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被手機鬧鐘叫醒後,葉春櫻的兩邊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都說一邊是跳財一邊是跳災,兩邊一起跳,難不成是倒霉之後領筆補償金?
還是說張家那位三少爺又要來找她?
她皺著眉爬起來,冷水洗了好幾把臉,才算是消掉了滿面的疲倦。
診所快到開張的時候,她坐到鏡子前,望著裡面彎眉水眸,俏鼻櫻唇的花容月貌歎了口氣,拿起幾樣簡單的化妝品,一點點把自己往丑了打扮。
照說,哪個女孩不愛美呢,她這天生麗質上電視也不含糊的好模樣,不施脂粉都能甩出尋常美女幾條街去,自然該是精心打理,盡情展現才是。
可她所在的地方,她孤苦無依的身世,來這兒半年多所經歷過的大小事情,都讓她深深明白,塗抹成艷俗醜婦,總好過惹來一堆麻煩。
左右觀望一下,比正常的樣子已經難看了七分,葉春櫻稍稍鬆了口氣,拿起唇膏將嘴巴塗到俗不可耐的程度,發洩般狠狠一抿,起身走出需要坐在床上化妝的狹小臥室,拿出了櫃子裡的白大褂。
她都還沒穿好,光噹一聲,外面就傳來了一個女人沒精打采的叫喚聲。
「葉大夫,起了嗎?我這心裡,慌得難受啊。」
是李姐,就是她這診所佔的門面樓旁邊不遠的鄰居。
她名字叫李曼曼,算是這兒的常客。
葉春櫻打開門,心裡一串哀歎,心想這個早晨,又是不得安寧了。
她這種拿當地上級補貼開設的半公益診所,其實就相當於安寧時代的社區醫院,只不過世界劇變的如今,要負責的地域更廣,能用的人力更少。
少得可憐。
她這診所,就只有她自己,一個靠福利機構長大拿助學金畢業的孤女,護士醫生一肩挑。
這附近小區居民不算太多,葉春櫻平時還不太忙。
但她怕的就是李姐這樣的病人。
讓去大醫院不去,讓說哪兒難受哼哼唧唧說不清楚,輸液打針無從下手,開點保健品口服液吧,又不捨得掏錢。
以至於葉春櫻一度懷疑李姐就是來盯著她,免得老公過來偷腥。
說到這個,她也覺得李姐挺可憐。
不到三十的年紀,雖說早有了孩子,可身材保養極好,薄薄的短袖衫裡峰巒疊嶂呼之欲出,光透之下,布料裡那緊繃繃的奶罩帶子,總叫人擔心會被那對豐乳扯斷,牛仔褲後面更是撐得鼓鼓囊囊,踩著細高跟走起路來,臀肉水漾漾左搖右蕩。
上豐下挺,自然顯得當中那段腰肢水蛇似的細,偏她還喜歡穿小碼貼身,布料緊繃繃纏在身上,起坐行走,臥病在床,都掩不住那姣好曲線。
也難怪那些在葉春櫻這兒佔不到便宜的男病號,便退而求其次,不時沖李姐撩騷幾句下流話兒,抽冷子蹭蹭屁股,惹來一頓嬌聲斥罵。
可就是這麼一副值得夜夜洞房的好身段,卻攤上一個花花腸子只愛嘗鮮的紈褲老公,十天半個月不著一次家,上回倆夫妻見面,還是老婆在診所說頭暈要量血壓,老公進來閒聊幾句沒注意簾子裡是誰,湊過來就要摸葉春櫻的屁股。
那一頓翻天覆地的吵,她這會兒還餘音在耳。
「葉大夫?不早了,你真沒起呢?趕緊起吧,我等會兒你。」
外面又傳來一句催促,葉春櫻無奈,只有把李姐迎進來,引到桌邊熟門熟路地問了幾句。
有點意外,李姐今天是真病了,略有點低燒,胸悶氣短,雖說十句話裡八句半是在抱怨死鬼老公,剩下那點有效信息,總算讓葉春櫻大著膽子開了藥,給她扎進手背,吊上了輸液瓶子。
