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己方到達極限的青靄,將最後的預備兵力投入戰場。與其等敵人投入匈奴騎兵,還不如己方先出手。
在後方待命的兩萬美妾軍團騎兵,在寒雪孤鷹和暗影之狼兩名殷地安女將帶領下,士氣如虹的投入戰場。八萬隻馬腳踩在大地上,震動得草原為之晃動,健馬嘶鳴,戰士怒喊,精力充沛的新力軍快速前進,從兩側猛襲向不列軍和德全軍上面。動作之迅敏,甚至讓匈奴騎兵還來不及行動。
青靄的表凸實凹陣形,從一開始就是為此而準備的。利用凹形誘敵深入,破壞其隊形,於敵軍攻勢頓挫後。兩翼騎兵突進,置敵人於反包圍中殲滅。
德全和不列顛軍火力兇猛,對集團騎兵有驚人的殺傷力。只是在數小時的激戰後,身心俱疲的兵將,在面對海鄭聯軍火槍和火炮部隊,鼓足余勇支援火力下。僅能以凌亂的槍炮反擊美妾軍團。
和伊羅巴諸國是宿仇死敵的兩命殷地安女將,手中彎刀如破開天際的圓月,脫手飛出直斬向敵陣中。首級被砍掉的敵軍,變成一座座人形血噴泉,噴出滿天血雨之後才緩緩倒下。鉗形猛衝而至的騎兵,席捲敵陣,將德全和不列顛士兵一一砍倒。頓時大減敵方火力,使俏婢和艷妓兩個軍團能藉乘勢反擊。
不過好景不常,被青靄搶先了一步的凡尼亞,匆忙下令後方的匈奴騎兵突入。四萬以上的鐵騎,漫山遍野的殺至,從箭筒抽出箭矢,箭法如神的匈奴騎兵萬箭齊發。銀芒的瀑布打擊在美妾軍團上面。
把所有還能動的人,連輕傷兵都全數動員的青靄,不顧一切的對包圍圈來的天守、德全和不列顛軍猛攻,務要以氣勢擊潰敵軍。本己疲態畢現的兩軍將士,把最後一分力量都迫了出來。
作為首領的癸,也揮舞著魔刀著著搶攻。硬砍數十劍,把華倫斯坦一時迫退,抽出身上所有竹筒炮,全數扔向敵軍,把十數名敵兵炸至四肢分離。再發出熾熱的炎龍衝入敵陣。
「我才不能輸給你這惡魔!」
一度被逼退的華倫斯坦,又再持劍攻來。使出一招創世洪流,像水蛇一樣的數道高壓水柱疾捲而來。高壓水柱將地面劃出深坑,威力就如海神發怒般駭人,二人再度交起手來。
被包圍的一方中,天守軍的士氣全然崩潰。可是無處可逃,加上四面敵人滔滔不絕的殺至,他們唯有死戰下去。德全和不列顛軍,在強烈的民族自尊心驅使下,絕不相信己方會敗於被東洋國家的軍隊手下。受到騎兵攻擊的拔出配劍頑抗,被敵人槍炮猛轟的則堅持駁火至騎兵殺近身旁。
而在包圍圈外,美妾軍團承受匈奴騎兵的凶悍攻勢,於首波箭雨中就有二、三千人被射下馬來。其後敵軍掄起大刀和斬馬刀攻至,雙方騎士互相馳騁砍殺,刀光劍影中別說被砍殺,只要在碰撞中掉到地上,立時即會被踩成肉醬。
美妾軍團承受比己方更優異和雙倍的騎兵攻擊,正緩慢的崩潰瓦解。唯一例外的是猛獸戰隊,主將的灰影和白武雖留在包圍圈內戰鬥。但騎乘猛獸的士卒們,待戰鬥由箭矢交鋒結束後開始突入。成為美妾軍團的中流砥柱,獅、虎、豹等貓科殺手,不斷撲殺匈奴騎兵。任匈奴士兵馬術再精湛,馬匹面對猛獸的本能畏懼反應,仍使他們發揮不出應有實力的一半。
