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知如陰 第四十一章

  下午,魏鵬和姜小玉以及其他幾名事務所現在承擔了一定管理工作的律師開了個事務所內部的工作會議,討論了一些經營事務並安排了近期事務所任務。四點左右,魏鵬提前離開了事務所。

  魏鵬首先來到了魏宇所在的學校,給魏宇的班主任打了電話請假後不久,就在學校門口接到魏宇。之所以不直接去班級則是因為擔心見到王毅。

  魏鵬估計自己昨天和王瑤達成的交易,王瑤很可能暫時對王毅做了隱瞞,王毅畢竟還是心智未成熟的少年,對於「友情」「義氣」和「利益」這些東西孰重孰輕,未必就如王瑤這樣的成年人分的清楚了。

  上了車,魏宇問道:「爸,怎麼今天你會給老師請假提前來接我?」

  「馬上還要去接你妹妹,先回你外婆家放東西,把後備箱清空後,我們一起去接外公和你媽了,外公今天出院,上次因為出去玩,外公剛出院就又進去了,這次我們直接就把他老人家接回家休息了。」

  聽到魏鵬的解釋,魏宇想起外公再次入院的原因,臉上似乎浮現出了一絲自責的神情,隨即便又恢復到往日一般沉默寡言的狀態中。

  接著魏鵬又趕到了小雯所在的學校,這次則是直接進了學校就把小雯牽了出來,跟著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岳母的住處。

  「小雯,把你還有你哥的書包都拿上去,小宇過來幫我一起清理下後備箱的東西。」

  魏鵬向兩個孩子吩咐著,一邊打開了後備箱,後背箱的東西其實並不多,也就是備用的一套臨時修理工具,車輛防曬蒙布和防雨蒙布以及若干備用的飲用水和一桶車用潤滑油這些,不過魏鵬一個人確實也拿不了,叫上魏宇一起拿也是理所當然的。

  魏鵬岳父除了位於三樓的住宅外,在一樓還有一間屬於私人的儲藏室,在魏宇的協助下將東西都般進儲藏室後,魏鵬和魏宇便在停車場內等著。

  見到小雯一個人蹦蹦跳跳的又跑回來,魏宇詢問妹妹道:「外婆不去麼?」

  「外婆說在家裡做飯等我們,就不去接外公了!」

  小雯回答著。

  「那就上車,我們現在就出發了。」

  魏鵬聽到這裡也不多話,載著兩個孩子直接來到了醫院。

  這次療養,至少從岳父恢復的狀況來看,莊惠應該是盡了心的,所以魏鵬見到莊惠後的態度也顯得熱情了一些,夫妻兩人從表面上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往默契的狀態。

  莊惠帶著兩個孩子一邊同岳父聊天說話,一邊整理病房內的生活用品。魏鵬則單獨來到醫生的辦公室提取岳父的病歷同時辦理各種手續。

  等病房整理好辦理完了各項手續,岳父在兩個外孫的攙扶下坐上汽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前後了。魏鵬發動汽車前隨意的翻看了一下手機,便見到了岳母崔瑩在半個多小時前發的短信:「一切順利。」

  見到這幾個字後,魏鵬方才安心的發動了汽車,載著一家人返回了岳父的住所。

  進了房門,崔瑩表情愉快的將眾人迎進了餐廳:「東西先別收拾了……都餓壞了吧,趕緊都來吃飯了……」

  一家人此刻方才又一次全部集中在一塊吃晚飯。

  岳父加上上次住院,差不多一個多月悶在了醫院,現在終於回到家和家人團聚,所以顯得有些興奮,拉著魏鵬海闊天空的說東說西。

  魏鵬瞭解岳父此時的心情,當然是全力應和,為岳父講解著近段時間國內的一些新聞動向,當然也提到了紅都發生的事情,並告之了周鯤在紅都的遭遇以及自己之後的處置方式。

  「嗯,不錯……周鯤讓你去聯繫賈主席那邊是對的!你要真找了鄧占群那邊,估計事情還會有反覆。紅都那個傢伙是什麼貨色我還不清楚……文革那會,為了劃清界限,連他爹都下得了手,直接打斷了他爹的肋骨!天性涼薄、冷酷自私到了極點……他大哥在中組部那麼多年,要提拔他太容易了!結果呢?死壓著他,就不讓他起來,還不就是看穿了他這個弟弟的本性麼……他們家遲早毀在他手上。他現在在紅都搞那些,其實目的無非就是想和曹家那邊一爭長短!癡心妄想了……也不想想大伙對曹家什麼評價?當年的老曹可是被人稱為,「從來都是被人整,從來沒有整過人!」真正的老好人!你可以說他和稀泥!可當初文革那會……要都是老曹那樣和稀泥的人,國家又怎麼會亂成那個樣子……哦,對了……魏鵬啊,上次我叫你查的那個人的下落,你查到沒有啊?」

  「您是說張揚旗?」

  聽到岳父問起,魏鵬倒是突然記憶了起來,岳父在文革時期有幾個關係非常親密的友人,這裡提到的張揚旗便是其中之一。

  據說岳父和此人同窗數載,關係及其密切,但張揚旗在文革期間站錯了隊,當了造反派!「XX事件」前甚至直接當面頂撞周恩來,因此事件發生之後被認定為該事件的主謀之一!