本以為能清淨到換藥的時候,沒想到點滴流了沒三分鐘,李姐就把她叫了過去,臉色蒼白,手按著豐隆飽滿的胸口,很難受地問道:「葉大夫……我……我怎麼越來越心慌了啊?這……這還出冷汗了。好難受……」
葉春櫻調慢速度,等了一會兒看還是無效,急忙一摸手腕,發現李姐的心率竟然快得嚇人,突突突突好似打鼓,當即驚出一背冷汗,趕忙拔針,驚慌地說:「李姐,走,還是去大醫院吧。我這就帶你去。我去把自行車推出來。」
李姐哼哼唧唧挪了下腿,「不成啊,我……我腿軟。」
「這……」葉春櫻趕緊起身鑽出簾子,尋思是不是先量個血壓,一抬眼,卻看到一個男人不知何時進了診所,正用一雙明亮銳利的眼睛打量著她。
從小到大都是班花校花一路花過來,被男人看的時候多了,葉春櫻心急,又知道最近張三少爺的面子在,小混混不至於讓她太過難堪,此刻顧不上接待,就只說:「你先坐,我一會兒就來。」
不料,那男人卻往前邁了一步,用低柔而富有磁性,甚至令耳孔中微微發癢的聲音說:「這位姑娘,方纔那位病人,在下興許幫得上忙。」
葉春櫻一愣,這才仔細打量過去。
那人模樣頗為英挺,一雙眼睛格外好看,文質彬彬似乎不像壞人,可身上卻穿得頗為狼狽,都是不知哪兒撿來的破舊衣服,一頭長髮也亂糟糟的散在身後,好似從沒剪過,縱使鬍鬚不長,頭面雙手頗為整潔,仍像個上門討飯的流浪漢。
「你是……哪位?」
「在下韓玉梁。」他雙手抱拳,口音略顯怪異,腔調和本地人大大不同。
「你是醫生?」葉春櫻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地問,手卻已經握住了白大褂口袋裡的高壓電擊器。
世道亂,不長個心眼,自己人怎麼沒的都不知道。
「略通醫術。」
「那你的執照呢?」
「嗯……」韓玉梁濃眉一皺,沉吟道,「在下……糟了一場大劫,失掉了不少記憶,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行醫要的難道不是手段麼?」
葉春櫻無奈地擺了擺手,柔聲道:「你先坐吧,別添亂了,你是來看失憶的?
頭部受過傷嗎?啊,不管是什麼,你先等等,我先去給李姐量血壓。」
她說著拿起水銀血壓計,快步鑽回簾子裡頭。
可韓玉梁大大咧咧直接跟了進來,沉聲道:「這位夫人並非血脈有礙,而是濕氣淤積,宮絡不暢,久不梳理,恐會燥郁癲狂,尋常藥石之術,怕是無濟於事。」
葉春櫻正心煩意亂,看李姐那雙眼睛水汪汪往韓玉梁的身上瞄了過去,扭頭沒好氣道:「你要是來看病,就乖乖外面等著,量血壓需要安靜,看病需要排隊。
請有點禮貌。」
韓玉梁卻不理會,而是信步過去彎腰俯身,到李曼曼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麼。
李曼曼身子觸電般抖了一下,接著那白白的俏臉就飛了兩朵粉都掩不住的紅雲上來,連羞帶嗔地抱怨道:「還不是……我那個死鬼老公,整月整月不著家……」
韓玉梁微笑道:「既然在下說中了,那何不容在下出手試試?」
李曼曼猶豫一下,望著韓玉梁那深邃漆黑的眸子,不覺在豐潤紅艷的下唇上咬了一口,輕聲說:「小葉,我覺得這個大夫,興許能治,你就讓他試試唄。你瞧他仙風道骨的,說不定是個世外高人呢。」
這要是世外高人那美院裡滿街都是。
葉春櫻滿臉無奈,眉毛都快絞到一起:「這怎麼可能啊……」
韓玉梁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
