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鵬在離開旅館後宛如孤魂野鬼般在城市的街道裡轉悠了良久,在確認已經平復了自己的心境後,方才悄無聲息的返回了家中。
推開臥室的房門,妻子莊惠早已沉浸在了夢鄉之中。憑藉著窗外投射的依稀光華,魏鵬注視著妻子精緻的五官,明暗交織的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在閉目沉思了片刻後,魏鵬深深的歎出了一口氣,彷彿想將胸中的鬱悶一吐而盡。在連續經歷了數次的心理波動後,魏鵬感覺到了極度的疲憊。跟著返回了客廳,直接躺倒在了沙發上,他不想再進行任何的思考和判斷了,只想睡覺……
清晨,魏鵬是在莊惠的抱怨當中逐漸清醒過來的。
「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好好的床放著不睡,跑客廳來睡沙發。你睡沙發就睡麼,櫃子裡找個毯子什麼蓋下不行啊。要是感冒了,我看你怎麼辦。」
魏鵬淡淡的笑了笑:「昨晚上回來太晚了,怕吵到你們,所以就在沙發上將就一下了。」
聽到魏鵬的解釋,莊惠也不好再說什麼。轉過身便下到廚房裡給一對兒女弄早餐了。
魏鵬起身舒緩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他自己對於自己此時的表現都有些意外。昨夜當發覺到一些事情的萌芽後,他幾乎不能自己。結果僅僅睡了幾個小時後,竟然能夠以如此平靜的心態面對新一天的到來。
「今天的我還是我麼?」
魏鵬腦海中思考著,但嘴上卻詢問著不相干的問題:「昨天媽帶小慧出去了,你回來的時候碰到沒?」
「嗯,碰到了。媽和小慧回來的比我們早了,我和小宇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把小慧哄睡著了。我們回來後,她就自己回去了。」
莊惠在廚房裡回答著。
「你也是的,媽晚上一個人回去怕不安全,你也不開車送送。」
魏鵬整理著凌亂的衣服,一邊說道。
「我本來是要送的,媽說放倆孩子單獨在家裡她怕不安全。堅持不讓我送。」
莊惠解釋著。
「小宇都快十七了,基本算成人了。有啥不安全的?你媽也是的……唉,算了。我今天事情還多,得趕緊去事務所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了,晚上估計也回來的晚,所以你們娘仨兒就別等我了。昨天和檢察院的呂濤跑了趟派出所,有個案子變數挺大,可能要轉民事庭。後面幾天應該都是為這事忙活了。」
魏鵬不打算再在家中待下去,一邊整理著工作提包,一邊解釋著離開。
「多少還是吃點啊,早上不吃東西對身體傷害太大了。」
當莊惠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時,魏鵬早已經跨出了大門。莊惠先是皺了皺眉頭,但隨後嘴角旁卻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擺好了早餐後,莊惠跟著便進了兒子小宇的房間……
雖然魏鵬腦海中有諸多的念頭和想法想要付諸實施。但魏鵬長年養成的工作習慣使他存在著明確的公私分明的處事原則。
離開家後,魏鵬還是首先來到了事務所,處理完了每日早晨必須處理的工作,魏鵬按約來到了看守所與嫌疑人見了面,在走完了見面約談的程序後,魏鵬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檢察院,同呂濤細化了孫彥案件的一些工作細節。
當這一切都處理完畢後,早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
早飯沒吃,再不吃午飯的話,魏鵬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撐到處理完下午的工作。好在魏鵬自己就是自己的老闆,不需要受到太多作息時間的約束。在感覺到飢餓的情況下,他還是在檢察院的旁邊隨便找了一家西式快餐店決定隨便吃一些東西。
