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偷香賊 第325章 委託開始

  「婷婷,」韓玉梁整理了一下表情,讓自己顯得正經嚴肅了許多,「我過往的人生,已經對你和春櫻大體完整地交代過。我不是十來歲的小孩子,想法還有可能改變。我受你們影響之後,肯在大多數情況下交給你們來判斷是否合適,已經是我的極限。你們雖然到了灰色的領域,但整體還是偏白,我不一樣,我心裡終究是偏黑的。」

  「可這不是壞事,你們的糾結,我不會有。」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馬紫君,只好深吸口氣,壓下那股不悅的悸動,「所以我能背負起來你們不方便背負的責任。如果你判斷不出來黃小樂這個女人到底是該交給塞克西,還是交給閻王爺,只管交給我就好。」

  許婷用塑料小勺在空了的玻璃杯子裡緩緩旋轉,轉了五圈,說:「總覺得葉姐太高看我了,我啊……其實是很容易同情受苦妹子的那種人。黃小樂的資料,我看了三遍,今天跟真人又聊了十幾分鐘,我倒是大概明白,她為什麼要給自己改名叫黃小樂了。」

  「哦?」

  「她一直求而求不到的,就是很平常很小的那種快樂。」許婷望著空杯子裡在玻璃壁上化開流下、緩緩聚成一堆的糖漿,「人能自己起名字的時候啊,缺什麼就想要什麼。」

  「難怪農區那麼多狗叫旺財。」

  「嗯……也算是那麼回事吧。」她抬眼看著韓玉梁,「那,黃小樂的資料事實核查可以結束了,不清楚的部分,就等抓到再問吧。」

  韓玉梁點點頭,聽她慢條斯理以客觀角度講述了一遍需要他知道的部分。

  不算是什麼很驚心動魄的離奇故事,就是在這個紛亂而複雜的世界中,每一天都有可能在隱秘角落發生的狀況。

  黃小樂還是黃娟的時候,曾被三次強暴。

  她的原封處女,就在一片爛玉米地裡,被同校大她兩屆的男生按著強行奪走。

  男生有七個。

  她住院了半個月。

  還在醫院裡,她就選擇了報警,極其堅定。

  但那是十年前,世界才剛剛恢復元氣,重新進入和平發展的軌道,各地警署的管理人員,大都是倖存退伍的老兵。

  一遍遍複述自己被凌辱的經歷,最後換來的結果,是只有一人入獄。那六個輪姦她的時候知道用保險套的禽獸,都只承認做了放風的事。

  半年後,在十六歲生日那天,黃娟第一次搬家,離開農四區,搬去了工一區。

  十九歲,她被第二次強暴。

  她打工的的那個廠子老闆的二兒子,把她關在自家的小別墅裡,玩弄了三天。

  一逃出來,她就去警署報案,連身子裡夾帶的證據都不敢洗。

  她二十歲生日之後,漫長的精神鑒定有了結果,強姦她的人變成了病號,被勒令在家「管束治療」。

  其實,就是接著住在那個別墅裡而已。

  二十三歲,已經改名叫黃小樂,在江鑫打工的她第三次被強暴。

  那是她實習期間的直屬上級,能直接決定她是否可以留在那個待遇不錯的崗位。

  她這次沒有報警,默默離職,消失了。

  半年後,那個男人死於一場交通意外,肇事車輛的司機來頭不小,賠了筆錢,就算是買了那條相對而言更卑賤的性命。

  而根據SexyDoll的資料和葉春櫻的跟進調查整合,那場車禍並不完全是意外。肇事車主當時正打得火熱的一個小情人,和黃小樂同屬於一個組織,有流言稱撞死人後下車的司機褲子拉鏈都還開著,跟著下來的那個女人,也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

  死掉的男人當時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麼偏僻的路上,也成了永遠的謎。

  那之後,黃小樂做了四次整形手術,用過七個不同的假身份,累計騙取、敲詐財物價值三千餘萬,有兩個男人在與她扯上關係後死於非命,一個精神出現嚴重問題住院至今。

  黃小樂的小小快樂,終於還是走進了扭曲但又無奈的單行道。

  「對這樣的女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可糾結的。」聽完之後,韓玉梁拿過她的手機掃了一眼,淡淡道,「就因為她曾是受害者?」

