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隱雲香 第19章

  輕舟在一座小島停下,子微先元吩咐幾句,然後獨自上岸,朝島側的別院掠去。

  碧月族人好水喜潔,不願留在城中,因此銀翼侯將她們安置在島上居住。碧琴和碧韻兩位祭司顯然還不知道碧月池被梟軍突襲的消息,見子微先元夤夜來訪,都不禁訝異。

  子微先元略述了碧月池受襲的消息,然後道:「月大祭司已經離開神殿,命在下轉告兩位祭司,即刻離開夷南,擇地重建月神祭壇。」「什麼!」碧韻驚道:「大祭司為何不讓我們回援?難道碧月池已經陷落了麼?」子微先元並不知道碧月族陷落的詳情,只是從大祭司身上推測月族已經覆沒。他不好多說,只道:「這是月祭司的意思,不希望月族戰士多有損傷。」碧琴道:「大祭司呢?她為何不來?」子微先元為之語塞,只好撒謊道:「大祭司受了傷,現正擇地休養。兩位離開後,大祭司會設法與你們相會。」他心裡嘀咕,大祭司九成不會再見她的族人。

  碧琴和碧韻相視無言,但眼中都有不加隱藏的疑慮。子微先元突然生出一種被人利用的感覺,這件事由他來說,不但難以令碧月族人信從,而且對夷南而言,也免不了有釜底抽薪的嫌疑。可在大祭司面前,他不及多想就一口應承下來,現在回想起來,未免有些後悔。

  子微先元心生怠意,告辭後就匆匆離開。準備見過大祭司,拿件信物再來說服兩人。

  碧琴和碧韻對坐良久,碧琴道:「我心裡有些不妥。」「我也是一般。」碧韻道:「即使被襲,依著古榕法陣也能支撐多日。怎麼會被敵人潛入祭壇?」「而且,」碧琴緩緩道:「大祭司即使死也不會離開神殿。沒有一位大祭司會拋棄月神。」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神殿危在旦夕,你們還對坐閒話麼?」兩位女祭司同時起身,驚道:「碧津!」碧津臉色蒼白地走進廳內,「大祭司詔諭:碧琴、碧韻立即帶領族人返回月池。」「梟軍真的來了嗎?」碧津紅唇木然地一開一合,「雲池宗與梟軍裡應外合,我族傷亡慘重,大祭司與族人被困神殿,命我前來傳詢。」碧津身為碧月池四名女祭司之一,言語自然比子微先元更有說服力。碧韻憤然道:「那個子微先元如此可惡!竟然敢來騙我們!」碧琴卻比她細心,她凝眉看著碧津,說道:「你可是受傷了麼?臉色這麼白……」碧津眼神空洞地看著她,慢慢伸出手。碧琴抬手握住,訝道:「這麼涼……」忽然她掌心一痛,彷彿被一枚毒牙刺穿。碧琴神情大變,甩手一指點向碧津眉心。碧津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當碧琴的玉指點到眉心,她脖頸突然一扭,肉桂彷彿沒有骨骼般彎轉過來,張口咬住碧琴的脖頸。

  碧韻驚恐失色,按著腰間的刀柄卻忘了拔出。兩條人影一觸即分,碧琴一手按著脖頸,身體微微顫抖。碧津伸出鮮紅的舌尖,舔舐著唇角的鮮血。她抬起手,緩緩張開。玉白的掌心中,赫然繪著一副妖異的符文,符文正中是一根黑色的毒牙長刺。沾染了碧琴鮮血的符文彷彿在呼吸般,隱隱閃亮。

  碧琴低聲道:「大祭司呢?」

  碧津木然道:「月映雪背叛了月神,已經受到神的懲罰,成為主人的奴隸。」

  「誰是你的主人?」

  碧津露出崇慕的眼神,夢囈般說道:「峭魃君虞。神明的化身,南荒和天下的主人……」碧韻顫聲道:「碧津,你瘋了麼?」「月映雪背叛了族人,褻瀆了神明。她失去了貞潔,不配再作部族的大祭司。依照神明的旨意,整個部族都將為她的淫行贖罪。碧琴,跪下來,迎接我們的主人,用你的肉體撫慰主人的辛勞……」碧琴拔出短劍,慘然道:「碧琴是月神的子民,不是惡魔的婢奴!」她將短劍抵住心口,用力刺入。

