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劫 第05章

  六月十一,星期三,中部時間,20:00

  返航的班機上,史達琳一遍遍溫習著卷宗。這次她在尋找任何可疑之處。但她一無所獲。一切證據都指向了伯恩斯這一點。

  這是一個有著標準案情的標準案件。有沒有可能黛碧和亨利兩人過著一種秘密生活,而他們的父母朋友從未察覺?

  回到家,洗了澡,雖然疲憊,躺上床上卻睡不著。一個人生活慣了,史達琳學會了在入睡前用工作來打發寂寞。她喜歡舒服舒服靠在枕頭上,在桔黃的檯燈下閱讀案情報告。

  自從萊克特博士逃脫之後,史達琳居然不再重複以前那些羔羊的惡夢了。然而,單身生活的空虛和工作中接觸到的各種稀奇古怪、令人髮指的性侵犯罪行,每兩三個月就會給她帶來一次激烈的綺夢。

  夢中她幾乎總是全身無力、一動不動地被人愛撫或者戲弄。她從未看到個那人的臉,甚至不知道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唯一知道的就是手指、嘴唇在她身體的敏感地帶遊走。然後沉重的身體壓在她的腿間。高潮往往在被強行插入的那一剎那出現。

  她自己也說不清那算不算強姦。有時夢裡的高潮會強烈到她在哭泣中醒來,發現內褲和床單浸透自己的愛液,濕得能擠出水來。濕漉漉的內褲裹在股間非常難受,她只好爬起來去浴室沖涼。有那麼幾次,結實的雙腿走起路來,居然有些酸軟。

  在浴室的鏡子裡,史達琳會看到一個年輕姑娘,眼神有些迷離,頭髮有點凌亂,兩頰的紅暈尚未退去,俊俏挺拔的乳房隨著氣息顫抖地彈性十足。

  「你還不算醜。」她會憐惜地用手指輕輕劃過自己的皮膚,去感受那一絲絲夾雜著快感的涼意。

  那一刻她會從心底渴望被擁抱被撫摸。然後,她又總會嘲笑自己的軟弱。「你是克拉麗絲·史達琳!」

  大約一年前,她曾被別的部門借調去破獲一個販賣毒品的黑幫。行動非常成功。混戰中,黑幫老大就要消失在黑暗中的一剎那,史達琳的兩顆子彈準確地擊中了他的後腦。史達琳表現出來的機敏和迅捷,讓原先不以為然的男同事們把她驚為天人。

  誰知,幾個漏網的歹徒們不久之後襲擊了一個參與此案的聯邦特工,先打斷那個特工的四肢,再當面把他妻子和剛十四歲的女兒輪姦了一整夜。歹徒還錄了像,不定期地寄給參與行動的其他特工。

  史達琳就收到過倆盤。第一次她好奇地看了五分鐘。那個剛剛發育的少女像是剛洗了個精液浴,滿頭滿臉都是白糊糊的一片。其後的四十個小時裡,史達琳徹底失去了吃飯的胃口。

  FBI高層大為震怒,動員了三百特工追捕那幾條漏網之魚。很快,兩名逃犯拒捕時被當場擊斃,第三個逃到了亞洲,但不出一個星期也被抓獲,在高度警備中押送回美國後,居然離奇地在審訊中心臟病發作死掉。有內部流言稱,所謂心臟病發作,不過是那個可憐特工的同事們一時下手太恨。

  但是,大家仍然懷疑這次行動是否還有歹徒逃脫。有人估計還有兩到三個鐵桿潛伏在美國國內。於是參與過當初行動的特工們都格外小心。大家也懷疑史達琳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報復目標。湊巧她FBI學院的室友女特工麥普出差到馬裡蘭,就順便在史達琳家裡住了半個月。

  第一個星期的某個凌晨,史達琳恰好陷入了一個異常強烈的綺夢。在夢中她哭泣著,呻吟著。正在書房為一起金融詐騙案熬夜的麥普,聽到史達琳在夢中的呻吟聲,以為是黑幫尋仇,正在淫辱她的好友。來不及多想,麥普拔出手槍,一腳踹開史達琳的臥室門衝了進去。

