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濛濛亮,尚融就做賊似地悄悄回到家裡,屋子裡靜悄悄的,顯然兩個女人還沒有起床。尚融昨晚在高燕身上投入過多,此時尚覺兩腿酸軟,本打算溜到哪個女人床上睡個回籠覺,可又怕吵醒了她們盤問個沒完沒了。乾脆就等她們起床以後再睡算了。感到肚子有點飢餓,他便破天荒進了廚房,一陣忙活之後,飯桌上居然也擺上了幾樣早餐。
紫惠先起來,就看見了坐在餐桌上的男人,不知今天他怎麼起得那麼早,仔細想想就明白過來,男人這是才從外面回來呢。昨天晚上肯定是和高燕天地一家春了。這時她驚訝地看著從臥室裡出來的張妍,原來男人居然自己下了廚房。走下樓來站在男人身後說道:「妍妍,你是怎麼搞的,尚融做了一晚上的調解工作,已經夠辛苦的了,怎麼還讓他親自下廚房呀,看來有必要找個全職保姆才行。」
張妍下樓看看桌上的早餐笑道:「還行,起碼雞蛋煎得還不算太黑。」
尚融抹抹嘴說:「你們兩個懶婆娘,老夫好心好意給你們做好早餐,怎麼還這麼多話呢,以後要是有了孩子……」
忽然停了下來,看看張妍,又看看紫惠,繼續道:「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孩子?」
兩個女人都沒料到男人的舌頭會拐到這個問題上,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應對。張妍輕輕呸了一聲,就跑到廚房裡去了。紫惠紅著臉哼了一聲說:「早餐都吃完了還做夢呢。」
說完就進了衛生間。丟下男人一個人站在那裡發呆。
尚融忽然感到一陣空虛,一個從未認真考慮過的人生重大問題,自己才發出個動議,就遭到兩個女人無情的否決 ,突然就感到自己一天到晚的折騰,不過是熊瞎子掰苞米,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一時覺得悲從衷來。忍不住大聲喊道:「我靠你們娘!替老子生個孩子就讓你們這麼丟人嘛!老子明天就出去借肚皮去,指望不上你們……不行就都散了算求……」
說到最後竟然帶上了哭腔。
紫惠從衛生間裡探出頭,張妍從廚房裡跑了出來,只看見了男人走進臥室的背影。兩個女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似乎都意識到問題重大,不約而同地向臥室走去。
男人臉朝下趴在床上,嘴裡哼哼著像是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似的。張妍爬到床上,一隻手在男人的頭上撫摸著,就像摸著一隻躁動不安的寵物,試圖讓它安靜下來。
「我一天到晚,起早貪黑,絞盡腦汁,都為了什麼呀!」
男人在張妍的撫摸下嘟囔道。
紫惠坐到床邊,伸手去扳男人的頭,試圖讓他轉過臉來。一邊極盡溫柔地說:「五六十歲的皇帝沒有太子也沒急成你這個樣子。莫非你現在是有了金山銀山等著要人繼承呢。」
尚融一下翻過身來說:「人家拾破爛的手推車上還坐著個小屁孩呢,我為什麼沒有?」
紫惠聽了撲哧一笑道:「好好,趕明兒咱也讓家裡跑著幾個小屁孩。到時候你可別嫌煩。」
尚融一聽來了勁頭,看看兩個女人,厚著臉說:「心動不如行動,你們誰先來。」
紫惠站起身說:「我要上班去了,我約了公司的法律顧問談事情呢。妍妍閒著呢。」
說完就逃了出去。
張妍從床上跳下來說:「哎呀!我鍋裡還煮著東西呢。」
說完就扭扭捏捏地也出去了。
尚融趴在床上自言自語道:這下安靜了,還是睡我的回籠覺吧。
金生打完電話沒有去赴約,而是在外面轉了一圈,想好了怎樣應付鄭剛的詢問才往家走。
可一進家門,他就愣住了。鄭剛沒有像往常那樣出來迎接他,屋子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他來到裡屋一看,瞬時就氣炸了肺,一屁股坐在鄭剛曾睡過的床上呼呼直喘。
這小子把我甩了。把老子當槍使了一回。看樣子肯定是不會回來了。他身無分文能跑哪裡去呢?
