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本能一腳剎車,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嘩啦一聲,整個前窗碎裂如雨,一隻手閃電般探入,二指如劍在他喉頭一點,力透頸骨,喀的輕響過去,頭軟軟一歪,便再也不動彈了。
後排壓制著葉春櫻的兩人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驚聲道:「你……你是什麼人?」
韓玉梁冷冷道:「勾魂鬼!」
他正要探身出手,奪了剩下兩人的命,卻見沒說話的那人往胸前一摸,掏出一個黑漆漆寒光閃閃的金屬器物。
槍!
這幾天惡補的知識頓時在腦中浮現,韓玉梁弓腰一撤,翻身向旁一滾,砰的一聲,子彈從前窗打出,遠遠在電線桿上留下一個奪目火花。
心知這暗器比唐門的壓箱底寶貝都要厲害,韓玉梁不敢怠慢,落地便是一竄,隔著車門一掌拍出,這次運足了十成寒冰功力,連凹陷掌印中都打出了一層白霜。
車內悶哼一聲,顯然是已經中招。
一擊即中,韓玉梁立刻從車屁股上一躍而過,落在對面,如法炮製,一掌下去,真氣外放隔山打牛,把另一個後排的人也震暈在裡面。
他拉了一下車門,果然已經上鎖,索性一拳砸開窗子,開鎖之前,先在那兩人死穴一點,給個徹底了斷,才開門拉出已經散發出失禁騷臭味道的屍體,將還戴著頭套目不見物的葉春櫻抱進懷裡,從小巧下頜上拽出塞嘴的破布,柔聲道:「春櫻,我來了,沒事了。」
那不住顫抖的嬌小身子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嗚嗚抽噎起來,哭著說:「韓大哥……你……真的來了……」
韓玉梁看她手腕被銬在背後,都已勒出了破皮血印,心中氣頭又起,摘下頭套之前,出手補了一掌在剩下那具屍體腦袋,將頭骨也震得粉碎,軟軟成了一個皮囊,濃稠漿液都從七竅流了出來,這才算略略平下怒火,抱著葉春櫻就快步往來路走去。
直到拐過轉角,知道葉春櫻看不到那些人的死狀,韓玉梁才故作自責地說:「哎喲,我都忘了給你摘掉這礙事東西了,瞧我急得。」
他把人放在地上,那邊許嬌推著摩托正好過來,一眼看見葉春櫻頭被套著手被銬著,又吃了一驚,臉色發白地問:「妹子,你……你這是得罪誰了啊?」
頭套一摘,葉春櫻眼眶通紅淚眼盈盈地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我就是個本本分分的小大夫,我……我連大點的病都不敢治,我……能得罪誰啊……」
她想起剛才聽到的動靜,擔心地看向韓玉梁:「我、我剛才聽到槍響,韓大哥,你沒事吧?」
大概是問著就想伸手去摸,忘了還有手銬,噹啷一聲勒到傷口,頓時疼得她又掉了幾顆淚下來。
韓玉梁皺眉捏住手銬,觀察一下結構,心道這時代的鎖眼和他的江湖恐怕大大不同,此時也不是吝嗇內力的時候,便運足真力狠狠一扯,啪的一聲先把當中鏈子硬生生拽斷。
許嬌倒抽一口涼氣,瞪著眼睛看著葉春櫻解放開的雙手,「你、你是人是鬼?」
「在下練過一些功夫,比常人的確力氣大些。」韓玉梁隨口答道,一指摩托,「許大夫,勞駕你送春櫻回去,我自己往回趕。路上小心。對了,門口倒著的那個人,你們兩個拖回診所,等我回去處理,裡面病床上那個女人暫時動不了,你們不用管她。」
葉春櫻驚魂未定,伸手拉住韓玉梁的衣袖,「韓大哥,你……幹什麼去?」
許嬌也擔心地說:「這、這事兒已經超出我的理解能力了,我可不敢自己帶她回去。你得陪著。」
他微微一笑,柔聲道:「那好,你們先到那邊亮堂地方等我,我去去就來。」
這地方並非荒郊野嶺,三條人命,總要做個處理才行。
幸好,黑街這地方人人都乖覺得很,聽到槍響,反而會更加老實絕不探頭圍觀。韓玉梁過去搜了搜身,先把兩把槍和幾個彈夾連著那些隨身物品笑納懷中,跟著研究了一下這時代的火折子,一撥小輪子就能冒火苗,倒是方便得很。
托葉春櫻愛看的那什麼警匪電影的福,他心中對汽車附近的人命該如何處理大致有數,用手指輕敲著找到油箱,凝功一指戳漏,退開數丈,看著地上那些氣味頗重的油越流越多,抬手折了一根樹枝,用打火機點燃,迎風一晃,留下一段炭紅,微笑一彈,化作暗器打了過去。
