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蒂安的戰場直覺越來越準確,而他也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直覺。
覺得前方道路有危險的克裡斯蒂安,用機槍朝旁邊的大廈一陣亂掃,立時發生了一陣大爆炸,大火和烈焰閉了整條街道。
「這小子的運氣未免太好了吧!」以望遠鏡觀完的野狼抱怨。在那棟大廈他可是埋伏了一個排的伏兵,準備以對千戰車飛彈攻擊的。現在受到先制攻擊反而全軍覆沒。
面對陷阱被識破的情形,英格決定主動出擊。
英格手下配備了三台陸戰吉姆,其中兩台躲藏在建築物內,利用手上拿著的盾牌抵擋炮火。
現在她一馬當先的跳出來,在屋頂上以陸戰吉姆的機槍攻擊克裡斯蒂安,同時手下丟出了一枚手榴彈。這可是機動戰士使用的手榴彈,重量足有一噸之多。
克裡斯蒂安立即開槍射擊,子彈正確無誤的打中了在空中的手榴彈,可是渣古的一條手臂,卻也被英格擊中受損。
在半空爆炸的手榴彈,產生了大量的破片和爆風。
負責後方支援的菲妮,這時鎖定了英格的機體一槍射出。但這位技術出眾的聯邦女軍官,卻及時用盾牌抵開了炮火。
一槍不中的菲妮旋即受到反狙擊。
「轟!」子彈在她旁邊十米處發生爆。
因為英格的小隊,也採取了兩機正面作戰,一機後方支援的方法。陸戰吉姆的狙擊手在菲妮位置暴露之後,立時朝她的所在地開火還擊。
「可惡!」菲妮在嘴上咒罵,同時迅速逃走。變更位置準備反擊。
在兩個狙擊手的對決中,誰先暴露位置,誰就會受到對方的狙擊。聯邦軍的駕駛員,在技術和經驗上始終不如自護軍,所以第一槍就打歪了。
英格駕駛陸戰吉姆拔出光刀,跳到克裡斯蒂安朝的渣古面前展開格鬥。
克裡斯蒂安比起英格的確技更勝一籌,始終他可是打了十個月的實戰。英格雖然在其他方面有豐富的經驗,但是對於駕駛機動戰士她只有二個月的資歷。
英格也理解這一點,不過她也明白自己擁有機體優勢。渣古的架格鬥兵器只有電熱斧,而陸戰吉姆拔的光刀比之長二倍以上,自己又握有盾牌。
英格的光刀大開大砍,步步進逼劍勢凌厲,不給予克裡斯蒂安接近的機會。
克裡斯蒂安左閃右避,靜待時光刀劍勢已老陷入停頓的時候,就舉起斧頭全力反劈回去。
可惜每一次都被英格利用盾牌成功防禦。
「上一次交手已經是大半年前了。」
「你是……」
在兩個人的腦海中,分別響起對方的聲音。克裡斯蒂安可以肯定不是錯覺,因為通訊頻道並沒有打開。
英格首先打開了通訊頻道,英格和克裡斯蒂安透過螢光幕再次見面。
英格道:「想不到自護軍的新人類竟然是真的。」
克裡斯蒂安道:「新人類?」
「就是自護?戴肯所說,時代進步對應宇宙移民而產新的人類。有更強的直覺和感知能力。」
克裡斯蒂安自然看過關於新人類的宣傳,他在腦中不禁想起從前和洋子小姐以及莉絲拿討論這個問題的事。新人類有什麼能力,他並不清楚。但除了戰場上準確的直覺,大概就是剛才和英格直接對話的能力。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清楚記得,就是眼前的敵人殺死漢斯的。
克裡斯蒂安道:「我在戰場上殺過不少人,為了私仇而戰是沒有意義的。可是我還是難掩憎恨的情緒,為什麼那一次你們要扮妓女潛入。這對漢斯來說根本是一種欺騙感情的行為。」
英格道:「你的說法太天真了吧!在戰爭裡面這是理所當然的,何況我們是特種兵,偽裝潛入正常不過。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教訓我之前你先想想作為屠殺平民和虐待戰俘的自護軍,你有什麼資格說話吧!」
