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映殘陽 第35章

  聽說閹奴成懷恩竟然陽物復長,狄茂才大吃一驚。這等奇事一旦傳揚出去,大齊後宮定然顏面無存。

  他見花宜神情委頓,便不再詢問,自去拿了飲食。

  食物雖然簡單,但看得出是竭盡全力拿出最好的來供應自己。那個英挺的漢子把筷子擦了又擦,小心的放到碗上。花宜心裡泛起一陣感動。一年多來,她從沒有受到過這樣溫和敬重的對待。在滴紅院,她只是個專供人淫虐的玩偶而已。

  拿起筷子,花宜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輕聲問道:「芳姐呢?」

  狄茂才柔聲說:「她傷勢太重……我做了標記,你以後可以把她遷回去。」

  以後?花宜聽到這個詞,頓時愣住了。

  自從進了滴紅院,姐妹們誰都沒有想過「以後」她們不敢自殺,不敢自殘──因為殘虐她們是主子的專利,這具嬌美的肉體完全不屬自己所有。突然間,花宜明白過來,自己已經離開了滴紅院,離開了成懷恩,自己的「以後」在哪裡呢?

  狄茂才被那雙水靈靈的妙目看得面紅耳赤,「是不是太難吃了?」

  花宜連忙舉起筷子,說:「不是,不是……」

  說著匆匆扒了口飯。

  狄茂才起身出洞。

  花宜從背後問道:「你,你去哪裡?」

  「我……我去給你找點別的。」

  花宜連忙扔下筷子,跟了出去。

  狄茂才翻身上馬,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牽住他的衣角,鮮花似的臉上帶著一絲羞澀的乞求:「我跟你一起去,好嗎?」

  周圍一群漢子看著兩人,神色怪異。

  狄茂才臉紅到脖子上,他是個通達漢子,忽然伸手把花宜摟抱起來,放在身前,縱馬疾馳。

  身後傳來一片「噢噢」的怪叫,但叫聲裡只有喜悅和善意的戲謔,沒有摻加一點惡意。

  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止,月破雲開,銀輝灑滿林間,空氣中充滿了潮滿的氣息。

  如絲的秀髮在脖頸間溫柔的飄舞,幽香四溢的玉人偎依在懷中,花朵般嬌嫩。狄茂才忘了打獵的事,只求這段路永遠走不到頭才好。

  背後所依靠的胸膛既溫暖又寬廣,花宜覺得自己彷彿是躲在一艘堅固的小船裡,一蕩一蕩在夜色裡越劃越遠。

  兩人都有些惶然,怕打這甜密的寂靜,只彼此靜靜依靠著,任馬蹄敲碎這一地濕淋淋月色。

  夜間打獵談何容易,狄茂才一時衝動,倒得與美人月下同騎。兩人也無心於獵物,只是信馬馳騁。直到月上中天,狄茂才猛然想起,「你餓了吧?」

  這是兩人說的第一句話。

  「不餓。」

  花宜輕聲說。俏臉緊緊貼在他胸膛上,傾聽著強勁有力的心跳,芳心滿是平安喜樂。

  狄茂才硬起心腸,柔聲說:「我們回去吧。」

  花宜輕輕點了點頭,心裡暗暗說,你去那裡我也去那裡。

  她在陳宮時雖受寵愛,但對君王只有敬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看重另外一個人。狄茂才對她來說,就像是汪洋中賴以生存的小船。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離營地還有里許,狄茂才已經覺得不妥,他擁緊懷中嬌柔的香軀,暗暗握緊刀柄。

  花宜覺得狄茂才身體猛然一硬,連忙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慘狀,頓時驚叫失聲。

  地上橫七豎八丟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那些他們臨走時還在歡笑的漢子,此時都沒了頭顱。

  狄茂才飛身下馬,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花宜被屍體的慘狀嚇得面無人色,幸好有狄茂才的鎮定,才恐懼漸退,心底的愛意越發濃了。猶豫片刻,她拉住男人健壯的手臂,悄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狄茂才沉默一會兒,答道:「我是軍人。」

  ***    ***    ***    ***

  近千名齊軍幽靈般從四處湧來,周圍十餘處暗哨居然沒有一處發出信號。正在吃晚飯的漢子們跳起身來,一言不發地拔出兵刃。

  為了隱蔽行蹤,王鎮、彭倫在兩里外就下馬步行。成懷恩則穩穩坐在馬上,冷冷目視前方。靈源身著布衣,腰間懸著一隻皮囊,臉帶微笑。

  近一個時辰後,王鎮飛馬奔回,面色凝重。

  「稟大人,正是此處,九十七名敵軍已盡數被殲。」

  「我軍情形如何?」

  「戰死八十二人,傷四十三人。」

  武煥軍精銳以眾擊寡,又是突然襲擊,竟然死傷如此之多,那群刺客戰鬥力之強實在駭人的。成懷恩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王鎮深深吸了口氣,「沒有一個活口。」

  成懷恩一驚,「怎麼可能?」

  王鎮心有餘悸的說:「那些傢伙像瘋了一樣,拚死格鬥,洞裡有十幾個身上帶傷的全部自殺……」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與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幕後的主使者又是誰?怎會有如此威勢?成懷恩越想越是心焦,狠狠一夾馬腹,衝了過去。

  戰場雖然已經被彭倫等人打掃過,但處處都是紛飛的血肉。這一場總共死傷二百餘人的小規模戰鬥,竟像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的巨戰般,慘烈無比。

