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 第12章 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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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出來的婚紗掛上了床頭,第一眼看見的時候我就在疑惑,照片裡面幸福微笑著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真的是我嗎?人生有這樣幸福的微笑,我從前想,只要能給我一瞬間,我就死而無憾了。陳重,今天你給我了這樣的一瞬,可是,我又好想問你要永遠。

  王濤說我最大的弱點是太貪心,也許我真是很貪心吧,要了這樣,又想要那樣。

  ——2003年7月3日。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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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鑰匙插進自己家門的鎖孔。

  最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在江玉的感覺裡就是,鑰匙插進自己家門鎖轉動的一剎那,彈珠輕微彈動的聲音。

  她剛在瑜伽館練完兩個小時的瑜伽回來。流過一些汗,做完最後的冥想課程,全身的肌肉剛剛從極度伸展之後恢復過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處於最輕鬆的一種感覺。現在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愉快地沖個澡。

  瑜伽館裡也可以淋浴,江玉更願意回家沖洗,她一直不習慣在那種公共的地方,把自己的身體赤裸裸地展示出來。如今變態的人似乎無處不在,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無意的裸露就會被那些偷窺者攝取?

  何況陰阜上,新紋上了陳重的名字。

  紅色的刺紋,彷彿一方精美的印章。那刺紋的原跡也真的是陳重喜愛的一枚印章,江玉把印章帶去,請美體店的高級刺青師傅,原樣紋在自己的身體上。

  江玉還記得,紋好了之後第一次秀給陳重看,他的目光裡充滿了讚歎。現在皮膚輕微的紅腫已經消退,陳重的名字清晰的印上雪白的陰阜,像綻開了一朵嬌艷的小花,讓原本空白的下體更多了一絲逗人心動的景致。

  很多時候江玉會悄悄拉下內褲,站在鏡子前得意地微笑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江玉願意相信,以後她的生活當然會越來越好。一個原本美麗的女人,一個原本聰明的女人,當她很努力去追求幸福的時候,通常都可以得到。

  陳重的父親去省裡開會,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到清田。昨天陳重說,只要爸爸一回來,立刻就帶江玉回家見他。

  相比對婚禮的憧憬,江玉更期待自己能早日得到陳重父母的認可。雖然說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但完整的家庭,也應該包括完整的家人。那麼陳重的家人,江玉當然希望也能成為自己的家人。

  現在,期待中的一切似乎近在眼前,輕輕伸出手,就能感覺到所有柔軟的觸覺。

  江玉在推開家門的瞬間呆住了。

  滿室都是鮮花的香氣,一個巨大的花籃擺在門口,江玉差點一腳踏進那堆盛開得無比嬌艷的鮮花裡。

  女人都愛鮮花,因為那是美麗。

  花籃的最上面,有一張粉紅的信箋;江玉輕輕把它拿起來,信箋上面是陳拙劣的字跡:我愛你。陳重的字跡仍然是那樣讓人感覺想笑,可是那三個字江玉卻一直看了很久,怎麼看都看不夠。

  發了很久的呆,江玉拿出電話打給陳重:「今天是什麼日子?」

  陳重輕輕問:「你忘記了?」

  「我真的想不起來,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今天……」陳重慢慢地在電話那端說:「是你上一次離開我的日子。那天早上,我打了很多電話給你,可是再也打不通你的號碼。」

  江玉的眼睛一點一點濕潤了起來:「你現在在哪?」

  「我很快就回去。」陳重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你有沒有看見那幅照片?」

  江玉說:「什麼照片?我沒看到,只有一個花籃,還有一句話。」

  「你現在走去臥室,就可以看見。」

  陳重的把電話掛斷了,江玉飛快地衝去臥室,用力推開臥室的房門。

  映入眼簾比那些鮮花更美的,卻是床頭上方新掛上的巨幅照片。所有的鮮花都堆在一起,也沒有那樣一幅照片更令江玉感覺到驚喜。照片中那個穿著雪白婚紗的新娘,當然比自己的真人還要美。

  最美的是照片裡面兩個人的笑容。那樣一種幸福的笑容,被影樓裡接近完美的燈光折射出來,在眼前清晰得毫髮畢現。

  那就是自己和陳重,那是兩個人深深相愛的一幕絕美風景。

  自己的笑容江玉在鏡子中當然無數次看到過,可是照片中這樣一種接近永恆般美麗的笑容,連江玉自己都感覺到震動,原來幸福可以讓一個女人笑得如此光彩奪目。

  那應該是陳重衝著瑩瑩的妹妹、那個叫芸芸的小女孩大吼著讓她滾之後,江玉心中升起的那種幸福的折射吧。芸芸像極了瑩瑩的樣子,可是因為她說話傷及了自己,陳重竟然可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叫她滾開。

