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自由活動,遠比想像中無趣的多,看似巨大的莊園之中,可以觀看的地方卻有限的很,四處的通路都被鐵門緊鎖著,把庭院隔成了互不相同的四個大區域。
比較有探索精神的幾個女生,在牧原美奈子的帶領下試圖從洋館內部尋找一些可供取樂的事情。
結果,地下一層的樓梯鎖著,往三層去的通路也被緊閉的鐵門隔開,轉了一大圈的幾個女生,甚至連寺國夜魅也沒有找到。所以,當魅略帶著古怪的疲倦神情和川羅一起出現組織大家吃午餐的時候,美奈子她們著實驚訝了一下。
「老師……下午帶我們看看實驗吧。」雖然對學習上的事情完全沒有興趣,但因為男生不在沒有人可以供消遣的情況下,美奈子寧願去看人做生物實驗。她所認知中的那種,也不過就是幾個穿白大褂的傢伙在對著幾隻小白鼠忙活罷了。
慢條斯理的把盤子裡的牛肉切成細碎的小塊,魅頭也沒抬的回答:「今天一切都還沒準備好。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睡個好覺,明日的行程,我可是給你們安排滿了哦。喊累的話,就只有趁現在了。」
愛染藍撥弄了一下頸邊垂下的頭髮,看起來像要說什麼的樣子,但目光閃爍了一下,深思了幾秒,沉默的去切盤子裡的煎蛋。
大野理紗整個用餐期間都沒有說話,只有琴美在最後離席的時候面帶微笑的對著魅用拇指和食指做出了槍擊的姿勢,「老師,如果旅行很無趣的話,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哦。」
「吶、吶,寺國夜大人。」有些好奇的武籐夏美用上了古怪的稱呼,好像在稱呼遊戲裡的魔王一樣,「所謂的試驗,有趣嗎?是用奇怪的病毒改造生物?還是在地下修建巨大的迷宮召喚古代兵器的說?」
露出了不知道這個少女的大腦溝回究竟是怎麼個樣子的困惑眼神,魅有些無奈的回答:「並不是什麼偉大的計劃,我們不打算找些少年少女駕駛人形兵器,也不打算尋找未來人超能力者和外星人,說簡單些的話,不過是一些和生物的繁殖進化有關係的小實驗。」
「比如?」小林唯很快追問。
魅笑了笑,看了一眼川羅,用一種很微妙的口氣,慢慢地說:「比如,如何讓生物繁殖得更快,如何繁殖出想要的優秀基因,如何讓繁殖的主動方具有攜帶這些的能力,如何讓進化的時間鏈變短,這一類的各種各樣的實驗。」
「可是……都沒有看到什麼人。感覺這裡陰森森的。」祖螺葵膽怯的小聲咕噥,膽小的女孩子處在這樣一個被彼岸花包圍的陰沉洋館中,會恐懼也是很正常的。
「不是你們要來嗎,他們都去做準備了。明天,你們就有可能見到了。」
「不要用小白鼠好不好?我感覺他們好可愛……也好可憐。」同情心氾濫的水島緋鷺想到生物實驗,後背就一陣發麻。要不是美奈子要來,她一定會請假不參加。
「我們的實驗,已經不需要小白鼠了。」魅笑著站了起來,把盤子裡剩下的支離破碎的牛肉掃進了垃圾桶中,往外走去。
「那……會用什麼啊?」唯好奇的追問。
魅跟著川羅走向走廊,背對著她們說了一個吊人胃口的單詞:「秘密。」
幸好,這些女生大多有睡午覺的習慣,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離晚餐時間不遠。除了幾個屬於弱勢群體的女生湊在一團在院子裡看彼岸花之外,就只有高樹穗香陪著愛染藍四處照相,其餘全部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聊天。
晚飯是正宗的日本料理,讓劍清頗沒邏輯的感歎道:「看來會用手術刀的人切的肉果然很好吃啊。」
畢竟是大家第一次集團出遊,雖然第一天行程無聊地方也說不上輕鬆明快,但到了傍晚過後的時間,快樂的情緒又很輕易地出現在大部分女生中間。之所以是大部分,是因為受欺負的小部分是絕對不會感到快樂的。
水島緋鷺一向不屑與這種行為,向理紗打了個招呼後,就上樓休息去了。
