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梁望著前方,一動不動。
世界一片荒蕪,除了他,什麼活物都不存在。
血紅色的怪石鋪滿了大地,天空被棕黃色的煙塵遮蓋,看不到太陽,周圍昏暗至極。
他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到了這鬼地方,模模糊糊的回憶裡,自己似乎為了救葉春櫻從精神控制中脫身再次使用了十重玄天訣。
果然,穿越不會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
不僅功力耗盡導致經脈盡斷,身邊,也再沒了願意救他的人。
或者說,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人。
只有孤獨,無窮無盡的、彷彿已經融於這個世界本身的孤獨,在酸苦的空氣中瀰漫。
人生的最後,竟然是在這種地方,孤零零的死去。還真是……不甘心啊。
他躺下,雙手枕頭,眼前逐個出現曾經喜歡過的臉,一張接一張,精緻而漂亮。
不知多久過去,在許婷的樣子持續了幾分鐘後,他終於看到了葉春櫻的幻象。
他知道,這張臉不會再切換走了,人生的走馬燈,已經可以在這裡終結。
眼眶忽然感到一陣溫熱,他抬起胳膊,擋住了不願意讓人看到的模樣,輕聲道:「我……好想你啊,春櫻……」
……
「聽到了嗎?他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心裡最惦記的都只有我。許婷,我不會把他的心讓給你的,半個不行,三分之一個不行,一丁點兒都不行。他可以和你做愛,但他心裡愛的,只能是我!」
望著眼前面目猙獰的葉春櫻,許婷的憤怒也漸漸抵達了頂點。
跟著,爆發。
「憑什麼啊!就憑你認識她早,我來得晚了一步嗎?」
「不止,我比你愛他更早,愛他更深。他就算變成惡魔,我也願意陪他去做任何事情,你敢嗎?你連陸雪芊要殺他的時候,都不願意直接開槍!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輸了,一敗塗地!」
「那會兒是那會兒,現在是現在!葉春櫻,你別小瞧人了!我肯來這裡跟你分享,就是因為我知道我已經沒辦法不愛他,所以我只能妥協。我連一夫一妻這樣的底線都不要了,你還想趕走我?沒門!我要拿到他的心,就算只有一半我也認了!」
「一半?呵呵呵呵……」汪媚筠捂著嘴嘲弄地笑了起來,手裡旋轉著一條男式四角內褲。
「你是不是傻屄啊?他那麼花心的人,還能給你留下一半?」林梓萌做著鬼臉,衝她撇了撇嘴。
「你連強姦犯都愛,真不要臉,我看錯你了!」張螢微瞪著眼看她,惡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櫻醬櫻醬,我只要三分之一就好,不不,五分之一,你讓我來當助手吧好不好?」
「我支持島澤小姐,韓大哥怎麼能找這麼個醋罈子當助手,公私不分,早晚要出事。」
「玉梁,讓他們在這兒吵吧,我心火燒得好難受,咱們先去屋裡,你給我解解癢嘛。」
「那個,韓先生,我老公又想看了,你能來一趟嗎?這次我可以連肚臍眼都給你哦。」
「汪汪,韓玉梁,我是你的白皮母狗,你想我了嗎?汪汪汪。」
「多謝你當初送我上直升機,好舒服啊,我一直惦記著,所以就來找你咯。咱們再做一次愛吧。」
「婷婷,你是不是忘了,姐當初怎麼跟你說的?這麼厲害的男人,你要抓住啊。要忍啊,你跟葉所長發什麼脾氣?你看看,我這不是也正在跟他做愛呢,啊……這雞巴好大,你真要計較,那是不是該先喊他一聲姐夫?」
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攥緊了一把槍,好像是在殘櫻島上見過的,很厲害的槍,許婷咬著牙,緩緩舉起,瞄準最中間的葉春櫻,「你們……不要逼我。」
「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宋明老跟我說要學著你點,結果你……竟然這麼不大度,也太讓我失望了,宋明最近往家帶了十來個女人,我還給她們做飯燉雞湯呢。」
許婷瞪圓眼睛,看向忽然出現的李小艾,彷彿有一根無形的弦,啪的一聲,斷開。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槍在震動,手在發麻,子彈呼嘯而出,滿天都是猩紅色的霧。
許婷拿著槍,摟緊扳機,仰天大笑,眼角的淚,卻在一滴滴接二連三地落下。
「我要你們死,你們都給我死吧!都死了,老韓就是我的了……」
……
