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將 第三十七回——入深山有亮納三妾,住巖洞鳳娟道真情

  卻說有亮跳下山崖,段靈鳳也隨即跳下,把三個女將嚇得魂飛魄散。

  墜落了三、四十丈,有亮與段靈鳳才利用崖上灌木,一次次將速度減慢下來,最後落在谷底。

  三個姑娘被放在地上看時,見自己身處一條山澗之中,流水潺潺,清澈見底,靠近澗底一丈左右的石壁上,有兩個小小巖洞。

  有亮道:「這時便是咱們的落腳之處,你們三個武功尚淺,待我先傳你們輕功,練上十天半月,到能自己上到崖頂之時,再隨我們出去。」

  「是。」三個女將見識了徐有亮夫妻功夫,真如神仙一般,不由越發唯唯喏喏。

  段靈鳳早去其中一個巖洞中拿了一個小包袱出來,取出三套女人的勁裝叫三個人穿上,卻沒有那麼多鞋,只得叫兩個姑娘先穿著,鳳娟卻只好光著腳。

  三女在南嶺穿慣了筒裙,如今穿上中原人的長衫長褲,十分不習慣。

  有亮道:「此後都在中原活動,你等穿南嶺服色多有不便,慢慢習慣吧。」

  「是。」

  靈鳳又道:「上面兩個巖洞,都能容七、八個人,我和你們洞主住在左邊,你們三個就住右邊洞中。」

  「是,夫人。」

  「莫叫我夫人了,如今我們也不是官,也不是爵,沒什麼夫人,鳳娟是有亮的堂妻妹,你們就都叫我姐姐吧。」

  「是。」

  五個人在谷中,略微收拾了一下,便生火作飯。

  蠻女無論貴賤,倒是都會家務,鳳娟沒有鞋子,便坐在那裡吹火,其餘兩個爭著洗米洗菜。

  有亮在旁邊看著,想著若大一個南嶺,就只剩下這三個少女,不由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吃過午飯,五個人坐在澗邊石頭上閒話,有亮害怕自己真的落淚,盡量避開那些嚴肅的話題。

  話語之間,靈鳳注意道三個姑娘總是互使眼色,又羞容滿面,十分奇怪,便道:「三位妹妹有什麼話只管說,為什麼這樣推推脫脫,我聽說南嶺女子一向大方,可不該這般扭扭捏捏。」

  三個姑娘你推我諉,最後只得紅著臉,一齊跪在靈鳳面前。

  「啊呀,你們這是作什麼?」靈鳳嚇了一跳。

  「我們姐妹三個有事要求夫人。」

  「什麼事?」

  未曾開言,三人的臉又紅了,然後鳳娟才道:「朝廷要打南嶺之時,黃洞主便與九溝八十一洞的洞主議下留根之計,先把族中歷年在外作戰傷殘,雖不能打仗,卻尚能自理的男子,打發他們每人從族中娶一兩個年輕妻子,趁官軍未到之時,混出山外,以替南嶺留根,又叫族中未婚女子組成隊伍,但特別囑咐,南嶺滅族之時,一定要尋機逃得性命,出山尋找南嶺男子,若得尋見,便作了他妻妾,替南嶺生兒育女,以圖再興。」

  「這是應當的。」靈鳳道:「這樣時候,當以大局為重。」

  「還特地囑咐我們……」

  「什麼?」

  「若見到徐洞主,只要未曾失身,便向徐洞主求賜一兒半女,以承南嶺香煙。我姐妹三人雖然被俘受苦,但幸未失身,故求夫人容我們向洞主討個種兒。我們姐妹三個也不敢存非份之想,只要能懷上洞主的子女,便是今生之幸,決不敢要半點兒名份。」說完,又轉羞為悲,輕輕哭將起來。

  這倒讓段靈鳳十分為難。從心裡說,哪個女人也不願與別人分享恩愛,不過,徐有亮就是徐有亮,不同於一般男子,在他的身上所肩負的責任,遠非一般男子可比。而段靈鳳就是段靈鳳,也決非一般女子可比。

  沉吟了半晌,她伸手去拉三個姑娘:「起來,起來。姐姐當不起你們一跪。」

  「求夫人答應了我們再起來。」

  「起來起來,姐姐答應你們。」

  「謝夫人。」

  「不過,答應可是答應,可不能叫你們與洞主有苟且之行。」

  有亮在旁邊聽了,心中道:「沒有苟且之行,又怎麼留種兒?」

  三個姑娘也誤會了,忙道:「夫人這是何意?」

  「他是你們洞主,既是洞主,便當行事有禮有度,怎可未婚而生養?既然你們三個有意,替南嶺留根也是大事,便由姐姐作住,叫他納你們三人為妾,終生不離,這才合乎禮儀。」

  三個姑娘這才明白,一齊磕頭,聲音哽咽道:「多謝夫人。」

  有亮這才明白,也不由誇道:「夫人真乃女中聖人。」

  靈鳳心裡說:「什麼聖人,我叫你嘗腥,便一定是聖人了!」

  當下,靈鳳便作主,叫三個少女與有亮拜了天地,三女都是知恩圖報之人,靈鳳又大度,此後一心一意服侍有亮和段靈鳳,更對靈鳳尊敬有加。

  拜畢,四個女人互認了同床姐妹,當晚送有亮與鳳娟入左邊洞中圓房,段靈鳳與其餘兩女在右邊洞中安歇。

  有亮與鳳娟並坐地鋪之上,那鳳娟如受驚的小兔兒一般微微發抖。

  有亮伸手摟了鳳娟,輕輕親了她小嘴兒。待親到情濃之際,正要解她衣裳,鳳娟忙道:「洞主,先不忙,我身上有毒。」

  有亮嚇了一跳,忙停住手問:「何毒?」

  「便是絕陰斷陽之毒。」

  有亮在南嶺生活了很多年,早知道這種毒物,何況從鳳娟白天的敘述中,也知道曹雲龍與龐奇就死於這種毒物,忙道:「你用了毒?」

  「為了讓我們盡量保住處子之身,所以我們十二姐妹中的未婚姐妹都用了毒。」

  「啊?此毒不是無解麼?」

  「天下無無解之毒,只在知不知道了。這毒是南嶺女子自護的法寶,自然不能輕易傳人。其實這毒對已婚的女人也是有用的,不然如何對付負心的漢子?」

  「那那些寡婦們如何被巫人強暴?」

  「這種毒的用料存世極少,工藝又複雜,極難制備,哪能人人都有?何裡洞主怕未婚的姐妹們被俘之後失了身,所以故意向外透露說只處子有效,為的是叫那些寡嫂們犧牲自己來保護我們。」

  「原來如此。」

  「這毒雖然名字相同,各家卻有各家的妙處,都是母傳女代代相傳,男人並不知道。南嶺四大姓中,便有四種用法,只是如今各姓通婚,誰用的是哪家毒,便只有其人自知了。」

  「怎知有毒無毒?」

  「我家之毒不是吃下去的,而是用細針沾毒,刺於皮下,被刺處留有一針刺紅點,毒不解,色不變。」

  說著,鳳娟把自己左腳抬起來,讓有亮看她腳心,果然有一個細小針眼。

  「那此毒怎解?」

  「其實要解不難,只要兩樣東西。」

  「什麼?」

  「男子唾液入牝,陽精內服,都要同一個人的。用藥之後,其毒自解,那種毒處之紅也消。」

  「原來如此。」

  「娟兒尚有一個秘密,只可告訴洞主一人知道。」

  「何事?」

  「洞主的長公子未死。」

  「哦?」有亮不由吃了一驚,不知有亮長子徐俠如今何在,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