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隱雲香 第47章

  峭魃君虞除去布衣,踏入潭中。那石潭只有尺許見方,看上去只能容下他半截身體,可他踏入潭中,魁梧的身體卻輕易被窄小的石潭吞沒。

  片刻後,峭魃君虞露出頭顱,「下面很深。隨我來。」鷺姬毫不猶豫進入潭中,誰知那溪水冰冷刺骨,幾乎將她週身血液凍僵。峭魃君虞扯住她一隻手,在黑暗的水底潛行。潭下的空間並不比上面大多少,卻深不見底。

  峭魃君虞一手提著石矛,往前試探,一面頂著激流的水勢前行。他氣脈悠長,對水中刺骨的寒意更是毫不在乎,在水下走了一盞茶時間,忽然「啵」的一聲,鑽出水面。

  眼前是一個高不見頂的龐大空間,四面山壁上裸露出數不清的雲母、瑩石,宛如滿天繁星,散發出細碎的光芒。冰冷的溪水從四壁湧出,彙集在洞穴中央。

  水中生著一株人許高的小樹,青枝綠葉間,懸著幾顆白色的果實。

  「蛢果。」峭魃君虞腦中浮現出一個名字。這是巫癸的記憶,他並不知道這些果實能給他帶來什麼。也許這就是巫癸說的,隱藏在北碭山的秘密。

  峭魃君虞將未熟的果實全部摘下,然後揮矛斬斷樹幹。他不準備再回到這裡,留下這棵樹毫無用處。

  鷺姬躺在滿是雲母的細砂上,白滑的身體幾乎沒有一絲溫度。峭魃君虞分開她雪白的大腿,將陽具頂入她濕涼的蜜穴中。鬼月之刀不安的悸動,使他性慾隨之起伏。今日他已經用過鷺姬三次,每次都很快勃起。

  在峭魃君虞粗暴地衝撞下,鷺姬嘔出一灘冷水,顫抖著醒來。鷺絲夫人一生中從未被人如此頻繁地使用過,她就像化身為三個女奴,用嘴巴、性器和嫩肛輪流撫慰著主人,仍覺得難以承受。

  主人熾熱的陽具在體內進出,身子漸漸暖了起來。鷺絲夫人竭力張開雙腿,用自己柔膩的蜜穴撫慰著主人堅硬的陽具,直到主人在自己體內洩出慾火。

  忽然她手臂觸到了扔在旁邊的枝葉,白皙的皮膚頓時綻開一條長的傷口,淌出鮮血。

  看到她臂上的血跡,峭魃君虞驀然一陣衝動,很想咬穿她細白的脖頸,在她痛楚的痙攣中吸盡這美婦的鮮血。

  峭魃君虞將布衣扔在她赤裸的胴體上。成為他的姬侍後,鷺絲夫人和他身邊的梟御姬一樣,只在腕踝束上毛皮,頂多再披條輕紗蔽體。這時她雖然醒轉過來,但除了下腹身子依然冰涼。南荒人不耐寒冷,她浸過涼水,被峭魃君虞姦淫時還好些,主人一離開不免瑟瑟發抖。她抱著布衣,感激地看著主人。

  峭魃君虞用黑曜石製成的矛尖剔去樹幹上的小枝,一面避開它鋒利異常的葉片。那株樹樹幹筆直,粗細均勻,而且硬如鐵石,就連未長成的小枝也像釘子般堅硬。峭魃君虞的破雷矛用的是極品黑曜石,矛柄卻是凡木,這棵樹正適合拿來制矛。

  峭魃君虞一根根去掉小枝,然後劈開頂部,將黑曜石嵌在其中,重新紮緊。

  如果在梟峒,他的工匠會鑄好裝嵌石矛的套筒,再將套筒裝在矛上。但在這裡,他只能用最簡單的方法。

  那樹雖然不高,卻不知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空間裡生長了幾萬,質地堅密,提在掌中,沉甸甸的壓手。峭魃君虞正在端詳自己的兵刃,忽然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他抬手一揮,矛尾擊在石上,發出金屬般的震響。

