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元旦,濱海市委辦公大樓的頂層小會議廳,濱海市委書記、市長和黨政工團、各機關部門的主要負責人齊聚一堂,正在召開一個秘密會議。
市委書記齊東海關閉了身前的麥克風,清了清嗓子,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大家,說道:「今天的會議雖然內容不多,但極其重要。我剛從北京回來,按照中央的指示,召開這個會議,是因為……」
看到大家都打開筆記本準備記錄,他擺擺手,「這次的會議內容不要記錄,也不要錄音,大家認真聽,記在心裡就好。」
人們覺得奇怪,有的就開始交頭接耳,偷偷議論起來。
齊書記輕咳一聲,嚴肅地說道:「不讓大家記錄是有原因的,因為這個秘密會議事關重大,不能洩露一絲一毫的會議內容。這也是中央的要求,所以請大家理解。」
會場馬上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著他。
「時間過得很快,我們已經進入了2012年。大家都看過美國電影《2012》吧,瑪雅預言說今年就是世界末日。」
底下傳來了笑聲,所有人都表情輕鬆。那部電影拍得不錯,特技場面宏大真實,不愧是好萊塢的大手筆。不過,大家都明白,那只是一部電影,各種傳媒也曾闢謠,從科學的角度分析了世界末日的荒誕性……所以沒有人當真。
「不幸的是。」齊書記的語調低沉和緩,「瑪雅預言真的會變成現實。」
平靜的會場馬上變得嘈雜起來,每個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互相詢問質疑。
因為齊書記開會的時候從來都是嚴肅認真的,這樣的會議從沒開過玩笑。
就連市長方天成也詫異地「咦」了一聲,扭頭看著齊東海。兩個人雖然分管黨政,但工作上配合默契,私交也甚好。他很納悶,難道齊書記真的在開玩笑?
齊東海黯然點頭,繼續說道:「一年前,美、俄、中、德、日五個國家的頂尖科學家秘密集合,在華盛頓開展一項重大科學研究。因為根據天文發現,有一顆巨大的彗星正向地球的軌道靠近。經過一年左右的研究,最後證實這顆彗星會在今年的年底給地球帶來滅頂之災。」
會場響起一片哦啊的聲音,大家都驚呆了,如此離奇的消息也實在太出人意外了。
齊東海示意大家安靜,朗聲說道:「既然災難不可避免,我們作為濱海市的負責人,就要站好最後一班崗,當好濱海市一百六十萬老百姓的父母官。在末日來臨前,保證濱海市的穩定,讓老百姓能平平安安地過好最後的人生。」
好久,會場才平息下來。雖然在座的都是領導幹部,可他們也是普通人,突然聽到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像癌症病人聽到醫生的診斷,犯人聽法官判了死刑一樣,那種心情可想而知。
會場沉寂了一段時間,直到大家的心情平穩以後,齊書記才開始佈置工作:「中央指示,今後的工作重點是保障社會的安定,對於暴力犯罪要做好預防和打擊的工作;其次是保證物資供應,防止物價飛漲、生活必需品短缺。中央再三強調,一定要封鎖消息,避免人心恐慌。但這種事情,後面慢慢總會洩密出去的,那時候人性的醜惡就會暴露無疑,社會就會陷入瘋狂狀態,這是我們最不希望看到的。」
齊書記的目光盯在公安局長劉大龍的臉上,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們警力有限。即日起,撤銷『查辦黃賭毒』專門小組,把全部警力和精力放到掃蕩黑社會、禁槍、搜繳管制刀具等凶器以及嚴打偷盜搶劫、強姦、聚眾鬥毆等暴力犯罪之類的工作上來。警力不足的話,武警會大力配合,民兵、聯防隊員也全部出動,在社會上造成一種高壓的態勢,震懾宵小,對那些不法之徒要予以堅決的打擊,從重從快,一網打盡。辦案經費由市裡全力支持,社會安定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劉大龍點頭,齊書記和方市長低語了幾句,繼續佈置工作,包括擴建冷庫用於儲藏食品,尚未開工的住宅和商業建築全部下馬,集中力量建造地下工程,以防範後面氣候的嚴重惡化,配套的發電設備、空調、空氣濾清設備和大型貯水設施等加緊引進安裝……
