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都市 第09章

  方季峰清醒過來,已經是深夜。

  「你滿意嗎?」她換了睡衣,傲人的雙峰高高聳起。

  想起自己曾親手觸摸過它們,方季峰臉又紅了起來。他想起俱樂部裡那些傳聞,也許這些富太太們都是……

  宮韶蘭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人。」她低聲說:「我這麼做,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幫助過我的人。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揚起臉,眼中有淚光閃動。

  方季峰自責得想把心掏出來給她,「趙太太,我沒有看不起你,真的!」

  宮韶蘭咬了咬唇角,然後展顏一笑,「不要叫我趙太太。叫我蘭姐吧。」

  「蘭姐……」方季峰期期艾艾地說著,有些不敢接觸宮韶蘭目光地低下頭,過了會兒突然想起來,連忙說:「你說有事要我幫忙?」

  「是的。」宮韶蘭睫毛不易察覺地輕輕揚起,「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此時的方季峰可以為她去死。

  「你知道陳太太嗎?」

  方季峰點了點頭。那個裝腔作勢,而且吝嗇的女人。

  「以前陳太、林太、姚小姐,我們經常在一起。」宮韶蘭好看地挑了挑眉梢,「出事後,她就不認識我了。」

  方季峰心裡一口氣滿滿脹起,粗聲說:「要我做什麼?」

  「是這樣的。陳太太曾經借過我一筆錢,一直沒有還。」宮韶蘭帶著一絲無奈慢慢說:「她不記得我,我不怪她。也許是因為她忘了。」

  「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錢要回來嗎?」

  宮韶蘭搖了搖頭,「她不會給你的。」她暗暗吸了口氣,盡量平靜地說:「陳太太是一個連一元錢都不放過的人。我現在這樣,也不能逼她還錢……」

  方季峰不明白地問:「我要怎麼做?」

  「你知道陳太身上經常戴的首飾……」

  方季峰腦中靈光一閃,「你想讓我把她的首飾拿過來?」

  宮韶蘭笑著說:「陳太身上戴的首飾都是假的。不值錢的贗品。你幫我把她的戒指拿過來好了。」

  「假的戒指?」方季峰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一隻贗品。

  「你只要拿來就可以了。」宮韶蘭笑盈盈看著他,一隻眼嬌媚的一眨,拋了個媚眼,「我會再好好謝你的。」

  *********、、***

  方季峰走後,宮韶蘭洗了個澡,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起身重新洗浴,又仔細化了妝,將身體修飾一新,然後用方季峰走時留下的錢乘車來到暗巷。

  宮韶蘭換上笑容,甜甜叫了聲:「飛哥。阿威哥。」

  飛哥擊著球,頭也不抬地說:「錢呢?」

  宮韶蘭笑得更加柔媚,「我已經在籌,很快就有了。」她主動解開衣鈕,用甜膩的聲音說:「飛哥,我剛洗過身子,想玩玩麼?」

  飛哥哼一聲,「吃兩個星期白食了,還想讓我養你一輩子?睡一次換一包,當我是凱子啊。」

  阿威也說:「貨的價格你也知道,就算趙太太是有身份的人,睡一次也不值這個價吧?為養著你,飛哥可虧大了。」

  宮韶蘭說:「明天,明天我就能把錢拿來。」

  飛哥呯的擊球入袋,「明天你再來吧。」

  身體的反應已經開始出現,胃部隱隱開始痙攣,宮韶蘭矮身跪在飛哥腳下,哀求說:「飛哥,我只要一點……」

  飛哥揚起臉,冷冰冰說:「一點都沒有。」

  「飛哥,你怎麼玩我都可以,我洗得好淨……」宮韶蘭拉起裙子,褪下內褲,討好地露出陰部讓他觀賞。

  飛哥不耐煩地把她推開,「什麼賤玩意兒都掏出來。說幾次你才明白,你的屄值不了一包粉錢。」

  阿威接了個電話,「飛哥,宋狗來了。」

  「有事嗎?」

  「他的貨出完了,過來交錢。」

  房門響了幾下,然後打開,宮韶蘭連忙站起來,背著身扣上衣服。雖然這些天飛哥和阿威把她當成不要錢的婊子玩了個夠,但在別人面前,她還努力維持自己虛假而脆弱的尊嚴。

  宋狗把錢放在桌球檯上,「飛哥。」

  飛哥收了錢,阿威又拿了幾包安琪兒丟給宋狗。等宋狗離開,飛哥摸了鼻子說:「求我不行,你可以求別人。宋狗手裡有貨,說不定能賞你一口。」

  宮韶蘭喉嚨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飛哥拿起球桿,「出去跟他商量吧。別在這兒煩我。」