  事件後來被定性為「反革命事件」,文革期間在全國引發了軒然大波……波及人數之巨大、受牽連人員之廣泛即便在文革那個特殊時期都是罕見的,一說三百萬到五百萬人,最多的則認為有近整整一千萬人因該事件受到鎮壓和各種處分……

  「是啊……之前聽說他70年就被秘密處決了!可前幾年吳法憲出獄,我去拜訪他,他當時也記不太清楚了,所以也就沒有給我準確的答覆,不過吳法憲後來給我寫信說,他正在整理自己的回憶錄和一些資料,他在資料中並未發現張揚旗被處決的相關命令和文件,很可能沒有死了……所以我才讓你想辦法打聽的麼!」

  魏鵬有些遺憾的答覆著:「爸,可能你要失望了!他的下落,我到現在也沒查到了!不過他肯定沒有在70年被處決,這點我倒是可以確定。因為我通過檢察院那邊的關係查到了76年的一份判決檔案,檔案顯示文革結束那年,他被法院判處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如果他真被秘密處決了……就不可能有76年的那一份判決書了,畢竟,法院再怎麼荒唐,也不可能判決一個死人有期徒刑的。之後的情況我就再沒查到了,他是服刑期間死在了監獄裡,還是最後服完刑期出獄了,這些真不清楚了,不過我卻查到了另一個主犯的情況。」

  「另一個主犯?劉靈凱麼?」

  岳父聽到魏鵬之前的回答有些沮喪,但當聽到魏鵬最後的回答部分後立刻又有了精神。

  「沒錯了……劉靈凱76年同樣被判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九十年代中期出獄,不過因為和社會脫節時間太長了,無法適應正常的社會生活,所以最後只能留在他服刑的監獄再就業當了文化教員……您看有時間是不是和他聯繫打聽一下?」

  岳父聽到後,搖了搖頭:「劉靈凱是江西地方上上來的,雖然他和張揚旗都被認為是事件主謀,但其實兩個人並沒多大交情,和我當年也僅僅是一面之緣了。就算現在還活著,但估計也不知道張揚旗的下落了……算了,我這身體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就不聯繫了……哼哼,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現在紅都的那個在我看來,無非就是在重複當年張揚旗和劉靈凱同樣的道路了……至於最後的結局,我猜都能猜的出來!賈主席那邊出面的話,周鯤他們應該能最終脫身吧……但周鯤回來了,你千萬要給周鯤露個底,紅都那邊的事情最好別再摻和了……那個楊莊是楊莊,和你們兩個有多大的關係啊?一旦捲進了政治漩渦當中,想再爬出來可就困難了!我當年堅持當逍遙派,當老保。聶方梓、宋要文那些人都罵我說我政治覺悟低,是個書獃子……我就由得他們去罵,也不理會!現在看看他們之後的遭遇……唉……」

  岳父想起了往事,一時間頗有些感慨。

  「那張揚旗的下落,我之後還繼續打聽麼?」

  魏鵬想著這畢竟是岳父心中的一個念想,所以還是打算弄清楚岳父最後的決定。

  「就不用太刻意了……一切隨意!有新的消息,就抽空再幫我找一找了……如果沒有,也不用太專注於這個事情上了……」

  岳父清楚,如果魏鵬把時間和精力花在這方面太多的話,必然會影響女婿自己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他並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私事給女婿造成過多的不便,所以給出了這樣的答覆。