會議在沉悶壓抑的氣氛中結束,雖然宣佈散會了,但大家都默默地坐著,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富貴山莊是坐落在濱海市海濱度假區的一片別墅群,這裡三面環山,一面朝海,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風景秀麗、氣候宜人。
封閉的高牆之上架著高壓電網,門口有訓練有素的保安站崗,整個富貴山莊由人力、警犬和電子監控編織成的安保措施十分到位,是濱海市最高檔的商品住宅,「莊裡人」非富即貴,幾乎囊括了濱海市所有的權貴富豪。
富貴山莊的開發商是「福貴隆」集團,董事長林福海是濱海市最早富起來的那批人之一,集團涉及房地產、物流、商貿、餐飲、娛樂等諸多領域,這些年資產滾雪球般擴張,已經成為濱海市的第一納稅大戶。總經理林少傑是林大龍的長子,人稱「林少」,今年剛滿30歲,是市長方天成的乘龍快婿。
林福海沒上過什麼學,文化程度不高,憑著膽大心細和錯綜交織的人脈創出了一片天,富貴山莊這麼俗氣的名字也就是他這種人方能想得起來,不過倒也貼切。這片別墅區是他的大手筆和得意之作,卻並不為盈利,市裡的頭面人物都有份。常言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這份大禮當然沒白送,這點損失在別的方面早就貼補回來了。
林福海膽識過人,又很講義氣,隨著公司的觸角延伸至全國各地,他在生意場和社會各界都有很好的人緣。他最大的缺點是好色,在全國各地的大城市都有包養的女人,每次出去很少住賓館,都是住在自己營造的小家裡。他有多少二奶連他自己都記不清,這些女人給他生了多少孩子他也說不上來,有的孩子很少見面他都覺得很陌生。這些年這些孩子逐漸長大了,有幾個已經被他送到國外讀書了,但他最寵愛的還是林少傑,已經選定作為他的繼承人。
林福海的原配夫人是本村的馮桂芝,比他還大一歲,結婚以後卻一直沒有生養。
她患了一種叫「習慣性流產」的病,前後三個胎兒都沒保住,身體也大受摧殘,之後就聽從醫生的建議做了絕育。馮桂芝是個傳統型女人,善良顧家,當林福海成為暴發戶後,她也很低調,不喜歡張揚。
作為妻子,她不想林家因為自己而斷後,主動將自己的一個遠房侄女馮美玉介紹給了丈夫,代她給林家傳宗接代。
馮美玉當年才十五歲,豆蔻年華卻已是一個小美人坯子,雖家境貧寒卻膚白肌嫩,清麗動人,林福海視若至寶,愛不釋手。
一年後,林少傑出生,再過兩年,又給林福海生下了女兒林曉婉。成為林家的功臣後,馮美玉並沒用恃寵而驕,對姑姑馮桂芝很尊敬,安分守己地為林家養育一雙兒女。然而,好色的林福海並不是一個專情的人,依仗著手裡有錢,到處留情,使馮美玉經常獨守空房。
富貴山莊裡都是獨棟別墅,地上四層,地下兩層,獨立院落,前後花園,歐式建築風格,每棟都有編號。裡面的裝修因主人的喜好而各不相同,但都是名家設計,精雕細琢。
夜幕低垂,寒意甚濃。7號別墅內卻是溫暖如春,中央空調默默地送出和煦的暖風。四十六歲的馮美玉摟著九歲的孫女林春雨坐在沙發上,旁邊是林少傑依偎在馮桂芝的懷裡,因為大媽對他從小溺愛,所以他在馮桂芝面前很隨意,對面坐著的是市長方天成和女兒方如煙。
「老方,你說的是真的麼?」馮美玉聽完方天成傳達的噩耗,還有些不太相信。
「不會有假。現在天文學這麼發達,何況是世界上最頂級的幾個國家一同研究得出來的結論。」方天成悲歎。
沉默,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不好看。