  「對啊。可恨之人的可憐之處,不是挺叫人唏噓的嗎?」許婷往後靠在椅背上,小聲說,「可能我的狀態也需要調整,被你害的,好幾天心神不寧。」

  「黃小樂殺掉第三個強暴她的男人之後,就進入組織開始作為詐騙主力行動,後面這兩年多,她有幫手有資源,甚至還有槍。但是,前兩次蹂躪她的八個男人,她為什麼一個也沒有找回去報仇?論恨意,把十六歲不到的她輪姦到住院的那七個混蛋,才是最該死的吧?」

  「對哦。」許婷皺了皺眉,「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沒發現區別麼?」韓玉梁冷笑道,「她唯一直接報仇殺了的那個,恰恰是背景最小的,只是仗著有點人事權作弄實習生而已,死了就死了。但之前的八個男人,沒背景的已經坐牢,逍遙法外的,她一個也不敢惹。」

  「她只敢去欺負比她更弱的人,她學會的不是復仇,而是遵循自然法則,弱肉強食。」他在資料上點了幾下,把手機還給許婷,「那七個男人不會只有這一樁事,把信息發給沈幽,讓她看看是不是適合轉給陸雪芊她們。該閹的閹了,該殺的殺了。至於這個黃小樂……」

  他笑了笑,問:「你只需要告訴我的你的判斷,她,還有改過自新回到正常生活的可能性麼?」

  許婷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很難了。她走在路上看周圍男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獵物。可能你說得沒錯,她已經領悟了新的活法,學著去弱肉強食了。」

  「那麼,就按照這個規矩來處理她吧。」韓玉梁看向窗外,淡淡道,「我比她強,我來吃掉她。」

  晚上七點多,他們兩人先後進入到那個破舊的小區門內。

  黃小樂對臨時住處的選擇頗為謹慎,在臨街樓棟最中間那個單元的一樓,算是院內為數不多的監控重疊覆蓋率最高的地界。

  她自己還往家中客廳也裝了攝像頭,讓許婷第一次進門踩點就險些中招,不得不連接上後方支援的葉春櫻,篡改了遠程傳輸的信號。

  然而硬盤中儲存著72小時的監控內容,今晚動手成功之後,許婷還得及時抹掉才行。就算這地方的小警署不一定會管,以防萬一總沒有錯。

  夜幕剛剛降臨,這種老破小還不在城區近期發展規劃中的小院其實沒什麼活力可言,炎熱的夏天足夠把僅剩的那些中老年居民趕回自己的家中,只留下實在不捨得電費的一小撮光著膀子搖蒲扇在陰涼地閒扯下棋。

  隨便揀了兩個石子,韓玉梁就輕鬆解決了覆蓋單元門口的兩個攝像頭。

  許婷在另一邊門崗保安室那兒溜躂了一圈,回來笑著搖了搖頭,小聲說:「早知道不費勁兒了,正好就在壞的那一半里,不用擔心被發現。」

  「那走吧。」

  正吆喝著將軍抽車的中老年光膀子們完全沒人留意這邊,溜邊走進樓道後,嗅著牆皮上瀰漫的淡淡霉味,韓玉梁忍不住問道:「黃小樂怎麼選了這麼個住處?」

  「她擅長扮演苦出身的奮鬥型妹子,優勢在於生活節儉家務精通。租這種房子住,帶男友來一看,那必然心疼到大男子主義發作,想讓她過得更好,不就上了她的套嗎。」許婷站到門前,指了指上面,「喏,門口的監控。」