  那麼今天在陳重的心裡,自己已經比瑩瑩還重,江玉因此而深信。

  江玉又一次撥通陳重的電話:「你快回來。我想立刻就看見你。」

  她對著電話喊:「陳重,我再也不願離開你了。」

  陳重嘴裡的很快,似乎是那樣漫長的一段時間。江玉跳上床頭,緊緊盯著照片中陳重的面孔,恨不得能把他從裡面拽出來。

  手中電話鈴響,江玉飛快接通,一聽見王濤的聲音就狠狠罵了出來:「混蛋。」

  王濤輕輕笑:「從好王濤變成混蛋,那說明你越來越想我,對不對玉兒?你不用擔心,陳重剛和我分手,他最少還要二十分鐘才能到家,我們有的是時間打情罵俏。」

  江玉有些沮喪,暗暗勸自己不要再罵出口,鬥嘴她不是王濤的對手,這一點她自己早有體會。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早上我打電話給你,你為什麼不過來。」

  王濤問:「我為什麼要過去?是你在想我,又不是我想你。如果你總是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我保證一定要堅持到你們婚禮那天,才給你最後勾引我的機會。聽陳重剛才說,那應該不會讓我等太久。」

  江玉努力控制著情緒:「你想要我怎麼樣?」

  王濤淫褻地說:「我現在沒有機會去碰你,我想你幫我摸一下你的下面。要摸出一點淫水,才證明你真的想讓我早點去幹你。」

  停頓了幾秒,江玉說:「我已經在摸了,水流了滿手都是,你明天早上過來好不好?」

  王濤輕輕地笑:「玉兒,如果你的水流到滿手那麼多,你還能這樣清楚的說話?恐怕你除了拚命哼哼,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吧?我太瞭解你的反應了,你根本騙不過我。」

  很久,王濤問:「怎麼樣?」

  江玉恨恨的說:「跟本一點水都沒有,王濤,如果你瞭解女人,你應該知道,這會我一點心情都沒有。」

  「不會的。女人那東西,只要你肯摸,沒有不出水的洞。我相信你正在摸,可是你不能在心裡想著陳重,你正在跟我調情,心裡想著別的男人,怎麼可能出水?」

  江玉又一次崩潰。那個混蛋,居然連自己現在心裡想著陳重都能猜到。

  好像已經有那麼一絲淫液開始分泌。淫液是一種很奇妙的液體,只要一開始分泌,接下來的撫摸就會帶給身體更多的快感。

  「有了。真的有水了,我沒有騙你。」

  「心裡開始想我了嗎?」

  「是的。」江玉慢慢閉上眼睛:「我想你隨便碰一下就會變硬的樣子,我想你色膽包天在陳重換衣服的時候偷偷摸我,我想你變態得一定要我留下陳重的精液等你過來……所有你碰過我的細節,我都在想。」

  江玉的膝蓋用力交疊在一起,手指在陰道裡抽動得越來越快,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江玉說:「明天早上,你過來好不好?我會留一肚子陳重的精液等你,如果一次你做不夠,我可以讓你整個上午隨時都隨你去做,整個上午。」

  王濤問:「那樣的話,不算我不守承諾嗎?」

  「不算,是我自己願意的,我想我們倆最後一次,可以痛快的去做,不用受什麼次數限制。」

  王濤輕輕笑了起來:「這才是我的好玉兒。明天早上,我等你電話,現在我要去找個小丫頭爽一下,你把我的興致勾起來了。」

  淫水變得洶湧,江玉的手指飛速抽動,並緊的膝蓋戰慄著用力碰撞:「王濤,今晚別把自己累著,別忘了明天早晨,我會很想你。」

  王濤已經掛斷了電話,江玉的手指卻沒有從自己身體裡抽出來。突然被燃燒起來的慾望,接近邪惡般的奇怪慾望,似乎正主宰著她此刻的身體,她已經無力自拔。

  身體正在極度的渴望,但是此刻自己在渴望陳重還是王濤,江玉自己都已經分不清楚。

  房門輕輕鎖響,陳重已經回來。

  江玉飛快地從床上跳下來,迎著陳重的腳步聲衝出臥室。在臥室的門口江玉重重撲進陳重的懷裡,抱著他用力親吻。

  陳重有些不太適應,摟著江玉的腰,剛吻了幾下就匆忙把嘴挪開:「你怎麼了?好像有些不太正常的樣子,怎麼突然用這種方式迎接我?」

  江玉的手已經解開他的拉鏈,伸進底褲用力套弄著他的陽具。

  江玉說:「我愛你。所以,我想跟你做愛。」

  陳重哇哇的叫:「我剛進家,還沒有準備好,玉兒,你停一下,讓我先喘口氣。」

  「不。」江玉拉過陳重的手摸向自己的下面:「你摸,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就要做。」她拉著陳重往床上跑,一下子把陳重推倒在床上。

  「你先來。」

  「來就來。」

  江玉撲上去,退下陳重的長褲,低下頭去親吻。陳重仰面躺在床上,喃喃地說:「玉兒,你越來越厲害了,大白天窗簾不拉就敢強迫老公陪你做這種流氓事情。」

  江玉跳過去把窗簾拉上,她甩開自己的外衣,再跳回床上已經把自己變成一條赤裸的白羊。

  「你不想嗎?告訴我,你真的不想嗎?」江玉的嘴離開陳重的陽具,他沾滿了口水的陽具已經勃起。

  「老婆都準備好了,我再不想還算個男人嗎?」陳重盯著江玉雪白的嬌軀吞著口水:「你還等什麼?為什麼還不上來?」

  江玉嗷地一聲撲了上去。

  很短的時間江玉已經把快感衝擊到接近高潮,自己騎在上面,似乎可以更盡情,陽具插入的深淺輕重全由自己控制,要它往左它就絕不會跑去右邊。做愛需要充沛的體力,男人常常認為他們的體力才更充沛,那跟本是錯的。