許久以後,馮桂芝說道:「既然都得死,怕也沒用。我今年五十多了,死了倒也沒什麼可惜的。可是小傑和煙兒還年輕啊,尤其是小雨,人生還沒開始呢,唉……」
小雨年齡小,不知道大人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好奇地抬起頭問林美玉:「奶奶,怎麼了?你們幹嘛不高興啊?」
「哦?沒什麼,跟你沒關係,你上樓自己玩會兒吧。」馮美玉看到保姆正好過來,叫住她,「陳嫂,你帶小雨上去吧。」
陳嫂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可在林家當保姆已經快十年了,去年老公因車禍去世,她上個月才把自己初中畢業的女兒小芳接來,跟林家談好後,母女倆都成了林家的保姆。陳嫂一向溫順乖巧,深得主人的歡心,聞言過來哄著小雨上樓了。
小雨走後,大家都悶坐著不說話。林少傑蠻不在乎地笑道:「該死屌朝上,不死屌晃蕩。既然都得死,怕有個屌用?」
方如煙對自己丈夫的粗話感到不滿,嬌嗔道:「爸在呢,你說話也不知道注意點兒?」
但沉悶的氣氛被林少傑的一句玩笑話搞活了,方天成也莞爾的說道:「小傑的話粗理不粗,想開了還就是這麼回事……難得他的心態能調整得這麼快,這麼好。」
馮桂芝說道:「我這些年一直看些佛教的書,覺得心靜多了,佛說的六世輪迴不知道這地球都沒了還行不行?」
林少傑在她的懷裡大笑道:「當然不行了!地球都沒了,還輪什麼回?大家都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想幹什麼就趕緊干吧!」
馮美玉也被兒子的樂觀所感染,展顏一笑道:「兒啊,你想幹什麼呢?告訴媽媽好不好?」
「人生在世,自當及時行樂。嘗盡天下美味,閱盡天下美色,哪個男人不這麼想?」
「哼,還閱盡天下美色,你有了我還不夠嗎?」方如煙佯怒道。
「你還真別生氣!女人如花,牡丹玫瑰各擅勝場,百花爭艷才會滿園春色,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花園裡就種一種花。再說了,聖人都說食色性也,女人如果是一道菜的話,你再喜歡吃的菜也不會吃一輩子不換口味吧?」
「看來我已經讓你起膩了。那好,按你的理論,我也該換換口味了。」方如煙真的有點生氣了。
一看小兩口之間要吵架了,馮桂芝趕緊說道:「小傑,你咋這樣說話呀?看把如煙氣的!」
方天成也責怪自己的女兒:「煙兒,你幹嘛跟小傑較真?他就是嘴頭那麼說說,又沒真幹什麼。」
長輩的好意勸架卻沒收到應有的效果,林少傑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朗聲說道:「說開了也沒啥!人性本就貪婪,被道德和法律所壓制著,才會相安無事。既然時日不多了,這些傳統道德之類束縛人性的東西也該鬆綁了。盡情地享受生活,過好每一天,才是我們目前最應該做的。如煙說她想換一換口味,可以啊,只要她快樂,我會全力支持的!」
方如煙想起老公在外面經常花天酒地夜不歸宿,被她發現蛛絲馬跡後還蠻不在乎地說跟別的女人只是逢場作戲——可她多年的閨蜜都被他抱上了床,夫妻生活上對自己也只是一種應付的狀態……心裡有氣,忍不住撇撇嘴,說道:「哼,說得好聽,我看你是為自己找借口。你又不是沒有換過口味,只不過是背著我罷了……怎麼著,以後想公開化了麼?」
林少傑也想起來兩人第一次的時候方如湮沒有見紅,而且在床上很善於配合的;婚後做了全職主婦卻經常不在家裡呆著,整天在外面瘋跑,問起來只是說去購物、美容或者健身、打麻將,但打扮得很妖艷,還曾被他發現奶頭上有別的男人的牙印;晚上喜歡坐在電腦前跟男人聊天,有一次他偷偷走到她身後,發現聊天的對話很曖昧,不乏性的內容——那次方如煙驚覺後很生氣,說他變態,窺探她的隱私……他也沒好氣地揶揄道:「彼此彼此吧,你的秘密我也不是一點兒不知道,我們何必較真呢?」
