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在為樂天鼓掌,真正的高手卻惋惜地搖了搖頭,樂天這只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幾乎是他沖天而起的同一剎那,魔殺的鐵拳輕易擊中了他胸前要害。
「砰、砰……」
一連九聲悶響,須臾之間,樂天全身九大要穴都遭到了毀滅般重擊。
魔殺收手後退,眾人呼吸一緊,三王爺看著還有氣息的樂天,眼神一抖,嘲笑歎息道:「唉,真殘忍呀,可憐,真是可憐,武功被廢,你還怎麼當英雄呀。哈哈……」
廣場上下沉寂了幾秒,執禮太監看了看皇后,還是拉長聲調道:「魔殺勝出,遵聖上旨意,即日起,魔殺任!內宮禁衛統領,上前十步,接受官印。」
塵埃已定,無力回天,童皇后冷冷地拂袖而去,六王爺也神色沉重,走出了皇宮,至於已成廢人的樂天,他沒有再多看一眼的興趣。
執禮太監手捧官印兵符,向三王爺這一邊走來,魔殺卻兀自轉身而去,臨時升任禁衛副統領的林青峰自然地伸出了雙手,穩穩接住了官印。
三王爺快步追上了魔殺,神色無比歡快,「魔殺兄,本王已在府中備下酒宴,請容本王敬你三杯。」
「王爺,逆徒迷情得罪之處,老夫已經彌補;你我雙方如今互不相欠,告辭。」
「魔殺兄,貴徒行為只是些許小事,無傷大雅;聖宗有何需求,儘管開口,本王一定答應。」
面對三王爺的結盟要求,魔殺既沒有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凝聲道:「多謝王爺好意,不過老夫對功名利祿不感興趣,如果王爺有升雲閣消息,盡可來醉月居通知,老夫會在京城多待一陣子。」
魔殺隨即不再多言,傲然而去,讓三王爺既是開心,又暗自懷恨。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魔殺在無限榮光中傲然而去,樂天則像棄兒般被扔在了廣場角落,無人理睬。
人群緩緩散去,看似離死不遠的樂天卻張開了眼簾,先小心地看了看無人的四周,然後得意一笑,接著又齜牙咧嘴發出了疼叫聲,喃喃自語道:「他奶奶的,魔殺老頭兒下手真重,哎喲,骨頭都要斷了。」
原來,這一切都在樂天計劃之中,他昨日纏著女師離開了六王府,其實是為了找妖女迷情;而這整個;計劃其實很簡單,先利用魔殺「廢掉」他的武功,從而化解各方勢力對他的興趣,然後在女師幫助下,帶著心愛的女人秘密離開京城。
六王爺與皇后果然中計,王牌特工又忍不住重重表揚了自己一番,一會兒過後,幾個女師安排的大內護衛終於出現,把「昏迷不醒」的廢人向宮外拖去。
簡單的計劃卻很有效,皇宮側門很快就進入了樂天眼簾,就在他想擁抱自由之時,一聲女人的大喝破空而來,王牌特工的逃跑計劃就此脫離了軌道。
「大膽,誰敢私放此人。」
樂天渾身一震,不用張開眼簾,他也能聽出來人的聲音:「糟啦,梅妃怎麼會在這兒出現,林嬤嬤那幾個高手也在,難道她已經知道我就是小田子?」
不妙的預感讓王牌特工心神劇烈跳動,被魔殺重擊的經脈卻傳來陣陣劇痛,抹殺了他強行突圍的希望。
樂天的預感果然沒有錯誤,梅妃雙目一瞪,以不可抗拒的口吻,盛氣凌人道:「聖上有旨,落敗者入宮為太監;來人呀,把此人送入淨身房。」
淨身房,閹掉寶貝,當太監——真太監!啊!
