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回到家裡,張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嘴裡磕著瓜子,看見尚融進門就嚷道:「尚融,快來看!這部喜劇能把人的肚子笑痛。」
尚融也不換鞋,站在門口說道:「妍妍,快穿上衣服開車送我去個地方,動作快點。」
「哎呀!又要去去什麼地方嘛,人家正看得過癮呢。」
張妍從沙發上不情願地站起來,眼睛卻還盯著電視。
尚融不耐煩起來,喝道:「你這婆娘怎麼這麼磨蹭,一天到晚窩在家裡還看不夠,我在樓下等你。」
張妍見男人發了脾氣,不敢怠慢,匆匆穿上衣服下了樓,不知為什麼男人的脾氣最近很不穩定,不是發神經就是發脾氣。
「等會兒你就把車停在胡同口子上,在我走到那一頭之前,不管後面有多少車你都別讓開,就裝作車壞了,等看不見我的人時,你就掉頭回家去。」
尚融向女人交待著。
張妍想,這不剛發完脾氣又開始發神經了。不過她沒有問男人為什麼要玩這種無聊的有戲,也懶得問,她還急著趕回家看電視呢。
出租車行駛了將盡一個半小時才來到張銘說的黑熊溝。這裡是城市的南郊,多丘陵。高高低低的小山坡上撒布著農民蓋起來的小二樓,夏天的時候,城裡的人們就會湧進這裡避暑,這些小二樓就成了旅社、農家樂和別墅。
尚融剛下出租車就看見張銘從停在路邊的一輛三菱越野車上下來。」
老闆怎麼搭出租車來的?」
張銘不解地問道。
「我怕有人跟著。情況都搞清楚了嗎?」
尚融沒時間詳細解釋,迫不及待地問道。
張銘替尚融打開車門說:「前面就是別墅,我們進去談。」
這棟房子和那些小二樓又有些區別,它不是按照旅社那樣隔成一間間的,而是設計成私人別墅的模式。房子座落在一個小山坡的底部,從外面是看不見的,周圍是一片小樹林,有一條土路穿過樹林直接通到別墅的大門。汽車開到大門前面響了幾聲喇叭,一扇大鐵門就緩緩打開了。
張銘帶著尚融一直上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裡,只見射天狼一個人坐在裡面。他看見尚融進來,就趕忙站起來站到了邊上。
尚融坐到沙發裡,環顧了一下屋子的四周。沒想到張銘他們竟然在這荒郊野外搞了這麼一座豪華的房子,怪不得要叫別墅呢。有錢就是好啊!」
現在可以說了吧。人呢?」
張銘清清嗓子說:「人在地下室,地圖和穿山甲看著呢。我的意思老闆還是不要見他了。問了一夜,居然沒什麼有價值的情況。」
尚融板著臉說:「你只管詳細說來,有沒有價值我來判斷。」
張銘趕忙說:「情況是這樣的,我們找到他家時,屋子裡沒有人。一直等到晚上三點多他才搖搖晃晃的回來,一看就是喝多了,所以也沒費什麼勁,乾脆沒讓他再進屋就把他連夜弄到這裡來了。」
尚融問道:「你確信沒人看見?」
張銘笑道:「時間太晚了,周圍鬼影都沒一個,就算有人看見也會以為是一群酒鬼。」
張銘見尚融不出聲就接著說:「開始這傢伙還挺硬,居然威脅我們要剩餘的錢,後來地圖給他吃了點苦頭就什麼都說了。鄭剛確實在他那裡住了一段時間,他就是看上了鄭剛手裡的錢,沒想到鄭剛對他不放心,就利用他和我們聯繫的那天晚上一個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也沒有和他聯繫過。鄭剛確實曾叫他再租套房子作為第二藏身點,可這傢伙心疼錢,一直拖著沒辦。所以他對鄭剛的行蹤也說不上什麼,不過他保證鄭剛手裡沒有錢。」
尚融冷笑道:「這就見了鬼了,鄭剛身無分文難道他跑出去露宿野外吸風屙煙?你們沒問過鄭剛和他在一起時都做過什麼,還見過什麼人嗎?」
張銘道:「問了,他說鄭剛躲在屋裡從不出門,沒見過任何人。不過……」
張銘看著尚融說:「不過他說大多數時候都是鄭剛一個人在屋裡。」
尚融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走著,半天才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不對!鄭剛如果身無分文就能離開那裡的話,當初也就不會去找他了。」
突然房門被推開了,地圖一下衝進了房間,猛然看見尚融站在那裡,就喏喏著說不出話來。
「你就不知道敲敲門?什麼事?」
張銘不高興地問。
地圖看了一眼尚融說道:「剛才給那傢伙抽了一支煙,他又想起一件事,鄭剛到他家那天晚上,有個婊子正好在他家裡,不過那個婊子當時在他的臥室,沒和鄭剛照過面。」
屋子裡的幾個人頓時都不出聲了,只是盯著地圖,地圖不知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趕忙補充道:「那個婊子他認識,住的地方也知道。」
張銘看著尚融說:「這就對上了,看來事情最終要落實到這個女人身上。」
尚融沒有出聲,只是點點頭。張銘回頭對射天狼和地圖說:「你們兩個現在就去,想盡一切辦法將那個女人弄來,千萬小心,別搞砸了。」
等兩個人出去後,尚融忽然心裡有點後怕。這樣就牽扯到兩個人了,這些軍人就像打仗一樣,一旦開戰就收拾不住了,誰知道後面還要牽扯多少人。私設公堂,非法拘禁、綁架,這些罪名可都不輕呀!只要有一個被祁順東坐實,自己就和鄭剛差不多了。但是,不這樣又能怎樣呢,難道把那些錢都給鄭剛?到那時鄭剛可能反而要滅自己呢。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那時倒霉的不止是自己一個人,鄭剛能放過張妍紫惠嗎?想像著鄭剛一旦得勢侮辱自己兩個女人的情形,尚融不禁打了個哆嗦,心漸漸硬了起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麼大的一筆錢不死幾個人是不可能的,關鍵還是看怎麼操作,只要祁順東拿不到證據,就什麼罪也沒有。再說,那些圍著這堆錢轉的人也不是什麼善類,不過是幾隻蒼蠅,捏死幾隻蒼蠅有什麼罪?