眼看兩人越說越僵,忽然從門外闖進來一個漂亮的女警官,逕直走到方天成身邊坐下,摘下帽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對方天成說道:「爸爸,今天怎麼了?劉局說撤了我們小組,全部去刑警隊幫忙。」
來人是方市長的二女兒方如雲,今年二十六歲,從警校畢業就去了公安局,主動要求到刑警隊。後來還是劉大龍怕市長的千金有危險,成立「查辦黃賭毒小組」時把她調了過去當組長。方如雲從小嫉惡如仇,頗有俠女風範,在公安局工作認真負責,幾乎年年都是勞模。她最仇視男人好色花心,在掃黃時力度很大,市裡的一些娛樂場所被這位市長千金搞得生意清淡,老闆們苦不堪言。
方天成理解女兒的心情,也不瞞她,勸解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今年年底就是世界末日了,你那個掃黃工作也就沒啥意義了……」
「什麼什麼?世界末日,老爸你開什麼玩笑?」方如雲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都瞪圓了,驚訝地大聲問道。
方天成只好把今天會議的內容跟女兒又說了一遍,方如雲只得相信了,但還是不解:「就算是世界末日,為啥掃黃就沒意義了?」
方天成循循善誘道:「嗨,這種事情又不像強姦殺人,對社會沒啥危害,無法是生活方式腐化墮落而已。時間不多了,該樂就讓他們樂吧,沒必要為這個牽扯我們有限的警力。」
方如雲心有不甘地說道:「我們本來已經有了確切的線索,本市存在一個特大的淫亂團伙,不但賣淫,還換妻群交。小組一撤,前功盡棄了……唉,便宜他們這幫狗雜碎了。」
林少傑臉上肌肉不易察覺地一哆嗦,他就是這個淫亂團伙「歡樂大本營」的幕後老闆之一,沒想到竟然被自己小姨子暗中盯上了。
他故作冷靜地問道:「這種事一般的組織都很嚴密,你們是怎麼得到線索的啊?」
方如雲對姐夫這種花花大少一向看不順眼,不過今天心情鬱悶,也正好想一吐為快,就說了出來:「本來只是聽聞有這麼一個地下組織,但很難得到證據。
後來為了破案,我們下了很大代價,安排了兩個警員混了進去。這兩個年輕警員本來感情很好,都快結婚了,可惜現在卻因為這件案子分手了。」
方如煙很奇怪,問妹妹:「因為這件案子分手,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那裡都是亂七八糟,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和別人亂交,誰能受得了?就算知道是演戲,心理這關也過不去啊。現在我生氣的是,我們花了這麼大的代價,這案子卻這麼不了了之,算什麼事呀!」
正說著,又進來一個小伙子,白白淨淨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很靦腆的樣子。
方如雲看見後氣不打一處來,呵斥道:「你怎麼像個跟屁蟲似的,我走到哪你跟到哪兒?」
這小伙子是市委書記齊東海的獨生兒子齊瑞,前幾年隨父親來到濱海市,現在招商銀行工作。一年前在方家看到方如雲後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著了魔,苦追不捨。但方如雲好像對他不感冒,一直拒絕他。邪門的是,儘管有很多優秀的女孩子追求他,但他根本不為所動,連多看一眼都沒興趣……齊瑞好像鐵了心,死纏著方如雲不放。
方市長客氣地請他坐下,齊瑞道謝後卻不敢坐,可憐巴巴地看著方如雲。
方如雲眼睛一瞪,沒好氣地說:「我們一家人在談事兒,你來幹什麼?你不覺得你很討厭、很多餘嗎?」
齊瑞的臉馬上就變得通紅,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方市長責備女兒:「你怎麼能這樣對待齊瑞啊?我看這小伙子挺不錯的。」