受圍的不列顛軍中,凡尼亞親自擊鼓指揮,同時提升將兵的士氣。這名英雌的勇敢表現,使青靄難以接近勝利之門。
青靄面對如此戰況,想要解開包圍放走天守軍讓他們潰走,又怕反而被亂軍衝垮陣形。拚死猛攻的優勢,又抵不上美妾軍團的敗勢。他們既要攻擊德全和不列顛軍,又被外面的匈奴騎兵狂攻不絕,要不是有猛獸戰隊,早己瓦解潰退下來了。
至此地步,青靄要覓十兵衛以直屬神槍手狙殺凡尼亞。她們奮力前進迫近凡尼亞,從數百步外火槍齊射。
一時間數十顆子彈射來,將凡尼亞的戰鼓也打穿了。她在慘叫聲中倒下。
但一會兒後,她又再次站起,而且抽出軍刀,親身投入戰團。率領對她忠心耿耿的不列顛士兵,和海鄭聯軍死鬥不休。
較弱的美妾軍團騎兵,在匈奴軍的蹂躪下,已到了極限,不滿一小時的戰鬥中已有過半人傷亡,包圍圈快將被突破,到時優勢就會全倒向敵軍,縱是兇猛的猛獸戰隊也已改變不了戰局。
就在這時,海面上炮聲隆隆,獲勝後急趕而回的雲仙,以全艦對水面的齊射宣佈己方到達。士兵們躍上小艇,用繩索吊到海面,努力伐漿的水兵們,讓小艇急航岸上。
援軍雖然趕到,但一點都不及時,而是太遲。青靄看著包圍網在頃刻間就會被突穿,而雲仙的援兵現在才登陸,等他們上岸編隊趕來,已不夠時間了。不過援軍的到來,還是有阻止天守軍在逃脫後返回再戰的壓力。
沒有後顧之憂的青靄以旗號傳令,要灰影放開包圍網的一角,讓士氣全無,只為保命而戰的天守軍獲得一條活路。
一直在第一線,死傷最重的天守軍,目前還存活的還不滿二萬人。包圍網被打開後,這些存活者就拚命朝缺口逃去,要脫出死神的懷抱,而青靄早無追擊之力。接下來她命令,美妾軍團朝左右散開,以免遭到全殲,伺機而動。
激戰整日後,海龍的彈藥箭矢也所餘無多。全軍暫停射擊,準備以火炮箭射的齊射迎接匈奴騎兵。
但是青靄預期的敵軍總攻卻沒有發生。和癸刀劍交擊的華倫斯坦,看著雲仙回援,己知道我方海軍戰敗,到這階段硬戰下去還不如隨圖後計。因此猛攻數招後,暫放下眼前的死仇大敵,回身去保護凡尼亞。
退卻未必見得明智,因為在這裡一敗,就意味著蓬萊仙境的陷落,可是對華倫斯坦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妻子的性命,只要還留著性命,就有報仇的機會。遺憾的是,不列顛、德全和新金軍的指揮系統,在青靄的猛攻下已經瓦解。德全和不列顛士兵,在包圍被破解後,心中全想著盡速退出去。可是後方的匈奴軍在擊退美妾軍團後,已收不住攻擊,直衝入德全和不列顛軍的陣勢之中,協調不足的敵軍反而自亂陣腳。
看到敵人出現意料之外的混亂,青靄一面立時要受創的美妾軍團,從敵陣後方再次發動攻擊。同時傳令所有火炮、火槍和弓弩部隊作三連射。
之後隆隆的炮聲響起,海鄭聯軍陷入己方射擊的硝煙之中。敵軍卻被炮炸彈得人仰馬翻,槍箭的齊射,擊倒數千的敵軍,過百發炮彈的殺傷力非常可怕。
將敵人成新月形半包圍的青靄,不顧部下疲勞到極點,仍強令總攻擊。而雲仙則率領數千登陸士兵,朝唯一的缺口衝去,試圖封鎖敵軍的出路。