克裡斯蒂安從來沒有試過這樣,一邊和敵人說話,一邊嘗試殺死活生生的對手。英格出眾的美貌和冷若冰霜的表情,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相反對於擅長偽裝潛入的英格來說,前一分鐘還在和敵人談天說親暱擁抱,後一分鐘她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割斷對方的咽喉。對於發揮自己的技術完全沒有影響。
英格在戰鬥中逐漸佔除了上風,克裡斯蒂安的渣古在她光刀的劍網之下非常危險,但是在戰場上這可不是只有二人的決鬥。
蒂利在近戰駁火中打傷了對手的陸戰吉姆,菲妮則使用了陷阱戰術,點燃一發子彈利用火光誘使敵人先開槍,然後準確的擊中了對手。
眼看戰況變得不妙,有成為三對一可能的野狼,只好命令埋伏好的手下朝著渣古發射對戰車飛彈。這些都是用紅外線瞄準,可以針對關節部位的弱點攻擊的型號。
數十枚對戰車飛彈,噴出白色的濃煙,橫越戰場做成一片混亂,然後相繼命中目爆炸。
「轟隆!」
在煙霧瀰漫之中,克裡斯蒂安緊急逃脫,菲妮則亂槍掃射作為他們的掩護。
克裡斯蒂安在千鈞一髮之際使機體急轉,躲開了大多數的對戰車飛彈,機體雖然受損但還能夠活動。蒂利的渣古卻被炸成四肢折斷,她只好棄機而逃。
野狼手下的聯邦軍利用這個機會發動反擊,自護軍的攻擊在受到挫折之後為之失敗,暫時退卻了。聯邦軍重新控制了這一區域。
英格離開自己的陸戰吉姆站到地面上,看著野狼持槍走過來。
英格道:「如果集中火力在那個自護小兵身上,可能就已經成功報仇了。為何要分散火力。」
野狼撫摸著頭上的眼罩道:「機會總是有的,我可不想為了一架敵機把打光了彈藥,讓你二對一被人宰掉。」
「你打算怎樣回報我這個恩情。」野狼順手就想去摸英格的香臀。
英格沒有拒絕他的性騷擾,對這個男人她是又愛又恨。就連自己也分不出那種感情多一點。
英格被摸了一會兒後才突然一拳打在野狼的肚子上,這個距離實在太近了,配合上她臉上全無一點兒表情變化,野狼雖然經驗豐富卻也只能及時向後退了幾寸。
野狼怒叫道:「你這個不識抬舉的淫婦,下次我一定在床上操死你。」
「你不要以為強姦過我,我就會愛上你。我沒有你那些女奴那麼賤。」
*** *** *** ***
克裡斯蒂安的小隊,因為失去了蒂利的渣古,自己的又受到損傷,所以接下來撤出了戰鬥。在10月7日的晚上,第十八師團和聯邦軍打了幾乎一整夜的巷戰。
第二天早上,卻又臨時奉命退出城外,擺出進行野戰的陣勢。而經過一晚的緊急修理,克裡斯蒂安的渣古勉強可以投入戰鬥。
當大軍布好了陣勢之後,舒耐德中隊長告訴克裡斯蒂安,中隊的另外一個成員捨爾在昨晚戰死了。
舒耐德手下直屬的菜奧波德,因為同伴戰死而煩悶的道:「昨天拚死拚活的想消滅市內的聯邦軍,今天卻要我們放棄出城打野戰。上層的傢伙究竟在想什麼對,一群笨蛋!」
克裡斯蒂安則說道:「可能前線陣地已經被突破了,要我們協助堅守新的防線。」
菜奧波德說:「你不要亂說!那麼堅固的防線豈是一天能夠突的。」
「可是我們也從沒遇上過這麼龐大的聯邦軍,簡直就像無邊無際的海洋。」
經過昨天一整天的空戰,支援的空軍減弱了很多,天上幾乎大部分都是聯邦軍的空軍。作為陸軍的一分子,克裡斯蒂安他們自然會咒罵空軍的無能。可是對於那些不斷在加油補給之後連續作戰的飛行員來說,實在是有苦難言。