任清玉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抱著頭,默默地飲泣。
哭了片刻,她伸手摸向自己胯下,跟著鼻子一酸,又嗚嗚咽咽一陣。
中間摻雜著她絕望的自語。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用的太多,遭報應了嗎?不要啊……還給我……嗚嗚……為什麼沒了……我的屄呢……嗚嗚……」
……
「你們……在說什麼啊?為什麼我聽不懂?」易霖鈴惶恐地望著周圍熟悉的面孔,冷汗一道一道佈滿了她的額頭。
「μδνφχ,ξκλμαζηψχ,κρ。」
「αθ,ρπ,κλχμ!」
「κ,ηομχν,κρλμπ。」
「,,,。」
「??!!」
「!!!!?」
「——,,!」
「№☆,◆◇★◎,◎◇■!」
「◇◎,§№ˍ↑,▲■。」
「├!╞┬!├!├┬┼!┬┬┬┬!」
所有人都在說話,但嘰裡咕嚕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麼,易霖鈴抓住最近的一個人的衣領,衝她大吼,可扭過來的頭,露出的臉上竟然也是亂碼一樣的符號。
「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是……正常的……排異反應。」
刺耳的電子音銼刀一樣摩擦在耳膜,易霖鈴的心臟猛地一抽,跟著,在她的眼前,扭曲的電腦屏幕上,辛苦寫的小說,畫的本子一個個順次碎裂,變成耀眼的光粉,她的歌曲、舞蹈一個個變成了404未找到,文件已刪除。
屬於她的印記,一個接一個在這個世界消失。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不要……」
……
短暫的恍惚之後,陸南陽睜大眼,努力試圖看清周圍的情況。
鼻子裡傳來濃烈的腥臭,瀰散的霧氣忽然消失,下一秒,她發現,自己正置身於無數赤身裸體的男人之間。
那些男人都在看她,一邊發出猥褻的笑聲,一邊套弄著已經勃起的陰莖。
「你們……是誰?」
男人們走近了些,光從上方忽然打了下來。
那一張張臉,竟然只有兩個模樣。
她的爸爸,和她的弟弟。
「爸?英男?你們……不對,你們是誰?你們為什麼……會長成這樣?」
「我是你爸爸啊。」
「姐,我找不到女友,陸家傳宗接代,該怎麼辦啊?」
「你姐不就是女人嗎?咱們這就來傳宗接代吧。」
「別、別過來!」陸南陽驚恐地向後退了兩步,結果一下靠在了中年男人柔軟的肚皮上。
「陽陽,好久不見,你又發育了啊。來,讓爸爸摸摸。」
唰啦,單薄的夏裝瞬間被撕扯成碎片,肥胖而多汗的手掌沿著她柔嫩的腰肢攀爬。
「姐,你的奶頭為什麼穿了環?你是不是在給誰當母狗啊?啊?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嘴巴被好像陰莖一樣的堅硬肉棒塞著,喉嚨都感到一陣脹痛,陸南陽哪裡還說得出話。
「好女兒,爸爸好幾年沒肏過屄了,讓爸爸舒服一下吧。」
咕唧,下體傳來被侵犯的飽脹感,她嗚咽著流下眼淚,卻絲毫提不起掙扎的勇氣。
「姐,我搶不過爸,你給我擼一會兒,擼一會兒吧。」
好幾十張嘴巴湊了過來,好幾十條舌頭一起在舔她,從頭到腳,連屁眼周圍都沒有放過。
好幾十根雞巴湊了過來,好幾十個龜頭一起在戳她,從頭到腳,連屁眼裡面也沒有放過。
陸南陽絕望地閉上眼,覺得自己陷入到了男人的肉體組成的沼澤中。
對她而言,這無異於地獄。
「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
……
……
埃裡克薩米爾頓滿意地中斷了對自己愛徒手機的遠程控制,他覺得,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信號發出,最後一批傭兵接受到後,就會對那個礙眼的事務所展開行動。
他著實沒想到,在雪廊被其他同僚拖住折磨得分身乏術之際,他這近乎完美的實驗計劃竟然半截被一個小小的偵探事務所妨礙成這樣。
他手上的權限不多,最大的棋子,就是武本卡加米。
這個原本的廢棄物,總算是在他堅持不懈的經營中,發揮出了遠超預計的光熱。
望著屏幕上文檔末端閃動的光標,埃裡克敲打下最後幾個單詞,發送給了一個月只允許匯報一次的最高級別渠道。
「Miss袁,希望你這次……能認識到我和這種藥物的價值。善良是可以利用的武器,這一點,可還是你教我的啊。」
喃喃說罷,埃裡克關掉電腦,拆開機箱,取出那個小小的固態硬盤,扔到旁邊一個廢舊的液壓機台座上,操作著碾成碎片。
那麼,差不多可以離開,準備該換身份重新開始了。