  十餘具能能辨出相貌的屍體被排成一列,衛兵舉著火把讓成懷恩一一審視。

  這十餘人清一色都是精壯漢子,然而身材高矮不一,相貌各異,有的鷹鼻深目,有的寬頤厚唇,有的卷髮無須,還有幾個看上去像是漢人。

  荒郊野地裡怎麼會殺出這樣一隊人馬?成懷恩等人圍在屍體旁,擰眉思索。

  一直默不作聲的靈源突然雙目一閃,舉步向林中走去。成懷恩與王鎮對視一眼,跟了過去。

  林中有一堆新土,靈源繞著土堆走了一圈,閉目凝神。鼻翼翕合,像是在尋覓什麼味道。

  王鎮把成懷恩扶坐在石上,目光炯炯的看著靈源。

  片刻後,靈源睜開眼睛,望著王鎮但笑不語。

  成懷恩低聲說:「王指揮,你去清理一下,有沒有漏網的盜寇,收拾完我們就走。」

  王鎮知道兩人有話要說,略一猶豫,解下腰刀放在成懷恩腳邊,躬身離去。

  靈源笑道:「貴屬對大人真是忠心耿耿。」

  成懷恩岔開話題,問道:「仙長有何指教?」

  靈源收回目光,「大人此行是否帶有姬妾?」

  成懷恩看著那堆新土,突然明白過來。

  泥土象被一隻巨手抹過般無風而動,隱隱顯出一角衣衫。不多時,便看到芳若毫無生氣的臉容。

  成懷恩冷冷說道:「這賤人居然死到這裡。」

  言語冷漠無情。

  靈源微笑道:「既然大人毫不留戀,將其交予貧道如何?」

  成懷恩一怔,「仙長自便。」

  靈源有意賣弄手段,當著成懷恩的面把芳若的屍體從泥土中取出,剝盡羅衣。

  失去血色的肌膚在月色下,散發出一片淒冷的蒼白。圓乳扁扁攤在胸前,深紅的乳暈似乎淺淡了許多。唯有乳尖的金鈴光彩依舊。

  格格幾聲輕響,靈源握住屍體僵硬的雙膝,向兩側掰開。屍身失去生命的花瓣,像漂洗過又放干的紅紙,木然掛在股間,沒有絲毫彈性。

  屍體的左側沾滿了乾涸的血跡,印在冰雪般的肌膚象樹影般沉沉一片。靈源把屍體雙腿彎曲著支在身側,然後伸手撫住左踝向上一抹。就像一塊濕軟的毛巾擦過,血跡被完全抹去。

  靈源清理完屍體上的污物,然後捏緊屍體肋下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接著從腰囊中取出一粒丹藥嚼碎,敷在上面。狹長的刀口立刻像被粘住般不再裂開。

  靈源兩手翻飛,做出諸般奇事,成懷恩直看得矯舌難下。合住傷口後,靈源雙手一握,閉目喃喃念頌,等分開兩手,掌中乾涸的血跡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他一手按住芳若冰冷的花瓣慢慢揉動,一手解開外袍,露出粗長的肉棒。奇怪的是那根陽具色澤如玉,唯有龜頭紫紅。

  不知靈源用了什麼藥物法術,當移開手掌,那兩片干冷的花瓣居然像吸飽了水份般變得嬌嫩如生。

  赤裸的女屍靜靜躺在林間,一個挽著髮髻的老道伏在她身上,腰部不停挺動,月色下顯得妖艷而又怪異。

  成懷恩穩住心神,但手心中卻已滿是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成懷恩突然發現,屍體上那道淒慘的傷口竟然慢慢滲出幾滴鮮血,隨著靈源的抽送,在傷口內外瑪瑙般緣滾進滾出。

  女屍僵硬的肢體漸漸柔軟,慘白的肌膚泛起一層淡淡的血色,渙散的乳房恢復了彈性,在胸前晃來晃去。奇異的是,那隻金鈴卻毫無聲息。靈源的動作越來越快,隱隱能聽到肉棒在肉穴內抽送的聲音,那裡居然濕淋淋一片。

  成懷恩心提到嗓子眼中,屏住呼吸,緊緊盯著他的舉動。

  靈源忽然猛一挺腰,旋即咬破指尖按在女屍額上。

  沉寂的屍體應手而顫,死去多時的芳若緩緩睜開眼睛。成懷恩頭皮陣陣發麻,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所殺的女人居然活了過來,只覺得身邊陰風刺骨。

  靈源已等待多時,見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落在芳若臉上。細密的血滴只略一停頓,便像被白玉般的面孔吸乾般完全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靈源抽身而起,盤膝坐下,手心朝天。

  女體的顫抖已經平息,大張的花瓣內流出一道白濁的濃精,順著圓臀緩緩滑下。眼看陽精就要落到地上,靈源倏然張目,手指一彈。長垂的精液靈蛇般倒捲而入,鑽進翕張的肉穴。

  靈源整好衣袍,正容稽首道:「大人見笑了。」

  成懷恩驚魂未定,身體微微發顫。

  女屍雙目發直,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除了肋下還留有一道淒慘的傷口,其餘與以往的芳若一般無二,依然是雪膚花貌,婀娜動人。

  靈源厲喝道:「回去!」

  女屍聞聲立刻爬進墓穴躺好。接著泥土從四處湧來,把赤裸的屍身深深埋住。

  靈源拿起破碎的羅衣一火焚之。灰燼象幽暗的蝴蝶,展翅沒入夜色。火光一閃即滅,清冷的月光下,林中宛如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回復了舊貌。

  等最後一片灰燼也消失無蹤,成懷恩才驚醒過來。他翻身拜倒,「久聞仙長神通,可令白骨重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靈源傲然一笑,「如此微末小技,難入大人法眼。」

  成懷恩對他的手段佩服得五體投地,從此將靈源敬為上賓,視之如神仙。

  靈源自稱剛從海濱返回,因諸事未畢,欲回青城暫停數月,擇時入海。在成懷恩力求下,才答應隨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