他們損失了很多的同伴,也造成了聯邦軍比我軍更多一倍的死傷。問題是要拉近雙方的比例差距,自護軍們每損失一架飛機,就要打下四架的敵機。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雖然時代進步科技發展,但由於米氏粒子的出現,使雷達失效令到戰爭的模式又回到過去,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相似。聯邦軍使用的戰術,無非是用空軍和炮兵狂轟濫炸一輪之後,由滾滾洪流般的戰車群帶頭衝擊。除此之外就是自護軍的機動戰士的出現,以及聯邦的陸上戰艦。
自護軍雖然也有陸上戰艦,但是在數量上遠遠及不上聯邦軍。而這些陸上戰艦,也是造成自護軍的防線會被快速突破的元兇。
在空襲和炮轟結束之後,出現在克裡斯蒂安他們前面的,是由地平線的一端延伸到另一邊的聯邦軍戰車群。而更可怕的是在戰車群後陸上戰艦,那是分成數個戰隊,達到數十艘的艦隊。
要打中移動中的目標並不容易,所以儘管聯邦軍的轟炸機再多,炮兵火力再猛,只要躲在事先挖好的戰壕內就可以了。除了作為主要對手的六十一式戰車,最可怕的是空中的直升機和直接進行俯衝攻擊的攻擊機,以及進行目視狙擊長程火炮。
自護軍的陣地的確是深溝高壘非常堅固,而在聯邦軍的六十一式戰車群進行集團衝鋒時,自護軍的馬傑拉戰車和渣古就開始了全力反擊。戰場上出現了一股綿密沒有空隔的火網,凡是想穿越這個火網的戰車,都相繼遭到擊毀。而且自護軍還在陣地前埋了大量的反戰車地雷。
針對這情況聯邦軍的攻擊機像兀鷹一般盤旋在空中,依照地面部隊的激光指示,向選定的地點進行密集投彈。燃燒彈在地面凝成了一條一條的火炎之路,高溫引爆了地底的所有地雷,爆炸接二連三的發生。當大火熄滅之後,就出現了大量燒成深黑色的安全通道,讓聯邦軍的戰車可以安全通過。
「敵人簡直就蜜蜂和螞蟻,多到殺不完嘛。」克裡斯蒂安連續不斷的射擊,彈夾換個不停,擊毀一輛又一輛的戰車。
「轟!」
突然間在克裡斯蒂安旁邊產生了激烈的爆炸,地面劇烈的搖晃,爆炸吞噬了菜奧波德的整個渣古,一眨眼之間他就連人帶機體化成了飛灰。之後地面出現了一個深達數米的大坑洞。
那不是一般六十一式戰車的一百五十毫米炮,而是全長超過二百米的陸上戰艦超過四百毫米口徑的主炮。聯邦軍將艦隊駛到肉眼的線視內進行炮擊,直接朝自護軍的渣古和戰車打。這樣兇猛的火力可說是中者必死。
按照自護軍的作戰教範,這時應該採取近身作戰,突擊到戰艦的近距離內,躲進主炮口徑的射程死角以內,用電熱斧攻擊。這種方式在以往曾有多次成功的戰例,可是現在卻行不通。前方的聯邦軍戰車群之兵力雄厚,使任何渣古一跳出陣地,必然會成為集中攻擊的目標,在如此彈雨下的情形中想要進行近身戰根本是想也不用想。
雙方互相駁火,戰艦的裝甲比渣古厚,火炮口徑又更大,在炮戰之中自護軍逐一遭到消滅。唯一擺脫困境的方法,只有用派飛機炸毀這些戰艦。
眼看著陣地各處死傷慘重,聯邦軍陸續突入缺口之內。奮戰不退的克裡斯蒂安等人,只能看著弱勢的自護空軍,正面挑戰強大的聯邦軍機群,而多數的飛機在寡不敵眾的情形下相繼中彈墜落,少數的幸運者亦難躲過陸上艦隊的強大防空火力,在密佈空中的火網之中被撕成碎片。
而聯邦軍的攻擊機群,則反覆進行空襲,投下超過五百公斤的追熱導彈攻擊渣古。
很快的,中隊另一個成員,貝利即遭到就當場炸死。超過二十枚追熱導彈同時向他射來,數量多至無從閃避,其中一枚更直接擊中了駕駛艙。
*** *** *** ***
敖德薩的塞攻防線之戰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噩夢,但聯邦軍憑著陸上艦隊的優勢和空軍支援,首先解決突破口中的渣古,再以六十一戰車用五至十倍的數量對付自護軍馬傑拉戰車,突破成功後再以步兵佔領和鞏固陣地。這樣的情況在各條主要防線上一再重複,聯邦軍用了無數同伴的屍山血海以及摧枯拉朽的強大火力,硬是在自護軍銅牆鐵壁的防線上開了多個大洞。