「老闆,金生你打算怎麼處理。」
張銘見尚融半天不出聲,小聲問道。
「你說呢?」
張銘看著老闆說道:「我聽你的指示。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不過,從長遠安全來說,不能讓他……」
尚融坐回到沙發上說道:「有些技術性的問題你看著處理,有個原則要掌握好,除非危及到我們的生命自由和財產安全,我們不做極端的事情。」
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我曾聽祁順東給我說起過一些長達十幾年的失蹤案件,其特點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最後不了了之。」
張銘聽懂了老闆的話,心想,原來他早已經有了注意。
尚融盯著張銘繼續說道:「不要只盯著外部,有時壞事反而來自內部,你要對你這三個人負責,另外,不要再有任何人參與這件事了,我說的是任何人。等這件事情了了以後,我們也別在這個城市待了,到其他地方再開一片天地,那時我們修橋補路多做點善事吧。」
說完閉上眼睛,似乎已經疲憊不堪。
張銘說:「老闆,你還是先到隔壁休息一下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要不要到附近找個姑娘給你鬆鬆骨。」
尚融站起身說:「這間房子永遠別讓女人進來,進來的就別讓她再出去。」
鄭剛此時悠閒地躺在床上聽著愛花給他買的半導體收音機,雖然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可這間房子還沒有個電視。愛花見男人整天閒的無聊,老是在床上做那種事情也不是個事,所以就買了個收音機給男人解悶。
鄭剛已經打定主意,再過兩天金生如果沒有反常舉動,他準備通過那個徵婚電話親自和尚融聯繫一次,事情如果順利的話他就可以先拿到一筆錢,當然,這次他不打算要太多,目前的情況也不允許帶著一包現金到處亂竄。只要十萬塊錢就行了,這點錢他相信尚融一定會給的。等拿到了錢就帶愛花離開這裡,到愛花的老家去。然後遠距離和尚融交涉,這樣對自己就安全多了。
鄭剛正考慮著今後的行動,就聽見外面開鎖子的聲音。這娘們怎麼剛走就回來了,本來是不讓她再回那個住處的,可女人說有點重要的東西必須取回來。鄭剛想可能是存折之類的值錢東西。就讓她回去一次吧,目前看尚融或公安局還不至於掌握那個地方。但以後就不能再讓她冒這個險了。女人才出門,鄭剛心裡又後悔了,覺得不應該讓她回去,畢竟金生知道她的住處,想起金生鄭剛越來越預感到他的危險性。
沒想到愛花這麼快就回來了。鄭剛從床上爬起來,剛進院子就見女人一臉慌張地進來了。
「出什麼事了?」
鄭剛意見女人的神情就預感到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嚇死我了,我的屋子裡怎麼有人呢,我沒把鑰匙給過別人呀!」
愛花嚇糊塗了,沒頭沒腦的一番話聽的鄭剛雲裡霧裡。他一把將女人拉近屋裡,發現她的身子還在顫抖。」
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愛花喘息了一陣說:「我回家去,在樓道門口碰見住我樓下的老太太,她說我的房子漏水,把他們家的屋頂滲透了,我就一起和她上樓,到她家一看真是像她說的那樣,我就急著說趕快回家看看。老太太說:『要是等你回來房子都要漏塌了,還好昨天你的朋友來了才堵上了。』我當時聽的莫名其妙,就想什麼朋友來了,沒鑰匙他怎麼進的門。當時我也沒多想,只想回家看個究竟。就和老太太說了兩句道歉的話。可我從她家裡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有個男人拿著兩個盒飯上樓來,我就先讓他走前面,我後面跟著,沒想到那個男人走到我的門口就停下來敲我的門,我以為是走錯門的,剛要說話,我的門居然朝裡面開了。我當時嚇的腿都軟了,我想肯定是公安局的人,我轉身就下了樓,在門口搭了一輛出租車就跑回來了。」
聽著女人的描述,鄭剛的心七上八下的,脊背上冒出了冷汗。急忙問道:「沒人知道你來這裡吧。」
愛花道:「我按照你說的在馬路邊就下了車,沒有讓車開進來。」
鄭剛一把就將女人拉進懷裡,緊緊抱住說:「沒想到你竟是個福大命大的女人。你要是讓那些人抓住我兩都完了。」
愛花抱著男人說:「我好害怕,是不是公安局要抓我。」
鄭剛拉女人坐在床上咬牙切齒地說:「不是公安局的,我知道是什麼人。」
愛花又撲進他的懷裡說:「我好害怕,他們不會找到這裡來吧。」
鄭剛安慰道:「不會。一定是金生給他們說出了你的住址。這個地方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他們肯定找不到。別擔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拿到錢,到時侯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說完覺得女人還是顫抖的厲害,就把女人抱到床上說:「來,讓我疼疼你就不害怕了。」
鄭剛一邊在女人身上動作著,一邊在心裡詛咒著尚融。看來不給你點顏色還真把老子當病貓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早晚有一天老子非干死你全家。
鄭剛咬牙切齒地想著,不覺用力用力過猛,引起了身下女人的一陣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