方如雲不屑地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娘娘腔,比我還像女人。」轉頭對齊瑞說,「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看來齊瑞是被方如雲拒絕慣了,黯然點頭,連話都不說就步履沉重地走了。
屋裡人的心情都不好,看看夜已經深了,方如雲對姐姐說道:「姐,我要你今天回咱家陪我睡。」
雖然跟丈夫鬥氣,但方如煙對林少傑還是感情很深,聽妹妹這麼說,她用眼光徵求丈夫的意見。
林少傑對這個小姨子也有點兒怵,無奈地沖妻子點點頭。
方如煙心裡有些無奈,妹妹從小就喜歡她,姐妹倆婚前都一直在一個床上睡覺,摟摟抱抱、摳摳摸摸的都是常事。可她沒想到妹妹的性取向發生了偏離,對男人竟然不感興趣,反而對她這個當姐姐的百般依賴,發展到了親吻、手淫。等她發覺不妙的時候,妹妹已經無法自拔。
她稍微對妹妹表現出一絲冷淡或者拒絕,妹妹就跟失戀似的發脾氣,跟她鬧彆扭。出於從小對妹妹的寵溺,她沒辦法,也只能跟隨著走下來。慢慢的,她發現女性之間也能產生性快感,尤其是妹妹的口交技巧不錯,好像知道她的敏感所在,那力度恰到好處,比老公更讓她快活……看來今天又是一個銷魂的夜晚,方如煙心裡竟然隱隱有些期待。
方市長和兩個女兒出門走了,其實方家的別墅是2號,跟這棟7號別墅離得很近,走路也就幾分鐘的事。父女三個邊走邊聊,兩個女兒一邊一個挎著父親的胳膊,讓方天成心懷暢慰,心裡想假如能一直這麼下去該多好啊,可惜時日不多了,真是人生無常,天命難違啊。
客人走後,大家各自安歇。林少傑去女兒房裡看了看,小雨已經睡熟了,陳嫂和小芳還守在床邊。小雨喜歡小芳,兩個女孩兒差不了幾歲,能玩到一起,所以每次睡前小雨都要小芳陪她一會兒。
林少傑示意陳嫂母女可以離開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女兒,心裡五味雜陳。
別看他表面灑脫,似乎不將生死放在心上,其實對於自己的寶貝女兒還是非常珍愛的,想到這麼可愛的小姑娘也將不久於人世,年輕父親的心裡真的不是滋味。
把女兒的房門輕輕地關好,他又去大媽房間裡道了晚安。大媽對他從小就特別溺愛縱容,所以他跟大媽的關係比對親媽還好。不過近幾年大媽潛心佛學,跟他之間的親暱少多了,讓林少傑頗感無趣,他跟大媽只是打了招呼就去了媽媽房間裡。
馮美玉換上了睡衣,正要洗澡,看到兒子進來了,一下子撲到了林少傑的懷裡,淒然道:「小傑啊,你說老天爺怎麼這麼殘忍啊?我們就剩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感覺到媽媽的身體在自己的懷裡微微顫抖,林少傑輕拍她的後背,撫慰道:「媽,別想那麼多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們還是好好度過剩下的時間吧。
媽媽,你都有什麼願望?看兒子能不能幫你實現。」
馮美玉歎了口氣,說道:「媽媽今天心情很不好,你陪媽媽睡吧。」
看著媽媽一臉悲慼,林少傑心內不忍,點頭應允。自從林福海四處留情,把家當成旅館後,馮美玉經常和兒子一起度過漫漫長夜,不過後來兒子進入青春期開始發育後,兩人就是同床而不同被,直到林少傑結婚後,母子才很少在一起睡覺。
今天的驚天噩耗再次使得母子連心,互相都想從對方那裡索取溫暖和安慰。
看到兒子點頭答應了,馮美玉心情和緩,說道:「媽去洗澡,等會兒你也去洗洗吧。」
馮美玉是個愛乾淨的人,每天至少要洗兩次澡,每次都洗得很仔細,甚至連指甲縫兒都要洗乾淨。她喜歡在放著花瓣的浴缸裡泡澡,還經常的讓陳嫂給她搓背、按摩。
馮美玉穿著睡衣去了浴室,林少傑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忽然發現電視櫃的抽屜半開著,裡面有好多光盤,就好奇地過去翻看。
抽屜裡面除了一些正規的影視劇外,還有不少情慾三級片,港台、日韓和歐美的都有。林少傑心裡面惻然,不由得對母親大起憐憫之心,深閨怨婦看這些解悶,豈不是火上澆油?
