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的話,你殺過人。」坐在沈幽的紫色跑車上,開始跟那股惱人的眩暈感對抗後,韓玉梁不解地問,「而你現在要跟我一起去特安課,你卻一點都不慌?」
一聽說他要去特安課走一趟,葉春櫻可是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勁兒叮囑他,要是和之前的殺人罪有關,一定要讓她過去作證,作證他是為了救人,再不行……作偽證說他沒有作案時間也行。
他安慰了好一會兒,才順利脫身。
勸葉春櫻是一回事兒,實際考慮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兒,韓玉梁在這世界已經攥了兩位數的人命,對方核對數據庫,自然找不到和他有關的證據,可要是直接跟他本人對比呢?
特安課那地方,聽名字就不像是個很容易逃出來的地方。
沈幽倒是沒事兒人一樣,把車裡悠揚的女高音關小了一些,微笑道:「如果是警署,我可能會考慮一下,萬一上當怎麼辦。去媚筠的地盤,沒什麼好擔心。我們互相抓著對方的把柄,算是一條船上的。接下來還要合作處理新扈面臨的新式毒品威脅,這可是功勞一件,她不會上來先把幫手抓了。」
她沒聽到韓玉梁出聲回應,趁著紅燈一扭臉,紫色的唇瓣勾起淺淺的弧度,「怎麼,你還會因為這種事心慌?特安課讓你想起什麼過去的事情了嗎?」
「沒。」韓玉梁笑道,「我就是討厭坐車去那麼遠,頭暈。」
「你來開?」她揚了揚眉,紫色眼影下,漆黑的眸子玩味地瞄著他,「開的時候沒事。」
「不了,我寧願閉目養神一會兒。」
「對了,下午北城區發生了一起惡性案件,雖然和黑街無關,但……我們的線人給的消息顯示,那可能又是一起黑天使造成的慘劇。你跟許婷在那附近出現過,死者和你們也有點關係,你知道內情嗎?」
「黑天使?」韓玉梁本來還以為說的是張螢微的死,可聽到後面又覺得不對勁,聯想到之前許婷說汪媚筠問過張螢微有沒有去找她,心裡咯登一下,眼神禁不住微有閃爍,「我不知道,是什麼案子啊?」
「挺奇怪的案子。媚筠後來在電話裡還跟我簡單說了一下。」駛出黑街後,沈幽開車的方式明顯規矩了很多,嘴裡不緊不慢道,「一家單親母親死了,死者就是我幫你查的那個張螢微的媽媽,王悅芹。」
怎麼死的變成了她?
韓玉梁暗暗咬了咬牙,有點後悔為何走的時候沒直接摘了張螢微的頭。
果然,如他心中猜測,沈幽繼續說道:「王悅芹死狀很慘,現場和俊峰KTV有一拼。各處留下的痕跡都顯示,她是被自己親女兒殺掉的,兇手正是張螢微。但奇怪的是,現場發現了一個男人的精液,根據特安課勘察,王悅芹和張螢微應該是先後遭到了強暴。所以他們還在頭痛,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張螢微在被強姦後親手殺死了母親。他們懷疑的方向,是王悅芹帶回的情夫惹出的事,對張螢微施暴後揚長而去,張螢微精神受到刺激,喝下疑似黑天使的毒品,之後狂暴化,殺死了身邊的母親。」
難怪張螢微幾次三番要去拿她的包,看來,那裡面就藏著她下給王文珊的藥。
可他下了死手,按說張螢微也活不成了才對啊。
「那張螢微呢?我今天的確去過那個小區,不過看戒備森嚴,到處都是監控,就走了。張螢微要是在家裡殺了母親,逃走的話一定會被拍到的吧。」