他們真會給自己的卡上打錢嗎?如果真能得到這筆錢就發財了,那時帶著錢離開這裡,鄭剛管他死活呢,誰讓他給老子耍花樣呢。
他一定沒想到我會直接跟他們要錢。讀書人就是迂腐,做什麼事都要來點程序,老子就喜歡直截了當。可萬一那些人不給打錢呢,他們會不會根據儲蓄卡找到我呢,應該不會,只有公安局的人才能查到。不過還是小心點好,最多兩天時間,不管是否拿到錢都要消失一陣子。
金生躺在床上浮想聯翩,患得患失,只盼著明天趕快到來,輾轉反側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了才睡去。
金生一覺睡到十二點才醒來,躺在那裡迷糊了一陣,突然想起了那筆錢,就從床上一躍而起,臉也沒洗就匆匆出了門。走了十幾分鐘就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個工商銀行櫃員機。金生心裡突突直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緊張。可能是做賊心虛吧。
左右看看沒什麼人,櫃員機張著嘴孤獨地靠在牆上。金生幾步就走了進去,把手心裡握出了汗的儲蓄看插了進去,輸了兩遍密碼才才進入系統,按下查詢餘額按鈕,奇跡就出現了。金生知道自己的卡上只有幾百元錢,現在單看那串數字的長度就知道和以前不一樣了。心中一陣狂喜,回過頭看看四周,沒有一個人注意自己。用手指點著屏幕數了一遍,他才確定那些人沒有按照他的要求打一百萬,而是只打了十萬塊錢,心裡微微有點失望,可並沒有驅散他的興奮之情,畢竟自己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是不是真的?不會是哪裡弄錯了吧。
為了驗證這個事實,證明不是櫃員機有毛病同時也證明自己不是在夢中,他顫抖著粗壯的手指笨拙地輸入一串數字,當出抄口歡快地叫著吐出一千元嶄新的票子的時候,金生心花怒放地吹了一聲口哨。天哪,一天只能取五千。什麼時間才能把這麼多錢取完呀!要不拿著身份證直接到銀行取?那也得等到明天才行,要預約呢。什麼臭規矩。今天晚上再給那些人打個電話,催他們把剩下的錢打進來,看來那些人怕鄭剛呢。鄭剛你現在在哪裡呢。
金生想著這個財神爺,不禁有點同情起他來了。可轉瞬間,他已經鑽進了一輛出租車。先找個地方快活一下,好久沒打炮了。
就在金生身處快活林盡情享樂的時候,有個男人正在電腦上看著他的詳細資料。
孫小寧的這些朋友看來真不是吃乾飯的,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這個人的祖宗八代都搞清楚了。看來那一千萬花的值,光是幾個朋友就有這麼大的用處,那個代表身份的號碼看來也要找個時間試試效果。尚融點了一下鼠標,就把金生的那份資料發給了張銘。鄭剛這次跑不掉了。
鄭剛對古愛花找的藏身處非常滿意。遠離市區的農民私宅,帶一個單獨的小院,周圍房屋一棟連一棟地向外延伸出去,幾乎看不到邊,特別是那些曲曲彎彎的小巷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很容易讓人迷路,住在這棟房子裡,外面掛把鎖,一年都不會有人上門。
鄭剛不禁想起了張彩霞的那個給自己帶來無限溫馨和幸福的小院子。彩霞。不知你現在到底怎麼樣,你可要堅持住呀!
自從從一監醫院跑出來後,鄭剛頭一次有了安全感。這倒不是說金生的房子不安全,其實在鄭剛的內心,讓他不踏實的還是金生這個人,畢竟他和自己有同學關係,龐大的偵查機構早晚會發現他的這個關係,他知道,像自己這樣的案犯,公安機關一定會不惜血本地進行追蹤,絕不會有絲毫的懈怠。再說,金生整天在外面遊蕩,說不定什麼時候老毛病犯了,又會撞到警察的槍口上,那時自己就成了他爭取立功的最好素材。只是那時自己除了金生確實找不到一個比他更合適的人。
現在好了。愛花的出現,歪打正著地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這個婊子雖然背景複雜,但也正好是個掩護,畢竟現在的婊子數都數不清,不可能個個都在局子裡掛了號。
從昨晚愛花回來說的情況來看,金生並沒出什麼問題,按時回家睡覺了。這說明尚融沒有動他,但並不能說明尚融不想動他,也許他們已經盯上金生了,還得過幾天事情才能明朗。那時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辦。
「從進門你就沒說過話,你是不是對這個地方不滿意。」
古愛花站在門邊埋怨道。
鄭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思想跑的太遠了,還沒有顧上和女人說話。拍拍床邊說:「過來坐,這個地方非常好,我很滿意,沒想到你這麼能幹。」
愛花受了男人的表揚,露出得意的微笑。鄭剛伸手將愛花攬入懷裡說:「愛花,我覺得自己愛上你了。」
愛花看著男人說:「得了吧!哄傻子呢。我們這種人不信這個。」
鄭剛托起女人的下巴,吻著她的嘴說:「我說的是真的,自古道:患難見真情,你我是患難之交啊!」
愛花摟住男人的脖子說:「不管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你真愛我一天,我也一樣。反正也沒人愛過我。」
鄭剛溫柔地說:「那我現在就愛你好不好?」
說著就伸手進入女人的衣服裡握住一隻乳房輕輕揉動起來。
愛花在男人的注視下,破天荒地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