  魏鵬正和岳父隨意的交談著,忽然「嘩啦」一聲,莊惠連人帶座椅滑到在了地板上,魏鵬和岳父隨之驚異的將目光轉移了過去。

  岳母崔瑩皺著眉頭向著正慌忙自己爬起來的莊惠說道:「小惠,都當媽的人了,還沒個坐相,腳亂蹬什麼……你看,自己家裡坐著吃飯也能摔一跤。」

  莊惠爬起來時一臉的尷尬,也沒回答小雯和小宇關切的問候,只是連忙坐好後解釋著:「沒什麼了……就是椅子翹的太高,沒注意了……嘻嘻……」

  一邊說,一邊露出笑臉向桌上的人掩飾著,說完,連忙低著頭拚命的夾菜。

  目光同崔瑩接觸的瞬間,魏鵬發覺到了岳母眼中透露出的一絲狡黠,立刻便明白了大半,但飯桌上什麼事情都只能虛以委蛇,也就跟著裝模作樣的表示了關切……

  吃完了飯,崔瑩拉著莊惠收拾餐桌清洗餐具,魏鵬和兩個孩子則陪著岳父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岳父雖然相比之下更喜歡小雯一些,但在聊天的過程中反倒更多的是在詢問魏宇的學業同時不自覺的在對魏宇進行思想品德方面的提醒和教育。

  當然魏宇自己可能並未察覺到這些,倒是魏鵬對此心中瞭然,畢竟是自己的親外孫,岳父很擔心魏宇走上其生父所走的道路了。

  魏宇對於外公的詢問對答有度,令岳父還是感覺到了滿意,所以當崔瑩母女收拾完來到客廳一同喝茶聊天時,岳父提出了自己要求。

  「魏鵬、小惠,我知道你們今天本來是打算帶孩子們回去的!不過我之前一直住院了,很長時間沒和小雯、小宇在一塊住了,所以呢,你們今天也就別忙著把孩子帶回去了,到週末之前這兩天還是讓孩子們住這了……」

  聽到這話,魏鵬偷偷瞟了一眼崔瑩,崔瑩注意到魏鵬在望她,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與自己無關,魏鵬意識到這應該是岳父自己的決定了。

  魏鵬沒說話,莊惠則連忙出聲反對道:「我怕孩子們吵到你……」

  岳父擺了擺手:「不怕、不怕。孩子們不在,我和你媽兩個人家裡冷清的很,感覺都沒什麼人氣。孩子們現在也都大了,能照顧自己,你媽也就做兩頓飯了,就讓兩個小傢伙留著陪陪我了……」

  說完就笑呵呵把小雯拉到了自己的身邊逗起了外孫女……

  岳父的家庭說到底還是傳統的封建家長制!岳父平日很少做什麼決定,可一旦他老人家決定了的事,家裡的人都只能遵從。如此一來,魏鵬便只能帶著莊惠一起回家了。

  一路上,魏鵬依舊和往常一般時不時的說兩句俏皮話逗妻子開心,但莊惠除了漫不經心的回應兩句外,始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對於莊惠此時的表現,魏鵬並不奇怪,從昨天夜裡和魏宇見面後,莊惠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機會能和魏宇私下相處,所以,魏宇也沒有機會告訴她同王瑤母子聯繫的結果。

  雖然魏宇看上去一切正常,似乎視頻的事情得到了控制,但畢竟沒有得到魏宇的詳細確認,莊惠因此而情緒低落也是情有可原的。

  到了家,夫妻兩人之間似乎也沒太多可以交流的事情,魏鵬先洗了澡便直接上了床;莊惠因為收拾從醫院帶回來的生活用品,所以在魏鵬之後方才洗澡,莊惠洗完後,上床關上了檯燈……

  魏鵬白天忙碌了一天,接岳父回家又做了些搬運東西的體力活,身體頗為疲憊,所以熄燈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魏鵬被身體上一些異樣的感覺給弄醒了,醒過來後魏鵬發現莊惠不知什麼時候整個人靠到了自己的側面,從側面抱住了自己,一隻手也伸進了睡衣內,直接在魏鵬兩腿間撫摸著……

  彼此是夫妻,莊惠的所有行為對於夫妻來說都是正常的,魏鵬自然不會做出太多排斥和反感的舉動,所以魏鵬側過身子,將莊惠摟在了懷裡。

  「老婆……怎麼了……睡不著麼?」

  魏鵬不確定的小聲詢問著。

  「嗯……睡不著……老公抱我。」

  莊惠呢喃著把整個身體蜷縮進了魏鵬的懷裡。

  「出什麼事了?這麼晚都睡不著?」

  魏鵬此刻有些明知故問。

  「不知道了……這兩天總感覺怪怪的……心裡堵著慌……」

  莊惠聲音有些顫抖的回答著。

  「擔心爸的身體?沒事的……出來的時候醫生不是說了,這次爸恢復的很好,在家再調理兩天應該就能適應了。你看咱們是不是安排安排,這個月完了,讓爸媽出去旅遊一趟什麼的,我記得爸媽歐洲、美國這些地方都去過了,這次要不就安排去澳大利亞、新西蘭?」