樂天腦海一震,急怒攻心下,真氣沒有透體而出,一口鮮血反而染紅了衣襟。
幾個大內護衛雖然是女師的人,但怎敢公然與梅妃作對,幾個太監一擁而上,就像搶東西一般把樂天搶了過來,迅速衝向了宮中最為陰冷、黑暗、怨氣沖天的特別地方。
淨身房絕對是宮中每一個太監心中的惡夢之地,相隔十幾丈,落梅宮太監們就下意識放緩了腳步,就在這時,一個宮女從側面閃身而現,她就似看到了太監們隱隱發疼的心靈,善解人意的道:「幾位公公,讓奴婢幫你們把人抱進去,給我吧。」
幾個大太監並不認識這宮女,梅妃的規矩向來嚴苛,他們本不敢答應這宮女的好心,不料對方聲音一入耳,尾音一勾,他們的雙手竟然主動將樂天送了出去。
宮女消失不見,幾個太監眼神一眨,猛然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們急忙夾著屁股,小跑著衝入了淨身房,抬頭一看,樂天正躺在那木製的閹割台上,眾太監這才呼出了一口緊張之氣。
梅妃隨即也來到了這兒,一聲令下,淨身房太監扒下了樂天褲子,拿起了彎彎的刀具。
「砰!」
危急時刻,淨身房大門被突然踢開,小郡主叉腰而立,蠻橫怒罵道:「誰敢動他?你們這些不男不女的死太監,連本郡主的人也敢動,找死!」
話音未落,魔女郡主已經搖身一晃,變成了絕色大美女,凌空撲向了「手術台」。
「攔住她!」
梅妃向後一退,退入了護衛之中,同時一甩水袖,林嬤嬤立刻橫空飛躍,一掌把小郡主逼回了大門口。
刁蠻郡主的三千髮絲升空而起,一聲嬌斥,她與林嬤嬤打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從院內打到了院外,又從院外打回了庭院裡。
梅妃銀牙一咬,竟然親自進入了淨身房,站在手術台邊,厲聲大罵主刀太監道:「趕快動刀,再敢懈怠,本妃把你們統統打入天牢。」
一群太監手忙腳亂一擁而上,梅妃又突然凝聲吩咐道:「不要傷了他性命。」
老太監愣了;愣,匆忙的刀勢立刻減慢了幾分,然後在梅妃毫不迴避的目光下,刀尖一刺一跳,一抹血箭立刻染紅了手術台,樂天即使在昏迷之中,也不禁發出了無比痛苦的慘叫。
門外的打鬥突然停止,小郡主衝到門口,凝神一看,隨即恨恨地盯著梅妃道:「行,這仇本郡主記下了;人,本郡主也不要了,送給你。哼!」
小郡主憤然離去,林嬤嬤來到梅妃身邊,側臉看了看氣息奄奄的樂天,忍不住問道:「主子,何不一刀結果了他?留著小心出意外。」
梅妃下意識壓低了聲調,語帶恨意道:「他出宮已有十幾天,咱們必須拷問一下,看他有沒有把……秘密透露給其他人,況且他已是廢人,不用過於擔心。」
混亂過去,幾個淨身房太監跪在了梅妃面前,大肚皇妃揮手道:「本宮哪兒正缺一個合適的隨從,這新太監傷好後,立刻送到我落梅宮來,要是出了意外,你們就不用在本妃面前出現了。」
「奴才遵旨。」
直到梅妃走遠,眾太監這才呼出一口大氣,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樂天抬到了後面的養傷房間裡。
房門剛一關閉,先前那個宮女就從暗處閃身而現,妖嬈豐滿的身子款擺婀娜,飄然來到了病床前。
「咯、咯……」
專屬迷情的蕩笑在房中輕輕迴盪,她毫不猶豫地一掌印在了樂天胸膛上,打死對方後,她竟然還有心情掀開遮蓋下體的毛毯,看了看那血淋淋的地方,然後回眸低望,嫣然一笑。
「咯、咯……好人兒,要不是奴家,你現在可就是這模樣了。」
「唉……你下手也真狠,這替身是從哪兒弄來的?」
昏暗的光線微微一亂,又一個「樂天」從屏風後走出,雖然面色蒼白,嘴角帶血,但卻行動自如。
「這人是三王府的眼線,奴家見他身形與你相似,就順手牽羊,把他抓進宮來了。」
迷情隨口展現著魔教的神通廣大,先拎起了床上的屍首,然後扶著樂天躺了上去,戲謔歡笑道:「樂公公,要躺好呀,小心傷口。」
藥水一灑,屍體很快化為了一灘黃水,樂天一邊看著妖女毀屍滅跡,一邊不滿道:「魔殺老頭兒真不地道,說好是演戲,他竟然下重手。」
「師叔可不是跟你演戲,他比武從不作弊,而且……奴家也沒有告訴他咱們真正的計劃。」
「什麼?你騙我!」
樂天氣得兩眼瞪大,身子坐起一半,又被經脈劇痛弄得倒了回去。
「奴家是怕你知道真打,會臨陣退縮,咯、咯……好人兒,反正你早晚都要過這一關,就不要生氣了嘛。」
樂天越聽越彆扭,迷情的話語就像在安慰剛剛破處的少女,氣得他白眼直翻,又拿千變妖女無可奈何。
皇后鳳宮內,小郡主從淨身房回來後,就開始大吵大鬧,纏得皇后娘娘也不由頭昏腦脹。
「姑姑,你一定要給人家報仇呀,這口氣謠兒嚥不下,梅妃太可惡了,她竟敢把樂天給閹了,哼!」
「謠兒,樂天已經成了太監,你還想搶他回來嗎?」
童皇后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異光,眼神看似隨意,實則仔細感應著小郡主的氣息變化。
