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將 第八十五回——玉馨以陣拒敵,雲龍派將破陣

  上文書說到關玉罄與雲霞大戰,雲鳳見妹子要敗,急忙飛馬來救,卻已經晚了,眼看著妹子的腦袋已經飛到了半空,心疼得她「啊呀」一聲,腦袋一暈,倒撞下馬來。

  雲龍一見,飛馬搶出,掄起雙錘先護住雲鳳,讓人把她抬回本陣。

  那邊雲鸞已經去趕關玉罄,只因為妹子的屍體在人家手裡,而對方擄回女將屍體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自己與雲霞是一奶同胞,妹子屍身受辱,同自己受辱是一樣的。

  雲鸞趕至陣中,對面弓箭手一陣亂箭射來,雲鸞舞動雙錘,上護其身,下護其馬,未被傷損,但前衝的勢力被這一阻,關玉罄已經把雲霞的人頭和無頭屍身送回陣中。

  徐家軍見這一陣贏得精彩,不由一陣喝彩。

  兵丁們七手八腳,卸了盔甲,扯了褻衣,去了靴襪,把個美貌雲霞剝得像一條去了毛的白羊一般。那雲霞年方二九,玉體窈窕,挺一對錐形小乳,頂兩個粉嫩紅珠,生一叢漆黑羞毛,現一對雪白玉臀,倒有十二分誘人。

  兵丁們淫聲流語,分開那雲霞美腿,露出一顆蜜桃,分開蚌肉,使一桿長矛自陰門兒中穿了,直從頸子上透出,再把人頭插在矛尖兒之上,舉在半空,齊唱得勝歌,王家軍士氣大挫。

  雲鸞看著妹子的屍體,羞得滿臉通紅,氣得咬牙切齒,高聲喊道:「姓關的,你糟蹋個死人屍首算什麼本事,有種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合。」

  關玉罄緩緩提馬出陣,哈哈大笑道:「雲鸞,我看你妹子的身子十分美妙,正想剝了她皮作一面將旗,你的身子與你妹子不相上下,敢是自己送了皮來湊對兒麼?」

  雲鸞氣得七竅生煙,喊道:「有本領出來與我一戰,躲在弓箭手後面作甚?

  你若贏了我,這一身皮自然是你的。「關玉罄聽了哈哈大笑道:」休使激將之法,在下有個規矩,一日只勝一陣,若想戰時,入我陣來。「說完,把手一揮,領著兩千人馬望谷內退去。

  雲龍這邊把看著女兵們把雲鳳救醒了,正待出戰,見關玉罄舉著雲霞的屍身要走,哪裡肯依,將雙錘一舉,喝一聲:「殺!」揮動全隊向上衝來。

  論人數,雲龍有二十萬人,關玉罄只有兩千人,完全不成比例,可惜這裡是山口,部隊無法展開,所以並沒有人數上的優勢,關玉罄又有準備,不慌不忙退入峪中,邊走邊射箭,把雲龍的士卒射殺了百餘人,眼睜睜看著他走了,無可奈何。

  首戰關乎士氣,不求大功,只求必勝。關玉罄這一陣以少勝多,斬了雲霞,開了個好頭,卻也感到十分後怕,倘若那雲龍沒有這般迂腐,四人齊上,或是以二打一,自己只怕命也丟在陣前了。想到此,關玉罄收回了少年心性,心裡道:「我何必與他陣前賭勝,不如使陣法圍住他,再各個擊破為妙。」

  於是,關玉罄派名能言善辯,又有膽量的小校,前往雲龍大營下書,讓他前來打陣。

  雲龍接了書,當即在後面批上:「原書璧回,陣中定輸贏。」

  次日天光,雲龍領了眾兵將,自峪口入陣而來,一路上並無阻攔,直進至陣中。

  自北向南是先到原來陣眼所在的青龍陣,由於防禦方向的改變,這裡如今已經被改成了陣式的入口。

  雲龍出兵之前,王柯把青龍陣的陣圖給了他,但徐有亮自上次大戰得勝之後,便派張圭重新設計,並派人重修大陣,把裡面的機關埋伏都改了,成了一個全新的陣式,與雲龍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了。

  雲龍也知憑手中陣圖難以破陣,不過若不進陣,也無法通過虎狼峪,所以預先留了雲鳳和十幾員副將在峪口至陣眼之間的路上作接應,以防全隊被人家卷在陣裡,這才率五萬人馬入陣。為何只有五萬人,只為著這陣中地方狹窄,人多了也無用。

  關玉罄在中間青龍陣前等候,背後旗手高舉一面大旗,只往旗上兩顆赤豆,一叢黑雲上看,便曉得果是雲霞人皮。

  那皮是由後背處縱向切開剝離的,去了四肢,只留下四四方方的一張,上邊肩頭處使四根皮繩紮在一根橫木棍上,又使皮繩懸於旗竿頂上,正像一面大纛旗,只見那肚皮上寫著兩個大字「雲霞」,下面的私處形成一個突出的尖角,陰門兒和後竅的地方形成兩個圓圓的小洞,穿著紅繩兒,掛著一個大紅燈籠穗兒。