「小葉,你先忙去,我這兒讓他看著,不礙事兒的。」
葉春櫻哪裡肯走,盯著韓玉梁說:「不行,這人來路不明,要是你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
李曼曼的眼睛已經在韓玉梁的壯碩身軀上舔了好幾個來回,連發著低燒也顧不得,嬌滴滴道:「哎呀,你姐我心裡有數,這光天化日的,你還怕他強……非禮了我呀?」
韓玉梁滿不在乎,伸腳勾過凳子坐下,一指就點在李曼曼腰側。
時值夏初,大家身上衣服都單薄得很,這大男人上來就去點李姐的腰,葉春櫻性格保守,當即嚇了一跳,趕忙道:「你這是幹什麼!哪有你這樣治病的,你快放手,不然我、我可要報警了。」
明知道這地方報警還不如給張三少爺打個電話管用,她還是習慣性選擇了自己更願意信賴的路子。
李曼曼也先是一驚,但馬上,一股暖洋洋的奇妙滋味就從抵在她盆骨上沿的指頭尖傳了進來,烘得她心窩一癢,忙沖葉春櫻搖了搖頭,「沒事,大夫這肯定是為了治、治病。嗯嗯……挺……舒服的呢。」
葉春櫻還是處女,戀愛都沒談過,哪裡聽得出李姐語調漸漸變出的奇異甜膩是什麼由頭,只覺得情況不太對勁,蹙眉低頭望著韓玉梁的動作,心想若是這男人要動什麼不軌念頭,就拿出電擊器先把他放倒再說。
「夫人,請盡量放鬆,哪一處也莫要用力。」韓玉梁口中叮囑,手指緩緩划動,一寸寸往肚臍那邊挪去。
李曼曼點點頭,就覺那指尖好似施了什麼魔法,一路隔著衣服這麼挪過來,竟比老公新婚時候狗啃一樣舔過來還要舒服幾倍,腹肌下頭都一陣一陣酥癢,絲絲縷縷匯聚到肚臍眼兒中,捋著裡頭明明被紮了疙瘩的洞鑽進去,鑽入膀胱,鑽入子宮,鑽的她後腰發緊,屁股都夾了起來。
她不敢動,只急忙用手壓了壓裙子,夾在豐滿的大腿中間,擔心萬一這麼舒服下去,濕了內褲,可別讓兩個大夫看見。
葉春櫻大感不妥,想要出言制止,可看李姐滿面緋紅氣息急促,額上還發了汗,顯得很是受用,跟被上好按摩師傅拿住了麻筋兒似的,就不知該不該開口。
「此為氣海,此為石門,皆是任脈要穴,是治療所需,還請夫人莫要見怪。」
韓玉梁一邊解釋,一邊讓食指緩緩移動,柔聲道,「此為關元,以下諸穴,對夫人症狀有奇效,切莫羞怯,放心讓在下診治便是。」
這些穴道名字葉春櫻都大概知道,也明白他說的沒錯,可這一線任脈穴位,從肚臍中央的神闕往下,逐個深入,到了關元穴,指頭就都過了裙腰,已經堪堪貼著內褲的邊。
而他還在往下!
「此為中極,夫人是否好受多了?」
李曼曼的鼻息急促到已經算是嬌喘,一股股暖流在小肚子裡亂竄,美得她屄縫兒都張開了口,禁不住連連點頭,帶著那對兒豐美的奶子跟著一搖三晃。
「此為骨曲……」韓玉梁微笑解釋,手中繼續向下。
葉春櫻眼見這越動位置越不像話,這穴位都已經到了恥骨聯合的上方,成何體統,終於忍不住驚駭道:「等等!你、你這真是在治病?」
不料話音剛落,韓玉梁突然加出一指,在骨曲穴上緊緊壓住,雙目一瞪,沉聲喝道:「通!」
李曼曼唔的一聲細哼,就跟在撥拉一根拉直琴弦似的,尾音不住顫抖。
接著,就聽不知何處傳來細細噗滋一聲,她滿面紅光,長長吁了口氣,一扭腰急忙坐起,雙手特地把裙子往內褲下面壓了壓,眼角彷彿要滴出水來,握著韓玉梁的手就連聲道:「哎喲,大夫,您可真是世外高人啊,這一下子,我……我渾身上下都得勁兒了。通透,真通透。」
葉春櫻頓時傻了眼,這來路不明自稱失憶的男人,竟真是個醫道高手?
