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燕衝出紫惠的辦公室後直接回了家,進門就撲在沙發上失聲痛哭起來,高燕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哭的這麼傷心,表面上看好像是紫惠讓她受了委屈,其實,主要還是因為突然離開了公司,總覺得一顆心空落落的,同時,一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瞬間湧上心頭,竟有說不出的傷感,但是,高燕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哭泣多半還是為了尚融,因為,只有這個男人在床上曾經和自己談過感情。高燕哭哭停停,不知不覺趴在沙發上睡著了。睡夢中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爬起來一看外面已經天黑了,自己迷迷糊糊居然睡了兩個多小時。這個時候還有誰來呢,楊局長?高燕一時就坐在沙發上沒有動,猶豫著是不是要開門,可是敲門的人好像很執著,敲門的聲音一陣緊似一陣,無奈高燕只好起身整整衣衫走到門邊湊著貓眼往外面看,這一看不打緊,只見高燕一手摀住自己的胸口,彷彿承受不住刺激似的,又回頭掃了一眼屋子,然後邊往臥室走嘴裡邊應道:「稍等一會兒!」
然後就鑽進臥室不見了。「媽的,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屋子裡有男人呢。」
尚融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罵罵咧咧地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房門開了。只見高燕上身穿著一件雪白的高領羊絨衫,下面是一條黑色的短裙,肉色長筒絲襪。不過頭髮有點亂,只是胡亂地紮在腦後,卻更增添了女人的家常韻味。兩個人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好像不認識似地互相打量著。「我一直就沒有忘記過這個男人。」
高燕在心裡默默地想到。「雖然分開了這麼長久,雖然你被別的男人幹過,可我還當你是自己的女人,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心疼呀。」
如果是在屋子裡,尚融很可能就會這樣說出來。「她告我的狀了吧,要興師問罪的話就進來吧。」
高燕說著就轉身朝屋子裡走,並且不由自主地扭動起被短裙緊緊包裹著的屁股。我真賤啊!她狠狠地罵著自己,但那扭動的屁股卻絲毫沒有受影響。尚融沒有說話,但他注意到了女人的屁股。她是不是也這樣對著楊局長扭呢?女人的屁股就是雄性孔雀的尾巴呀。「你要辭職?真考慮好了嗎?」
尚融坐在沙發上盯著雙手抱在胸前站在窗戶邊的女人問道。「辭職報告都交了,哪裡還有假?」
高燕覺得自己此時和男人說話的感覺真好,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戰戰兢兢刻意討好他了。「說說你的打算。」
尚融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煙點上後說道:「找到接收你的公司了嗎?」
高燕禁不住一陣大笑,直笑的男人差點被一口煙嗆住才停下來,她走到尚融對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微笑著說道:「尚總,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要給自己找個老闆才行呀,不過說實話,像你這樣的好老闆我一時還真找不到呢。」
聽著女人半真半假的話,尚融覺得高燕又回到了從前,這種說話方式不正是她第一天來公司上班時的風格嗎?看來這個女人已經找回了自信,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還怕她想不開呢。尚融自嘲似地笑笑,悠閒地吸了一口煙,輕聲細語地說道:「燕燕,你就不要挖苦我了,現在既然你已經不是公司的員工了,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好好談談。你不會說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吧。」
高燕見男人不但不生氣,反而和風細雨般地要和自己談心,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麼好,可她也沒有馬上就響應男人的號召,而是幽怨地說道:「尚總,我是給你管過幾天財務,小雅公司那幾筆錢你是知道的,你還是趕緊給她說明白吧,要不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尚融路上來時就一直在為這件事情苦惱,高燕主管小雅公司的財務時,尚融讓她往北京和上海打過幾筆錢,那都是他小金庫裡的資金,沒想到這筆帳怎麼會捅到紫惠那裡,他本想問問高燕,可眼下見女人一副挑釁的神情,就不打算問了,免得引起高燕的誤會,紫惠那邊大不了趁她在床上神魂顛倒的時候多廢點吐沫。「燕燕,紫惠不知道那幾筆錢,所以問問也是應該的,畢竟她是總經理嘛,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我心裡有數呢。」
高燕聽男人連「不要和她一般見識」的話都說出來了,一時就不好再糾纏下去,不過這個男人的嘴她可是領教過,也許到了紫惠那裡他也會叫她不要和自己一般見識呢,可是沒辦法,女人就喜歡聽這樣的話。「我可不敢,只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別扯上我就行。」
尚融連忙裝作嚴肅地申辯道:「你可別亂點鴛鴦譜啊,我和紫惠可不是夫妻。」
高燕見男人一副滑稽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舒緩下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裡靜悄悄的,在這種寧靜的氣氛中雙方都感覺到了某種曖昧的氣氛在蔓延,高燕覺得自己的心跳漸漸加快了,雙頰也微微發熱,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不敢去看男人。他對我還是那麼有吸引力,他要是個安分守己的男人該多好啊,可是,如果他是那種安分守己的男人自己還會有這種感覺嗎?女人因男人的起伏而起伏。尚融似乎也無法忍受這種不合時宜的沉默,禁不住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下一步的打算呢。」
高燕本想再調侃幾句,可抬頭見男人的眼神流露出的分明是一種關切,於是就老老實實地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