  碧韻咬牙拔出彎刀,指向已經妖化的碧津。

  廳內的陰影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峭魃君虞從容踏過碧琴的血跡,拂袖坐在席上。碧津的目光變得熱烈起來,她四肢著地,像一條母狗順從地爬到主人腳邊。一個左臂粗大,身材畸形的駝背怪人,像影子一樣跟在峭魃君虞身後,懷裡抱著一根石矛。

  峭魃君虞道:「臨難一死,最是怯懦無用之輩,孤王好生看不起她。專魚,把她帶回去,交給國師。」峭魃君虞黑色的瞳孔落在碧韻身上,傲然道:「我給你一場公平的較量。如果你能砍掉我的頭顱,盡可以離開。如果你輸了,就要被煉成另一種活著的屍妓。怎麼樣?」碧韻鼓起勇氣道:「我寧願一死!」「活著的屍妓與死去的屍妓不同,死去的屍妓雖然還保持著活人的容貌和體形,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即使一個嬰兒,也可以把她當成玩具。活著的屍妓還可以保留自己的意志,能夠呼吸,知道冷熱……」峭魃君虞聲音並不高,那雙黑色的瞳孔也看不出絲毫兇惡,甚至還有些溫和,碧韻卻無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只有一直跟在峭魃君虞身邊的專魚才知道,黑瞳的主人比血瞳時更可怕。血瞳時他擁有鬼月之刀凌厲無匹的力量,黑瞳時,卻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神奇能力。當主人踏入堂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施展他與生俱來的法術,不斷削弱碧韻的勇氣與意志,在她心中埋下恐懼的種子。專魚俯身抓起碧琴的屍身,扛在肩上穿窗而出。只留下碧津、碧韻和主人在廳內。

  峭魃君虞黑色的瞳孔猶如深不見底的淵潭,「如果你不願成為屍妓,無論死去的還是活著的。那麼你還有一個選擇——成為梟御姬。」碧韻身體顫抖著,胸口不住起伏。

  峭魃君虞目光妖異地閃動,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鬆開你的刀,跪在你的主人腳下。你的服從,會贏得主人的寵幸。」碧韻手一顫,彎刀掉在地上。那聲震響彷彿擊潰了她的意志,碧韻再也無法支撐地跪了下來。

  峭魃君虞沒有再開口,只微微抬起下巴。碧韻卻彷彿聽到冥冥中的指令,依照主人的意志,顫抖著解開衣衫。

  碧韻是祭司中最年輕的一個,今年還不足二十歲。胸前那對乳房雖然不及碧津等人豐滿,卻圓潤之極,堅鋌而充滿彈性,紅嫩的乳頭還有著少女的嬌羞。

  如果碧韻神智再堅韌一些,峭魃君虞不可能這樣輕易得手。他利用碧琴的死亡、碧津的背叛,將恐懼的種子埋入碧韻心中,成功控制了她的神智。

  峭魃君虞伸手握住碧韻的圓乳,慢慢揉弄。當他的手指捻住那粒精巧的乳頭,碧韻潔白的面孔突然漲得通紅。她不無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停止顫抖。當那根手指捻住她的乳頭,一股熱流直入心底,身體也熱熱得異樣起來。就在那一瞬間,面前那個男子,部族的死敵,凶殘的魔王峭魃君虞,取代了大祭司甚至月神在她心中的位置,成為她永生不渝的主人和崇敬的神明。

  她神智每一個細小的變化,都在峭魃君虞心中清晰無比的反映出來,他唇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韻奴,向主人展示你的肉體。」碧韻所有的恐懼和駭怕不翼而飛,心裡滿滿的都是無法言說的喜悅。她順從地除下祭司長袍,將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展露在主人面前,然後仰身躺在主人身前,張開雙腿,兩手剝開嬌嫩的陰戶,展露出下體迷人的艷態。

  為了部族繁衍,碧月池的女子年滿十六都要自行選擇男子破體,碧韻也不例外。見她已非完璧,峭魃君虞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手指一擺。碧韻順從地翻轉過來,並膝跪在地上,抬起雪臀,然後掰開臀肉,將那只紅嫩的菊肛展露出來。