「沒有。」沈幽搖了搖頭,「張螢微殺死母親後,對母親的屍體做出了疑似洩憤的殘暴行為,之後她去了衣帽間,不知道為什麼扭斷了那邊的換氣窗,從那兒跳過牆,逃走了。附近銀行門口的監控拍到了她往南離開的畫面,能看到她臉上和手上都有血跡,但奇怪的是,經過一個街口後,就沒再找到見過她的目擊者了。北城區警署正在安排巡警找人。」
韓玉梁盤算再三,一時間也摸不清張螢微會往哪兒去,按許婷的說法,張螢微以前特別不願意進入黑街,所以不知道許家的位置,去找許婷報復應該不可能。
那……難道是去黑街找他的?他回想一下,自己沒有哪裡洩露過身份,張螢微掌握的信息,他還算是許婷的表叔——這個說法她不太可能真信就是。
「連你們都查不到的話,我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丁,更不可能知道了。」
聽出他口氣中的敷衍,沈幽沒有再說,只是默默讓跑車穿行過繁華的街道,拐入一條僻靜的小路,最後駛進一座環境清幽種滿花草樹木的院子裡。
院門口掛著牌子,寫著長長的小字——世界聯合政府特別安全對策局東華特政區分局新扈一課,讓韓玉梁想起了當年在魔教殘本上見到的「佑天福地澤被眾生大道聖龍光明神教座前掌鏡使下焚香壇二堂弟子」。
看著就腦袋大。
「那個汪媚筠,就是這邊的副督察?那她上面還有個正的?」
「不,她是東華特政區分局的副督察,新扈一課就歸她管。或者說,和黑街有關的惡性案件,都歸她管。」沈幽解開安全帶,微笑道,「走吧,馬上就能見到她了。」
這會兒已經很晚,裡面的小樓大部分房間都已經滅了燈,剛才給沈幽的車摁開大門的那個保安跑了過來,小聲說:「汪督察在二樓等你們。」
才走進門廳,韓玉梁就一眼看到了許嬌。
她站在盡頭樓梯口,一臉焦灼,正沿著牆邊走來走去。一見韓玉梁到了,頓時雙眼放光,踩著高跟鞋就小步跑了過來,「韓哥,你可算來了,婷婷在上頭好久了,不讓下來,也不讓我上去,到底什麼事啊?這……這怎麼就和婷婷有關了呢?」
韓玉梁拍了拍她,「我上去看看,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許婷本來就是無辜的,肯定沒事。」
許嬌看了一眼沈幽,認出這是上午雪廊來的人,當即露出幾分寬心,退開到一邊,小聲說:「那你們趕緊上去吧。」
跟著沈幽走上二樓,才一出樓梯口,韓玉梁就看到了許婷。
她在走廊盡頭靠窗的地方站著,正伸手撥拉著旁邊的盆栽,眼睛不太敢看屋裡另一個高挑女郎。
打量一眼,他就知道,許婷身邊的那個,肯定就是汪媚筠。
及肩黑髮散在腦後,微微低頭,便垂下擋住了小半面頰,只露出半張側顏——但已經足夠看出她的美。與沈幽充滿直率誘惑的性感火辣不太一樣,這個明明氣質相似的女人,卻更多呈現出一種該被稱為嫵媚的味道。
轉頭看過來後,這感覺就更加明顯,尤其,是那雙貓兒一樣的眼。這麼媚的一雙眼睛,再配上飽滿豐潤,上唇微翹的誘人小嘴,即便穿戴得極為正式,依舊很容易就讓韓玉梁這樣的色中老手聯想到了床。
「你好,」那個嬌艷女郎款款迎來,伸出右手,微微一笑,「我是通知你來的汪媚筠,你可以叫我汪督察。」
「韓玉梁。」一握手,他就摸到了很明顯的老繭,上下搖晃幾次,鬆開之前,他已判斷出來,這女人不止會用槍,只怕和沈幽一樣,對小刀之類輕便好藏的武器也有很高造詣。
他微微垂目,掃下去一眼,她套裙下絲襪包裹的小腿緊湊結實,雖然穿著高跟鞋,但站姿穩定挺拔,雙足支撐精準,遠不像一般女人那麼傷腳傷胯,而且行動起來也不至於太影響敏捷。
她比許婷和沈幽高出不少,只比韓玉梁略低幾分,按他目前從網上所掌握的知識,這種身材相貌的女人,不是該去當什麼名模,穿著莫名其妙的衣服在T台上走給一大堆男人看嗎?
怎麼會進了衙門?