雙方面是疲兵對疲兵,青靄所發動的總攻擊其實威力有限,要不是有不少彈藥和箭矢用盡的士兵,以配刀參戰,根本帶動不了那些要喘數口氣,才有力量再砍一刀的將士們。
在華倫斯坦和凡尼亞忙著恢復指揮的時候,看到雲仙的突進,擔心再次被圍的敵軍終於崩潰。除不列顛軍外,德全和匈奴軍全都轉身向後而逃。
亂軍之中,華倫斯坦殺出一條血路回到妻子處,渾身血污的二人相擁在一起。差點就可復仇成功,卻功敗垂成。眼眶中不由得盈滿淚珠,看著潰走的兵將,凡尼亞重整不列顛軍,準備作最後的一戰。
將追擊的工作交給美妾軍團,還有雲仙的新力軍後,青靄下令俏婢和艷妓軍團延伸陣形包圍著不列顛軍。
「卡爾你這賤人出來,有種我們單挑!」
身邊殘卒不足一萬,華倫斯坦仍無懼三倍敵軍的包圍,發聲叫陣。
不止士兵,看著連黑獅、紅蠍還有軍中的魔界戰士都起飛逃走。華倫斯坦知道現在局勢已到不可為的地步,如果和妻子混在亂軍中逃走還有機會。但是看著凡尼亞平靜的外表下,眼中不屈的堅定神色,他知道妻子是不會丟下為自己奮戰到這地步的不列顛軍士兵逃走的。
「你是我會答應嗎?薰,你叫青靄由船上補給彈藥,他們不投降就用槍炮解決掉。」
面對已敗的敵人,癸可不會傻至在這時候接受決鬥。
「不!我不想再打下去了。但作為癸的妻子,我又不能看著你去決鬥。單對單改為二對二吧!我們獲勝的話,你們就投降。我們輸了就放你們走。」
薰看著戰場上滿地屍骸,還有存活者們與死人差不多的臉色,她實在不想再多作無謂的犧牲了。
「好!我們接受。」
華倫斯坦看著凡尼亞,二人情深的交換了最後一眼,持劍同時攻上來。至於癸則是無奈的看著薰,能體會她心意的癸沒有再多說什麼。火倉發出灼熱的紅橙色烈炎,躍起攻看華倫斯坦。
癸和華倫斯坦的戰鬥打了一天都沒分勝負,如今敵人走上絕路,癸極有可能死在對方不要命的垂死反擊上。
薰會接受決鬥,不只是單純的善意,是她有以最低代價獲勝的信心。有決心去死的男人,不見得就能看著愛侶死在自己面前,而薰有自信擊敗凡尼亞。
雙眼精芒閃現,為了不再增加死傷,為了癸,薰都非勝不可。在癸和華倫斯坦生死雙搏,後者以不要命的同歸於盡招手強攻時。薰持刀疾劈,真空劍氣劃過地上,激射出泥土碎石直向凡尼亞而去。
當持劍抵擋的凡尼亞回過神來時,猶如魔神似的散發強烈殺氣,薰己搶到她身前,電光閃現吉光的旋風般劈至。
鏗的一聲,手中一麻的凡尼亞已被薰擊飛了劍,薰的吉光就指在她頸上。雖然凡尼亞不如薰甚遠,薰又燃起無比決心;要不是凡尼亞在覓十兵衛槍下中彈負傷,卻強忍痛楚苦戰至今,絕不會一招落敗。
「投降吧!否則她就要死在這裡了。」
以靠置生死於度外打法,暫時佔了上風的華倫斯坦,回頭一看,全身為之一震。
「別管我!殺了卡爾,我們在天國再做夫妻。」
凡尼亞半點疑懼都沒有,昂然的把頸項和薰的吉光上送。
「我先走一步!」
到此地步,凡尼亞抿嘴一笑。
千鈞一髮之際,已預料對方可能有此一著的薰,一掌劈在凡尼亞頸上,讓她痛得全身抽搐,無力再自盡。
「作為一個男人!最可恥的就是連自己的所愛都保護不到。放下劍的話,我用豐臣薰的名義保證你兩所有人的生命安全。無論是海龍和鄭家軍中,誰也不會動手殺害你們的。」