他抽出一張丹麥的喜劇片播放起來,沒想到居然是真刀實槍的性愛故事片,雖然清晰度欠佳,但是故事情節不錯,演員也很漂亮,性器官的特寫也是赤裸裸的。
他看得津津有味,投入到了劇情裡,忘卻了時間。
馮美玉穿著睡衣走出浴室,披散著濕漉漉的長髮來到兒子身邊,看到電視上正在播放的鏡頭,不由得臉紅了,上前關了電視嗔道:「時間不早了,趕緊洗澡睡覺吧。」
林少傑發現媽媽臉紅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逗她:「媽,沒想到你還愛看這些片子啊!跟兒子說說,看了有什麼感覺?」
兒子的調笑讓馮美玉更加窘迫,發急道:「少耍貧嘴,快去洗澡吧。」
林少傑匆匆洗完澡後,來到母親的臥室,看到媽媽還坐在梳妝台前,正往臉上擦拭護膚品。馮美玉美麗的倩影讓他覺得賞心悅目,房間裡的淡淡幽香更讓他心神迷醉,他不由得綺念叢生。
看到兒子進來了,馮美玉站起身去鋪床疊被。林少傑看著媽媽彎腰跪趴在床上的姿勢,薄薄的睡衣下,滾圓挺翹的大屁股左搖右晃,分外誘人……不由得淫心頓起,胯下的雞巴把睡褲頂起了一個小帳篷。
馮美玉將兩個枕頭並排放好了,撩起被子鑽進被窩,然後沖兒子招手說道:「小傑,快上來吧。」
林少傑知道媽媽讓他鑽另外一個被窩,但他壞壞的一笑,撩起媽媽的被子,哧溜一聲鑽了進去,一把摟住馮美玉的嬌軀,溫情脈脈地說:「媽,我要摟著你睡。」
馮美玉內心裡其實也想讓兒子離自己近一些,對兒子的頑皮便不加拒絕,索性將頭扎進林少傑的懷裡,感歎道:「嗯,好久沒人摟著媽媽睡覺了。」
林少傑的手貼著媽媽的後背滑到屁股上,在兩個肉丘上摸揉著。馮美玉不以為意,並沒推拒。可她沒想到兒子得寸進尺,另一隻手居然去偷襲她的乳房,她頓時心慌意亂,捉住兒子意圖非禮的手,嗔道:「幹嘛呀?睡覺也不老實!」
林少傑笑嘻嘻地說道:「我有個毛病,睡覺的時候要摸著女人的奶子,要不然睡不著。媽,我小的時候不是總摸你的奶子嗎?現在怎麼就不讓我摸了?」
馮美玉哭笑不得:「傻孩子,那時候你還小,當然可以。可現在你不是小孩子了,是個大男人了,不能再摸媽媽的乳房了。」
林少傑狡辯道:「我再大也是你的兒子啊,以前能摸,現在當然也可以了,反正又不是沒摸過!」
馮美玉好奇地問道:「那你每天晚上都摸著如煙的奶子睡覺?」
「是啊,她現在習慣了,我不摸她還不依哩。」
「啊?那她今晚咋辦,難道讓她妹妹摸著她的乳房?」
「媽,告訴你吧,如雲是同性戀,只喜歡女人。如煙告訴我,她妹妹在床上可能折騰呢。」林少傑一邊說,一邊隔著睡衣摸揉著媽媽的乳房。
馮美玉同情之心頓起,也顧不得阻攔兒子動手動腳了,追問道:「那她這輩子不嫁人了?」
「我看是這樣。再說了,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恐怕她的性癖好也不好改變了。」
馮美玉輕打了一下兒子亂動的手,羞道:「別這樣摸,媽媽受不了……」
林少傑促狹地問:「哦,媽你有什麼感覺?」
馮美玉在兒子胳膊上扭了一下,嗔道:「明知故問,你這樣摸我,我……想你爸爸了。」
媽媽的話讓林少傑心裡酸楚,他勸解道:「媽,你獨守空房讓兒子心疼。老爸不懂得珍惜你,你沒必要為他守身如玉。」
馮美玉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你不瞭解你爸,他其實很自私很陰險的!
他外面的那些女人中曾有一個用他的錢養小白臉,被他發現後廢了那個小白臉,那個女人也從人間蒸發了。」
林少傑恍然道:「我明白了,媽是怕紅杏出牆被老爸發現。」
馮美玉點點頭,幽幽地說道:「的確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他的眼線很廣,我不得不防。」
林少傑追問:「那媽媽你有過這方面的想法嗎?」
馮美玉歎息道:「媽也是正常的女人,也需要有一個男人在身邊關心體貼。
這種守活寡的日子,沒有哪個女人喜歡……好在有你,我的乖兒子能經常的陪著我。」
林少傑憐惜地將懷裡的媽媽摟緊了一些,說道:「還有我的妹妹哦。老爸不在,還有你的一雙兒女呢。」
提起自己的親妹妹林曉婉,林少傑心裡頓時湧動出一種特殊的情感。這個小丫頭從小就喜歡黏著他,兄妹倆相差兩歲,總能玩在一起。妹妹既乖巧又調皮,好奇心和求知慾比誰都旺盛,總有些精靈古怪的玩法,可在學習上卻不用功,在貴族學校上完高中就不再上學了,整天在社會上跟一幫不三不四的人瞎混——好在大家都知道她的背景,沒人敢欺負她……妹妹談過的男朋友也不少了,可沒有一個超過一年的,現在還單飄著。
「歡樂大本營」成立不久,林少傑就發現妹妹也加入了進來,他曾經想過阻止,但一種奇怪的心理讓他沒有採取行動,反而用監控設備拍下了妹妹跟不同男人每次的歡愛過程。這些視頻他都藏在一個移動硬盤裡,每次看的時候,他的心理都很複雜。看到妹妹在別的男人胯下婉轉承歡,甚至主動為男人口交,他的心裡就酸溜溜的,似乎是自己最珍愛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但同時他又會有一種強烈的性慾衝動,妹妹那性感的身體比其她任何女人都更讓他著迷、瘋狂。
知子莫如母,馮美玉彷彿猜出了林少傑在想什麼,心裡也是百感交集,一雙兒女就是她的精神支撐,可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還記得20年前她偷看兄妹倆在房間裡模仿成人夫妻玩「過家家」,沒想到幾歲的孩子居然懂得了擁抱親嘴!