  紛飛的石屑四散射出,有幾片突然一滯,彷彿消失在空氣中。一行水跡憑空淌下,然後是一件黑色的皮甲。

  鸛辛握著飛叉,嘴唇緊抿著,蒼白的臉上劃出幾道血痕。

  峭魃君虞盯著他,唇角緩緩浮現出一絲笑意,「你終於肯來了。」鸛辛用遁術潛入潭底,連最難掩藏的水跡也全部隱去,卻絲毫也沒能瞞過峭魃君虞。

  「鸛兒!」鷺絲夫人驚叫著想挽住兒子,手臂剛剛遞出,才省悟到自己只掩了件主人的衣物,股間還粘著精液,她頓時漲紅了臉,羞慚地低下頭。

  鸛辛看也沒有看母親一眼,他凝視峭魃君虞良久,然後抬起手,用叉尖劃破手掌,鮮血迸湧而出。

  洞中傳來一陣奇異的響聲,一隻綠銹斑斕的銅鼓在空氣中緩緩浮現,鮮血濺在鼓上,染紅了上面一個新刻不久的名字:月映雪。

  鸛辛一言不發地拿出飛叉,在巫鼓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叉尖剛落到光亮如新的鼓面上,那隻銅制的巫鼓卻消失了。

  「你是我的右手,不是我的奴隸。」峭魃君虞道:「我像信任專魚一樣信任你。」「茶葉多是四月采收,這茶卻是九月新采的。較尋常茶葉晚了半年,滋味與眾不同。公子不妨嘗嘗。」「謝城主。」子微先元飲了一口,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如何?」華宥沒有戴他像征身份的高冠,而是換了一襲洗得發白的便服。

  他笑咪咪拿著茶盞,就像一個和氣的商人,怎麼看都不像一隻在南荒經營多年,屹立不倒的老狐狸。

  「似乎不見得佳。」子微先元仔細品著滋味,「說實話吧,茶味辛澀,較尋常茶葉也有不及,要算是劣茶了。」華宥一笑,「來人!」他命人潑了茶,加入香花甘草,再重新沏水,「這樣如何?」子微先元品了品,「澀味淡了些,還能入口。但還沒嘗出好處來。」華宥笑而不語,過了會兒道:「以公子所見,此茶價值幾何?」「尋常茶葉一斤十個銖錢,加上香花甘草,添了份量,也許賣十二個錢。」「公子可買過此茶?」子微先元老實答道:「不曾。」華宥點了點頭,「琉香茶在市面上絕無僅有……」「琉香茶?」華宥還未說完,子微先元就訝道:「這是琉香茶?」「不錯,此茶每斤要黃金一鎰,只供諸國王室所用。」這等若是與黃金同價,足夠中等人家一年所用。子微先元訝道:「怎麼會這麼貴?」華宥笑道:「九月新茶世所罕見,不貴一些,只怕一兩都賣不出去。如今的姑胥九月茶已經是茶中珍品,就是百越王室,每年也只能買到三十斤。想多買一兩,只能等來年了。」子微先元道:「此茶產量如此稀少?」「以往每年可產千斤。」華宥舉杯淺飲一口,悠然道:「我命人將茶樹都伐了,剩下的每年產茶不足百斤。公子明白了嗎?」子微先元拿著那杯茶左右端詳,然後又喝了一口,歎道:「味道果然不俗。