熊熊燃起的火光中,他扭身離開,快步走向在等他的那兩個女人。
來到這裡之後,世界對他而言無比陌生,儘管在葉春櫻這樣的小美人身邊落腳多少舒緩了一些,可他心裡其實還是一直憋著一股悶氣。
今晚這一番藉機發洩,總算叫他暢快了幾分。
唯一不足,就是還差一個溫香軟玉的紅顏知己,彈琴起舞,飲酒高歌,紅鸞帳中,繡床錦被,共赴雲雨仙境而已。
看著火光燃起,葉春櫻想問,但又覺得不妥,許嬌也顯得有幾分膽怯,試探問道:「韓大夫,咱們……可以走了吧?」
「嗯,你帶著她,放心騎,稍開慢些,我在後面跟著,不會落下太多。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許嬌將信將疑地把摩托發動,匆匆離開,韓玉梁縱身跟上,他們三人離去好一會兒,遠處才傳來消防車姍姍來遲的警笛聲。
一路從反光鏡上看著韓玉梁一步數米駭人無比地跟在後面,等開到診所門口,許嬌下了摩托,望向韓玉梁的時候,已經徹底成了打量外星人的眼神。
韓玉梁過去拎起之前被他打暈的那個混蛋,跟在葉春櫻後面進了屋裡。
許嬌看了眼表,偷瞄了一下韓玉梁,湊過來小聲開口道:「葉大夫,這麼晚了,我自己一個人不敢回家,你這兒……有我住的地方嗎?讓我對付一晚上就行。」
葉春櫻雖然還是心神不寧,但知道這個時間讓許嬌自己騎著摩托回家的確不妥,她心思單純不疑有他,就點頭道:「那今晚就委屈韓大哥和我調換一下,去睡一夜儲物間的鋼絲床,我那屋子,咱們兩個擠擠。應該差不多。」
喲,這兩人原來還沒睡到一起麼?許嬌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咬了一下唇瓣。
不過韓玉梁暫時沒空理會,他鎖好大門,就直接把暈倒的人先丟到桌下,跟著抬手拽開簾子,亮出了裡面病床上還直挺挺躺著的那個女人。
「你們要是沒什麼事,就去後面休息吧。」他眼中寒光一閃,冷冷道,「審問人這事兒,沒什麼好看的。」
許嬌一看病床,就想到自己之前直接被折騰到漏尿的窘態,乾笑一聲,起身離開:「那好,我……我先進去洗個臉,春櫻妹子,帶我看看屋吧?你這兒有我能穿的居家服麼?我這身材你也知道的,要是胸前太緊我可睡不著呢。」
葉春櫻沒動地方,她睜大還有些紅腫的秀目看向病床上滿臉冷汗眼神驚恐的女人,猶豫再三,小聲說:「韓大哥,我就在這兒,陪你一起問吧。許姐,那邊就是臥室,洗手間在對面,裡面有洗漱用品,你看著用,不過我這兒東西不多,卸妝液也不是好牌子,你將就一下。臥室衣櫃裡有衣服,你要急著換,就自己挑松坦點兒的試試。」
許嬌打量了一下那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氛,笑著退後兩步,開門鑽進了洗手間裡。
韓玉梁先幫葉春櫻掰掉手銬,跟著坐到病床邊,伸手撫摸著那女人已經嚇得蒼白一片的臉,「春櫻,我得確保她不敢說謊才行,你當真要在旁看著麼?」
葉春櫻咬了下唇,嗯了一聲,「我要看著,我總要知道,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幾次三番害我。」
「你就當真一點也不懷疑那位三少麼?」韓玉梁乾脆直接點出了最大的嫌疑人。
「懷疑……也要有證據才能斷定。」葉春櫻很難過地說,「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要問問,我自問對他的小病小痛盡心盡力,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知道此刻應該先問出真相,韓玉梁伸手一拍,衝開了那女人被封斷的聲脈,同時冷冷道:「你要是大喊,這輩子就休想再說話了。」
那女人費力地點了點頭,顫聲道:「我……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幫我治好,千萬……千萬別讓我全身癱瘓啊。」
她這種滿身風塵味兒的女子,哪裡能想到世上還有人會點穴截脈的功夫,只當自己被用了什麼怪法子或是下了藥,連小指頭尖也動彈不得,早駭破了膽。
「是何人指使你,特地過來裝病拖住我的?」