聽到薰的一番話,癸苦著臉停了手。他就曾是保護不到最愛女人的可恥男人呀!雖然薰是無心之失,可刺痛得癸無法下手。
不列顛的士兵們,儘管體力早到極限,但要是薰傷害凡尼亞,他們全都會不惜生命也要替她報仇,以血紅的眼睛看著海鄭聯軍。望著妻子準備慷慨往死的表情,大仇人龍癸一臉愧疚之色沒有再攻上來。華倫斯坦把眼光由手中寒光閃動的寶劍,移向了薰那對憐憫和真誠的眼光。
「好吧!凡尼亞的性命對我來說比一切都重要。」
華倫斯坦苦笑著丟下劍,走近薰身邊,抱起哭得梨花帶雨的凡尼亞。
雖然逃走了的天守、匈奴和德全軍不下六、七萬人,蓬萊仙境的戰鬥已分出勝負,接下來的一個月,只是殘敵掃蕩而已。
「癸!很抱歉,我擅自作主的饒了他們。」
「有什麼所謂,他們是死是活,對我來說,半點都不重要。」
癸看著不列顛軍解除武裝,把薰輕接進懷中,在她額上輕吻一下。
「只有你們才是我最重要的。」
他咬著薰的耳珠呢喃。
待到戰鬥完全結束的現在,青靄才拖著疲乏的身子走到癸身邊,打破他和薰的親熱。
「啊!我計算不精的小軍師來準備受刑嗎?」「癸……是這樣。兩個多小時前,莉亞娜黛被敵人的刺客攻擊。之後一直陷入昏迷,多香子大夫正忙著搶救。」
「喂!她怎會……」
「是真的!連佩爾蒂也受了重傷。」
本來還沒半點正經樣兒的癸,臉色倏地變得凝重無比,沒說一句話就向艦隊處飛奔而回。
把體內所有餘下的潛能都使了出來,癸快越奔馬的趕回到暗天後號上。入目所見,是包滿染血繃帶的佩爾蒂,用焦慮表情抬首看著癸。
而莉亞娜黛胸口的衣服被解開,她的黑裙大半條都是污黑的血跡,多香子大夫正用雙手壓在她胸口,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輝。
「莉亞娜黛怎樣了?」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之一,面白如紙,嬌艷的紅唇失去血色,癸心中忐忑不安,要是莉亞娜黛有什麼萬一的話。
臉上掛滿汗珠,神情憔悴的多香子開口道:「不樂觀呀!如果是外傷,我可以用針逢好傷口,制止了出血後,以仙氣促進傷口癒合。但是蠍子刺由她胸口穿過透出,莉亞娜黛又不像你有深厚的內功。」
「那到底還有沒有救!」
癸一時情急捏在多香子肩上,痛得她柳眉倒豎。
「只能看她自己了!還有,你有力量就輸點內力進我體內,我可是快支持不住了。現在我是用內力強行封閉她體內的傷口,再用仙氣促進痊癒的。目前她失血很多,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多香子黑著臉回答,她不是恨癸捏痛了她。而是為了救莉亞娜黛一人,她忍心不救好幾百個士兵。自己為莉亞娜黛可是揭盡了心力,癸卻只會激動。
「對不起!」
用顫抖的語音回答後,癸不再多語,不顧一天激戰的消耗,將餘下所有內力都輸送進多香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