「蓋澆飯、雞腿、紅茶……」
魏鵬點了餐付了款。便端著自己的餐盤和食品在快餐店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吃了起來。
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了餐廳角落裡的一對同樣就餐的男女。
男的十六、七歲的樣子,同小宇年齡相仿,明顯還是個半大孩子。而女的從外貌觀察三十出頭,不過以魏鵬的人生閱歷來說,他很明確那個女性的年齡在四十前後。只是善於保養和化妝,使得自己的外貌顯得減少了起碼十歲。
「這一男一女有點眼熟啊……」
魏鵬一邊吃,一邊用著眼角的餘光觀察著這對男女,同時在腦海中搜索這自己對對方的記憶。
「對了,那男孩不是小宇的同學麼?那個女人是他媽,一年前參加家長會的時候,那個女人正好坐在我旁邊,當時還隨意的聊過兩句,而那男孩,有次去接小宇的時候,好像也是見過的,似乎和小宇關係很密切,放學時走在一起……」
魏鵬終於想起了這對男女的來歷。
「不過……」
魏鵬眼角餘光中觀察到一些事情,卻又嚴重的動搖這魏鵬的記憶認知。在魏鵬的記憶中,這應該是一對母子,但此刻這對「母子」在吃飯時的表現卻更像是一對親密的情侶。
女人和少年並肩坐在一起一邊吃東西,一邊相互調笑著。少年的一隻手更是放在女人的大腿上輕輕摩挲著。
女人則似乎很享受少年的撫摸。一邊時不時的拿著薯條餵進少年的嘴裡。一邊則不斷的運用風騷的眼神挑逗並暗示少年桌面下手部運動的頻率。
而且女人穿著頗為新潮,低胸上衣使得一旁的少年可以輕易的看清女人深邃溝壑的兩側突兀。在常人的理解當中,母子之間是不會如此相處的……
「難道這對母子……」
魏鵬猛的聯繫到自己在視頻角落中見到的情況,心中跟著泛起了巨大的波瀾。在那瞬間,魏鵬忽然發覺自己某個部位產生了反應,而伴隨著反應的則是整個身體的極度興奮。魏鵬此刻突然產生了找個女人解決自己生理需求的衝動感。
意識到這點後,魏鵬不敢再繼續觀察那對男女的行為。而是三下兩下吃完了自己的餐點,然後立刻離開了快餐店。
十多分鐘後,魏鵬開車來到了一家高級賓館。在賓館康樂服務中心的包間內粗暴的將一個女人扔到了床上,跟著便撲了上去……
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激烈運動後,魏鵬喘著氣,嘴裡叼著煙雙眼無神的望著房間的天花板發呆。
身畔的女人則像水蛇一般纏繞在魏鵬身側,一邊親吻舔舐著魏鵬的肩膀和胸膛,一邊媚眼如花般的在魏鵬的耳邊輕聲的呢喃著。
「鵬哥,今天你玩的是哪出啊?大白天的就跑我這來,而且還這麼勇猛……嘻嘻。」
「白天就不能來麼?我心裡不爽,找你洩洩火了……」
魏鵬身邊並不缺少女人。做律師這行的,即使魏鵬自己不出聲,也會有大量的女性因為種種的原因主動的投懷送抱。因此在同身邊女人交流的時候,他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對方的感受,說起話來格外的直白。
「討厭了,說的那麼難聽。妹妹我就不值得你疼愛一下麼?」
女人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魏鵬的做派,一點也不生氣,相反,身體貼的更緊了,而且服侍也更加的賣力。
「呵呵……」
魏鵬享受著女人的溫柔,一邊略為自嘲般的笑了笑。
魏鵬是明白人,身邊的女人雖然多,但不是有求於他,便是看中了他的財產。真正愛慕他的,願意為他付出的並不多。而身邊的女人便是這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因此當這個女人朝他撒嬌後,他也不便表現的太過冷漠。便丟棄了香煙側過身子將女人摟在懷裡撫摸溫存起來。
「聽說你這裡新進了幾個妹妹很不錯……」
「想嘗嘗鮮啊……你說個時間,我給你安排一下。」
女人沒有任何的不滿,反倒是立刻打算替魏鵬張羅。
