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隔開了大海,荒蕪的陸地看不到文明的因子,小樂不由詫異無比,「這地方真得有活人住嗎?怎麼死氣沉沉的?」
「這是露天監獄,你以為是渡假聖地呀!」
一翻過高牆,君梓男自然的失去了冷漠神色,莫明的煩躁讓他不時搶白著菜鳥小樂。
「這地方是舊世界一個島國的廢墟,雖然被隕石撞碎了大半,但也還有千多平方公里,至少住著近萬重犯,咱們要速戰速決!」
赤如心悄然卡在人妖與小樂之間,雙眸情意綿綿的少女不管小樂知不知道,一股腦兒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統統說了出來。
既然已進入了虎狼之地,小樂三人反而慢了下來,玄妙的異能與神奇的古武交相輝映,在殘餘氣流的感知與天生直覺的幫助下,小樂不徐不急向未知的黑暗行去。
「小樂,再走幾步就是關押犯人的地界,我們現在站立的地方是獄警活動的範圍。」
赤大小姐不愧是赤氏千金,連不為外人所知的隱秘也一清二楚,手指又近處高牆道:「這道牆是揉入了銥金屬的磁力牆,它才是監獄真正的關卡!」
面對陰氣沉沉的牆中之牆,小樂明白真正的危險來臨了,只要他們踏過這一步,文明世界就會消失,只有赤裸裸的血腥殘忍才是生存的法則!
「你又怕了嗎?」
君梓男在這監獄裡顯得特別煩躁,甚至有點氣沖沖的瞪了小樂一眼,腳步一動又要第一個縱身而進。
「唰!」
一道刺眼的強光突然從上往下打射而來,黑暗之中人影閃爍,威嚴的質問聲隱帶怒氣,「什麼人?舉手投降,否則格殺無論!」
小樂三人眼眸微微一閉,片刻後適應了突來的燈光,憑空突現的十餘道人影也勉強能看得見。
獄警!對方的制服讓小樂鬆了一口大氣,只要不是被殺人不眨眼的兇犯包圍,以「獵人山」的名氣就不會有多大危險,反正他們也是追通緝大盜而來,雖不知誰是千面蟲的內應,至少對方不敢明目張膽為難他們。
「我們是……」
君梓男反常的主動承擔了解釋的任務,也許是壓力讓他變得如此,總之就是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原來你們是獵人學員!」
一個壯年男子從獄警中穩步而出,嚴肅的面容換成了柔和熱情,主動伸手道:「我是這兒的獄長東條機,算起來還是你們的學長,呵呵……原來是為了試煉呀,我畢業時也經歷過。」
獵人學院果然不愧是世界第一學府,這兒的獄長老大竟然也是獵人山出身。
念及此處的小樂與赤如心不約而同放鬆了心弦,事情這樣就好辦多了。
「獄長,上頭可有命令不許人擅闖,萬一被知道了……」
一個獄警揚聲勸阻了東條機,緊接著懷疑地望著小樂三人道:「而且怎麼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要是來劫獄的可就要背黑鍋了!」
「這樣呀!」
東條機為難的左右環視了一圈,見一幹部屬都面帶擔憂點頭同意,身為獄長的他不好意思的以商量語氣對小樂道:「學弟呀,不是我不信你們!這樣行不行,為了不讓兄弟們為難,你們暫時戴上手銬意思一下,我以最快的速度向學院求證,怎麼樣?」
「獄長好辦法,這樣兄弟們就不會失職了!」
十餘個獄警紛紛出言附和,為長官折中的好辦法歡呼,看來他們真得很怕受到上級的懲罰。
「手銬?」
小樂與赤如心二人相視一眼,銥金屬製成的手銬可不是說來玩的,就連赤大小姐這高階異能高手也難以強行掙開。
「學弟,如果你們太為難——那就算了!」
東條機一番沉吟後話鋒一轉,咬牙橫心慷慨激昂道:「你們進去抓人吧,有什麼問題學長我一個人承擔就是!」
「獄長,不行!你會被判重刑的!」
一干獄警焦急之心溢於言表,對長官的愛戴表露無疑。
「我們戴吧!」
外向的赤如心有著男子般義氣情懷,首先發話化解了東條機為難的處境。
「學長,我是試煉的頭,就先銬我吧!」
被東條機的豪氣感動的小樂大步一跨將赤如心擋在身後,義無返顧的伸出了雙手。