  韓玉梁輕輕一躍,將後面電線運內力截斷包芯。

  許婷掏出工具,以不輸給慣偷的嫻熟手法飛快弄開了那個老式保險門的鎖,「你想好咱們怎麼離開了嗎?塞克西接應的車可開不進這種小院裡,窗戶對面有監控。」

  「等忙完你從正門直接出去就行,我跟塞克西聯繫,保證把人帶走。」他戴上手套拉開門,「進去先把她屋裡的監控存檔解決了。」

  大約九點多,應該是約會已經結束,黃小樂的信號快速回到了附近,然後在路邊停留下來。

  韓玉梁示意許婷躲好,自己過去簾子旁邊陰影裡往外打量了一下。

  路邊停著一輛挺樸實敦厚的轎車,黃小樂還沒下來,正探身越過座椅中間,和駕駛席上那個男人親暱的接吻。

  吻了一會兒,倆人又在車裡聊了起來,足足磨蹭了快半個小時,才再次一吻,告別。

  他順便好好觀察了一下那位男士,非常普通,沒有任何特色的長相,被親完了還會臉紅,看著不像演技,大概是做誘餌之前真的沒什麼女性經驗。

  可能比較上相的緣故,黃小樂真人比照片上看著瘦小了很多,精緻的妝容勾勒出的五官還算立體,但明顯不如鏡頭中那麼魅惑,很有點鄰家小妹的味道。

  這種氣質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用來詐騙的確很合適。

  但也很容易被強姦犯認為軟弱可欺,被選作下手的對象,還會是虐待狂心目中的玩物首選。

  韓玉梁不免有點懷疑,該不會是有玩家看中了這批貨裡的黃小樂,花了大錢催單,塞克西才會急著讓他們動手的吧?

  不過這種買賣一般沒有飢餓營銷的預售套路,應該是他多心了。

  判斷好情況,韓玉梁也快步出門到了這一樓小單元外的老式後院中,和許婷躲到了一起。

  大概是為了騙人的時候效果更好,這小院打理得還挺不錯,花草茂盛,修剪整齊,就是蚊蟲有點多,他不得不護在自己的小助手外面,用真氣隔開一道屏障,飛來一個震死一個。

  不一會兒,黃小樂開門進了家,手機貼在耳邊,很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我都說了沒問題,他親個嘴兒還臉紅呢,八成是個雛兒。要能看出我補過膜,我把頭摘下來給你。」

  進到客廳,她甩飛兩隻高跟鞋,呼哧一下陷在了柔軟的舊沙發裡,抬起腳擱在茶几上,之前在路邊那溫文恬靜的氣質蕩然無存,「嗯,行,我旅行回來咱們就開宰。大姐說另一邊都要收網下刀了,咱們這兒可慢了,說好八月底一起找涼快地方旅行呢。」

  「哦,我知道,放心,演過多少回了,保證比真處女還真。完事兒在床上他要不對天發誓對我負責,我就給你發三千紅包。這樣的男人我一叉腿就拿得死死的,儘管放心吧。」

  「哎呀,你煩不煩吶,什麼就眼皮跳做噩夢,你還信這個吶?我又不是殺人狂,不留麻煩的我也不想都弄死。我有分寸。」

  「好,不跟你說了,明天就出發了,我還沒挑好決勝內衣呢。那傻屄喜歡純情掛,我逛了一天才買到合適的,我去試衣服了。等我回來報告好消息。」

  黃小樂聊完電話,卻沒起來去試衣服,而是又撥了個號碼出去。

  「大姐,你上次說要查我準備搞的這個貨,有結果了嗎?丹丹被你嚇得都心虛了,一個勁兒叮囑我小心。」

  「嗯……是那個死鬼遠房親戚?那你什麼意思啊,他是來釣魚找證據的?」

  「哦,哦,哦哦……行,我心裡大概有數了。這趟出去我試探一下,他要不懷好意,我乾脆直接給他推山下頭去,最近約人爬山這手法不是正熱門呢,我也趕趕時髦。」

  「嗯,好勒,放心放心放心,我這屋子雖然破,可是花了血本拾掇的,真來了強姦犯,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嗯,不說了,回見。到時候一起吃東料,不許嚷嚷減肥哈。」

