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系列 (二)

  那是一個夏天悶熱的午後,吳雅坐在進門的櫃檯後面,戴著一隻耳機,垂著頭聽歌。

  小姨沒有功夫招待客人,因為那個男人來了。隨便吃了點東西,小姨就被那個男人拉進了值班室。從門口經過的時候,她可以清楚地聽見小姨苦悶的哭泣呻吟,和男人野獸一樣的喘息。

  有時候她不太明白,為什麼旅館裡有這麼多女人,那個男人卻唯獨看中了小姨這個寡婦。不過沒有人能夠給她回答。

  知道她還是處女後,那個男人也打過她的主意,但後來不了了之。她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從那時起,那個男人來找過小姨之後,小姨白嫩的肌膚上就會留下各種印記,之後的半天裡,小姨走路也會捂著自己的小肚子。

  聽歌的時候,吳雅的思緒就會像風箏一樣到處亂飛。只要沒有客人,這種對別人來說很無聊的時光就是她最大的享受。

  這種熱天,來旅遊的人少,來特地嫖的男人也不多,偶爾來一個,也大都是出手吝嗇卻精力旺盛的粗壯工人,在縣城看到穿得清涼的女人有了性慾,沒膽子強姦,省吃儉用來發洩一次。小姐們都不願意接那樣的客人,往往推來推去推到小姨發火。

  生意不好,錢也就賺的少,想來這次那個男人沒能拿到多少錢,已經兩個多小時了,還沒有放小姨出來。多半是打算在床上收夠本了。

  吳雅歎了口氣,看來小姨又有一兩天下不來床了。

  歎完氣,她就聽到了門口風鈴清脆的聲音。抬起頭,一個白淨斯文的年輕男人拎著一個旅行箱站在門口,有些侷促的打量著周圍,最後才有些懷疑的把視線定在吳雅身上,「請問……你是這裡的服務員?」

  也不知道是不是營養不足,她已經快要二十歲了,身量仍然不夠出挑,加上一張看起來比較稚氣的臉,足以讓人懷疑這家店在非法使用童工。

  她點了點頭,很熟練的擺出了微笑,「先生您要住店?幾位?」

  那男人又四下看了看,對環境並不太滿意,看起來正在猶豫走不走的時候,值班室裡突然傳出了一聲連門口這邊也能聽到的高亢叫聲。

  是她的小姨,又一次被那男人粗暴的玩弄到了高潮。

  她的臉有些發紅,低下了頭不敢看門口的男人。那個男人也有些尷尬,撓了撓頭頂,有些緊張得問:「那個……多少錢?」

  「啊?」吳雅楞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發現自己的指示代詞容易引起誤會,他連忙補充:「我是問,住店。」

  「不帶空調的十八,帶空調的二十五。您住幾天?」她一邊問著,一邊熟練地拿起了本子,看有空調的房間還空著哪些。這種一看就是城市裡來的上班族,在這鬼天氣裡住這種地方沒了空調第二天恐怕就會死給人看。

  「要空調……呃,大概七八天吧。」那男人猶豫了一下,開始往外掏錢包。

  「七八天啊,那得收您押金二百,多退少補。請拿身份證讓我登記一下。」

  接過那張毫無重量卻很有份量的卡片,她看著上面的名字,用筆抄了下來。

  賀元清。嗯……還蠻好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