  但她只發現了史達琳一個人躺在床上。被驚醒的史達琳羞得兩頰通紅。更讓她難堪的是,她幾乎在醒來的同時達到了一次絕頂高潮。在一波波奪魂攝魄的快感衝擊下,她不由自主地大聲呻吟起來。

  羞恥慌亂中史達琳背過身去,一口咬住枕頭的一角,雙手死死抓住被單。嗚咽聲被堵在了嘴裡,但拉直了的被單有節奏的抖動和整個赤裸在外、光滑脊背的抽搐,卻真實地暴露了她強烈快感的潮起潮落。

  等她一切都平靜下來後,麥普坐在她的床頭,「你還好吧,寶貝?」

  雖然麥普是她最好的朋友,史達琳還是羞得抬不起頭來。幾天後,麥普找機會跟史達琳好好聊了一次。她覺得史達琳應該每天少工作幾小時,別總是那麼孤傲,應該出去和男人約會。局裡一直在傳史達琳是性冷淡或是同性戀呢。

  麥普故意隱瞞了她聽到的更惡毒的傳聞:有半瓶子醋的心理分析愛好者推測說,史達琳在父親死後,寄居在農場時,一定受過性侵犯,被表兄弟或者是其他什麼色狼瘋狂姦淫了好幾個月,直到她逃出來的那一天。這也是她出逃的真正原因。

  小克拉麗絲的心靈受到了巨大創傷。所以她成年後一直性冷淡。她小時候就應該是個美人胚子,又是寄人籬下,壞男人打她的主意很正常。更何況,她那時候還沒有練成能一下打趴下幾個壯漢的身手。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還不是乖乖地任人擺佈?

  「傳這謠言的齷齪傢伙,也許他自己就想隨意擺佈史達琳吧?說不定,還想回到十年前的史達琳待過的牧場,對小克拉麗絲下手呢。」一次麥普對她當時的男友這樣感歎道。

  「你這樣的小寶貝,再嬌滴滴一些,還不把男人都給迷死?」但還沒等史達琳答話,麥普又否定了自己的意見,「我們的克拉麗絲可不學來這套。」

  史達琳也笑著同意,她說自己一點也不討厭男人,只不過,她還沒有碰到合適的罷了。她覺得性愛是美麗的。而且她喜歡到達高潮的那種欲仙欲死。她以前在大學裡也有過那麼兩、三個情人,不過時間都不長。只不過她現在越來越看不上那些曾經圍繞在她身邊的愣頭青們了。

  雖然二十五、六的女孩子,生理需求有時會很強烈,史達琳也不願意僅僅為了解決性飢渴就和看不上眼的男人上床。在大學裡因為好奇,她試過幾次,結果很失望。即使在做愛中到達高潮,激情退去後也更加顯得空虛。

  不用男人,有了生理需求怎麼辦?怎麼解決史達琳的綺夢?足智多謀的麥普想到了兩條主意:一是用按摩棒,還建議史達琳可以分享她的一些收藏。

  史達琳馬上表示拒絕。倒不是因為覺得按摩棒不道德,其實在讀大學時,史達琳就曾經試過幾次。實際上,在按摩棒高速震動、旋轉的刺激之下,她動情很快,而且往往能達到高潮。

  她只是覺得按摩棒不適合自己。它沒有一絲生氣,雖然能輕易帶來快感,卻毫無交流。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沒有愛撫。除了肉洞極度充實之外,其餘一切又極度空虛。史達琳一直相信,做愛的要點並不僅僅只在兩腿之間,真要自娛自樂,自己的手指反而來得更好。

  把按摩棒放進嘴裡?那更是一個大笑話。你能體驗到情人的男根在自己嘴中迅速發燙、堅挺嗎?你的舌尖能夠感受到肉棒的脈動,那地震一樣的讓你忘掉一切的脈動嗎?那是你情人的心跳。通過插在你嘴裡的肉棒的脈動,他把自己的生命和激情毫無保留地展現給你。按摩棒可以嗎?