童謠小臉一繃,隨即又整個人無力發軟,一臉煩惱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當然不會嫁給一個太監了,不過……除了樂天,人家從沒碰到過那麼好玩的人;唉,姑姑,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小郡主的少女心性顯露無疑,童皇后慈愛輕笑道:「謠兒,過幾日你自會想明白;要不,姑姑給你挑幾個合你心意的官家公子,陪你玩耍?」
「咯、咯……姑姑,有沒有像樂天那種呀,不然人家會很悶的。」
少女心性果然千變萬化,童皇后正要調侃小丫頭幾句,宮女突然來報,「啟稟娘娘,北郡郡王在宮外求見。」
童皇后與童謠同時面色變化,皇后娘娘雍容絕色的玉臉很是欣喜,急忙傳旨召親兄覲見,而童謠則吐著舌頭,可愛的道:「老古板來了,唉,人家的日子不好過了;姑姑,我先去玩耍一會兒,你別給父王說我知道他來了。」
不待童皇后有所回應,小丫頭已一溜煙地衝出了鳳宮,靈活的身法在花木間一轉,三兩下就甩脫了一眾宮女太監,然後迫不及待的向——淨身房飛躍而去。
淨身房好似宮中鬼門關,往昔人煙罕至,今日卻人來人往,熱鬧不已。迷情剛剛離去不久,小郡主就推窗而入,直接飛躍到了床上,小手重重在樂天兩腿間一抓,直到抓住了那羞人之物,她才如釋重負,歡聲大笑。「老公,人家今天演戲演得好不好?」
「好,演得好!呃……」
樂天的慾望被抓得蠢蠢欲動,但內傷又令他不敢妄動,不由臉頰扭曲道:「郡主老婆,別抓了,你真想老公我變成太監呀。」
小郡主不捨地鬆開了小手,然後好奇問道:「老公,你為什麼要人家欺騙皇后姑姑呢?有她幫忙,行事不是更容易一些嗎?」
樂天強忍經脈劇痛,突然一臉正色,握住小郡主的小手,語出突然道:「郡主,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與你皇后姑姑發生了衝突,你會怎麼辦?」
情人與家人鬥得你死我活,那絕對是天下少女最為恐懼的一幕,不過魔女郡主就是與眾不同,竟然雙目放光,兩眼發亮道:「老公,你是說我們會像愛情傳說裡的那些主角一樣嗎?咯、咯……太好啦,那樣人家就可以流芳百世了。」
「撲通!」
樂天的心神當場昏倒,好半天才回過氣來,不死心的問道:「你就喜歡看到我與你父親、姑姑打架?」
「打架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不出人命,打得越熱鬧越好。」
小郡主獨一無二的腦袋果然裝不下憂愁,歡笑一陣後,她突然從極迷糊變成了極聰明,反過來安慰樂天道:「老公,我知道宮裡的人都喜歡勾心鬥角,要是真有你說的那一天,咱們一起私奔吧;咯、咯……私奔也能名垂青史喲!」
樂天無語了,也徹底佩服了,一番親暱後,他不得不在慾望失控以前,強行趕走了意圖蹂躪他的小郡主。
郡主的歡聲還在窗口迴盪,一抹清泉已飄入了樂天心窩,經歷魔女的折磨後,他終於迎來了溫柔仙子的細心關懷。
清麗玉人仔細拭去了情郎臉頰的血漬,然後又運功為他減輕了疼痛,最後欣慰歎息道:「迷情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玉女果真氣已完全融入了你經脈之中,以後再不會走火入魔了。」
樂天以最舒適的姿勢躺在公孫水柔腿上,一邊品味著玉人的似水柔情,一邊輕聲問道:「水柔,查出神秘人的身份了嗎?」
「樂郎,一點兒線索也沒有,我只能肯定一點,擄劫蜜兒入宮的,絕不是大供奉與三供奉,你的猜想有可能是真的。」
凝重的壓力同時侵入了兩人心靈,公孫水柔臉頰酒窩柔柔浮動,輕聲道:「你受了傷,梅妃又想害你,接下來怎麼辦?」
樂天雙目微微一收,悠然笑語道:「水柔,梅妃雖然心狠手辣,不過沒什麼腦子,我自有辦法糊弄她,嘿嘿……等所有人都忘記我了,咱們就立刻出宮,回死島去,再不理這些陰謀詭計,不管你父親同不同意,我都要帶你一起走,絕不留你一人在這兒受罪。」
真情摯意瀰漫了溫柔仙子清麗無雙的玉容,仙子雙眸微潤,柔聲道:「我才與女師見過面,要想出京沒我們想像那麼容易,如今京城內外都劍拔弩張,任何江湖人物一接近城門,就會受到各方勢力的層層盤查,除非……」
王牌特工與溫柔仙子果,心有靈犀,相同的意念同時在他們心海湧現,樂天不由自主接過話頭道:「嗯,只有大亂爆發時,我們才有機會溜之大吉,嘿、嘿……真希望梅妃那賤人現在就生孩子呀!」
樂天的落敗令許多人為之煩亂,消息剛一傳入哈赤蜜兒耳中,少女的淚水與質問就充斥了空間。
「什麼?樂哥哥變成太監了!不,不可能的!王爺,你為什麼不救樂哥哥?嗚……」
蜜兒悲憤地衝出了大廳,六王妃玉體暗自一震,盤桓在美婦人眼底的憂思一下消失,哀痛、恍惚,還有一縷懷疑在她心房久久迴盪。
劇變的情形讓她不再記恨樂天,反而忍不住猜測,難道是王爺知道了「姦情」,所以設計陷害他?