  那只未曾被人使用過的嫩肛,小巧而又精緻,色澤嬌紅,猶如一朵羞澀的雛菊。碧津爬過來,抱住碧韻的雪臀,把臉埋在她臀間,仔細舔舐著。柔滑的舌尖攪弄著肛蕾,那種未曾有過的異樣感覺,使碧韻身子一陣戰慄,肌膚動情般變得火熱。

  當碧津的舌尖離開,碧韻光潤的臀溝已經沾滿唾液,那只嬌羞的肛菊被吸得微微鼓起,嬌紅的肛蕾光澤流動,襯著雪白的肌膚,愈發紅艷動人。

  峭魃君虞粗大的陽具從厚厚的鞘膜中緩緩伸出,龜頭向上昂起。碧津俯身含住他的陽具,一直吞到喉部,用喉頭的軟肉裹住龜頭,不停吞嚥。

  峭魃君虞從碧津口中拔出陽具,碧韻反手扶住陽具,一手剝開臀肉,將龜頭送到自己未經人事的菊肛處。她嬌軀火熱,身體因為興奮而微微戰慄。

  當那根粗如兒臂的陽具進入嫩肛,碧韻尖叫一聲,細小的肛洞被撐得猛然張開,細密的菊紋被巨物拉平,然後綻裂開來。峭魃君虞絲毫不理會自己可能給碧韻造成的傷害,雄軀一挺,硬如鐵石的陽具筆直貫入女祭司柔嫩的肉孔中。

  碧韻竭力撐住身體,白嫩的圓臀向上挺起,承受著主人粗暴的肛奸。她臀中劇痛,小巧的肛菊似乎被徹底撕裂,龜頭像石球一樣塞在直腸裡,傳來脹裂的痛楚。但她心裡想到的,只有主人那根強壯而火熱的陽具,每次陽具進入體內,她都為之戰慄,彷彿迎接神明的降臨,充滿了感恩和喜悅。即使被撐裂的肛中溢出鮮血,她也甘之若怡。

  峭魃君虞姦淫著碧韻的嫩肛,一邊用手指蘸上她的鮮血,在她光潔的玉背上慢慢劃下一道符咒。那符咒繁複而又龐大,幾乎佔據了碧韻整個背脊。假如有人在旁看到,一定會驚訝這位嗜血如狂的魔王竟然會精通南荒最詭秘的黑巫術——司獸。

  劃完最後一個符文,峭魃君虞切開手腕,將一滴鮮血滴在符咒中間,沉聲念誦道:「司獸之命,鬼狐之魂,載命以血,承魂以魄。」隨著巫咒的誦聲,鮮紅的血跡慢慢滲入女祭司體內,光潔的背脊又變得雪白。

  碧韻竭力扭動臀部,用屁眼兒承受著主人的慾望。峭魃君虞用野獸般的陽具肆意摧殘著女祭司的嫩肛,一邊觀察她的身體。

  角落裡,女祭司美麗的身影開始出現變化。她白皙的手掌慢慢收縮,五指蜷曲併攏,與此同時,她兩耳變得尖長,背脊中間,沿著椎骨部位抽出一層細白的絨毛。那只白嫩的雪臀向上翹著,尾椎慢慢突起,白膩的皮膚上,生出一根根雪亮的長毛。她淫浪的叫聲漸漸低下去,變成「呦呦」的低鳴……碧津像一尊石像跪在地上,對碧韻的變化視若無睹。忽然她彈起身,從窗口抓過一名女子。那女子是夜間巡視的月女,聽到聲音過來探視,她驚訝地看著碧津,「碧津祭司?」碧津森然揚起手,一把插進她胸口,生生掏出她的心臟。

  「津奴。」峭魃君虞盯著大半身軀已經獸化的碧韻,吩咐道:「你去召集族人,讓他們在庭中待命。」五百名碧月族戰士和餘下的月女都聚集在庭院內,沒有一個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庭中擺放著一隻銅鼎,裡面盛著血汁般的液體。本來應該留在月神殿的碧津祭司立在鼎旁,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所有的戰士喝下這些汁液。另一側,負責率領他們的女祭司碧琴一言不發,身前同樣放著一隻銅鼎,裡面是暗紫色的液體,所有的月女都被指令喝下它們。