  還有,你的情人會隨著你的舔弄、允吸而快樂呻吟、全身顫抖。按摩棒能給你這種成就和甜蜜嗎?更不要說當他終於爆發時,粘稠滾燙的精液撞擊你敏感的喉嚨,以及那腥腥鹹鹹的味道、存留在齒畔舌尖的滑膩,也許還夾雜著自己蜜液的酸甜。按摩棒能讓你唇齒留香嗎?還有他看著你吞下他的精液時愛戀的眼神。按摩棒行嗎?

  一番話讓麥普停下來仔細打量了自己的好朋友半晌。「克拉麗絲,你還真不簡單呢。好了,讓我們忘掉按摩棒吧。」停頓一下,她忍不住又補了一句,「其實,有些按摩棒還是很不錯的呢。」

  倆個姑娘大笑起來。笑聲中,史達琳坦白按摩棒和口交的理論,是她從一個大學時的閨中密友那裡聽來的。她本人倒沒有很多實戰經驗。

  「你會的,小甜心兒。你會的,只要碰到了合適的那個。」麥普的語氣不容置疑。她接著給出了第二個主意:睡覺時最好不穿太緊身太窄小的內褲。她知道史達琳身材一流,那是天上麗質加上不懈訓練的結果,她足可勝任任何刊物的泳裝模特(當然,你無法想像史達琳會只穿條丁字褲,雙手掩在胸前,大庭廣眾撅起玉臀搔首弄姿)。她也知道史達琳喜歡緊身的內衣褲。

  史達琳雖然不算十分注重自己的衣著,但卻像對鞋子那樣挑剔自己的內衣和襪子。貼身穿的怎麼能不小心呢?她喜歡精緻、小巧、能配得上她漂亮身材的內褲。但她並不喜歡丁字褲之類的性感玩意兒。也許是她的身體過於敏感?找到一條不會妨礙日常行動的丁字褲實在太難了。

  性感與否並不重要。有沒有蕾絲,透不透明?沒關係,反正也沒有人看。關鍵是舒適。她喜歡高檔內衣那種光滑體貼到融入自己皮膚的感覺,讓你根本感覺不到內褲的存在!特別是那種無痕內褲,不僅從外面看不出邊角的痕跡,而且總是近乎完美地包裹著一大半臀丘,一點兒也不用擔心布料會不會因為運動而勒入股間。

  彈力內褲過於合身也許是一個原因。博學多聞的麥普為閨中膩友發展了一個關於內褲緊身與綺夢的理論。肉唇敏感的神經在睡眠中會受到緊身內褲的壓迫,產生意外的性刺激,從而導致綺夢。史達琳並不覺得這個說法多有道理,但既然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也不妨一試。

  不過,她實在無法忍受那些「寬鬆」內褲鬆鬆垮垮的感覺。於是,史達琳索性開始睡覺的時候不穿內褲。

  早在佛吉尼亞讀本科的時候,在蓓絲·阿爾伯特和其他女孩子的教導下,她就相信保持健美胸部最好的辦法,就是乳房按摩加睡覺時不戴乳罩。這下可好,脫得更為徹底,脫得脫無可脫了。後來她發現,雖然赤條條只穿一條寬鬆的絲質睡袍,並不能減少綺夢的頻次,卻可以減少高潮的強度。此後一年裡,至少再沒發生過因為夢裡高潮而吵到別人的事情。

  六月十二號,星期四,東部時間01:15,馬裡蘭

  史達琳是在子夜時分發現那個疑點的。

  那個念頭突然闖進她的腦海,史達琳一下坐了起來:那輛保時捷!從最後一次加油記錄看,那輛車根本跑不到後來被發現的地點。那是出事兩天前用信用卡付的帳。中間又跑到了密西西比的西北角仍掉黛碧的屍體,再折回頭來開到伯明翰。那箱油怎麼也不夠嘛!

