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系列 (四)

  賀元清是一個不算小的城市的上班族。過著在那個城市裡顯得很尋常和單調的規律生活。他不抽煙,基本不喝酒,從來不賭,只和一個女人上過床。

  從這些來看看,他已經是很稀有的男人品種。

  那唯一的一個女人,卻並不只有他一個男人。

  他和他的女友賈燕燕上床的時候,兩個人裡只有一個是處。過後,賈燕燕痛哭流涕的說自己年紀輕不懂事,被第一個男友哄去過旅館一次。

  就一次。

  這個謊言,直接導致了這次的分手。

  他是個有心理潔癖的男人,他可以為了愛情忍耐女友的過去,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刻意的欺騙——當他知道賈燕燕交過三個男友而那三個男人都爬上過她的床還操過她的嘴,而至今她還在自己面前擺出一副不會口交的樣子的時候,他就感到從胃裡升起一陣噁心。

  也許分手的傷疤對男人來說好得快些,但傷疤就是傷疤,長痛短痛都一樣的會痛。

  所以他請了年假,去了一個隨便在網上搜到的地方,想要徹底的放縱一次自己。

  留在這家旅館,他開始確實是為了發洩。那聲足夠誘人的呻吟明顯地告訴了他,這裡有他想要的服務。

  但面對老闆娘拿來的相冊,對著那些塗紅抹綠的女人,他腦子裡唯一想得起來的,竟是入住時候那個替他登記的服務員。

  曬得微黑的肌膚,瘦小的身子,烏黑的眼睛,細細的頭髮,神色間有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憂鬱,觸動著他心底某一塊柔軟的地方。

  找一個同樣苦悶的人,不是更好?

  所以他很認真的回答特地上樓來問自己的她:「不是,我本來是想找個小姐的,但我發現我其實只是想找人說說話。」

  他們接著聊了一會兒,他大概的說了說自己的事情。

  接著,那個女孩子轉身出去了。

  幾分鐘後,賀元清這次的旅行同伴正式的敲定了。

  「在聽什麼歌?」互相正式介紹後,為了拉近彼此的距離似的,賀元清指著吳雅掛在一隻耳朵上的耳機,隨意的問了一句。

  她微微笑了笑,拿起垂著的另一隻耳機,遞給了他。

  「自卑縮在陰暗的牆角獨自梳理著羽毛

  怯懦躲避光明的天空孤單陪伴著寂寥

  什麼是美麗

  什麼是純潔

  長大那一刻突然變得無關緊要

  身體是黑的

  世界是黑的

  白色就像生命的陽光那麼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