  一個電話打完,她彎腰揉了揉腳,又撥了一個號。

  韓玉梁忍不住小聲道:「咱們乾脆動手得了。」

  許婷搖搖頭,「等她聯繫完,我也熟悉一下她和自己人聊天的用詞習慣。聲音葉姐哪兒可以調試軟件模仿,別的還得靠我學。」

  沒想到這個黃小樂就跟煲電話粥成癮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打,一邊打一邊交替揉腳,脫絲襪,用美容儀給小腿嫩膚去毛。

  整整一個多小時,倆人在小院裡就擱那兒聽著,韓玉梁都快震不住蚊子了。

  徹底聊夠之後,黃小樂給她的現男友打了個電話,聊起來語氣當場就變得又溫柔又羞怯,委婉又不會難以理解地表達了關心之後,嘀嘀咕咕又說了十來分鐘,才意猶未盡地掛掉。

  韓玉梁打了個呵欠,看她掀開了筆記本電腦的蓋子,拍拍許婷的肩,拉開門衝了進去。

  被高大的男人一掌按住嘴巴壓在沙發上,黃小樂的身體就像感覺到危險的小獸一樣,瞬間變得僵直,馬上就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用目光求饒,雙手有意無意地抱在胸前,用看似防衛的動作突出了她很有份量的乳房。

  這對強姦犯肯定是個巨大的誘惑,但韓玉梁這次不是為了強姦來的。

  他對這種人工痕跡明顯躺下都不扁的奶子沒什麼興趣,揉上去和隔著皮揉硅膠應該也沒多大分別。

  所以他只是冷漠地注視著她,保持著壓制的姿勢,暫時沒有用上點穴的手法。

  雜事兒不用他費心,全能小助手已經上線,非常對得起葉春櫻給雪廊交的學費,手腳麻利無比,不過幾分鐘,就換掉了黃小樂手機的解鎖指紋,把數據線插到發射器上開始傳輸裡面的資料,同時開始了對筆記本電腦的數據掃瞄,順便刪掉了客廳監控的所有記錄。

  發現屋裡多出了一個比自己還年輕漂亮的女孩之後,黃小樂收起了瑟瑟發抖的演技,恢復了鎮定。

  韓玉梁稍稍抬起手,微笑道:「我相信你不會蠢到大叫的,對吧?」

  黃小樂急促的喘息了幾下,口紅糊了的嘴巴動了動,小聲說:「你們要幹什麼?」

  「反正不是干你,你的姿色我現在挑食看不上眼了。」他順口說了句哄助手開心的話,拍了拍她的面頰,「至於具體怎麼處置你,就要看你的態度了。你夠合作,我就保證你只是受到應有的懲罰,就像……那些輪暴了你強姦了你卻還能逍遙法外的惡棍一樣。」

  原本閃爍的眼神在聽到最後一句後忽然呆滯,她縮了一下身子,就像是當年的恐懼還刻在她的骨頭上,「你說……什麼?」

  「黃娟,曾經輪姦了你的七個人只有一個做了牢,把你關起來強姦了三天的男人去年才娶了個白白胖胖的媳婦,這些你應該都清楚的吧?」韓玉梁捏住她的下巴,「我很好奇,你有了殺人的覺悟後,為什麼沒有回去找他們?因為害怕他們的背景?」

  黃小樂的眼神顯得很混亂,當下的情況超出了她的危機應對預案,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你們到底是誰啊……」

  「做灰色生意的。」他給了個等於沒說的答案。

  「為什麼……會來找我?我不記得涉足過什麼灰色產業。」

  「是啊,你玩的是黑。」韓玉梁笑了笑,「夜路走多了,總要見鬼的。宋霖、李初虹、羅羽、馮玨、郭海霞、張雅芹、張露露、趙瑩、吳恩佳、周珂蕾、陳簫玫……」

  仗著過目不忘,他一口氣爆出了一串能讓黃小樂臉色發白的名字,最後冷笑道:「這些人,你都還熟吧?」

  她強行扯了扯嘴角,轉開視線:「都是我閨蜜,誰還沒幾個姐妹淘啊。」

  「嗯,一群姐妹,設法淘男人的錢包,敲骨吸髓。」

  黃小樂哼了一聲,「不懂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勸你們趁著事兒沒鬧大趕緊滾,我家裡裝著監控呢,別等到進了警署再哭哭啼啼要跟我和解。」