這一身香汗淋漓,低燒自然退了個乾乾淨淨,韓玉梁讓李曼曼跪坐在病床邊,圓滾滾的屁股壓著腳後跟,他站起來雙手壓在李曼曼肩頭,自上而下,從脖子到腰緩緩揉捏,上上下下按摩。
葉春櫻在旁瞪大眼睛看著,根本看不出這人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法,明明只是尋常按摩動作,卻讓李曼曼瞇眼蹙眉,哼唧連聲,那肉感臀部就跟後腳跟上長了刺一樣一會兒挪個地方,也不知道在躲什麼。
旁觀者不清不楚,當事人可是明明白白。
李曼曼雖說穿著衣服,連頭髮都絲毫不亂,可從被韓玉梁按摩開始,就好似被扒了個一絲不掛,手指掌心按在哪裡,都像直接壓上了她的肌膚。
她都不知多久沒被男人如此溫柔而有力的撫弄揉搓過。
而且,這男人的手還極準,走了一個來回,就找到了她肩胛骨下脊柱兩側的敏感帶,重點進攻那裡的時候,還有股奇怪的熱氣鑽進毛孔,癢中帶酸。
所以並不是她覺得屁股下面有刺,而是忍不住動動,用腳跟稍微按按臀肉,緩一緩穴心兒裡鑽心的麻。
等這一輪結束,李曼曼又依言躺在床上,雙腿緊並,讓韓玉梁在腋下兩側按摩起來。
葉春櫻看他手掌距離那兩團沉甸甸軟綿綿的乳房近得要命,幾次三番險險擦過,覺得非常不妥,可李曼曼自己都沒出聲,還舒服得一直哼哼,她怎麼好開口打斷。
等這半個多小時過去,李曼曼扶著腰下床一踩拖鞋,精氣神截然不同,容光煥發連樣子都好看了幾分,比做了個護理還見效果。
「李姐,你……真沒事兒了?」葉春櫻手裡還捧著血壓計,頗為滑稽地呆呆問道。
李曼曼風情萬種地一翹蘭花指,羞答答說:「好啦,好得不能再好。啊喲,我還沒問呢,小葉,你這兒什麼時候來了個這麼好的大夫啊?」
「在下韓玉梁,也是初來乍到。彫蟲小技,叫夫人見笑了。」
李曼曼咯咯笑著搡了他一把,飛個媚眼過去,「這可不是彫蟲小技,我這病啊……就得你治。換了葉大夫,我還不知道要難受到哪一天去。那,韓大夫,你在哪兒高就啊?路要不太遠,我回頭就專程找你去。有你在啊,我以後都不怕頭疼腦熱胸悶氣短嘍。」
她湊近一點,故意不想讓葉春櫻聽見,小聲道:「你給我按那啥子曲骨穴的時候啊,我真是感覺快飛起來啦。一會兒給我留個名片唄?」
她只當韓玉梁是別處的醫生,到此上門搶生意。
不料,韓玉梁微微一笑,扭頭看向葉春櫻,語帶懇求地說:「在下出了事,落魄流浪至此,無處可去無家可歸,不敢奢求別的,只望能在葉大夫的小藥堂中偶爾坐診,賺些錢帛,聊以溫飽。」
他眼睛真是漂亮,跟會吸人一樣……葉春櫻不是沒見過好看男人,可被他雙目盯住,心裡竟癢絲絲顫了一下,本來想說的話都忘在了嘴邊。
李曼曼當場樂開了花,一步三扭往外走去,在門邊回頭道:「小葉,你這下可輕鬆咯,多了個有本事的大夫幫忙。你可千萬把人留住了啊,回頭我還來,就指望人家韓大夫給我看呢。」
葉春櫻滿肚子問號,急匆匆送客關門,回來就先問:「你是怎麼把她治好的啊?」
「獨門絕學,恕不外傳。」韓玉梁笑道,「葉大夫,還需要在下露點別的手藝麼?」
她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談話的內容,忙道:「不對不對,我這兒……哪有地方收留你啊。再說我一個單身女人,吃住都在這小診所,怎麼能……能多住一個大男人,這像什麼話。」
