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汪局長派來的,是這個案子的重要線人。」李彪說。
「哦,這個案子的線人?」這位刑警隊長眼神裡雖然還帶著一絲狐疑,但既然是汪局長派來的,再加上這個案子也確實是汪局長一手經辦的,所以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小聲的說:「注意隱蔽!」
楊樂天迅速觀察了這裡的地勢,他所處的位置雖然有樹有石有土坑,但和黃三虎他們所躲藏的大石頭之間有一段將近三十多米的空曠地帶,這一段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做為掩護的東西,所以警察和武警們根本無法衝過去,只能躲在這裡和黃三虎他們對射。
這種情況讓楊樂天又感到一陣焦慮,因為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很明顯,黃三虎他們是躲在那裡想等著接應他們的船來,如果不能在短時間裡將他們解決掉,等他們上了船,出了海那就更不容易將他們拿下了。
李彪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只聽他急道:「宋隊長,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我們在這裡開槍是根本打不到躲藏在石頭後面的那些傢伙們的,徒然是浪費子彈嘛,而他們也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等著接應他們的船來,如果讓他們上了船那就麻煩了,因為我們的快艇還不知什麼才能到?」
「廢話,這些難道我不知道嗎?」宋隊長瞪了他一眼道,「可不這樣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衝過去?那不是送死嗎?你看,這麼長的一段空曠路,沒有任何掩護,衝過去不是送死嗎?抓那些罪犯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保護我們兄弟的安全,不能明知是送死還要向前衝。」
李彪和楊樂天都覺得這位宋隊長說地有道理, 不能明知是死還要往前衝,做無謂的犧牲,但這樣下去也確實不是辦法,自己這方雖然人數眾多,但就算把所有的子彈都向那幾塊石頭招呼過去,也是不能將那幾塊經過千百年風吹雨打,堅硬似鐵的石頭打穿啊。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現在警察和武警們也停止了開槍,因為他們也知道開槍打石頭毫無意義,還是省省子彈,到關鍵的時候再開槍吧。
「喂,喂……是汪局長嗎?」宋隊長撥通了汪德成的電話,「海關的緝私艇什麼能到?啊……什……什麼?至少還要十五分鐘?……不行啊,我們現在和他們對峙上了,衝不過去啊,依我現在的判斷,不出五分鐘,接應他們的船就要來了……嗯,他啊,在呢,就在我身邊,嗯……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楊樂天在一邊將他們的談話聽的清清楚楚,一想到海關的緝私艇至少要到十五分鐘後才能到達,而接應黃三虎的快艇很可能五分鐘後就要來了,這可把他急壞了,於是說:「宋隊長,可不能讓他們出海啊?要不然想要再抓到他們就難啦。」
「楊先生,這個我們也知道,剛才汪局長也指示我們一定要竭盡全力將犯罪嫌疑人拿下,但是……」說到這,宋隊長面現難色,「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不能拿手下兄弟的命去拼。」
楊樂天無言以對,因為他知道宋隊長的話也是有道理的,這段平時看上去風景優美得海灘,如今就像一條死亡線,沒人敢輕易越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迷彩服的中年漢子貓著腰走了過來,趴到宋隊長的身邊說:「宋隊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宋隊長做了個無奈得表情道:「劉政委,我知道啊,可是這麼麼長的一段空曠路衝過去等於是找死啊,我不能拿手下兄弟的命去拼。」
劉政委看了看前面,輕歎了一口氣,說:「是啊,那些罪犯手裡個個有傢伙,要想衝過去確實不大容易啊,得請求支援啊,派一組人從海上出擊,讓他們背腹受敵,這樣才可能一舉將他們拿下。」
「廢話,廢話,純屬廢話!」楊樂天心裡大罵道,「這一招誰不知道啊?可現在關鍵的不就是那些快艇不能及時趕來嘛。」
大概宋隊長也覺得劉政委說地純屬廢話,可是礙於面子,不好直接表露在臉上,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我已經請求支援了,不過要到十五分鐘過後才能到達這裡。」