寺國夜魅依然如故的不懂責任為何物,這次連晚飯也沒有一起吃,直接和川羅在上完飯菜後就消失了。這也給了耐不住無聊的女生們敢於出手的勇氣,原本琴美和理紗也不太在意老師的管教。
於是,班上最胖的女生廣口洋子就在這些無聊的女生圍成的圈子裡,在三排沙發十多雙眼睛的目光焦點下,連內褲也沒有穿的,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唱著民歌跳難看的舞蹈。
「母豬!哈哈哈哈……」
「瞧那胸前的兩團肥肉啊,真是巨乳的恥辱。」
「她要是騎到男人身上,一定會聽到脊椎斷裂開的聲音地說。」
「我打賭,她的屁股一定能夾著我的竹刀跳舞不會掉下來。」
「哦哦……劍清殿下,請讓我為您去取您的佩刀吧!」
這樣的充滿惡趣味的笑聲,一直持續到了將近晚上十點,這期間,栗原優月也被強迫著表演了難堪的節目,因為那一丁點無謂的反抗心,屁股上還挨了好幾巴掌,一片通紅。
直到一直沉默的理紗打了個哈欠,說了句:「我困了,休息吧。」
一半的女生頓時散去。琴美撓了撓頭,帶著另一半從另一邊樓梯上了樓。只剩下衣衫不整的幾個人,互相看著,沒有說話,但一直懦弱的目光中,隱約開始閃動著什麼。
整整一晚上默不作聲的愛染藍,在回到房間後就開始拿著穗香的數碼相機,接在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開始耐心的一幅幅觀看著,像是在找什麼。
水島緋鷺回來得早,對電腦也完全沒有興趣,做了例行的睡前瑜伽,就早早的鑽進了被窩裡,倒是本該在其他房間的穗香因為充滿了對照片的熱愛,站在了藍的身邊興致勃勃地一起觀看著。
不過頭腦並不比常人發達的的穗香眼裡看到的也僅僅是一張張好看的照片而已,所以當她看到第三個輪迴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藍,你……
在看什麼啊?這花你都看了好幾遍了。「
藍緊鎖著眉頭,並沒打算讓她明白一樣,自言自語的喃喃說:「為什麼……
有幾株會有葉子?「
沒有聽明白的穗香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乾笑了兩下,決定轉移話題,問道:「藍啊,你說這家洋館為什麼弄成這副樣子啊?好像三途川一樣陰森森的,讓人家連拍照的興趣都不太大了。」
藍完全沒有理會她,自顧自的小聲呢喃道:「好奇怪,不應該是互不相見的嗎?」
「藍……」本來就頗有些任性的穗香自然不會任人丟到被忽略的角落裡,直接把精緻的臉擋在了藍和電腦屏幕之間,叫了一句,「你到底在念叨什麼啊?」
藍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的光線恰到好處的隱沒了她的眼神說:「我在說,這裡的彼岸花,有一些不正常。」
「不正常?」
「知道嗎,這種花,也就是紅花石蒜,花開的時候沒有葉子,花落之後葉子才會長出來,兩不相見才對。」藍一邊解釋著,一邊在自己腦海裡梳理著,「我從來了之後就一直感覺有那裡不對勁。一開始還以為是這種變異的曼珠沙華的緣故,現在才發現,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哦……那是什麼讓你覺得不對勁?」完全跟不上藍的話,一起看了同一組照片的穗香再次把視線投回被放大的相片上,努力尋找讓人覺得違和的事物。
「你沒發現什麼古怪嗎?」藍找到目標相片,用鼠標圈住了一塊區域,很直接的放大到清晰度的極限。
「天……天啊!這……這些是……什麼?」穗香張口結舌地看著屏幕上變得模煳但被放大了的那一塊角落,驚訝的瞪著眼睛。
密密麻麻的血色花海深處,一棵巨大的櫻樹後面,是圍欄隔開的一小塊不被注意的荒土地,不是很認真的人,很難從彼岸花叢中發現那裡。那塊地方可以看到一個角落供奉著一尊地藏菩薩,往裡,是和花海差不多的密密麻麻的小墓碑。
「這……這是什麼人的墓碑?」穗香吃驚的用鼠標徒勞的把墓碑放大成一個個色塊,嘟囔著問:「難道是因為彼岸花喜歡長在墓碑邊,所以才要弄一些墳墓嗎?」