這不是愚蠢,也不是迂腐,小樂就是小樂,如果獄警們凶狠不講理,他絕對會以狂風捲落葉之勢大戰一場,哪管對方死活!但既然人家如此通情達理,他當然也要義字當頭以誠待人,怎樣也不會為了一己之私陷對方於不義。
「學弟,真是不好意思,這事完了我給你賠禮道歉!」
東條機滿臉歉意走了上來,有力的腳步很快走過了十幾米的距離。
銥制手銬泛著寒光套向了小樂手腕,近在咫尺的東條機一邊無奈動作,一邊哎聲歎息。
冰冷的氣息撲滿而來,小樂肉眼不見的汗毛突然一顫,就在這剎那之間,玄異直覺的本能反應先於心念透體而出。
手腕一抖一旋,小樂以毫釐之差閃開了手銬下落之勢,緊接著突然一掌向東條機頸項砍去。
「砰!」
沉悶的撞擊聲中,東條機竟然躲過了這毫不預兆的偷襲,而且還早有準備展開了連串的搶攻。
「轟——」
撞擊的力量讓小樂反彈而回,兩方人馬不約而同圍攏上來。
「小樂,你這是?」
赤如心玉臉雖瀰漫不解迷惑,但倩影卻毫不猶豫擋在了意中人身前,以防獄警趁機衝上前來。
無論小樂對與錯,她都會站在意中人身邊!
這是少女情懷的必然表現,當愛意如絲飛舞而出之時,完美的情網不僅籠罩了小樂,同樣也把赤大小姐自己的真情與理智,包括對錯的判斷都包圍在裡面。
「學弟,你是不放心學長,還是根本就不是獵人山學員?」
東條機此刻也回過氣來,義正詞嚴厲聲質問小樂,隨即以學長關愛的語調盡最後努力道:「如果你們沒有問題,還是不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才是!」
東條機如此大度的心胸讓赤大小姐也不由減弱了戒備之勢,獄警們則是滿臉憤慨,對小樂的卑鄙咬牙切齒,而君梓男更直接給了小樂一個鄙視的白眼。
「嘿、嘿……」
不愧是無恥樂,面對東條機的苦心勸說,小樂回以的卻是邪氣的笑聲。
就在君梓男這同伴也要出聲嘲諷剎那,小樂冷冷的話語揭開了真相,「千面蟲,不管你本就是東條機,還是你變成了東條機,這遊戲都應該結束了!」
千面蟲?東條機?小樂石破天驚的話語震撼了全場,除了赤如心外,餘者全都同時以看待瘋子的眼光籠罩了昂然而立的瘋子樂。
「獄長大人,知道什麼叫氣味嗎?」
小樂絲毫不為眾人的奚落所動,怡然自得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氣味,只要有足夠靈敏的嗅覺就可以很容易分辨出來,不幸的是我天生就有這樣的鼻子,嘿、嘿……是不是很鬱悶?」
調侃嘲諷的話語半真半假,小樂是有不可思議的嗅覺,卻不是天生,而是「無用」的七傷拳給予的「無聊」回報。
「哈、哈……好,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獵人山學員!」
東條機張狂的笑聲絲毫沒有陰謀落空的沮喪,張狂自得地承認了自己身份。
笑聲微微一頓,東條機回復了千面蟲的凶狠殘暴,陰聲冷語道:「不識好歹的毛頭小子,爺爺我本想省點事兒,讓你們少受點痛,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就等著當犯人們的點心吧!」
「呼——」
三道殘影在虛空留下真假難辨的軌跡,不再多言的小樂搶先發動了攻擊,由他再次牽制了異能最強的東條機,赤如心與面帶尷尬的君梓男則猶如颶風般刮向了十餘名獄警。
滅日島威名雖大,但防止犯人靠的是鐐銬與磁力高牆,守衛的個人力量並不是特別厲害。
「砰、砰……」
連串重物墜地聲中,十餘獄警紛紛四仰八叉橫躺於地,而衝不過小樂阻擋的東條機則是只能幹自嚎叫。
「千面蟲,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讓我們把你打成重傷像死狗一樣拖走?」
小樂三人以鐵三角之勢圍住了東條機,捉蟲小組並未立刻動手,小樂戒備的心神不松反緊,因為到了這種時刻,那救千面蟲的高手仍然沒有出現,異常的狀況不得不讓他心懷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