  許婷在旁邊忽然插了一句:「當年你那個酒鬼爸爸,是不是跟輪姦你的那六家人和解了啊?你一說和解這個詞,就好大怨氣。」

  黃小樂渾身一緊,顫聲說:「我不知道你們在瞎扯什麼,我沒有爸爸,也沒被人輪姦過,我……還是處女呢,隨時可以開醫學證明那種。」

  許婷坐在沙發扶手上,眼神頗為憐憫,「兩萬三千八百塊,慈美醫院,處女膜修補外帶陰部整形,應該是做了緊縮和漂色,你到挺捨得做設備維護。這是電子單據,你要不要看一眼啊?」

  「你們……你們……」黃小樂的表情開始滲出明顯的恐懼,「你們到底是誰?」

  騙子靠偽裝自保,所有虛假的外殼,都是他們安心感的來源。

  擊碎這種支柱,他們就會像被掀開殼的螃蟹,露出毫無抵抗力的嫩肉。

  「我說了,夜路走多了,總要見鬼的。」韓玉梁盯著她的眼睛,外放出濃郁的殺氣,「我們就是鬼,幫人來找你索命。」

  黃小樂眼珠轉了轉,試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見他沒阻止,膽子稍微大了些,問:「你們是私家偵探……他找來查我底細的?」

  「你有資格提問麼?」他拍了拍她的臉頰,因汗而膩成一團的化妝品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這女人是在自己臉上刷漆了麼,「黃小樂,你的懲罰來了,但看在你曾經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他拿起桌上的金屬保溫杯,在她的眼前輕輕一捏,鋼化外殼頓時發出令人耳酸吱嘎聲,便形成扭曲的模樣,「你的脖子不會比這個更結實,我希望你能明智點,不然,我就只能殺掉你了。」

  她篩糠一樣顫抖起來,小聲說:「我……還能選什麼?」

  「交代。」韓玉梁冷冷道,「把你這三年的所作所為,和那些與你勾結一起動手的人,全部交代出來。只要那些信息有用,我就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黃小樂哆嗦得越來越厲害,跟著忽然痛苦地摀住了心口,滿頭大汗如雨掉落,痛苦無比地說:「我交代……我都交代,可……可先讓我吃藥好不好?我……我一直有慢性病……心臟不好……求你……讓我先吃藥。」

  韓玉梁挪開懸在她上方的手,面無表情站起來。

  許婷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走吧,我跟你去拿藥。」

  黃小樂立刻起來,跌跌撞撞往臥室走去,快到門口身子一歪,險些摔倒。

  許婷搶過去扶住她,很認真地問:「黃小樂,給你們個機會,改過自新吧,好不好?」

  「嗯,我……我知道,我犯了罪,我吃了藥……我吃了就報警自首,好不好?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藥在這裡嗎?」許婷扶著她走到床頭邊的小矮櫃子邊。

  她期待黃小樂搖頭說不是,因為她知道這櫃子的抽屜裡放著什麼。

  然而,黃小樂忽然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許婷狠狠一撞,拉開抽屜,就掏出了裡面的槍。

  她雙手握緊,第一時間打開了保險,瞪大眼睛用近乎猙獰的表情喊:「不准動!不然我一槍打死你!」

  許婷站在那兒看著她,拿起手機,對著那邊發了一條語音:「葉姐,黃小樂,放棄吧。」

  韓玉梁走到門口,笑了笑,譏誚道:「你有殺我們的勇氣,為什麼不找當年的仇人報復?」

  「要你們管?」黃小樂一扭身把槍對準了韓玉梁,「臭男人,死你媽的屄裡去吧!」

  扳機摟下。

  什麼也沒有發生。

  許婷從熱褲的口袋裡掏出本該在彈匣裡的子彈,亮在掌心。

  黃小樂面色蒼白,忽然深深吸了口氣。

  但她沒能尖叫出聲。

  許婷一腳踢在她的下巴,把她打昏了過去。

  那些黃澄澄的子彈從掌心散落,丁零噹啷,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