希望下次分配到的任務,不需要耗費這麼多時間,也不需要……耗費這麼多感情。
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壁紙中武本卡加米專注工作時溫婉修理的側臉,歎了口氣,也放在液壓機上,徹底毀滅。
在可能被追蹤的情況下保持長時間通訊是很危險的行為,他最後望了一眼這個破舊的廠房,一腳踢翻牆角的汽油桶,摸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
虧他還給愛徒的能力這最後的爆發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噩夢領域,結果,只能使用一次,也太可惜了。
希望下一個交到他手上的苗子,能在毀滅者計劃裡拿到更高評價吧。
他狠狠嘬了一口,摸出兜裡兩張機票之一,撕開丟進油裡,拿下那根煙,轉身準備來一個瀟灑的告別。
就在這時,他感到自己的喉嚨忽然一痛,彷彿被什麼極其鋒銳的東西,輕而易舉地貫穿。
他低下頭,看到了一隻帶著橡膠手套、充滿力量感又十分好看的手。
對方拿著的手術刀,已經刺進了他的脖子。
「在五湖區咱們見過一面。還記得我嗎?」
那個男人穿著醫生款式的大褂,但所有布料,都染成了不見光的黑。
埃裡克想要擠出一個微笑,或者點點頭,但力量,正在迅速隨著生命一起流逝。
這是雪廊的基柱之一,殺醫,森長定。
這個看起來俊美陰柔的男人,卻是讓Miss袁也大感頭痛的暗殺大師。
他有幸遠遠見過這人一面。
當時,他作為助手幫忙催眠了一個護士,拿到了很重要的情報後,下令滅口。
亡命之徒在殺掉女人之前,往往會做些其他的事情。
而他當時急著回去赴約跟武本卡加米一起吃飯,就先一步離開,沒有參與。
他從電梯裡出去的時候,和森長定走了個對面。
兩天後,他在那些部下被殺的監控錄像中看到了和自己擦肩而過的殺醫。
從那之後,他辦事就謹慎小心了很多,也把三個身份減少到了兩個,主要使用的姓名,換成了埃裡克。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森長定面無表情地說完,抽出手術刀,飛快的劃過了埃裡克的眼睛。
他不願意冒任何風險,被劃瞎的眼睛,想必再也不可能催眠誰。
「手術完成。」向倒下的埃裡克屍體上丟了一朵黑色的鬱金香,森長定點燃那些汽油,轉身離去。
房間外的空地上,倒著作為保鏢的六個傭兵。
他踩過那些人的血,將黑衣脫下,折疊,收進包裡。
殺人對他來說是一項神聖的儀式,現在,最後一步也已經結束。
至於事務所那邊可能遇到的麻煩,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襲擊葉之眼的傭兵們,領頭的正是上次逃走的倖存者。
他們並不太相信過於玄妙的事情,所以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在別墅後牆外選擇了比較隱蔽的角落,發動了十分謹慎的突襲行動。
如果別墅裡的人真如僱主所說都受制於噩夢帶來的精神打擊無法自如行動,他們就完成殺人目標後撤退。
如果情況不如預期的那麼好,謹慎的行動方式也能讓他們做出及時的應對。
這次的二十人,已經是受雇派遣來的全部。
「有信號了,出動!」
得到來自埃裡克的指令後,他們蜂擁而出,先在正對院牆的地方布下了互相掩護的火力網,等待著別墅內的反應。
按照上次對手的應對速度,牆後二樓的窗口很可能又要冒出一個火箭筒。
狙擊手第一時間在遠處的車窗內伸出槍口,瞄準了那幾扇窗戶。
前列十人分成兩組,手持突擊步槍緩緩接近。
嘀——!
院牆內忽然發出了一聲悠長的電子音。
那些傭兵紛紛切換蹲姿,尋找掩體保護住自己。
卡噠,卡噠,卡噠。
三聲輕響。
嗡嗡嗡嗡……
伴隨著好像蜜蜂振翅一樣的白噪音,三架小巧的無人機越過院牆飛了出來,上面閃爍的小燈轉眼就從綠色轉紅。
「頭兒,這是什麼鬼東西?」
「管他是什麼,打下來!」
砰!砰砰!
過於小心的傭兵們顧不得被附近的人聽到槍聲報警的危險,當即選擇了開火。
冒出火花的三架無人機瞬間在空中支離破碎。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碎裂的無人機就變成了數以百計的「小蜜蜂」,鳴叫著靠螺旋翼飛行,飛快散開衝向了距離最近的傭兵們。
「開火!開火!」
「這是什麼玩意兒啊!」
噠噠噠!
一時間,槍聲大作。
但簡單AI制定的蛇形軌跡和飛行的速度已經足夠在這種距離下讓敵人難以命中,等他們意識到脫下外套拍打其實比開槍更有效的時候,浮游雷們已經衝進了自爆需求的範圍。
砰!
砰砰——!