藍搖了搖頭,慢慢說:「那些小墓碑應該是叫嬰塚,古時候通常用來埋葬一些因為意外事件夭折的嬰兒,為了不讓嬰兒徘徊在三途川無法輪迴,會在墓碑前供奉堆好的石塊,好幫助度過賽河原鬼的騷擾。」
「怎……怎麼會這麼多?」如果真的每個墓碑就是一個夭折的嬰兒,這裡之前一定是一家不顧法律隨便替人墮胎的私密婦科醫院,而且至少開業十年之久。
「我也不知道……我觀察了這裡的攝像頭,絕對不是安保這麼簡單,花園的每個角落,都可以被拍攝進去,只有那片墳墓,像是禁區一樣獨立了出去。」
感到手臂的皮膚有些發緊,穗香搓了搓,說:「藍……咱們明天問問寺國夜老師吧。別看這些東西胡思亂想了,看得人家心裡毛毛的。」
沒想到,文文弱弱的秀氣少女摘下了眼鏡,放在了桌子上,用平淡的近乎異常的聲線,說了令穗香更加吃驚的話。
「我沒猜錯的話,這裡的主人,就是寺國夜魅。」沒有敬稱,完全直呼其名的口氣裡也沒有半點尊敬,根本就像已經鑒定了這個事實一樣。
「騙……騙人!藍,你沒憑沒據的,可千萬不能亂說話。」穗香這樣為魅辯護,說明她潛意識裡也已經認同了,這個地方的主人,絕對不是什麼正常人。
藍捏了捏雙眼之間的肌肉,閉著眼睛慢慢地說了起來,既像是在說給穗香,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首先,寺國夜魅這個名字,就存在很大疑惑。就我所能查詢到的範圍,並沒有寺國夜這個姓氏。而且這四個漢字的寫法,用某種讀音規律,是可以讀作『地獄黃泉』的。」
「地……地獄黃泉?開玩笑吧……」穗香做出不相信的表情,但雙手不自覺地捏住了衣襟。作為一直以來理紗圈子內的高智商者,藍說的話就算沒有根據,也能令他人習慣性的服從,所以穗香很直接表現出了緊張,畢竟滿地的彼岸花加上地獄黃泉這個充滿暗示性的讀法,不由得讓人聯想到什麼不好的結果裡去。
「名字的問題,還並不算太要緊。」藍的聲音顯得十分不悅,「更大的問題是,如果不是作為主人之一,他為什麼能在走進一間屋子之後,立刻找到暗道離開?」
「暗道?你在說什麼啊……」
藍並不很想說出分配房間完畢後看到的那一幕,她只說出了結論:「我上午跟著他進了一間屋子。那裡沒有別的出口,而他不見了。」她頓了頓,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繼續下去,「那裡的房屋結構,不太可能擁有向上的暗梯,那秘密通道只能通往地下。走廊兩端的樓梯下面僅僅是正常的地下室,而且小的十分不自然,絕對不是地下的全部。」
穗香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藍,你不要說……說的好像老師把咱們帶到這裡來是有什麼陰謀一樣好不好。」
「也許……有也說不定。」藍的目光有些閃爍,這次的結論,她似乎也不太肯定,所以,並沒有說出口來,只是作為一個可能性存儲進了她的腦海。
沒等穗香再說什麼,藍突然地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簡單而直接的下令道:「咱們等一會兒叫醒美奈子,一起把這裡看一看。」
「不……不要了吧。」穗香並不算膽大,就算有美奈子在身邊,在這種老舊洋館裡大半夜亂跑,實在是有點難為她的膽子。
不過她更沒膽子忽視藍的要求,於是,睡眼惺忪的牧原美奈子,就成了這個微型探險隊的第三名成員。
沒有什麼燈光的廊下顯得比白天更加陰森,兩把小手電的光柱一左一右的把藍夾在中間,並排的三人就這樣摸索著從二樓離開。因為尋找密道並不容易,藍決定先從鎖著的三樓入手。畢竟從外面看來,這棟洋館地上的部分最多也只有四層帶一個閣樓,比起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的地下空間,要容易探索的多。
「喂,小藍,這裡上鎖了。」揉了揉眼睛,僅僅穿了背心短褲就大刺刺地走了出來的美奈子毫不在乎的大聲說。她根本沒聽懂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只是單純的陪藍來做她要做的事情而已。而且,她很睏,既然這裡鎖了,不如就這樣回去好了。