「不是我,有個案子檢察院的哥們兒就好這口。所以開庭前打算帶他過來玩玩,到時候你幫我安排下,務必讓那哥們玩的開心。」
魏鵬解釋了下,跟著在女人動作的刺激下再一次硬挺了起來。
女人把魏鵬推倒,跟著不客氣的就坐了上去,一隻手撫摸著自己胸部,另一隻手則壓在魏鵬的胸前不斷撩撥著魏鵬兩顆乳粒刺激著魏鵬的情慾,跟著身體上下起伏,下身反覆吞嚥著。
「嗯……喔……那哥們兒玩的比較特殊,喜歡玩花樣、走後門什麼的,一個兩個的估計不夠。」
魏鵬閉著眼睛享受,跟著繼續的解釋著。
「啊……哥,你就放心吧。我保管他走的時候,連腿都邁不動……那幾個新來的妹妹啥沒見識過啊……嗚……哥,你下面好硬啊……妹妹要爽死了……」
女人拚命扭動著腰部,數分鐘的激烈起伏後,女人軟軟的趴在了魏鵬的胸前,只剩下毫無節奏的喘息聲。
「還有個事。你俱樂部裡最近忙麼?」
魏鵬知道女人高潮了,伸手溫柔的撫摸著對方的秀髮,輕輕詢問著。
「嗯……還不是一樣的,有什麼可忙的,每天就是安排一下,然後就是玩了……」
女人抬起泛著紅潮的臉龐湊到了魏鵬的面前,濕潤的舌頭伸到魏鵬嘴邊舔著魏鵬的嘴唇。
「這樣啊,這幾天幫我個忙跟蹤個人行麼?」
魏鵬也伸出舌頭和女人的舔到了一起。
「嘻嘻,我又不是偵探,跟蹤的活我怕做不來啦。」
「我的朋友她大都熟悉,所以不方便。只有你、她從沒注意過,所以我現在只能拜託你了……」
「你朋友都認識?你要跟蹤誰啊?」
「我老婆……」
魏鵬的手伸到了女人的胸前,用力揉捏了兩下。
「讓我跟蹤嫂子?怎麼了?嫂子在外頭有人了?」
女人有些好奇,輕輕的咬了咬嘴唇。
「也許吧……我只是懷疑了,所以才找你幫忙盯一下了……」
「切,你們這些臭男人,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自己老婆有什麼事了,就疑神疑鬼的,你給別人戴的綠帽子少了?自己戴一頂又怎麼了……」
女人笑咪咪的反倒調戲起了魏鵬。剛說完,便「啊」的尖叫了一聲。
魏鵬聽的不高興,手指頭直接捅進了女人的後門。
「好啦,有些痛了……妹妹幫你就是了……」
女人嘟著嘴,跟著把頭埋進了魏鵬的胸膛……
魏鵬離開賓館康樂俱樂部後返回了事務所。他手上還有成堆的事務需要處理。
傍晚、魏鵬接到了妻子打到辦公室的電話。
「能按時下班麼?」
莊惠在電話裡詢問著。
「哪裡走的了啊。估計晚上又得加班到凌晨了。明天東城法院那邊有個案子一早就要開庭,我想晚上把東西準備好了,在法院旁邊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直接過去了。」
魏鵬再電話中顯露出了晚上不回家過夜的意思了。
「這樣啊,明天小雯學校要組織郊遊,也是一早就要出發。我考慮著乾脆把她送我媽那邊去住一晚上算了。哪裡離她學校近,早上我媽送一下就可以了……你覺得怎麼樣?」
莊惠在電話中咨詢魏鵬的意見。
「可以啊,我沒什麼意見。不過是不是太麻煩你媽了……」
魏鵬的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應該沒什麼吧,過去也經常這樣了。也正好讓小雯去醫院陪陪爸了,有段日子沒見到外孫女了,爸之前在電話裡也說挺想小雯的。」
莊惠在電話那邊有些不以為然。
「好吧,這些事你決定就好了,我這裡真的很忙,就這樣吧。」
魏鵬不再多說什麼了,隨即掛斷了電話。
掛掉了座機電話,魏鵬坐在辦公桌前發了會呆,最後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號碼。
「妹子,今天晚上你應該沒事吧……你嫂子的照片你也認過了,地址是在xxxx街xx號。車牌是xxxxxxx……」
掛掉了電話,魏鵬雙手支撐著下巴兩眼空洞的望著辦公桌對面的牆壁發呆。打完電話他便立刻感覺到了後悔。
家庭出現問題,是否應該找一個無關的外人協助追查真相?畢竟,家醜不外揚是中國人的傳統。一旦有其他的人介入,自己是否真有把握把事情掌握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魏鵬忽然間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周鯤拿著茶杯,嘴裡叼著煙,吊兒郎當般的溜了進來。