  碧月的戰士和月女們雖然滿心疑惑,但看到碧津女祭司當先服下,他們也就放棄懷疑,魚貫而過,喝下那些血紅的暗紫的汁液。

  汁液味濃如酒,一股帶著強烈腐蝕性的辛辣苦意直衝腦際,神智彷彿被汁液的氣息覆蓋,變得模糊起來。一刻鐘後,最強壯的戰士也無法站立,紛紛倒地,臉上呈現出中毒的青黑色。喝下暗紫色液體的月女們也昏厥過去,臉上失去血色。

  「專魚,你敢和他們搏鬥嗎?」

  專魚畏懼地搖搖頭。

  峭魃君虞道:「我也不會跟他們廝殺。這些鬼毒武士是最可怕的對手。我本來想攻下夷南,拿夷南的王宮扈衛改造。但碧月族這些精銳戰士更合適。」峭魃君虞發出一聲厲嘯,倒在地上的五百名戰士同時睜開眼睛,露出令人恐懼的白色瞳孔,接著僵硬地挺身站起。

  一名戰士抬起手臂,他的同伴舉刀砍下。戰士臂上的皮甲應刀破開,手臂上卻沒有留下絲毫傷痕。

  在翼道的秘典中,記載著上古巫師煉製的毒武士。他們用重水銀、獨白、烏頭等劇毒物品,混入金、鉛、玉屑,再用大量丹砂調合,經過法術煉製,配成巫毒,然後挑選身體強壯的俘虜服用。

  服下巫毒的戰士很快就會中毒而死,隨著巫毒的發作,他們的肌肉變得堅硬無比,成為不會腐爛的殭屍——南荒令人聞風喪膽的鬼毒武士。

  「國師見到她配製的巫毒這樣有效,一定會滿意的。」峭魃君虞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抬起手,被巫毒控制的戰士立刻舉起長矛和弓矢,發出野獸般的嘶喊,面孔扭曲而猙獰。他們已經死去的肢體堅如鐵石,即使被敵人的刀劍砍斷,也毫無知覺。

  月女服用的是另一種藥物,她們被簡單的洗去神智,頭腦中一片空白,任何被灌輸的意志都成為她們奉行不渝的信念。

  如何向她們灌輸意志,碧津是最好的人選,峭魃君虞並不關心,他轉眼看向碧琴,眉毛微微揚起。

  碧琴求死的意志太過強烈,血咒還沒有完全發作,她就用短劍刺穿心脈。峭魃君虞說要用藥把她煉成屍妓,眼下還只是一句空言。因為這裡並非梟峒,無論作法的祭台還是能夠驅使亡魂的器具都不具備,只能暫時封住她的屍體,避免腐爛。

  天色已經微明,遠處傳來輕舟破浪的輕響,逕直朝島上駛來。碧琴已經成為屍體,碧韻還在廳內,只有那些月女還舉止自如,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鬼毒武士們轟然一聲,同時半跪下來,將如林的長矛隱藏在院牆之下。幾名月女盈盈起身,容色如常地到外面迎接客人。

  「兩位女祭司都在吧。」院外傳來銀翼侯宏亮的聲音。

  迎客的月女低聲說了幾句。

  「不在嗎?那太可惜了。」銀翼侯道:「老夫這次來,是邀請碧月族的貴客出席後天晚上宮中大宴。我王對月族的射術青睞有加,兩位祭司務必要來。」銀翼侯在前庭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又借了碧月族兩張弓矢,帶回去細加玩賞,這才告辭離開。

  假如銀翼侯知道,一牆之隔的內庭,隱藏著五百名陰森可怖的鬼毒武士,他不會踏到島上半步。事實上內庭不僅有鬼毒武士,還有始終抱緊石矛隨時準備廝殺的專魚,以及他耿耿於懷的梟王峭魃君虞。

  送走銀翼侯,島上又陷入可怕的死寂中。聚集著數百人的內庭,甚至連呼吸聲也無法聽到。剛才還含笑與客人寒暄的月女一進入內庭,就彷彿被人切斷神經,表情變得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