  只穿條絲質睡袍,她赤著腳跑下了床,翻出皮包裡的卷宗和一本地圖冊,坐到了書桌前。堅硬的桃木椅面沒有座墊。隔著一層輕薄的睡袍,絲絲涼意透進赤裸的臀丘和股間。史達琳不禁微微打了個寒戰。兩條大腿下意識地夾緊了一些,拉大了股間的敏感地帶和冰涼椅面的距離。

  睡袍下面的乳頭也堅硬了片刻,直立起來,在前襟上頂出更為完整清晰的痕跡。在她有所覺察前,又悄悄地柔軟下來,安靜地藏在絲袍下面,半隱半現。

  克拉麗絲喜歡這種涼意,至少可以讓她頭腦更清醒。她開始仔細研究地圖,假設他們在新奧爾良附近開過一陣子,完成整條路線,大約需要七、八百英里。她找到了關於保時捷的報告。

  「狗屁!」她忍不住罵道。報告說保時捷的油箱幾乎是滿的。

  「伯恩斯最後一次加滿油,還小心翼翼不用信用卡,讓人無法追查他的逃匿路線,難道為的就是開出幾英里後開槍自殺?」

  六月十二,星期四,馬裡蘭

  整個晚上史達琳再也沒有回到床上。天剛亮她就穿戴整齊,不到七點,她就坐在了辦公室裡。她又用一個小時過了一遍所有的卷宗,然後打電話給阿拉巴馬和密西西比兩州的警察。

  帶著西佛吉尼亞口音,她盡可能地用甜言蜜語去說服那些警察調查伯恩斯沿途的所有加油站。州警已經調查過沿途所有的旅館,希望發現黛碧和亨利玩那個危險的性遊戲的地點。但目前還是毫無進展。

  她又要了阿拉巴馬州警,找到了負責把保時捷拖到檢驗中心的警官,向他解釋了她的懷疑,並請求他再查一次。一個小時後,他打回電話。

  「油箱幾乎是滿的,」他說,「最後一次加完油後,最多跑過15英里。」

  道了謝掛上電話後,史達琳覺得自己興奮起來。

  接近傍晚時分,阿拉巴馬來了一個電話,說他們查了所有伯恩斯可能路過的加油站,沒有任何收穫。沒有人記得那輛保時捷或是黛碧和亨利中的任何一個。

  「我在想他會不會先開到離伯明翰很近的地方,加了油,再掉頭回來?」她問。

  「不可能,」電話那邊一副毋庸置疑語氣,「我們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查了所有的加油站,沒有結果。那孩子沒有停下來加油。」

  現在她有些不耐煩了,她接通了密西西比,找到了和她通過話的警官。

  「我們查了北面所有的加油站,」他說,「從傑克遜以北,到發現屍體的地方,以及所有向東去阿拉巴馬的道路。沒人見過那輛保時捷。」

  「那麼傑克遜以南呢?」史達琳問。

  「我們還在查,」他說,「今天早上,我讓所有的縣治安官來開了一個會,他們都同意查自己屬區沿著海岸線的公路。不過,很難想像那一對會選這條路,儘管屍體出現在那裡。」

  史達琳感謝了他,請他一旦有任何新線索,馬上打她的辦公室或家裡。她把自己陷在椅子裡,閉上雙眼,手指在上面輕輕地按摩,希望能找到這些難題的答案。突然見,她睜開雙眼,身子也一下挺了起來,她想起了蓓絲·阿爾伯特的神秘失蹤。新奧爾良的FBI特工也說,全面調查了沿途的加油站後,沒有人記得蓓絲和她那裡豪華的奔馳車。

  無論是黛碧還是蓓絲,都是那種讓人過目難忘的絕色。她們的車也很扎眼。記起她們應該並不難。

  她找到了那個特工的電話,幸運的是,基尼·麥耶還在辦公室。

  也許是熬通宵的原因,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異樣,似乎很久以前她就熟悉這個聲音了。