藍走近看了看,老式的掛鎖,沉甸甸的掛在柵欄門上,她隨手從腦後扯下一個細長的黑色發卡,很熟練的伸進了鎖孔裡。
「喂喂……小藍你啥時候學會了這些東西哇。」聽到鎖芯發出卡拉一聲,彈開了帶銹的鎖頭,美奈子吃驚地叫了起來。
把發卡別到腦後,藍滿不在乎的微笑著說:「因為好奇學過一段時間,沒什麼特別的。」
「正常人不會因為好奇學這個的吧……」美奈子小聲嘟囔著,領頭走上了狹窄的樓梯。
右轉兩次,三人進入到了一條狹長的走廊,左右兩邊並不像是住宿的地方,有著大的不像話的窗戶和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古怪空氣,整個樓層給人的,是一種類似醫院一樣的感覺。說起生物實驗什麼的,這裡最有那種感覺。
「去看看。」藍側頭看了眼通往四層的黑黝黝的樓梯,往三層的一側走去。
手電的光掃過走廊盡頭,發現沒有窗戶之後,藍很直接的把走廊裡的照明開摁了下去。
突然的燈火通明把穗香嚇了一跳,「藍……你這樣會讓別人知道的。」
「沒事,兩端沒有窗戶,外面不會有人看到。如果那面的攝像頭開著,就算不開燈也一樣會被發現。不要在意。」藍平靜的說完,隨手打開了一扇門,藉著走廊的燈光走了進去。應該還是擔心被人看到,她先走到窗邊把簾子放了下來,才開始用手電四下觀察。
這裡似乎是討論理論的地方,掛著的白板寫著一大堆複雜的分子式,牆上凌亂的掛著各式各樣的圖表和一大堆看起來非常怪異的彩頁。
美奈子對這種學術類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靠在門框上,無聊的等著。
藍很仔細的在那一堆東西裡認真翻閱,細長的眉毛越皺越緊,嘴裡小聲的自言自語:「這是……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的。」
穗香對拍不出好看照片的東西完全沒興趣,進去看了幾張彩頁,結果被上面畫的奇形怪狀的胚胎啊嬰兒啊噁心的一陣想吐,連忙跑到了美奈子身邊。
「這什麼實驗室啊,好像外星人的婦產科一樣。」穗香用奇怪的比喻一邊抱怨著,一邊打量著走廊的格局。
小腹有些憋脹,可是在這種地方一個人上廁所實在有些恐怖,穗香尷尬的拉了拉美奈子的衣角,小聲說:「美奈子……我、我想小便。」
美奈子又打了個哈欠,隨口答道:「那就去啊。難道你想尿在這裡啊?」
穗香為難地看了看盡頭黑黝黝的廁所,用撒嬌一樣的口氣拜託道:「可是,可是人家好怕啊!」
「怕什麼?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就算掉進馬桶裡,我把你拉上來就是了,我保證不嫌你臭。」美奈子嘻嘻笑著,完全沒有陪著去的打算。
穗香只好扁了扁嘴,拿起一支手電,往廁所走去。幸好隨身帶著紙巾,不然的話美奈子肯定會叫她拿那實驗室裡的紙湊合。
走近了,才發現那廁所也並不是那麼可怕,很現代的裝潢,地板和牆壁的瓷磚都很乾淨,看起來最近還一直在使用。
穗香這才放心了一些,走了進去。
裡面並不是分男女的廁所,而是進去後自己鎖門的一個個封閉式廁格,她看了看門口附近的牆,找到了電燈開關,猶豫了一下,摁了下去。
燈亮後,廁所看起來就遠沒有那麼可怕了。穗香舒了一口氣,打開離門口最近的廁格,看了看裡面,很乾淨的蹲廁,旁邊還放著衛生紙。
「果然是我多想了啊……」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膽小,穗香脫下睡褲,蹲下了身子。
「嗯……」憋悶的膀胱得到了解放,穗香發出舒暢的呻吟,打了個冷戰。
夾了夾下身的肌肉,再也擠不出什麼的時候,穗香撕塊衛生紙,準備起身。
這時,旁邊的廁格突然傳來了喀嗒一聲。聲音並不太大,但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一下子,穗香嚇得連髮根都豎了起來,嚇得又漏了幾滴尿出來,連擦都顧不上了,就那麼把內褲外褲一併提了上去。