見到魏鵬再發呆,也不覺得奇怪。兩人從大學時期便認識了,此後十多年的搭檔創業使得兩人在很多事情上相當的默契,對於各自的一些行為習慣早已司空見慣。
「後天我得去趟西紅市,可能要待上一陣子了……」
聽到周鯤的聲音,魏鵬好一陣才從思緒當中清醒過來。
「公還是私?」
反應過來的魏鵬隨即詢問道。
「公私皆有了。」
周鯤笑了笑。
「是打黑的案子?楊莊不是過去了?你打算從他手上搶活幹?」
魏鵬回過神後便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同周鯤開起了玩笑。楊莊是國內知名的大律師,魏鵬和周鯤在業界如今雖然也算頗有名氣了,但同楊莊這樣的名律師相比終究還是差了一點點。
「那傢伙被西紅市公安局抓了。你不知道麼?」
周鯤皺了皺眉頭。他發現魏鵬這兩天似乎有點喪魂落魄,像如此在律師界引發轟動的事件,魏鵬到此刻竟然都還未得知。
「什麼?楊莊被抓了?什麼原因?什麼理由?」
魏鵬吃驚的望著周鯤。
「嫖娼……不過一看就知道是西紅市公安局的人下的套。出示的證據照片PS的痕跡都沒抹光。那幫傢伙,要做就做專業點。這樣搞連普通人都糊弄不了。斯偉江那邊今天凌晨和我聯繫的,畢竟,這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像他們這樣搞,我們這些當律師還怎麼辦案子啊。所以斯偉江那邊的意思是,聯繫一批人打算集體前往西紅市。西紅市唱紅打黑,由得他們,但老楊必須要想辦法給保下來。原本他希望你過去的,畢竟刑事這方面你比我擅長。結果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說你都沒接,然後才聯繫的我。」
周鯤喝了口茶,解釋著。
聽到這裡,魏鵬的臉紅了紅,今天凌晨他正處於一種極端的心理狀態下,因此根本就沒意識到有人給他的手機掛電話。白天雖然見到了手機上的未接電話,但因為之前並未保存過斯偉江律師的號碼,而且平日聯繫的也不多,因此根本就沒在乎這些未接電話。
「老楊的事情是公了,那私是什麼?」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魏鵬連忙把話頭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還記得王麗麼?」
周鯤對於魏鵬顧左右而言他並無任何不快,眨了眨眼,一邊回答一邊露出了一絲曖昧的表情。
「喔,那個女人現在在西紅市?她和那個富豪離婚的時候,你可是狠狠的幫咬了對方一大口。這次過去,我可要恭喜你財色兼收了……」
魏鵬也笑了。
「財就免了,我們這樣的男人,弄點錢實在不是什麼難事。那女人很貪財的,我可不打算和她有任何經濟上的往來。至於色麼……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說白了,她就是個高級交際花,她自己都不當一回事,我又何必裝什麼正人君子。」
周鯤也彷彿自嘲般的笑了笑。說完,便回到了正題。
「所以我這趟說不准啥時候才回來的了,所裡可就只有你一個人撐著了。」
「好了,知道了。你就安心去尋芳敘舊吧。對了,你手頭那幾個案子誰接手?」
魏鵬應承了下來,但工作上的交接他還是需要瞭解一下的。
「小譚吧,今天上午我旁聽了她的庭審,這丫頭不錯,雖然開庭前緊張的什麼似的,不過真上去了,挺大氣的。其他幾個兄弟現在手上事情都不少,就不給他們增加工作量了。我現在這幾個案子都不是太麻煩,正好全丟給她,讓她歷練下。這批案子搞完了,她估計也就能獨當一面了。」
周鯤的意見是打算交給譚垚。
魏鵬想了想,同意了周鯤的意見。
兩人又隨意的攀談了兩句,周鯤便離開了魏鵬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