那女人馬上飛快說道:「是我一個老客戶……我、我是做外圍商務模特的,那客人出手很大方,我們隔三差五會約一炮。這回他給我轉帳了一萬,還說不用陪睡覺,就來這診所裝病,纏住那個男醫生就行。這種錢傻子才不賺啊,我……
我要早知道你這麼厲害,說讓我變殘廢就變殘廢,我……我死也不肯來啊……嗚嗚嗚……」
說著說著,她的睫毛膏和眼線之間就滾下了一串拖著黑痕的淚珠。
「你那相好的,姓甚名誰?」
「我們……就是一起睡個覺,結了帳就各走各的,我沒問名字啊。對,他、他有一次加錢讓我拍不露臉的視頻來著!他寫了個帶ID的紙擱我屁股上,他在那網站上叫什麼雙角哥。」
這信息對還不熟悉這個時代網路世界的韓玉梁來說屁用沒有,葉春櫻平常也不上那種成人網站,壓根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人。
韓玉梁只好轉而問道:「那人長什麼模樣?這你總不能不知道了吧?」
「三、三十多歲,人有點胖,不高,肚臍眼左邊有個大黑痣,上面帶毛的那種,有痔瘡,外痔!嗯……那個……胸毛特別多,稍微有點狐臭,胸口有道疤,挺明顯的……」
韓玉梁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臉,「姑娘,可以說點他穿衣服時候能看出來的特徵麼?」
那女人哭喪著臉道:「他就是個大眾臉,而且我平常就看這些地方看得仔細,他又不帥,我不愛看他的臉啊。他……雞巴還有點側彎,這個老往我嘴裡進的,我記得清。」
葉春櫻似乎鬆了口氣,輕聲道:「張鑫卓挺瘦的。」
韓玉梁也知道這客人肯定不是張三少,那種人不論哪個時代,也不至於屈就自己幾次三番玩這種檔次的女人。
他差不多能斷定這女人沒有撒謊,既然如此,也就沒了再問的價值,就說:「好,我給你拿個藥丸,你吃了之後在此睡下,最晚明早,身上就能恢復正常,此後,記得莫要再來這裡找我麻煩,否則,你就準備在床上叫人伺候一輩子吧。」
那女人忙不迭點頭,「是是是,韓神醫,您醫術超絕,我再也不敢了。」
葉春櫻知道韓玉梁應該是在女人身上動了手腳,看他走到桌邊拉開抽屜,不由得好奇跟去,小聲問:「你要給他開什麼藥啊?」
韓玉梁微微一笑,拿起一個藥瓶晃了晃,卻沒有開蓋,而是抬腳脫鞋,欺負那女人看不到這邊,在鞋裡搓了一條臭泥灰出來,團成四五個小黑球,挑了挑眉,轉身走回病床邊。
「舌下含服,切莫提前混著口水嚥了,含夠至少五分鐘,再吞入肚內,明早之前就能見效。」捏開那女人嘴巴,韓玉梁把泥丸子直接丟了進去,板著臉道,「一會兒你不管聽到什麼,最好都裝沒聽到,不然,我有辦法讓你動不了,就有辦法讓你再也聽不見。」
那女人噙著「藥」不敢開口,只好拚命點頭。
葉春櫻哭笑不得地站在一旁,她本以為會看到什麼凶殘審訊,結果順順當當問完後,卻來了這麼一出惡作劇。
她卻不知道,若是那女人有半點言辭閃爍隱瞞的跡象,韓玉梁就會使出早想好的手段。
他雖一貫憐香惜玉,但遭了上次的埋伏後,最憤恨的就是被女人欺騙。
而且,行走江湖,有些女人本就比男人還要危險,危險得多。
當然,這個女人不在此列,這就是個單純的婊子。
韓玉梁把椅子搬過去一放,拎起那個昏迷多時的男人,擺到椅子上後,先截斷他腿上經絡讓他不能起身逃跑,接著才從大椎穴用掌心催出一道真氣,理順了他心脈氣血,促他悠悠醒轉。
那人睜眼看到葉春櫻坐在面前,頓時顯得有些慌張,挺腰想要起身,才發現雙腿不聽使喚,險些摔在地上。
葉春櫻難過地說:「王哥,你……為什麼要幫他們害我?」
這老王比病床上的女人油滑得多,咧了咧嘴,陪笑道:「葉大夫,你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我害你什麼了?」
「你為什麼幫他們推我上車?」
「沒有的事兒啊,」老王一臉無辜地矢口否認,「我跟著你出門,來了輛車,跟著我就暈過去了啊,你被擄走了?是誰幹的?」
「你……明明就是你突然把我摟住推進車裡去的!」葉春櫻氣得站了起來,「我就在這兒,你還抵賴?」
老王雙手揉著自己的大腿,陪笑道:「葉大夫,你……你肯定是心慌意亂,記錯了。我是來叫你給我老婆看病的,怎麼會把你推走呢。」
韓玉梁冷笑一聲,左掌一伸,在頸後用一道真氣封住了老王嗓子,右手一指點在他腰眼,擰出一股利劍般的真氣,隔山打牛直刺他腿間要害。
那彷彿雞飛蛋打的劇痛,瞬間就讓老王的臉漲成了豬肝一樣的顏色!