她抖抖嗦嗦的把廁格的門打開,往外看了看,沒有人。
她正想鬆一口氣,就又聽到了喀嗒一聲。這以次她聽得比較清楚,這聲音很悶,並不像是從廁格裡直接傳出來的。
她猶豫了一下,果斷轉身跑了出去,直奔到美奈子身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美……美奈子,廁所,廁所有聲音!」
藍聽到後也跑了出來,「廁所?」
美奈子無奈的做出了「饒了我吧我想睡覺」的表情,但還是跟著去了廁所那邊。
藍到了廁所裡後,毫不猶豫的把所有廁格的門打開,挨個看了一遍。而她看到第三個的時候,又不知從哪裡傳來了那個悶沉的聲音。
穗香有些奇怪地說:「藍……這聲音的位置好像一直在變哎。」
「哦?」藍用食指比了個安靜的手勢,蹲在廁格前,做出了凝神向下傾聽的姿勢。
地板裡有什麼嗎?穗香想問卻又不太敢,只好跟著藍蹲下,疑惑地看著她。
但聲音消失了。就像突兀出現時候一樣,突兀的消失不見,再也聽不到了。
藍認真的觀察著地板,突然問:「你們知道這下面是什麼嗎?」
穗香眨了眨眼,立刻回答:「地……地板啊。」
美奈子哈哈笑著說:「笨蛋,這下面當然是二樓的房間啊。」
藍托住下巴,大腦飛快的運轉,嘴裡喃喃的說著名字:「栗原優月,須籐由裡,廣口洋子,筱原千鶴……」
「你……在說什麼啊?」這次,發問的是沒聽懂的美奈子。這些名字,除了千鶴是她們理紗黨小角色之外,都是些被欺負的女生。
藍露出擔憂的表情,小聲說:「我只是在計算,住在正下方房間裡的女生都是誰。」
「結果呢?」
藍搖了搖頭,「我只聽見了一聲,不能確定。等到明早見到老師再說吧。」
雖然美奈子沒有注意,但細心的穗香還是發現了,藍的臉上,是明顯發現了什麼的認真表情。
「還要繼續看嗎?」美奈子的聲音越來越沒精神,怨氣也越來越明顯。
而藍已經看完了三間實驗室,正在往第四間走去。
「沒事,你困得厲害的話,可以先回去。」藍拿起掛在門口的登記冊,隨口說,「穗香無聊的話,也可以先走。」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美奈子不太放心,依然站在門口。
藍笑了笑,帶著一種異樣的含義說:「如果真的有問題,僅靠你們兩個人,又有什麼用呢?」
美奈子露出不爽的表情,誇張的舉了舉胳膊,「喂喂,藍,我可是隨便就能放倒三四個男人的怪物哦,你竟然對我這麼沒信心。」
藍沒有和她爭辯的意思,而是繼續安靜地看了起來,也許她篤定,美奈子絕對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的。
果然,美奈子對著無奈的穗香說:「我陪她,不行你先回去睡吧。看你的眼圈都黑了。」
「啊?啊?真……真的嗎?」穗香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臉,她連忙用手揉了揉眼睛下面的肌肉,緊張得說:「天哪……我忘帶緊膚水來了,嗚……」
「好了好了!去睡吧你!」美奈子笑著拍了她屁股一下,性騷擾一樣用力捏了捏。
「討厭!」穗香的臉有些發紅,捂著自己的屁股,拿著一支手電下樓去了。
至於藍和美奈子什麼時候回房間睡下的,一著床就睡得和死人一樣的穗香就完全不知道了。
看似平靜的一夜,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消失在了破雲而出的朝陽晨光中。
當小林唯很盡責的挨個叫醒房間裡的同學,一路叫到盡頭的房間的時候,屋內沒有任何人的回應。
她猶豫了一下,擰了擰門把,喊道:「千鶴!千鶴!該起來了,懶鬼!」
依然沒有回應,她推開並沒有反鎖的門,走了進去。
相連的兩間臥室,四張床,僅剩下凌亂的被褥枕頭散落在那床鋪上,四個少女,包括一個「噸位」驚人的廣口洋子,全部消失得乾乾淨淨,就好像從自己的床上蒸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