砰砰砰砰砰……
一個個傭兵的身上好像被綁了強力鞭炮一樣亂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先頭十人就全部倒下,被炸中脖子的幾個眼看就不行了,剩下的也都膝肘關節受損嚴重,當場喪失了戰鬥能力。
都還沒看到人,減員就達到了一半。
小頭目平穩了一下呼吸,看向二樓。
依然沒有人影出現,他給自己壯了壯膽,大聲說:「上!這種機關沒有重複性,大家脫下外套,再遇到就直接扑打下來!衝!」
除了留守的兩個狙擊手兼司機,剩下八個人大步跑向院牆,很熟練的採用二人一組的翻越方式侵入。
一落地,他們就緊張地抓緊了脫下來的外套。
幸好,那種奇怪的小型爆破物沒有再出現,佈置得嫻靜優美的庭院裡,完全沒有一絲殺氣。
頭領剛剛鬆了口氣,抬手準備下令,就聽到身後的牆壁發出了很輕的一聲嗡。就像是什麼科幻片裡的充能武器,正在蓄力一樣。
旋即,自動彈射的防盜電擊槍,就又放倒了三個入侵者。
包括那位落地便保持在最後方,幾乎背靠著牆的那個頭目。
看著發號施令的人倒在地上渾身肌肉痙攣著吐白沫,剩下五個傭兵頓時有點慌神,甚至互相指責起來。
「行動前破壞電路的是你吧?為什麼這些東西都還能工作啊?」
「這麼好的別墅,肯定是地下有線路或者備用的供電設備啊,說不定人家還有地熱功能系統呢。」
「扔手雷炸吧,不能進去了。這地方太他媽邪門了!肏!」
「往哪兒扔啊?咱們又不是來拆房子的,總得先找出來要殺的人在哪兒吧?三個女的一定要殺,剩下那些看著辦,那咱們亂炸一通,最後目標還活著,他媽的不是白幹了?」
「走,互相掩護,進去看看,這麼大動靜了還沒人出來,全靠自動化的東西在反擊,我覺得……說不定僱主說的是真的,裡面的人都被催眠了。」
這話給了他們一點希望,頓時湊到一起,用槍瞄著各種方向,緩緩向那個東瀛風的木製迴廊移動。
廊下垂吊著做工精緻的風鈴,正叮鈴叮鈴的響著。
「好像門裡有人在說話啊……」分散到進去的拉門兩邊,握住把手的那個傭兵有點肝顫地小聲說。
仔細一聽,確實有一個女的在低聲念叨著什麼,像是在說夢話,完全聽不清楚。
「不管是誰,都殺了!開門!」臨時接替了指揮任務的傭兵腎上腺素已經分泌過剩,不趕緊找個目標把子彈往外射一射,大概就要失去膽氣當逃兵了。
嘩啦!
拉門被粗暴的扯開,兩個傭兵同時轉身,用槍口對準了裡面。
「除惡務盡!有罪皆殺!」
原本徘徊在噩夢一樣的環境中自言自語的陸雪芊,驀然轉頭,跟著足尖一點,鬼魅一樣飄然而起,飛身撲了過來。
砰砰砰……
追擊的子彈在天花板上掃射出一串徒勞的軌跡。
伴著兩聲淒厲的慘叫,陸雪芊的雙手,四指如劍,真氣鼓蕩,硬生生刺破了護目鏡,戳入了兩人的四個眼窩之中。
血淋淋的雙手一拔,陸雪芊怒喝一聲,飛腿掃出,將兩隻槍管踢歪。
但外面的傭兵,有五個。
砰!砰!
在恐懼中胡亂開槍的男人失去了準頭,可子彈依然在這種距離下輕鬆貫穿了陸雪芊的小腿和上臂。
她單膝一軟,卻不肯跪,硬是發力一蹬,撲到了開槍之人的懷裡,雙手抱住頭頸狠狠一擰,嘎巴,扭斷了他的脖子。
兩個槍管被踢歪的傭兵迅速後撤,瞄著陸雪芊喘息著摟下扳機。
陸雪芊抱著屍體就地一滾,用那個全副武裝的壯漢當成臨時盾牌抵擋。
就在這些槍聲中,韓玉梁一個激靈,從幻境一般的噩夢中清醒了過來。
他之前就經歷過一次,多少了有了一些抗性,近些日子一直在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懼,似乎也收到了效果。
聽著槍聲一下接一下響起,他顧不得去管屋裡此刻狀態各異的旁人,運氣展開身法,飛快趕了過去。
那屍體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陸雪芊恐怕也中了不少子彈。
如果晚來片刻,她大概就要在那屍體的下面被掃成串燒篩子。
幸好,韓玉梁沒有遲到。
但他解決了傭兵中所有的倖存者,餘怒未消返回來之後,把受傷的陸雪芊帶回會客廳,才意識到,真正棘手的問題,其實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