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將 第五十回——胡太師大擺奇陣,兩女將闖陣遭擒

  卻就戚叔言想要逃走,迎面被一員校尉攔住,那校尉也是女子,年輕美貌,胯下桃花馬,手中一桿蟠龍金槍,正是花榮。

  戚叔言以為一個校尉能有幾多本領,縱馬搶上前去,一戟直刺花榮前心,花榮不慌不忙,把手中槍一挑,撥在霸王戟,隨手一槍向戚叔言面門扎來,戚叔言一驚,把頭一偏,正想讓過對方的槍頭,卻發現對方的大槍如影隨形,仍奔面門,心中叫聲不好,大槍已自左眼刺入,直穿後腦,喊也沒喊一聲,便落馬而死。

  這一槍刺得乾淨利落,一旁觀陣的馮慶不由喝一聲「好槍法!」

  花榮聽了十分得意,王銀屏卻面色陰沉。

  殺至天亮,全殲守軍,收降卒數萬,檢點斬獲,三員女將合斬了何鳳梧。王銀屏卻把戚叔言的人頭呈上道:「王銀屏與手下校尉花榮合斬敵將戚叔言。」

  馮慶偷眼看著花榮,面上似有不甘之色,默默記在心裡,暗暗打著算盤。

  攻破西亭關,打通了糧道,王馮大軍便沒了後顧之憂,可以放心進兵。

  馮慶派了副將把守亭關,自己領著三員女將趕奔鳳城關而來。

  兵到鳳城關,王稟正已率大軍到此多日,兩軍會合,報了取西亭關之事,王稟正甚喜。

  馮慶問道:「不知徐副帥那邊戰局如何?」

  王稟正道:「已有探馬回報,說南靈關正副守備劇辛與戰彪有勇有謀,徐副帥已攻打多日,不能破關。」

  「不若派一支兵馬,自側後去夾擊南靈關,庶幾可破。」

  「不必,徐副帥兵強馬壯,又有張圭相佐,不出數日,必有捷報。這裡胡達兵多將廣,又詭計多端,我若分兵,恐被其所乘,再說,我等長途跋涉,遠征多日,每日消耗幾多糧草,不如集中力量,把鳳城關打開,直搗京師,也好早絕兵禍,使民安居樂業。」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馮慶也沒什麼可反駁的,不過心裡清楚,王稟正是希望徐有亮在南靈關下耗盡軍力。

  馮慶到來,大家歇兵數日,後面糧草源源不絕運到,準備打陣。

  因為是平原地區,缺少高埠,所以王稟正叫人在大營之中,積土為丘,堆起一座十數丈高的土山,又在土山上用木頭搭起三丈高塔,然後與馮慶及眾將登塔觀陣,這一看,嚇得他顏色更變。

  怎麼?只見那座七星盤龍陣,東西佔地足有百里,縱深也有二十餘里,彎彎曲曲像一條長河,在狹長的大陣中,分陣著七座子陣,呈北斗七星的佈局,按七星之名當為:天樞、天璇、天機、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陣,故名七星盤龍陣。只見陣中,塵煙四起,殺氣騰騰,彷彿藏有數百萬之眾,怎不叫人心驚。

  回到大帳,眾將面面相覷,誰也不作聲。

  只有女將齊巧雲與華明玉忍不住大叫道:「元帥,不過小小陣法,便難倒了我眾人?待我姐妹討令一戰,必獲全勝。」

  王稟正喝道:「你兩個懂些什麼?此陣十分厲害,若無懂陣法之人,卻了便如羊入虎穴一般,有死無活。」

  「我等習武之人,哪個不習學陣法,此陣不過是一字長蛇陣變化而得,有甚難哉?叫元帥如此恐懼,只我姐妹便不怕。」

  「大膽!你兩個惡言羞辱本帥,該當何罪?」王稟正被她們說得心中惱怒。

  「元帥要殺便殺,只是我姐妹有一言相求。」

  「講。」

  「大將寧死陣前,不死陣後,元帥既然對此陣如此害怕,不如派我姐妹前去一試,若是勝了,也不用眾位如此瞻前顧後。」

  「你若敗了呢?」

  「願當軍令!」

  「空口無憑。」

  「願立軍令狀!」

  「好,軍政司,給她兩個立下軍令狀。」

  馮慶急忙相勸,怎耐兩員女將只是不聽,當場立下軍令狀,討了一支令,領了兩千兵馬直奔盤龍陣而去。

  王稟正命王銀屏與王小姣兩個去給她們觀敵料陣,然後領了眾將登上那土堆的高埠觀看。

  只見兩員女將領了眾軍兵,向盤龍陣正中勺柄根部的天權陣而來。

  尚未到得陣前,迎而一支人馬,殺氣騰騰攔住去路,當先兩名大將,一個騎花斑豹,使鑌鐵戟,乃是龍背關守備張海濤,另一個騎玉花驄,使雙槍,乃是青龍關守備劉子魚。這四員將都是在奉郡城外見過的,武藝不相上下,也不用通名報姓,便捉對兒殺在一處。

