外面的人引起懷疑和警覺,儘管這個方法不一定管用,但目前楊樂天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於是他用一種驚慌且害怕的語氣道:「……別……我……我不亂……亂動……」
看到楊樂天如此一副模樣,范美希眼裡閃過一絲訝異,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從來沒失過手的丈夫在眼前這個年輕的中國人身上失了手,而且更讓她感到暗暗吃驚的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只是脖子處受了一點點的輕傷,而自己的老公卻受了那麼重的傷,險些成了植物人,所以她認定楊樂天是一個什麼身手非常不錯的人,恐怕還專門學過一些格鬥技巧,而這種人一般都是比較自信且傲氣十足的人,一般不會輕易露出軟弱的一面,可沒想到楊樂天會如此軟弱,還沒怎麼樣就嚇出這副模樣出來,連話都說不連貫了,所以范美希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就露出輕蔑的眼神,不過更多的是替自己的老公不值,想想他在殺手這一行拼盡了大半生,創下如此一份威名,如今卻毀在了這樣一個軟骨頭的人的手裡。
不過輕蔑歸輕蔑,她的手上卻絲毫不敢放鬆,雙手蓄滿力量緊緊按在楊樂天的兩邊太陽穴上,只要他稍有輕舉妄動,范美希就會按動手上的機關,一根兩寸多長的銀針就會從她左手的戒指裡激射而出,刺入楊樂天的太陽穴裡。
「別緊張嘛,看你,全身肌肉都僵硬了,來,放鬆一點!」范美帶著一絲輕蔑得笑容道,同時右手離開楊樂天的太陽穴,緩緩下移到他的背上,輕輕按動著,不過那只戴有戒指的左手依舊緊緊按在楊樂天的太陽穴上。
「你……你想怎麼樣?」
「咯咯……」范美希發出一陣大笑,笑聲裡怨恨味道十足,讓人聽了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尤其是在寂靜得房間裡,楊樂天心裡不由暗暗打了一個冷顫,他知道發起恨來的女人最是心狠手辣,今天真是到了他的生死攸關的時刻了。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過後,范美希不緊不慢得說:「我想怎麼樣?你把我老公害成那個樣子出來,不但被警察抓住,而且還險些讓他成了植物人,如今可以說是生不如死,你說,這筆帳我們該怎麼算呢?」
「這……這事不能全怪我,我也是自衛。」楊樂天知道跟她說這個根本沒用,但目前為了拖延時間,他也只好沒話找話說了。
「自衛?哈哈……沒錯,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你是自衛,他被你傷成這個樣子其實也怪不了別人,要怪只能怪他功力不深。說實在的,做我們這行,每天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過了今天還能不能過的了明天都是一個未知數。」范美希一邊淡淡的說著一邊用右手不停的在楊樂天後背上輕按撫摸著,「所以話說回來了,他傷在你的手裡我不怪你,而今天你落在我的手,是死是傷也不能怪我嘍。」
聽了范美希這隱含殺機的話,楊樂天腦子裡的那根緊張神經再一次的繃緊起來,但心裡卻不由大罵道:「你這個臭女人,你們殺我是為了錢,而我傷你的死老公是為了救自己的性命,一個是主動傷人,而另一個是被動傷心,這兩者是一樣嗎?」
儘管心裡是怒火中燒,但表面上卻不敢絲毫表露,免得刺激她,為了緩和一下自己心裡的緊張心情,也是為了發揮拖延戰術,楊樂天說:「哦,對了,你是越南人吧?」
「咯咯……怎麼?把我們的底細都調查出來啦?不錯,我們是越南人,那又怎麼樣?」
「哦,不,不怎麼樣,我只是想說你的中國話說的真不錯。」
「咯咯,相信你這句話是出自你的真心。」范美希輕輕一笑道,「我可以很自信的說,我的漢語普通話完全可以和你們國家電視台的主持人想媲美。」
「那是,那是,我相信!啊……」楊樂天一邊說著一邊想做點頭狀,然而頭剛動了一下,左邊的太陽穴上又是傳來一陣刺痛,以至於讓他頭都感到有些發暈,讓他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我說了,叫你不要亂動,要是還有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證只是刺痛這麼簡單了。」范美希冷冷道。
「好好,我不動,我不動。」楊樂天忙不迭的應道。然而心裡那個氣,他暗道:「臭女人,只要我楊樂天渡過這一次的劫難,我一定也要你嘗嘗這個滋味。」
「實話不怕告訴你,我並不想殺你,但如果你想試圖反抗的話,那可就別怪我了。」范美希冷道,「死在我手裡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所以不在乎多你一個。」
「我靠,你才多大?看樣子不過三十左右,居然殺了八十人了,真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女惡魔啊!」楊樂天心裡想,同時他心裡也升起一絲希望和欣喜,因為剛才他是暗暗推測范美希不會殺他,現在則是親耳聽她從口裡說出來了,這讓楊樂天覺得事情並不像預想的那樣糟糕,她並不是執意要殺自己為她老公報仇,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想到這裡,楊樂天忙說:「啊!你誤會我了,我根本沒想過要反抗,其實你們夫妻兩的威名我已經知道了,國際A級殺手,毒絲白針,多麼響亮的名號啊!放到殺手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今天我落在你的手裡,我心服口服,根本不會反抗,也知道反抗不了,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從來不做!」
范美希鼻子裡輕哼一聲道:「你能明白就最好!」不過緊接著她的語氣就一轉道:「我們的威名再大現在還不是折在了你的手裡了嘛,所以為了挽回我們的威名,更是為了不讓我們的威名一損再損,你最好將這個東西吃下。」說完,范美希像是變戲法似的右手的手裡突然多了一個紅白相間的膠囊,湊到楊樂天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