「那……有揚聲器嗎?我來喊話,勸他們投降!」劉政委說。
「靠,像黃三虎那樣的亡命之徒會投降?對他來說,投降反而意味著死路一條,因為不說別的,就光說今天所運的那十幾公斤毒品就已經夠他死幾百回了,再說了,以現在的形勢來看,他佔有優勢,只要他再堅持幾分鐘,等接應他們的船隻來了,他們逃跑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所以說他要是投降不是腦子給槍聲震壞了就是羊癲風發作了。」楊樂天心中暗道。
果然,只聽宋隊長也說:「算了,劉政委,別費那個力氣了,像販毒這樣的重型犯我見多了,可投降的還真沒見過幾個,我們還是省省力氣,想想其他辦法吧。」
聽到宋隊長的說法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時,楊樂天心裡暗自得意,心想:「這個劉政委的見地還不如我呢,不過也難怪,他是政委嘛,做思想政治工作或許有他的一手,但說到和壞人打交道的經驗嘛,也許就沒有我豐富嘍。」
正想著,忽然一連串的槍聲連續響起,幾乎與此同時,在他們的面前突然塵土飛揚,飛濺的碎石如天女散花般的撲向楊樂天他們,驚得楊樂天他們連忙將身子盡可能的縮在土坑裡,面朝下,緊貼著地上的雜草,饒是這樣,仍還有幾塊碎石迸到楊樂天的頭上,痛的他是齜牙咧嘴,差點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媽的,這些傢伙太囂張了!」看來李彪頭上也挨了幾塊碎石,氣得他是破口大罵,「不給你們幾個厲害看看,你們還不知道馬王爺長几只眼?」說到這裡,李彪端起手裡的微沖,朝對面就來一梭子。與此同時,其他人也不約而同得朝對面開火了,一時間槍聲大作,頓時就將黃三虎他們打地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躲在石頭背後,連槍管也不敢伸出來了。
看到這裡,楊樂天突然心裡一動,說:「宋隊長,王政委,小李,我有一個想法,你們看行不行?」
「哦,楊哥,你有什麼想法?快說!」李彪急道。
「是啊,說來聽聽。」宋隊長也跟著道。
「是這樣的,我想我們的人數多,可以分一半人來出來集中火力對他們進行打擊,打地他們抬不起頭來,然後再用另一半人以此為掩護,進行突擊,衝到那邊去,你們看,這個方法行不行的通?」說著,楊樂天用帶著徵詢的眼光看著他們,雖然這個方法在理論上是可以行的通的,但實際應用上能不能行的通,楊樂天心裡還真是沒什麼底,畢竟這就等於是戰場,子彈不長眼,稍有不慎小命就可能不保,楊樂天可不敢打包票說自己這個主意是最好的。
「呵呵,楊哥,還真有你的啊,我看這個方法行。」李彪首先肯定了楊樂天這個想法。
宋隊長的眼光裡射出一絲驚訝,因為他覺得楊樂天這個方法也是可行的,不過他做為這裡的總指揮,卻沒有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而由一個不相關的人想到了,讓自己的手下對他是稱讚有加,心裡難免感到一些不快,當然了,這種不快也是一閃而逝的,做為一個刑警隊長,一個現場總指揮,他還是能夠判斷出事情的輕重緩急,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黃三虎那一干人拿下,而不是表現個人能力的時候,於是他也說:「嗯,在沒有想到更好辦法以前,楊先生提出的這個辦法還是值得一試的,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罪犯從我們的眼皮底下溜走吧。」
說到了一方掩護,一方衝鋒,部隊出身的劉政委顯然就有發言權了,只見他隨手拿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了起來,一邊劃還一邊講解道:「根據楊先生的提議,我們的人應該從這裡撲過去,因為這裡距罪犯所躲藏的大石最近,但是我們不能跑步衝過去,因為有一方要集中火力掩護衝鋒的人,為了避免傷到自己的人,衝鋒的一方必須要匍匐前進。說到匍匐前進,我們的武警戰士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所以這個衝鋒的任務就交給我們武警吧,你們就負責集中火力掩護。」
劉政委這一番話說地有道理,再加上時間緊急,也沒工夫在再仔細推敲了,於是大家一致同意他這個方案。只見劉政委一揮手,身著迷彩服的武警戰士們迅速就向他這邊靠攏,而宋隊長也拿起對講機低聲道:「各小組注意,各小組注意,集中火力朝罪犯射擊,一定要打地他們沒有還槍之力,以掩護我們的武警兄弟衝過去,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各個小組相繼傳來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