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將 第二十九回——徐有亮怒中辱鳳竹,何秀英銜恨投靈鳳

  原來那徐有亮因自己妻室被辱,氣憤填膺,一時氮迷了心竅,掉下馬來,被抬回寢帳,有軍中郎中看了,使了個去氮的法子,登時醒了,並無妨礙。

  出來大帳,眾將都在那裡等候消息,見徐有亮無事,方才放心,都在解勸有亮寬心。

  有亮恨聲道:「好個段靈鳳,等我拿住你,先剝了你衣甲,去了褻裳,把你赤條條抱在馬上,一手拿了你奶子,一手把住你的小穴,示眾天下,以報今日之仇。」

  那些男將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語,都只往段靈鳳柳腰下面說,聽得那些女將滿面通紅,猶不肯住嘴。

  那趙鳳竹再也聽不下去了,厲聲道:「眾位將軍,你等少拿女子的身體取樂,須知你們自己的母親、妻子、姐妹都是女子,如此污言穢語,便不覺羞恥麼?」

  那些男將嚇了一跳,便不說話,徐有亮卻罵道:「這裡是我徐洞主說了算,哪有你說話的份兒?下去。」

  趙鳳竹不聽,道:「洞主在上,聽末將把話說完。哪個女兒不是人,哪個女人願被男人如此羞辱?」

  「那段靈鳳也是女人,難道她羞辱我的愛妻便不知羞恥麼?我豈能放過她?」

  「此事原本不是由洞主所起麼?若不是你風化曹雲鳳與胡巧雲,夫人又怎會有今日之辱?」

  「胡說,你知道什麼?都是那段靈鳳與曹雲龍先辱了二郡主與三郡主之屍,我才風化那曹、胡二女報仇,如今他又辱了我的長郡主,難道我報不得仇麼?」

  「你只知羞辱女俘報仇取樂,卻不知這樣下去,這等淫穢醜事只會愈演愈烈,終究受害的乃是我們女將。」

  「不必多言,此事由不得你。」

  「洞主,你只知玩弄女俘,難道你家母親、姐妹不是女子麼?你羞辱別的女人,同羞辱你自己的妻女有何差別?我也是女人,投靠洞主,只為那昏君無道,殘害忠良,若長此下去,民不聊生。我不是來給你們當把戲,相互擒了、殺了、戲弄的!」

  「大膽趙鳳竹,膽敢將我母親拿來亂講,不怕死麼?」

  「死則死爾,我既然投軍,本就沒有把死當回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激烈,越說越上火,幾員女將勸了這個勸那個,勸了半天也勸不住,徐有亮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大叫道:「反了反了,來人,把她給我推出去斬了。」

  刀斧手闖進帳來,便把趙鳳竹捆了出去,那趙鳳竹也豁出去了,依然不住地亂罵。

  幾位女將見了,忙大喊:「刀下留人。」然後齊齊跪倒,替趙鳳竹求情。眾將一看,也都跪下求情。

  徐有亮也覺得因此而斬將不值得,便叫:「召回來。」

  鳳竹進帳跪下,並不言謝,只梗著脖子生氣。

  有亮道:「趙鳳竹,本洞主饒你不死,怎不跪下謝恩?」

  「哼,其曲在你,又不是我的錯,謝什麼恩?」

  這一來,又把徐有亮的火兒給拱起來了:「不是本洞主不殺你,這都是因為眾將講情,如今你既不知錯,還敢藐視本洞主,活罪饒過,死罪不免。來人,把她的衣服扒光,吊在轅門示眾三日,以為後者戒!」

  這種活兒當兵的可是極願意幹的,立刻就撲上來,把鳳竹扭住。

  那鳳竹跳腳兒大罵,只叫:「徐有亮,你這混蛋,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眾將一看,又趕忙跪倒求情,有亮面沉似水,道:「趙鳳竹藐視洞主,罪有應得,哪個再敢求敢,男的去勢,女的與趙鳳竹一同示眾。」

  眾將不敢再說,只見眾兵丁把趙鳳竹按在地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剝得一絲不掛,纖毫畢現,一邊罵著,一邊被拖了出去,罵聲漸漸遠去:「徐有亮,你會遭報應的。」那些女將羞得掩面而退,男將們卻紛紛出帳去看熱鬧。

  段靈鳳聽探子講完經過,不由拍案大怒道:「好你個徐有亮!把女人如此不當人,如何容得?!你如此作為,定當天怒人怨,該著我段靈鳳陣前立功。」

  眾將也都覺得徐有亮作得太不明智了,這不是把他自己全營的女將都得罪了麼?