  宮韶蘭咬著發白的唇瓣,腳步有些不穩地離開。

  阿威低聲說:「飛哥,怎麼不直接把她送過去?」

  飛哥呸了一口吐沫,「這婊子心氣高,不是有癮吊著會這麼聽話?先讓她把自己弄成爛泥妹再說。」

  阿威有些不甘心地說:「這可是個上等貨色,給宋狗他們可惜了。」

  飛哥不屑地撇撇嘴,「一個爛婊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呯的擊球,「什麼東西最好?錢他媽的最好!」

  回到家中,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宮韶蘭掙扎著爬上床,將自己埋在被子下,蜷起身體。骨骼內彷彿有螞蟻在爬行,胃部被一隻冰冷的手擰住,殘忍地扭動著。

  身體無可抑制地顫抖,痙攣的肌肉瘋狂地折磨著她脆弱的神經。

  宮韶蘭沒有去找宋狗。儘管她的尊嚴早已千創百孔,但要像妓女一樣去討好一個小混混,她寧願被毒癮折磨。她知道毒癮不會一直持續,堅持過最難熬的兩個小時之後,身體會變得虛脫,然後是無盡的疲憊和來自骨髓深處的酸痛。問題是她不知道自己能支撐多久。一天?還是一個小時?

  *********、、***

  「是這個嗎?」方季峰額頭沾滿汗水,緊張地說。

  與昨天相比,宮韶蘭彷彿突然得了場重病,她臉上沒有絲毫血色,要竭力抓住門框才能支撐身體。她勉強笑了下,用發顫的手指接過戒指,緊緊攥在手心裡。

  她忘了告訴方季峰,陳太身上的首飾都是假的,只有這只戒指是真的。陳太太不止一次在她們面前炫耀過。

  「下午陳太太去桑拿,正好我幫她看管衣服……」方季峰比劃著說。無法壓制的激動和興奮,使他忽略了宮韶蘭身體的異常。

  「對了,姚小姐今天還向林太太問起你。」

  「唔。」宮韶蘭恍惚想起那個精緻的年輕女人。她和姚凝並沒有太多交情,姚凝問起她,也許只是茶餘的閒話。就像以前她們聊起蘇太太。

  宮韶蘭心裡一陣煩悶,她偏下頭,讓未挽緊的髮絲滑下來,掩住她蒼白的臉頰。

  「我身體不舒服呢……」

  「啊?我送你去醫院!」方季峰著急地說。

  「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

  「那……」方季峰遲疑地說:「我就不打擾你了。」

  宮韶蘭合上門,心臟沒有規律的悸動著。幸好她最可怕的時刻已經過去,否則他一定會看出真相。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它換成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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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色一般,值不了太多。」首飾店的老闆說。

  宮韶蘭姿態優雅地坐在椅上,從容說:「你看能值多少呢?」

  首飾店老闆說了個數字。

  宮韶蘭笑著搖了搖頭,收起戒指,「我還是去找另外一家吧。」

  「別的店也不會比我的價高。」老闆慢吞吞說:「這只戒指有編號,要熔了重鑄。」

  宮韶蘭停下腳步,轉過身說:「就這個價。我不要支票,給我現金。」

  老闆一臉木訥地收起戒指,然後點了錢,交給宮韶蘭。

  宮韶蘭剛要離開,忽然聽到有人說:「韶蘭?」

  宮韶蘭身子僵了一下,接著挺直腰背。她擔心那些化妝品無法掩蓋自己憔悴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