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聽了建斌打回來的電話,心裡疑惑不定。這個女人到底是為避禍出走還是去找她的男人,她怎麼就安心在高燕家裡住下來了呢?她明明知道自己和高燕的關係,還這麼名目仗膽地住進家裡,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目前還沒有和鄭剛聯繫上,即使聯繫上了,憑著鄭剛的小心謹慎最近也不會和她見面。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祁順東在教堂火災現場發現了什麼線索,但作為教堂火災的唯一的倖存者,張彩霞不可能不引起祁順東的注意,並且因為張彩霞在鄭剛案中的特殊身份,說不定還會引起祁順東的某些聯想。看來張彩霞也明白個中道理,或者說是做賊心虛,乾脆躲到高燕那裡避避風頭也說不定。
但是,有一個疑團一直縈繞在尚融的腦際,既然朱虹被感染了艾滋病,那麼同屬這個淫亂組織的核心成員張彩霞難道能夠倖免?假如她也是個艾滋病毒攜帶者的話……
尚融內心禁不住一陣幸災樂禍,如果張彩霞見了鄭剛,兩個人少不了會幹那事,這樣,要不了多久鄭剛就會被感染,憑他目前的處境根本就沒法得到治療,這豈不是省了自己多少麻煩?
不好!尚融忽然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了,艾滋病也不是馬上就能夠要人命的疾病,鄭剛一旦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的話,肯定破罐子破摔,還不知道會有多猖狂呢,到時候可能就會像一隻瘋狗一樣毫無顧忌地撲上自己,艾滋病不但不會讓他收手,只能讓他變得更加具有攻擊力,簡直可以說是賦予了他無敵的鎧甲。看來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當對手陷入絕境的時候,自己也將無從倖免。
可是,有什麼辦法阻止張彩霞和鄭剛見面呢?當然,也可以直接向鄭剛示警,但那也得鄭剛主動打來電話才行啊,再說,鄭剛能相信自己的話嗎?他肯定會認為自己是在破壞或者離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並對自己的話嗤之以鼻。
正當尚融躺在沙發上想的頭痛腦漲的時候,他的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一直默不作聲陪著他苦思冥想的穿山甲把手機遞了過來。
電話是紫惠打來的,女人最近好像又煥發了第二青春,因為,她的惠亞公司現在已經是惠亞集團了,同時,男人變戲法似地往公司注資了幾個億的資產,莫名其妙地又擁有了一家建築公司,這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以至於讓紫惠有點目不暇接,更重要的是,男人居然讓她當了大股東,出任公司的董事長。這極大地調動了紫惠的積極性,她彷彿一下又回到了當初創業時那樣,渾身充滿了力量,決心重振被男人搞得分崩離析的家業。
「融哥,明天集團公司和建築公司揭牌,你到底來不來啊!」
紫惠在電話裡就像小姑娘一樣撒著嬌。
「我去幹什麼?我又不是公司的董事長?」
尚融淡淡地說道。
「聽說市委王書記也來呢,我怎麼就有點緊張,你來給我壯壯膽好嗎?」
尚融笑罵道:「你怎麼搞的跟沒見過世面的小媳婦似的,市委書記來又怎麼樣?一句話,不去。」
紫惠沒辦法就拿出了殺手鑭。「那你就不怕有人打你老婆的主意,如果你來的話,我就給你點面子,向別人介紹你的時候就說你是我的丈夫。」
尚融笑道:「惠惠,這個城市凡是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光棍,再說,誰敢打你的主意,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前妻兼情婦啊!」
紫惠罵了句「德性!」
就把手機掛斷了。
尚融看看坐在一邊的穿山甲,見他一臉沉思的模樣就問道:「你想什麼呢?」
穿山甲笑道:「我在想如果你明天出席那個活動的話,祁順東肯定會從電視裡看見你,那老王八非氣死不可。」
「正因為這樣,我才決定不露面,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別去惹他為妙,我知道他正煩著呢。」
說完又突然問道:「你說朱虹的病要不要告訴他?」
「你的意思是再刺激他一下?」
「你他媽的,老子剛說過別去惹他。」
看看疑惑不解的穿山甲,尚融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是想他們畢竟夫妻一場,萬一朱虹有個好歹……兩人也算是見上最後一面。」
穿山甲警告道:「老闆,祁順東不會領你的情,他甚至會反過來理解你的意思,認為你是故意在羞辱他。」
尚融無聲地點點頭,穿山甲說的沒錯,自己和祁順東之間的不可調和性表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已經不單單是警察和小偷之間的事情了。
「我一直懷疑張彩霞也可能感染了艾滋病。」
穿山甲見老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笑道:「那個張彩霞我見過,衝她那長相,就算她有艾滋病,我覺得對社會的影響也非常有限。」
尚融嘿嘿一笑,罵道:「你他媽看不上人家,鄭剛可是把她當寶貝呢。」
穿山甲坐直身子,低聲道:「我們乾脆就別跟著她了,就讓她和鄭剛見面,然後……」
「然後讓她把艾滋病傳染給他?」
穿山甲點點頭。「這難道不是天賜良機嗎?」
尚融用手指著穿山甲說道:「你這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且不說張彩霞是不是真的患上了艾滋病,就算鄭剛被感染上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難道會閒著躺在床上等死?那個時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辦法讓老子死在他前面。」
看看穿山甲不出聲了,尚融把身子朝前湊過去低聲說道:「我看不能讓她為所渴為,我的意思你明天和地圖到高燕那裡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