接下來更讓當媽想不到的是,哥哥竟然脫了妹妹的褲子,先看後摸,然後用嘴親妹妹的私處;而妹妹在哥哥的挑唆下,也好奇地把玩哥哥的陰莖,用舌頭舔,還含進嘴裡吃……
當時她在門外羞得不行,因為林福海喜歡口交,夫妻倆做愛的前戲少不了這些內容,肯定是被兒子偷看過才模仿的。
兒子才十歲,但是那根陰莖已經能勃起了,好在他不知道男女交合的最關健要領,沒有試著將他那根小辣椒插進妹妹的小洞洞裡。後來她就多了一個心眼,對兄妹倆嚴盯死守,堅決杜絕兄妹倆私底下再有任何勾當。
如今兒子倒是支撐起了這個家,還經常陪在她身邊,跟她聊天解悶;可女兒似乎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家,天天都在外面瘋,說過多少次也不聽。馮美玉無奈地說:「婉兒那個小丫頭就別提她了,真不讓我省心,都多少天沒見到人影了……
小傑,你知道你妹妹最近在幹什麼嗎?」
「媽,我先告訴你一個秘密,如雲想要摧毀的那個地下組織其實是我和劉建軍建起來的,劉建軍就是公安局長劉大龍的兒子。我們辦的這個俱樂部並不為盈利,就是為了好玩,雖然雇了外人出面掌管,其實是為掩人耳目。前年我發現妹妹也成了會員,跟別的男人淫亂……」
「啊?婉兒怎麼這樣不要臉,隨便跟別的男人淫亂?」馮美玉一臉驚詫,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林少傑趁機在媽媽的嘴唇上飛快地輕吻了一下,解釋道:「妹妹也不是隨便誰都可以上的,她也是會選擇條件優秀的會員。」
馮美玉沒有在意兒子在她嘴上調皮的一吻,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追著問道:「你不會跟你妹妹也……」
「沒有。」林少傑趕緊解釋,卻又忍不住說道,「不過我偷看過妹妹跟別的男人做愛。」
「哦?你可夠變態的,連親妹妹都要偷看。」馮美玉並沒有深責兒子,反而好奇地追問,「那你……看了有什麼感覺?」
「很刺激!按說妹妹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性感的,但看到妹妹跟別的男人親熱卻讓我最心癢難搔、性慾大發。要不是親兄妹的話,我真想上了她……不對,如果不是親兄妹,也許我倒沒有這麼大的興趣了。」林少傑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話也說得有點兒語無倫次。
「別……你們是親兄妹,不能那樣。」沒想到兒子的話如此露骨,馮美玉心裡慌慌的,說話也不自然了。
「為什麼親兄妹就不能那樣?我可聽說古今中外有很多兄妹相好的故事,我們老祖先伏羲和女媧就是兄妹結婚繁衍了人類。」
兒子的悖論讓馮美玉一時都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是啊,兄妹往往朝夕相伴、青梅竹馬,要說日久生情、跨越倫理是很有可能的。她的腦海裡馬上浮現出兄妹相奸那種讓人血脈賁張的旖旎景象,同時身上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熱燥燥的,下身也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了淫水,酥癢難耐。
沒想到兒子火上澆油,說出來一句讓她更加震驚的話:「媽,我聽說在國外尤其是日本還有親母子相好的呢,這種血緣親情再加上男女愛情的感覺是不是更美滿、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