11月8日,經過昨天一戰,本來已經有一定損失的第十八師團,受到了無可恢復的重創,到了11月9日,在事先空降的聯邦軍傘兵和空中騎兵師的配合下,自護軍全線崩潰。雖然如此但在各個要塞、碼頭、機場和宇宙港還是持續著以血洗血的爭奪戰。
自護軍的總指揮官馬克貝,雖然違反南極條約向聯邦軍發射了核導彈,但是卻遭到攔截收場。這個無恥的舉動,對戰局沒有產生任何的結果。
在11月10日,馬克貝更搭乘桑吉巴爾級宇宙戰艦逃回宇宙。丟下他還在繼續奮戰中的幾十萬部下們。
對克裡斯蒂安這種小兵,如果演變成核戰,那就是一個同歸於盡的局面。必然的死路雖然避免了,可是卻不見得還有生路。
第十八師團的殘存者,退回了他們最初駐防的空軍基地。計劃逃回宇宙去,在這場慘烈的戰鬥中,克裡斯蒂安所屬的中隊只有四名生還者了,惡戰之中戰死了五個,這是以往前所未有的事。中隊長舒耐德頭髮雜亂如草,這幾天幾乎完全沒有睡過,滿眼都是紅絲。
舒耐德在最後決戰前他對克裡斯蒂安說道:「戰爭這種東西真講運氣,克裡斯蒂安上次你們小隊連續死了雅各布森和漢斯,這一次蒂利的渣古雖然全毀,但三個人都幸運的活了下來。」
克裡斯蒂安憤憤不平的道:「都是因為那些陸上戰艦,被打中的人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這個基地也不行了,我們能守多久就多久,盡可能讓多點人回去宇宙。」
面臨這種絕境,克裡斯蒂安不禁想起那次在東歐被圍的回應。說道:「我們要做殿後部隊嗎?傷兵和家屬們怎樣?愛莉姆已經快要臨盤了,不管怎樣我一定要送她去安全的宇宙。」
「渣古是我們的主力,只要我們還沒死應該要留到最後。關於愛莉姆我盡量想辦法送她回去。」
「多謝你!舒耐德中隊長。」克裡斯蒂安簡直感動得要流淚。
就在這時候,師團透過無線電直接對他們下令:「所有殘存的渣古還有駕駛員,馬上脫離戰線準備搭乘最後的穿梭機上宇宙,一個小時之後就要出發了。」
按照編制第十八師團設有兩個大隊六十架機動戰士,經過連日來的激戰,只餘下十架。其中一半還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
對於這種命令,不要說克裡斯蒂安這種低層,就連唯一存活的大隊長也無法理解。
不禁茫然的問道:「如果沒有了作為主力的機動戰士,師團還怎樣作戰。敵人正圍攻基地,撤退順序有沒有弄錯?」
「沒有弄錯!這是基絲莉亞閣下直接下的命令。時間無多,把防務交給戰車部隊,你們馬上走。」
「我們怎麼可以這樣做,要我們丟下同伴們不理嗎?基地內還有上萬官兵、數千家屬,他們怎麼辦!」克裡斯蒂安不管軍紀強硬的越級抗辯道。
其他殘存的渣古駕駛員,也做出相同的反應。
師長等各人平靜下來後說道:「留下來的人會怎樣,你們都不用管。根據情報部的判斷聯邦軍的宇宙反攻現在已是箭在弦上,隨時會在近日內發動。今後能夠保護我們自護本土的,只有宇宙艦隊和機動戰士。我們陸軍的組成和存在,原本就是為了奪取地球上的資源。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而我們在這場戰役遭到了無可彌補的敗北,為免繼續浪費兵力。不會再有任何救援的了,最後的這批穿梭機走後,我們的存活只有交給命運來決定。你們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保護自護本土,保護我們所有人留在本國的家人。不要讓發生在一、二、四和五區的悲劇在我國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