  「當然了,克拉麗絲,」他說,「我還記得我們的談話。對了,祝賀你解決了瓦爾特的案子。」

  「我還不能確信那個案子已經結束了。」

  史達琳接著講述了無法解釋的滿箱汽油,以及她發現關於那倆個受害者的個人品性與施虐\受虐性遊戲的不符之處。

  「倆個受害者?」一直聽得很專注的基尼打斷了她。

  史達琳發現到她之所以下意識用了「兩個受害者」,是因為她已經非常懷疑自己以前得出的所有結論了。現在,她在猶豫亨利·伯恩斯究竟是兇手還是受害人。

  「我在想,也許——」

  「也許這一對和蓓絲·阿爾伯特一樣不走運?」麥耶替她說了出來。「也許和其他的失蹤案也有關聯。」

  「嗯,」史達琳說。

  麥耶停了好一會兒,「我不知道,我們先假設有那麼一個偷車賊的網絡在一個什麼地方。」

  「不妨再多假設一些,」史達琳補充道,「讓我們假設那些姑娘們,一個個年輕漂亮,被綁架被賣成性奴。」

  「什麼!」

  史達琳轉述了她和奎因的對話,包括綁架和販賣少女、少婦和男孩做性奴的可怕故事。麥耶聽得很耐心。

  「好的,克拉麗絲。但這種可能性讓我的假設更加有力。為什麼他們殺了那個女孩,又費了大力氣去陷害伯恩斯家的孩子?他們既不能賣車,也不能賣人。為什麼要干賠本買賣?我看了你傳真過來的那女孩的照片。她很漂亮,不是嗎?她的男伴兒,看起來就像一個沒有鬍子的克拉克·蓋博。為什麼他們放棄這麼好的買賣?」

  史達琳一下不像剛才那麼樂觀了。他是正確的。這解釋行不通。感謝了麥耶後,她掛上了電話。突然之間她覺得非常疲憊,才想起來自己一夜沒有睡覺。該回家好好沖個熱水澡了。

  只穿著睡袍的史達琳躺在床上時,還是情不自禁地抱著黛碧一案的卷宗。她苦笑了一聲,把文件放在床前的地板上,關了燈,鑽進涼浸浸的被單。敏感的乳頭又一次硬起來。她翻了個身。一定有一個解釋,她對自己說,只不過現在還找不到。但是她會找到它的。睡意很快襲來。史達琳沉沉睡去。

  六月十三日,星期五

  治安官川特正因為早上的一個電話焦躁不安。電話裡,州警察局要他調查沿海地區所有的加油站,有沒有見過一輛白色的保時捷。當黛碧、亨利和那輛保時捷的傳真照片出現在川特面前時,他的手心裡全是冷汗。佈置倆個警官開始調查後,他給普賴斯兄弟打了電話,告訴他們警察一會兒就到。川特花了足足五分鐘的時間,才讓電話那頭的薩姆安靜下來,相信這不過是例行檢查。

  「薩姆,你要做的就是,仔細看著照片,說姑娘和車都不錯,如果你見過,肯定會記得。你還可以打電話問問沃德,看他見過沒有。別出毛病,薩姆。要不然我們都玩完。」

  他低聲喊出了最後一句,用力掛上電話。他在辦公室裡轉著圈子,回憶前後所有的細節。他冷靜下來,很快發現毛病出在油箱上。他們忘了抽出些汽油來。不過,除此之外,他的計劃沒有破綻。警察還查不出什麼後,就會假定有加油站出於這種或那種原因,撒了幌。他們很難追查到這裡。現在,警方手裡沒有多少紮實的證據,結案並不會太遠。

  「哪個混蛋在主持這個案子。」川特在心裡不斷問候著那個不知名的聯邦特工的母親秭妹。當然,他並不知道那個特工就是因為「野牛比爾」一案而名噪一時的克拉麗絲·史達琳,也不知道她既冰雪聰明、堅韌不拔、又肌膚嬌艷、性感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