華夢月如夢似幻的倩影也失去了平靜,重重一次深呼吸後,她凝聲道:「早知魔教會插手此事,我就應該親自出面,唉。」
「夢月仙子,此事誰也預料不到,不用太過自責。」
六王爺畢竟是沙場之雄,很快就平復了心境,話鋒一轉道:「禁衛兵權又落入了三王兄手中,只須有幾日,他就能順利更換所有將領;梅妃一個月後才會臨盆,這可怎生是好?」
歎息聲還在散播著沉悶,一個王府下人急匆匆稟報道:「啟稟王爺,哈赤小姐要強行離開王府,屬下等人攔不住,還請王爺示下。」
「讓她去吧,多給她點兒銀兩就是了。」
時移世易,蜜兒要想離開六王府,自然不會受到絲毫阻攔。
皇后寢宮內,童皇后與女師也在商談著同一個難題。
南宮冰霜似乎已把樂天徹底遺忘,冷漠瀰漫了整個臉頰,凝聲道:「娘娘,咱們不可坐以待斃!」
童皇后優雅從容地放下了茶杯,不緊不慢道:「嗯,本宮也明白個中關鍵,可惜兵符已落在李建手中,以他實力,我方要是先動手,不僅傷不了他,反而會給他名正言順兵變的理由。」
一縷無奈低歎輕輕吹動了茶杯裡飄出的嫋嫋茶霧,童皇后眼眸閃現一片迷離道:「等等吧,也許上天會給我們一個奇跡呢,如果梅妃誕下的是女嬰,那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時光一晃,過了三兩天,樂天的內傷雖然已經痊癒,但正如公孫水柔所說,他要想帶著幾個美女逃出京城很是困難,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蜜兒順利藏入了玄冰門,讓他少了一個後顧之憂。
「唉,那賤人怎麼還不生孩子呀,老子在這兒快悶死了!」
極度無聊之下,樂天又開始對天詛咒,不過他的烏鴉嘴一向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梅妃非但沒有早產,而且還把他牢牢記在了心中,不待正常的養傷時間結束,幾個落梅宮的高手就踢開了樂天的房門,把他抓入了落梅宮。
「來人呀,殺了他!」
不待樂天站穩腳跟,梅妃就重重一拍鳳椅,給他來了個下馬威。此時此刻,偏殿內只有林嬤嬤一個護衛,一柄短劍寒光飛射,閃電般刺破了獵物的咽喉肌膚,嚇得廢人太監臉色如土,瞬間三魂不見七魄。
威脅過後,梅妃又軟硬兼施道:「樂天,你想死,還是想活?」
「奴才已是一個廢人,死活都由娘娘說了算。」
極度的沮喪在樂天臉頰浮現,他話語雖然充滿了怨氣,但也流露出強烈的求生之意。
「說吧,你當日在浴池假裝昏迷,發現了什麼?」
梅妃其實並不能確定樂天是否昏迷,但口吻卻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樂天眼神木然,瞳孔散亂,特工本領把一個廢人演繹得唯妙唯肖,他低頭交代道:「奴才發現了一個洞口,其他就不知道了。」
「此事還有誰知道?」
梅妃逼問之際,手指已習慣性地做出了滅口的暗示動作。
「小人沒有告訴任何人,不過——」
就在滅口的殺氣一觸即發的剎那,沒有精氣神的廢人太監自動招供道:「不過小人進宮前,把這事寫成了一封書信,交給了一個密友,並讓他對天發誓,只要小人沒事,永遠不把這信拆開。」
刺骨穿魂的殺氣虛空一頓,梅妃眼簾劇烈跳動起來,目光忽暗忽明,籠罩著一臉茫然的廢人太監。
眼神呆滯地緩緩轉動了半圈,樂天突然激動無比,雙膝下跪大表忠心道:「小人如今已是這等模樣,只求在娘娘庇護下留一條生路,請娘娘成全;奴才願為娘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