  直將雲鸞氣得柳眉倒豎,便要讓前廝殺,雲龍急忙止住。

  關玉罄見雲龍到了,打個揖手道:「雲總領,真乃信人也。」

  「好說,關將軍,不知此陣怎生破法?」

  「雲總領有千軍萬馬,戰將數十,我關玉罄只得一人,只好以陣式取勝。這青龍陣共有大陣五座,另有盤陀小路無數,總領要如何打,便如何打,無論哪一邊,但過得陣去,陣式便破了,關某自然成了階下之囚,任你處置。若總領過不得陣去,陷於陣中,雲總領只看我身後大旗,不出三日,爾等也必粉身碎骨,便似這等張作大旗,讓你兄妹四人作一處,替俺關某揚名立萬兒。」

  「好說,只怕張在旗竿上的是你關將軍。」

  「休說大話,待俺退入陣中,於這中央山頂之上搖起大旗,總領便可來打陣。」

  「且慢,你這陣式,我尚未看過,如何打陣?」

  「說得也是,那邊老陣眼上有旗竿刁斗,總領只管看來。若要打陣之前,只須響炮為號,我便知了。」

  這雲龍上了老陣的陣眼,同雲鸞爬在刁斗之上,仔細看那陣式,只見陣中無見一員兵將,卻隱隱傳出一股殺氣,不由打個冷戰,道:「我見這陣,森森殺氣,直叫我心驚膽寒,卻是怎的?」

  雲鸞眼中,只有妹子那一張人皮,眼睜睜看著被人家舉在高竿之上,所有女子緊要之處,都展露無遺,哪裡顧不其他,口中道:「他不過一座陣式,難道我等千軍萬馬,還怕他怎的?!依小妹之見,如今虎狼峪只有關玉罄一人防守,恐其不過空城之計,須當速速破陣,勿墮當年司馬之誤,不然,若那徐有亮派了援軍到來,只怕再難打破。」

  雲龍又覺妹子所說有理,又恐中他詭計,猶豫再三,遲遲不敢動手。

  直耗至天晚,忽有人報道:「軍卒在營外捉了一個奸細來。」

  雲龍急忙叫把奸細帶進帳來問話。

  雲龍見那奸細,五短身材,形容猥瑣,心中有三分不喜。

  「你是何人?別上名來。」

  「俺乃此地山民,姓王名小二是也。」

  「因何在我營外刺探軍情?」

  「小的久居於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將軍大軍到此,難道我便不吃不喝了不成?」

  「好大膽奸細,分明是徐有亮的奸細,還敢狡辯,我問你,你既是這山中的山民,可曾見過徐有亮在此擺陣?」

  「小的久居於此,自然看見?」

  「既然看見,我問你這陣中情形如何?」

  「啊呀,乖乖可不得了,這陣式兇惡無比呀!」

  「怎見得?」

  「我在山上觀之,只見陣中靜時,萬籟無聲,陣中動時,兵如兵山,將如將海,號炮連天,聲吼如雷,端得厲害,又有震天雷,鐵車子,諸般兵器盡在其中,若有人進去,只怕是進得去,出不來,十九丟了性命。」

  關玉馨聽了,心中連轉數轉,又道:「你既看見,可能把陣圖畫來我看?」

  「這有何難?」

  那王小二便要是紙筆來,把陣式畫出。雲龍看時,卻與自己在刁斗上看見的一般無二。雲龍是個細心之人,仔細看那王小二的眼神與動作,只見他小心把筆在手心裡攥著,目光躲閃,心中有數。

  待王小二畫完,雲龍把圖拿過來看了,又細細問起何處有何埋伏,王小二卻不肯說,只說離得遠看不清。雲龍點頭道:「果然不錯,王小二,本總領看你果然不像奸細之輩,你去吧,我饒你不死。但有一般,再不得到我營邊亂走,如若不然,怕被我營中將士射殺,卻再無人救你。」

  「是是,再不敢了。」

  「我今放了你去,倘若你去給徐有亮送信,今後落在我手裡,便剝了你皮來作盔甲。」

  「是是是,不敢不敢。」

  「送他出去。」

  兵丁們把王小二送了出營,雲鸞道:「兄長,這廝分明是關玉罄派來的奸細,因何放了他去。」

  「我豈不知他是奸細。若不是奸細,此時此刻,哪敢在軍營四周亂走?」

  「原來兄長已然看出他是奸細,又為何放他出營?」

  「我看此人,不光是奸細,乃是關玉馨所設計謀。他故意派這廝不我營中,又故意讓軍卒們發現,故意被擒到營中見我。」

  「兄長如何看出?」

  「我見他用筆之時,彷彿故意把筆攥在手中,但他食指之上分明有老繭在那裡,是個常握筆之人,豈不是欲蓋彌彰?」

  「既知他是奸細,何不誅之?」

  「他故意把這大陣說得十分凶險,好讓我不敢進陣,只怕真是個空城之計。

  愚兄要將計就計,所以才將奸細放走,讓他傳信給關玉罄,使他堅信我不敢進陣,我去趁夜進陣,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兄長說得是,速速派將用兵。「卻不知雲龍如何打陣,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