  先元此時才品出來。」

  「世間萬物,莫不以稀為貴。好壞倒在其次了。」華宥說著轉了話題,「墨宗主已與老夫晤面。宗主風采心懷,令老夫欽敬。不過華某忝列城主之位,其實只是個商人。眼下貴宗雖與離族、酈渚、澤貊結盟,但北有百越,南有梟魔,姑胥城中都是些行商,只能勉強自保,若有他想,實是有心無力。」子微先元心頭雪亮,姑胥僱傭武士不下三萬,懷才待售的,更是如過江之鯽,所謂有心無力只是托辭。他洒然笑道:「雲池與諸侯結盟,實為峭魃君虞,並非對百越有所圖謀。事實上墨宗主已受越王之請,北赴胤都,與諸臣坐而論道。」華宥點了點頭。雲池宗對權力沒有太多野心,他自然明白,否則也不會多年一無動作,直到峭魃君虞出現,才四處奔走聯絡。只是誰也想不到峭魃君虞崛起會如此神速,短短數月已併吞盧依、碧月、夷南,讓雲池宗處處步了後塵。

  但雲池宗有沒有野心是一回事,百越認為它有沒有野心是另一回事。若不是失去渠受、碧月、夷南這三個盟友,雲池宗已得到南荒一半諸侯的支持。對於將昊教奉為國教的百越來說,免不了要百般猜疑。事實上渠受亡於百越,也少不了其中的干係,這時姑胥再表明態度,實非上策。

  華宥摩挲著指上的血沁古玉,緩緩道:「公子請轉告宗主,如需金帛糧秣,姑胥多少還有一些。不過在商言商,借據是少不了的,請宗主諒解。」子微先元心領神會,這分明是說,只需一紙字據,就可以提供任何財力支持。姑胥以商立城,能得到這樣的承諾已經足夠,當下長揖道:「多謝城主。」「此事就如此說罷。」華宥笑道:「聞說公子出身豪富,本地最大的幾家商會明日在長泉會館舉行榷場,若公子有意,不妨賞光。」姑胥的榷場聞名南荒,其中長泉會館的榷場最為豪奢,是諸國貴族和鉅商斗富的場所,來往賓客非富即貴,水陸奇珍琳琅滿目。子微先元好奇已久,只是除了墨長風,宗裡的秘御師都已到齊,今夜就要前往北碭山,天大的事也要放在一邊。

  「小子有事在身,只能下次了。哦,還有一事相求,」子微先元道:「琉香茶城主是否還有多的?小子正好帶了黃金一鎰,想換上一斤。」辭謝了華宥城主,趁還有幾個時辰的空閒,子微先元先回到寓處。

  眉妍與那對鮫人僕婦言語不通,正無聊地倚在窗前修剪花草,見到子微先元,她眼睛頓時一亮,盈盈起身,說道:「公子……」子微先元毫不客氣地抱起她,放在妝台前的圓凳上,扯去她的衣裙,讓她扶著妝台,翹起白生生的屁股,從後面干進她的美穴。

  眉妍乖乖任他擺佈,等他進了身子,在裡面得了趣,才臉色緋紅地說道:「公子好生心急……」子微先元笑道:「誰讓你生得這樣美貌?香肌玉膚,體滑如酥,難得的是還這麼聽話,天生是讓人疼憐的媚物。」眉妍柔聲道:「奴是公子的女人,自然要讓公子高興。」子微先元從背後擁住她,溫存地抽送著,忽然笑道:「在妝台上做別有妙趣,瞧眉兒的臉,像海棠一樣紅呢。」眉妍羞暈滿面,正映在妝台的銅鏡上。她害羞的避開眼,但眉梢眼角細微的表情變化,卻將子微先元每一個動作清晰無比地反映出來。

  子微先元心裡暗自嗟歎,眉妍身子這樣敏感,交歡時媚姿艷態婉轉動人,未必會是天生的。他加意溫存,直到眉妍在他身下顫抖著洩了身,才在她體內噴射起來。

  眉妍軟軟伏在他身下,小聲道:「公子兩天都沒回來,奴還以為公子不來呢。」子微先元撫弄著她白滑的身子,低笑道:「這會兒不會這麼想了吧。」說著吻住麗人的櫻唇。

  眉妍臉上露出一絲羞態,終究還是吐出香舌,任他咂弄。子微先元鬆開嘴,訝道:「你怎麼臉紅得這麼厲害?」眉妍羞不可遏,「奴從未被人親過……」子微先元明白過來,心疼一下,然後笑道:「我再親親眉兒,眉兒趴在榻上,讓我用後面好不好?」眉妍順從地伏在榻上,用柔軟的肛洞容納下他重又怒漲的陽具,一面回過頭,與他唇齒相接。