  四員將在陣前戰了有十餘回,不分勝負,那張海濤把鐵戟一壓,壓住齊巧雲的點鋼槍道:「你可敢隨我進陣麼?」

  「有何不敢?」

  「如此,隨我來。」張海濤撥馬便走,那齊巧雲怎知厲害,隨後便追。

  這邊劉子魚一見,也圈馬回陣,華明玉要立功,於是也在後面趕來。

  四匹馬轉眼之間進了天權陣,那張海濤與劉子魚在前面把身一轉,轉眼便失去了蹤跡,連所帶兵馬也不見了,除了正中央陣眼上的旗竿,只剩下平坦坦一片黃土地,直徑足有數里。

  齊巧雲在陣中,全然失去了方向,再要回頭時,連入口都尋不見了,不由大驚失色。

  巧雲看著華明玉道:「這卻如何是好?」

  「那陣中便是陣眼,旗竿上刁斗中的兵丁專門舉旗指引方向,若砍倒了旗竿,敵兵便如瞎子一般,亂作一團,我等便可破陣。」

  「如此,你我一齊去取陣眼。」

  「正是!」

  兩員女將拍馬直奔那旗竿而來。走不出半里,突然一聲炮響,喊殺連天,平地裡殺出無數官軍,舞刀弄槍,直奔兩人殺來,二人忙舉兵刃,砍殺官兵。兩員將如虎淌狼群一般,把敵兵殺得死傷狼藉,怎奈對方人多勢眾,殺退一層,又來一層,轉眼之間,所帶士卒已經死傷殆盡,兩人的百名女親兵也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全都被活擒,只勝下齊、華二人苦苦支撐。

  此時兩人方知此陣的厲害,可惜已經晚了。

  那王銀屏與王小姣在陣外,只聽陣內喊殺連天,卻不知陣中情況,心急如火,忽見張海濤和劉子魚從陣中出來,對兩人道:「兩位女將,若想去救同伴,可隨我進陣。」

  王銀屏兩個剛想進陣,只聽自己大營之中金聲大作,無奈只得撥馬回營,到了那高埠之上看時,只見敵兵在刁斗上號旗指揮下,把齊、華兩人團團圍在當中,兩人向東殺,對方就向東圍,兩人向西殺,對方就向西圍,總逃不出去,這才知道王稟正為何鳴金,因為自己進去,也是一樣被陷。

  正在看間,又見那張海濤和劉子魚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又同兩女將戰在一起。

  王銀屏和王小姣心中刺痛,畢竟是同營為將,又都是女人,知道女將落在敵人手裡的下場。

  那齊巧雲和華明玉又如何不知呢?但此時已經戰了一個時辰,已經累得兩膀發酸,又聽得自己營中的收軍鑼聲,知道自己已經被棄,不由身心俱疲,哪裡還有力量殺敵呢。見兩個敵手殺來,急忙想要拔劍自吻,也已經來不及了,手中劍剛抽出一半,對方已經逼到身前,伸手來擒自己,無奈之中只得放了佩劍,舉刃來迎,此時兩個拚了命,只求一死,不願被擒,可惜已經心有餘而心不足了。

  齊巧雲沒了辦法,覷個機會,見張海濤一戟刺來,不去防守,卻把手中槍槍頭向下一放,將胸膛迎將上去,把眼一閉,只盼著心窩一疼,一命歸陰。但張海濤的武藝高強,哪容她如此,一見她閉目求死,把戟一擺,用戟上的小叉一掛她的槍,使她不能再回手,然後輕伸猿臂,將齊巧雲當胸摟住,活挾過馬來。

  張海濤把齊巧雲面對面摟著,讓她倒騎在自己的馬上。齊巧雲猛然明白過來,想反抗,大槍已經掉在地上,再要去拔劍,兩隻玉手卻被人家抓住扭在背後,與人家胸貼胸坐著,只覺著自己的下身貼在人家的下身上,一根硬硬的東西直挺自己的小腹,只羞得滿面通紅。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太過狂枉,才有今日之辱,所以沒有再反抗,只是閉了眼睛,任張海濤那樣摟著,在陣中跑了兩,三百步,這才圈馬回來,被丟在地上,立刻便有成群的兵丁圍上來,把個齊巧雲牢牢按住,去了盔甲戰靴,只留下一條抹胸和中衣,然後連腿捆成一個球。

  那邊華明玉還在勉力支撐,尋機自盡,見齊巧雲被捉,心下大亂,刀法越發不濟了,偏又瞥見張海濤收拾了齊巧雲向她衝來,心中著忙,一個失神,劉子魚已經一槍把她的大刀砸落在地上,趕近前來,把她連手夾在腋下,一扯扯過馬來,也來了個走馬活擒。

  王稟正等人在土山上看著,心中更驚。

  不知齊、華兩人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