不過這個只能回頭找沈幽打聽,此刻他還是很謹慎地問道:「請問,汪督察,特地叫我過來是什麼事兒啊?許婷還不能走嗎?她住黑街,那邊晚了之後,可挺危險的。」
「不要緊,我可以開車送她們姐妹回去。」汪媚筠微翹唇角,對身後的辦公室使了個眼色,「進來說吧。許婷,你也來。」
「哦。」許婷緊張地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了韓玉梁的身邊,小聲說了句,「別亂承認事情啊,我可什麼都沒交代。」
進去之後,沈幽一關好門,就徑直過去辦公桌,坐到了寬大舒適的皮椅上,轉了半圈,把腳抬起架在窗台上,懶懶道:「你們談,我歇會兒。」
好像她才是這辦公室的老大一樣。
汪媚筠不以為意,看韓玉梁和許婷並肩走到沙發邊,拉過椅子坐在他們對面,蹺起一條長腿,單手托腮,貓一樣的眼睛眨了眨,開口說:「關於下午發生的案子,沈幽路上對你說了嗎?」
韓玉梁點點頭,知道既然今後還要合作,那該坦率的地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說得差不多了。」
「本來打算籌備完畢,再正式開始對代號『黑天使』的毒品下手,但沒想到,情況突然就惡化了。俊峰KTV和西苑小區的兩樁血案,已經給新扈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譏誚,那撩人的嗓音都彷彿多了幾分嘲弄,「尤其是西苑小區這起案子,背後牽扯到鑫洋商貿前任龍頭張天洋,案發地又在北城區,華京那邊傍晚就打電話,要求這邊盡快辦結。」
韓玉梁淡淡道:「所以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許婷點點頭,有了身邊的男人在,膽子似乎都大了些,「對啊,那你傳喚我幹什麼,我和毒品又沒關係。」
「我傳喚許婷,一個是希望她配合,讓我瞭解一下案件的大致背景,另一個,就是想通過她請動你,韓玉梁。」汪媚筠的指尖在唇瓣上輕輕掃了一下,微微歪頭看著他,嗓音像一個小毛刷子,掃在韓玉梁的心窩,陣陣發癢,「從雪廊通過我查資料庫,找不到你這個人開始,我就對你很感興趣了。」
韓玉梁瞄著她短袖襯衫胸前那緊繃繃被扯著的扣子,那薄薄的布料隱約透出裡面溝壑和內衣輪廓的線條,讓他當真有點分心,「不妨說,我也對你很感興趣……」
許婷皺皺眉,忍不住在他背後偷偷掐了一把。倒不是吃醋,而是提醒他別被色慾沖昏了頭。
汪媚筠伸出兩根纖長手指,擋著半邊紅唇微微一笑,「那,既然如此,願意彼此加深一下瞭解嗎?」
「好啊。」韓玉梁笑道,「汪督察不妨先介紹介紹,我真好奇你這樣的美人,為何會做這種差事。」
汪媚筠露出幾分頗為刻意的無奈,「我也沒想那麼多,我家人基本全是這條線上的,我是家裡大姐,底下又沒弟弟,不能子承父業,就只好女兒上陣咯。還好,我還算爭氣,沒怎麼靠爸爸提攜,也立著功當上副督察了。」
接著,她開口問道:「換你了,韓玉梁,你是什麼地方人啊?」
「想不起來了。」他敲敲自己腦袋,笑道,「來黑街前受了傷,斷了骨頭破了腦袋,過去的事兒沒多少能想起來的。那,換你了,你一個特安局的副督察,為什麼會跟黑街的人相交甚密,那裡頭都是殺過人的吧,你不抓麼?」
汪媚筠微微蹙眉,覺得自己吃了個暗虧,但還是說:「特安局大部分時候,還是講證據的。並不是你說沈幽他們殺了人,我就要把他們抓起來。逮捕令那麼容易簽發,黑街早就沒人了。」
沈幽一轉椅子,高跟鞋換擱在辦公桌上,鞋跟在桌面輕輕磕了兩下,眸子流水一樣在韓玉梁的臉上一淌,「韓大夫已經知道咱們都有彼此的把柄,沒必要裝腔作勢了。早點進入正題吧,這男人鬼得很,你想從嘴裡套話,可沒那麼容易。」
汪媚筠貓眼一轉,「還有你沈幽搞不定的男人?」
沈幽攤開手,「搞不定,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好色,但方式很直接,我那套不好使。你知道,我的床可是有幾年沒人上過了。」
汪媚筠吃吃一笑,看似對著沈幽,眼角卻飛向了韓玉梁,「瞧你這說的,好像我夜夜笙歌似的。上次夜店讓你撞見,都跟你說了我是查案呢。」
沈幽抬起手,看了看腕上那塊黑帶紫盤的表,「行了,我忙了好幾天,等著回家卸妝睡美容覺呢,說正事吧。先談談西苑小區的案子?」
「那個案子沒什麼問題。」汪媚筠瞥一眼韓玉梁,說,「就按王悅芹的情夫性侵女兒張螢微,導致女兒使用『黑天使』造成慘案來寫報告就是。有男性留下的DNA,讓警署那邊慢慢比對,一點點調查死者社交關係去吧。」
許婷吞了口唾沫,有點緊張,挪了挪屁股,靠得離他近了幾寸。
韓玉梁早就過了上堂會緊張的愣頭青年紀,淡定道:「你不打算管?」