看老王渾身抽搐半天,韓玉梁才挪開手,聽著他已經有氣無力地嘶啞慘叫,冷冷道:「王兄,這下,你清醒點了麼?若是記性實在不好,我還能再幫你回憶回憶。」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真想起來了。」老王連鼻涕都流了一道下來,抬胳膊擦了擦,「葉大夫,對不起,是我……我財迷心竅,他們……給了我點錢,我尋思……你也不會真有什麼事兒,你看……我老婆整天來診所泡著,我最近手頭也不寬裕,哪兒都要用錢,我這不也是……也是沒辦法麼……」
韓玉梁冷笑道:「春櫻,這地方我初來乍到不熟,你給我說說,這裡要是有無依無靠的年輕姑娘被弄上車帶走,是不是都不會真出什麼事兒啊?」
「呸!」葉春櫻氣得臉都紅到了耳根,纖細修長的指頭衝著老王的鼻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那要沒事兒,你怎麼不把李姐塞別人車裡讓人帶走啊!你是這地方老住戶了,你真不知道這兒多亂嗎?我就這麼不明不白沒了,能有什麼好下場?是,我就是個新來的小大夫,孑然一身連個親戚都沒有,可我自問對得起你們每一個病人,王哥,我對李姐怎麼樣你心裡清楚,你……你就這麼對我?為了點兒錢……就把我這麼賣了?」
「點兒錢?」韓玉梁哼了一聲,垂手摸在老王腰後,先用暗勁兒徹底斷了他的腎經,叫他以後想碰李曼曼也有心無棍,接著才威脅道,「王兄,你具體拿了多少,不妨說說吧。裡頭那個女人都拿了一萬,你這直接幫忙動手的,不會比這還少吧?」
背後感覺到那手在動,陰囊裡的肉球還在隱隱作痛,老王哭喪著臉道:「他們……他們出手倒是挺大方的,給了……給了一萬多呢。」
「多是多少?」韓玉梁嘴裡問著,內力送進去,已經在他肝、脾走了一圈,留下一堆暗傷,他鑽研秘籍的時候刨墳開屍的事情都私下偷偷做過,真氣控制精準無比,說傷胃,就絕不害了肺。
這人是葉春櫻的熟人,死了怕是要給診所惹麻煩,他才留了情沒去在死穴上動手腳,只讓他下半輩子纏綿病榻,也算是給診所多個收入來源,順道表現寬宏大量。
「一萬……一萬八。」
葉春櫻滿臉傷心地坐回凳子上,泫然欲泣。
韓玉梁倒不關心具體價錢,一萬八這個數對他來說還不是多麼清楚的概念,要是一百兩銀子,或者八百吊制錢,他還有點感覺。
他捏住老王脖子,沉聲問道:「王兄,這麼大一筆錢,是誰給你的,你總不會忘了吧?」
「就、就是車裡的人。」老王低下頭,嘟囔著回答。
韓玉梁這種江湖老油條,一聽就知道裡面藏著心虛,乾脆利落地在他手腕上用指尖一劃,玄寒真氣憂如一把冰刀,當即就留下一道淺淺血印,「王兄,我有個本事,別人撒沒撒謊,我一聽就知道。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下次,可就要給你開得更深了。」
老王看著自己手腕上如被刀割卻又陣陣發寒不覺得痛的傷口,篩糠一樣抖了幾下,說:「可……可我說了,我的工作……工作就保不住了啊。錢……錢是小事……我今後的生計……飯碗……總不能也不要吧?」
「錢這東西,再好,也要有命花,對不對?」韓玉梁輕聲說道,手指在另一邊腕子上也是一劃,這次果然深了不少,皮開肉綻,血頓時流了出來,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順勢在老王肩上使出春風化雨手,讓他兩條胳膊都再抬不起來,悠然道:「你自己選吧。」
「別!別殺我……快、快給我包紮,我說……我全說……」老王看著手腕上湧出來的血,一翻白眼差點暈過去,張著嘴巴啊啊叫喊著求饒,總算是都交代了出來。
可出乎韓玉梁意料的,竟然還是沒和張鑫卓扯上關係。
給老王付錢讓他幫忙的,是老王的上司,公司銷售部的總經理。
可那人的名字,手機上調出來的樣子,葉春櫻都完全沒有印象,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開罪過這麼一號人。
這讓韓玉梁有點懊悔,早知道這邊兩個參與者知道的事情這麼少,車上那三個人就該留個活口帶回來的。
「那是鑫洋商貿的全資子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