  良久兩人唇瓣分開,眉妍星眸如絲,嬌喘道:「公子用力好了,奴受得住……」子微先元頂住麗人白嫩豐圓的雪臀,毫不停歇地抽送起來,最後將精液留在她柔滑的肛洞中。兩天不見,一來就連做兩次,眉妍下體又酸又麻,她側過身,見他陽具又硬了起來,不禁驚訝他的精力,一面柔聲勸道:「公子這樣做,會傷了身子的。不如奴服侍公子睡了,夜裡奴再陪公子高興。」子微先元歎了口氣,「我是要趁著這會兒,把多出來的東西都出盡了。」話是這樣說,可他多出來的未免太多了些,眉妍詫異地問道:「怎麼了?」「我今晚要離開一趟,大概五六日才回來。不瞞你說,同行的,有我一個心儀的女子。」眉妍掩口笑道:「恭喜公子。想必是個絕色佳人。」子微先元歎道:「非止絕色。她風姿猶如仙子,一顰一笑無不清揚婉舉,讓人不敢生半點輕褻之心。」眉妍笑道:「公子口是心非呢。不敢輕褻,怎麼會……」「這你就不明白了。本來是絲毫不敢輕褻,但走近一些,就讓人越看越愛,越愛越喜,越喜越是心動。其實我定力很好的,喂,不許笑——可對著她,總有些心猿意馬,想一親香澤。唉……」子微先元長歎一聲,「你是沒見到她,丰姿秀骨,氣馥如蘭,有傾城艷色,偏又淡雅如菊……我很怕自己衝動起來,褻瀆了她。」眉妍靜靜聽著,良久道:「公子如此中意,想必她就是眉兒的主母了。」子微先元一怔,笑道:「是不是不高興了?」「哪有。」眉妍柔艷地一笑,「奴是公子的姬妾,公子有了心儀的女子,奴只會為公子高興。只是……」說著她臉慢慢紅了。

  「怎麼了?」

  「奴往後拜見主母,怕她笑奴年紀大了,服侍不好公子。」子微先元笑道:「誰說你服侍不好?」他翻身將眉妍壓在身下。看著這個年紀足夠做自己母親,卻柔媚猶如三十麗人的美婦,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子微先元不禁興致勃發。

  鳳清菊當然不知道,子微先元會在跟另一個女人交歡時想著自己。她拒絕了與雲池宗聯手,擊殺峭魃君虞,是因為她不願意面對那個男人。在她見過的人中,峭魃君虞有著最為奇特的眼神。他眼神黑而深沉,帶著死亡的氣息。

  出乎鳳清菊的意料,她發現那個被稱為魔王的男子,實力其實非常脆弱,並不比一個尋常武士強上太多。他一個人進入北碭山,在危險重重的南荒不啻於送死。他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絲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鳳清菊也難以猜測。

  不管怎麼說,雲池宗全力出動,要取下峭魃君虞的首級易如反掌。聽到她的拒絕,子微先元的失望顯而易見,但他也該知道,鳳清菊不會跟他十幾位同門同行。

  爰居張開雙翼,遠遠看去就像一片淡紅的霞光沒入雲層。將姑胥拋開視野後,爰居羽翅間射出火光,速度驀然加快,彷彿一顆燃燒的流星飛往北方。

  一個時辰後,雲池宗的秘御術者聯袂離開姑胥。雲池宗可以暫時容忍申服君,但並非怯懦。除去峭魃君虞是大義所在,雲池宗絕不推辭。短短數日間,雲池宗便召集了宗內十一名秘御師,傾全力圍殺梟王。

  可惜他們晚了一步,他們的目標此刻正在鶴汧水一葉輕舟上,與他們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