「不打算。」汪媚筠淡淡道,「現場有檢測出黑天使成分殘留的香水瓶,還有被暴力破壞的手機,技術人員從裡面讀出了一些有意思的短信,能證明KTV大案的罪魁禍首就是這位張螢微,另一個兇手王文珊就是被她偷偷下了黑天使才會發狂殺人,所以目前要抓的就只有張螢微和那個可能涉及強姦罪的情夫而已。案情這麼清楚明白,交給北城區警署慢慢查去吧。」
說到情夫兩個字的時候,她明顯加了重音,還微翹唇角瞥了韓玉梁一眼,「對了,沈幽給我提供的樣本,驗出的DNA數據,我好像還沒錄入到警方數據庫呢。光是動用私人權限對比了一下,你說……我是不是該把這份數據,也送去警署那邊測一測?」
「隨你高興。」韓玉梁往後一靠,長腿舒展,懶懶道,「我現在只關心我什麼時候能離開,你們仨姑娘一個比一個香,我這個色狼可快要頂不住了。」
許婷撲哧一笑,拍了他一下,「少來,我可沒用香水。」
他揪過她辮梢嗅了一下,笑道:「可是就你最好聞。乾乾淨淨的味兒。」
汪媚筠被暗諷一句,也不生氣,微笑道:「我這是工作妝,你坐沈幽的車來都沒事,我這點兒香可夠不上不乾淨吧?」
沈幽一挑眉,說:「怎麼沒事,他暈車還嫌嗆,開了一路車窗,熱得我妝差點花掉。」
她一收腿,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語氣突然轉為嚴肅,「好了,特安局的正事兒說完了,說黑街的事吧。」
汪媚筠嘴唇一翹,輕笑道:「就你性急。」
「我跑了一天,腳都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那兒靠得住的幾乎都去支援跟『天火』較勁的同僚了。我懷疑『冥王』就是故意選這個時間來搶地盤的。」沈幽往肩後一撥頭髮,「行了,你要不說,我可帶他走了。他還防著你查他呢。」
汪媚筠發出一串低柔笑聲,雙肩輕抖,帶得胸前乳峰都跟著微微震盪,好似隨時可能彈破那礙事的襯衣,飛出一雙豐白雪兔來。
「好,那就不裝樣子了。強姦王悅芹母女的,顯然就是你。普普通通一個情夫,可做不到完事前後都拍不進監控探頭。」汪媚筠腳尖微微一晃,笑道,「別急著看逃命的路線,我既然安排警署往那個方向查,自然就不打算抓你這個真兇歸案。」
韓玉梁雙目半瞇,緩緩道:「你這話,不合適讓許婷也聽到吧?」
她斜瞄許婷一眼,說:「為什麼不合適?我看,你不是挺中意她的。她知道得多點,你就不能放心撇下她,自己飛人一樣跑沒影兒了。對吧?」
許婷哼了一聲,扭開頭看著房門,故意說:「那你可被他騙了,我倆認識沒多久,今天晚上才吵了架,都要老死不相往來了。你要叫來的是葉大夫還差不多。」
「那我可不知道,反正我讓你一打電話,他就來了。犯人一般進我們這兒都心虛,他能為了你來,我覺得挺不容易。」汪媚筠嘴裡跟許婷說話,靈活的眸子卻盯著韓玉梁的臉,「再說,我看他早就想跑了,這會兒還坐著,應該就是捨不得你吧。」
「那倒未必,」韓玉梁笑道,「我原本是想跑,可見到汪督察你,就不捨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汪督察的石榴裙,我還是願意拜一拜的。」
沈幽看汪媚筠遲遲不進入正題,索性自己開口,「王文珊死了,張螢微可以交給警署去找。但這次的大案子,還有個真兇,就只能咱們來設法收拾了。」
「還有個真兇?」許婷一扭頭,嚇了一跳的樣子。
「她說的是黑天使。」汪媚筠翹唇一笑,接過話頭,「根據現有情報,『冥王』來的不過是先頭部隊,他們的後續應該還在觀望。黑街是個非常合適的試驗田,他們看來並不是打算用毒品打開這裡的市場,而是有更大的野心。」
「比如呢?」韓玉梁之前已經惡補過毒品的相關知識,「我看黑道製毒販毒,都是為了賺大錢。」
「『冥王』背後有財團撐腰,並不缺錢。黑天使目前出現的三種型號,最早出現的A型成癮性最強,更像是傳統藥物的風格。而從B型開始,致癮能力就出現下降,而相對的,讓受毒者全面提升身體素質,不怕痛不怕死的效果,卻大幅加強。這次經由張螢微手出現的,和之前的都不一樣,應該是還在測試中的C型。」
汪媚筠歎了口氣,臉上難得地浮現出韓玉梁比較熟悉的那種落寞——就像以前有個捕頭費盡心機依然抓不住他的時候一樣,「C型的效果,你們兩個應該已經看到了。柔柔弱弱的女大學生,一個拿把刀屠光了整個KTV,另一個生生用雙手撕碎了自己的母親。從王文珊之前口服的表現來看,成癮性顯然進一步削弱了。那麼,『冥王』在做什麼,不是很好推理出來麼?」
許婷倒抽了一口涼氣,不自覺就抓住了韓玉梁的衣角,「他們……要靠這藥來製造怪物戰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