  段靈鳳罵完了,又派探馬出去,重點監視對方營中那些女將的動靜。

  當晚,天交三更,段靈鳳正在熟睡,有女兵進帳稟報,說有徐有亮營中的女將來投。

  靈鳳大喜,急忙穿衣下地,迎出帳來,見是趙鳳竹和與她一同破南陽關的何秀英,那何秀英滿臉怒氣,趙鳳竹俏首低垂。

  何秀英見了靈鳳,急忙拉著鳳竹跪倒磕頭道:「元帥在上,何秀英與趙鳳竹歸附來遲,請元帥恕罪。」

  靈鳳急忙伸手相攙道:「為國盡忠不分先後,兩位將軍來得正是時候,快快情起。」

  何秀英又道:「我姐妹誤入歧途,為虎作倀,替徐有亮破南陽關,其罪當誅,請元帥降罪。」

  「哎,兩國交戰,各為其主,何罪之有?起來起來。」

  兩人這才站起,靈鳳仔細一看趙鳳竹,眼睛腫得像桃兒一樣,知道哭了很久,忙道:「趙將軍之事,靈鳳已然知曉,那徐有亮惡貫滿盈,早晚被我擒住,替你雪恥。」

  鳳竹一聽,眼淚又掉了下來,嚶嚶之聲不絕。靈鳳自己也感動了,跟著掉了幾滴淚。

  自此,鳳竹和何秀英便留在段靈鳳的中軍營中聽調。

  那趙鳳竹雖然慢慢的也不哭了,只是每天低頭不語,除了何秀英和段靈鳳,別人誰也不肯見,眾人知她委屈,都十分同情她。

  過了幾日,徐有亮又派人來說上次段靈鳳不守信用,再次要求看陣,段靈鳳也答應了。

  這一回徐有亮記著上次的教訓,事先說好了,進陣的所有人員,必須全須全尾地送回,段靈鳳也答應了。

  徐有亮仍派了曹化進陣,同時有史文龍和花鳳兩個,仍由曹雲龍領著,把五座陣式一一看過來,把裡面利害的武器象徵性地試演一下讓他們看過,然後奔中間的陣眼。才到中軍營外,忽然從裡面衝出一匹白馬,馬上一員女將,手擎一條花槍,殺氣騰騰直奔曹化等人而來。

  曹雲龍一看,正是趙鳳竹,便道:「趙將軍,你要作什麼?」

  趙鳳竹也不理他,挺槍對著曹化便刺,曹化嚇了一跳,急忙撥馬閃開,掄起大斧接架相還。曹雲龍只知趙鳳竹厲害,並不曾見過她的真本事,此時一看,才知道不虛,比他這個先鋒只強不弱。

  看看戰了十幾回,趙鳳竹忽然一槍,從大斧的空隙鑽進去,直奔曹化的前心,曹化一閃,那花槍正從他的身體和甲冑之間穿過,向上一挑,把若大一個曹化挑在半空,一翻腕子,便把他拋出去三、四丈遠,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住。

  趙鳳竹縱馬過去要補一槍,曹雲龍急忙攔在前面道:「趙將軍,他們不是來打陣的,元帥與徐有亮有約,不可傷了他們。」趙鳳竹聽了這話,也不回答,眼淚刷地落下來,撥馬回營去了。

  曹化一身盔甲,十分笨重,半天爬不起來,曹雲龍負有使命,忙下馬把他扶起來,曹化面帶羞容,騎上馬,低頭而去。

  曹雲龍把三個南嶺方面的將軍送出陣交還徐有亮,然後隨段靈鳳回營,一邊把趙鳳竹要殺曹化的事說了。

  靈鳳道:「這趙鳳竹是中原女子,看貞操過命,吃這一場羞辱,已是兩世為人,這等人若上得陣去,必是捨命相搏,平白就添了七分勇氣,需要好生關照她。」

  靈鳳回到中軍營,到了趙鳳竹帳中,誇獎她武藝高強,又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轉身要走。

  「元帥慢走。」靈鳳吃驚地轉過頭來看著鳳竹,因為鳳竹自入營已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更沒有露出過笑臉。

  「看來,冰要化了。」靈鳳心想,她轉回來,坐在鳳竹床邊道:「我知你心中苦惱,但不能總把事情放在心裡。」鳳竹不語,忽然把頭扎進段靈鳳的懷裡,嚶嚶而泣。

  吃過午飯,靈鳳正在午休,趙鳳竹與何秀英來到帳中,何秀英道:「元帥,鳳竹適才對我言道,元帥對她恩重如山,有意與元帥結為姐妹,不是元帥能否答應。」

  靈鳳忙道:「你我志同道和,有何不可。」於是與鳳竹和何秀英三人結拜,段靈鳳是大姐,何秀英是二姐,鳳竹是小妹,自此三人走得更近,鳳竹受過刺激,不願與別人交談,所以常到靈鳳帳中說話,時間長了,靈鳳覺得不方便,便叫把鳳竹的寢帳搬到自己的寢帳旁邊以方便往來,時間長了,兵丁們也不再在意,甚至鳳竹再來找靈鳳也不用稟報了。

  在靈鳳的心中,鳳竹受了女人無法承受的羞辱,絕對是真心投靠,卻不知男人可以使苦肉計,女人也可以用,趙鳳竹和何秀英正是徐有亮派來的奸細,目的便是青龍陣的陣圖。

  通過多方查探,兩個人終於知道了陣圖的秘密,原來靈鳳把陣圖藏在她盔甲的護心鏡內。兩人探得確切,便準備好方案,打算來盜陣圖。

  不知趙鳳竹能否盜得陣圖,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