  魏鵬雖然知道莊惠為什麼心虛睡不著覺,但卻不能露出絲毫的口風,所以便決定將話題轉移到安排岳父母外出旅遊的事情上……

  「也可以了……這事你來安排就好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心裡總有一些預感,感覺家裡會出什麼事情一樣。」

  莊惠抱著魏鵬忽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魏鵬聽到這裡,心裡一驚。跟著立刻開始回憶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為……

  「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被莊惠和魏宇發覺啊?難道是女人的第六感?」

  魏鵬心裡嘀咕著,但魏鵬立刻想起了什麼,所以馬上裝做漫不經心般的語氣回應道:「嘶……你這一說,我倒反應過來了,前兩天我無意中碰到了一個人,你說感覺家裡會出事,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人?」

  「嗯?你碰到什麼人了?」

  莊惠似乎精神一振,立刻追問起來。

  「上官麗萍……」

  魏鵬說出這個名字,便立刻感覺到懷裡的莊惠身體一抖……

  臥室的燈光亮了起來。莊惠坐直了身體,睜大眼睛望著同樣坐了起來,還點了一根香煙的魏鵬問道:「她不是消停了好多年了麼?怎麼這會又突然出現了?你怎麼和她碰上的?」

  「碰上她純屬意外了,我當時和小玉一塊在小館子吃飯,出來打電話的時候被人撞到水溝裡了,撞我的那個人是她公司在我們這裡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了,然後就帶著我和小玉去她辦公室,幫我清理外衣,結果碰巧上官麗萍就正好到哪裡估計是檢查工作什麼的,然後就見了一面……」

  魏鵬吐著煙圈,隨意的回答著,這原本就是事實,他倒不擔心莊惠去調查什麼的。

  「她和你說了什麼?難道她還想著把小宇帶走?」

  莊惠此刻臉上的表情自然是憤怒的。

  「這方面倒沒明說……無非就是詢問了下小宇現在的學習情況之類的,這些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她要自己去調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了,所以我就直接告訴她了,然後今天上午,她的公司就給事務所打了一筆錢……」

  「她的錢怎麼能收啊……趕緊退回去了!」

  莊惠聽到這裡,立刻就嚷嚷了起來。

  「老婆……她的錢是打給事務所的!不是給我個人……事務所是事務所,我是我,我這邊是可以拒絕和她有任何經濟往來,但事務所接不接受她公司的業務委託是事務所集體說了算,我也不能一個人就武斷的做出決定啊!」

  魏鵬臉上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一個人不行,但周鯤和你兩個人的話絕對能阻止這個事的,不行,我得給周鯤打個電話……」

  莊惠跟著就拿起了手機。

  見到莊惠拿手機,魏鵬連忙側身按住了莊惠拿著手機的手:「別啊……大鯤現在在紅都已經是焦頭爛額了,你現在因為這事打電話煩他,這不是添亂麼!你放心……就算事務所接受了上官那邊的委託,也是其他律師出面了,我給你保證……我個人是絕對不會接受她們公司的任何委託的……所以,上官麗萍絕對找不到任何機會因為這個和我談什麼條件的。」

  莊惠盯著魏鵬,最後從嘴裡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對魏鵬說道:「小宇是我的兒子,誰要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我做鬼都不會放過她……」

  莊惠此時的表情令魏鵬恐懼,之前夫妻間平常舉動產生的些許慾念此刻也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魏鵬搖了搖頭,轉過身躺了下來,不再理會莊惠。

  魏鵬知道莊惠和魏宇之間的關係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年,而這一年間,夫妻兩人並非沒有性生活,雖然少,但終究有,而且這僅有的幾次,在魏鵬發覺莊惠母子秘密之前,並未感覺與過去有什麼不同。

  因此這幾日在調整了個人的心理之後,不管是掩飾也罷,盡夫妻間的義務也罷,魏鵬是打算和莊惠過正常夫妻生活的。

  但眼下莊惠如此激烈的反應令他產生了一種極度厭惡的感覺,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種種計劃和安排是否真的能達到自己需求的效果,又或者如之前王瑤所說,自己從未真正看清妻子的本性……

  見到魏鵬轉身不理自己,莊惠一瞬間反而不知所措起來,以往,當莊惠生氣、耍小性子的時候,魏鵬總會立刻毫無廉恥般的討好和安慰。丈夫現在的行為完全出乎了莊惠的意料……她坐在床上呆呆的望著魏鵬的後背,一時之間居然呆滯了。

  意識到丈夫不會再理會自己了,莊惠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似乎內心深處正在進行某種激烈的交鋒,當呼吸逐漸趨於平緩的時刻,莊惠牙齒咬著下嘴唇,似乎是決定了什麼,跟著同樣背對著魏鵬重重的躺了下來,伸手把被子拉了上來,把整個人罩在了被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