韓玉梁神情黯然,失落無比道:「實不相瞞,在下遭奸人所害,流落至此,無依無靠,連從前的事也大都想不起來,在這附近徘徊已久,饑一頓飽一頓,只不過勉強保住性命。前些日子見到葉姑娘,發現你心地善良,連街頭巷尾的野貓野犬也不吝救治飼喂,左思右想,才厚顏前來打擾。在下不求報酬,只盼能吃口飽飯,有容身之處可供落腳而已。」
葉春櫻臉上一紅,急道:「可、可我這兒就一間臥室!你要是真遇上事兒,該去報警啊。」
韓玉梁登時顯出幾分悲苦,「葉大夫,在下……實在是有不可言明的苦衷。
你若不肯收留,在下走投無路,便……唯有絕望而死了。」
「這……這……」葉春櫻好心慣了的人,一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頓時沒了主意,「我這裡實在是住不開,而且你來路不明,我收留在家裡,也……也太蠢了……」
「在下有間柴房容身即可,」韓玉梁馬上道,「葉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醫者仁心,你就能眼睜睜看我餓死街頭?在下身體強健不畏夜寒,實在不行,你給我一張毯子,我就在你屋外那圍欄裡頭容身,至少,有個遮風擋雨的棚子。」
總覺得他這一番說辭裡面哪兒不對勁,可葉春櫻腦子本就轉得慢,被他的淒涼口吻說得心裡一酸,不自覺就道:「那……好吧,你住儲藏間。我給你找個鋼絲床。」
「多謝葉大夫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今後願效犬馬之勞。」韓玉梁躬身抱拳,口氣感激無比,面上也露出了溫文爾雅的微笑。
「你這說話方式怎麼這麼彆扭啊,」葉春櫻瞥他一眼,先去後面拿出了上一任大夫留下的白大褂,和一套舊休閒裝,「還有,你頭髮怎麼這麼長?你該不會是古代穿越過來的郎中吧?」
韓玉梁接過衣服,端詳一下,走進簾子後換上,略小一點,但勉強能穿,口中答道:「在下確實想不起來了。」
葉春櫻此時如果在裡面,就能看到他唇角那抹狡黠的微笑。
韓玉梁當然沒有失憶。
實際上,他生來過目不忘,自小到大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記得。
他的確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確是她口中的穿越者,只不過,並不是什麼郎中。
還在原來世界的時候,是一名天資絕頂、武功高強、憑著一身絕藝拈花惹草、偷香竊玉的採花賊。
他選定這處小診所藏身,除了此地偏僻隱蔽,方便他進一步學習適應這陌生環境之外,最重要的原因,當然就是葉春櫻這個溫柔美貌的小大夫。
以韓玉梁多年行走江湖的眼力,她臉上那些刻意而為的庸脂俗粉,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
他穿好出來,葉春櫻已經坐回桌邊,抬頭問道:「你對過去一點印象都沒有?」
「一無所知。只記得一身本領了。」
葉春櫻心裡有點後悔剛才的心軟衝動,微微蹙眉正在想是不是可以租個旅館房間把他安置過去先打發掉,診所的門就被光噹一聲推開,一個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赤膊漢子頂著大片猙獰刺青,叼著煙走了進來。
「葉大夫,今兒個忙嗎?要是沒啥病號,跟哥去看場電影唄?新上的愛情片,準保讓你這樣的妹子哇哇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