  江玉輕聲尖叫起來,身體起伏的頻率更快。

  體力是什麼?當女人渴望高潮的時候,體力絕對比男人充沛多了。

  「我靠。」陳重抓著江玉臀肉,喃喃地低聲叫。

  「別只顧著用嘴,下面也要使勁。快,我要好了。你動啊,不是躺在下面,連動都不會動了吧?」

  「玉兒,我警告你,這種動法,我堅持不了多久。」

  「不要你堅持。想射嗎?那就射出來。」江玉更加用力地坐下去,陳重的陽具幾乎頂破了自己的子宮,每一下都讓自己臨近瘋狂:「你還等什麼,我已經不行了,快給我……」

  感覺到陳重精液噴射的的一霎那,江玉全身的力氣神奇般地消失,拖長了聲音顫聲尖叫,身體失去控制般顫抖了很久,一頭從陳重身上栽倒在床上。

  一個世紀?還是幾個世紀過去?

  飛翔的快感和下墜的快感,哪一種是女人更想得到的快感?江玉不清楚別的女人是怎樣判斷,但對她來說,她更喜歡下墜的那個過程。耳膜失去了聽覺,世界變得安靜,所有洶湧的慾望沉至湖底,就像從來沒有泛起過波瀾。

  江玉曾經跟陳重探討過,對這種現象,陳重說:「也許你是對的。但那並不說明飛翔的快感不美,只能說明飛翔更美。從沒有升至最高,又怎麼會感覺到下墜?」

  陳重好像真的很瞭解女人,他的話聽起來,彷彿總帶著一些耐人尋味的哲理。

  江玉慢慢坐起了身子,精液從身體流出來,提醒她剛剛的確經歷了一幕真實的高潮,不是春夢,也不是幻覺。

  「你自己先去洗澡,我把床單換了。」

  高潮後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庸懶,江玉忍不住被自己的聲音惹得微笑了一下。

  陳重說:「我還想躺一下,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一陣你是多麼瘋狂,把我也給累壞了。今天吃了什麼好東西,突然變得這麼熱情高漲?」

  「還不是你害的?」江玉伏上陳重的胸口,他的身體是那樣健康,乳房貼近他的身軀,立刻感覺到男人雄渾的力量,那麼厚重,那麼讓人戀戀不捨。

  「我怎麼害你?」陳重驚奇的問:「我們一整天都沒見面。」

  「那些花,那句我愛你……」江玉忍不住輕笑:「你的字好醜啊,怎麼看怎麼像小學生寫出來的。」

  「去。」陳重也笑了起來:「別人想看還看不到呢。再說我跟本需要寫什麼字,能把陳重兩個字寫好就足夠了,有本事的男人只要能簽好自己的名字,就不會惹人笑話。」

  「還有這張照片,我第一眼看見就忍不住想哭出來。陳重,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哪怕你天天打我,我也不會再離開。」

  陳重滿足地笑起來。

  他的手溫柔地撫摸過江玉的肩頭:「還有好多呢,不過要等幾天才能送過來,我要他們抓緊時間先趕製出來這一幅,為了在今天把它掛上床頭。」

  呼吸中全是陳重淡淡的體香。

  江玉的鼻尖在陳重的胸口上蹭來蹭去,忍不住張開雙腿夾住陳重,一點一點把流出來的精液蹭在他粗壯的大腿上。她的屁股輕輕扭動,鼻子裡開始哼出讓自己聽見都忍不住有些心動的聲音。

  「王濤說請我們吃飯。」陳重在江玉屁股上拍了一下:「別哼哼了,晚上我們再做,你還怕我餵不飽你?」

  「不去,他說請吃飯就請吃飯?我不想去。」

  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陳重苦笑了一下:「肯定是王濤。如果你不願意去,你跟他說吧,我去洗澡。」

  陳重走去浴室沖洗,江玉拿起電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哈,陳重呢?」

  「他在洗澡,王濤,晚上陳重有事,他說不去吃飯了。」

  「別借口陳重有事,是你不想見我才對,那好,明天上午我會很忙,你不用打電話給我。」王濤歎了口氣:「唉,老公上了床,媒人丟過牆,真是一點都沒有錯。你一定剛纏著他陪你上床,玉兒,剛才一定做得很爽吧,聽你的聲音就能聽出來。」

  「吃,就知道吃,也不怕吃窮你個王八蛋。」

  「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副局長,隨便吃頓飯就想把我吃窮,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也要洗個澡才好,見面的時候讓我聞見你身上有陳重精液的味道,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江玉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陳重沖洗完回來,江玉仍坐在床上發呆。陳重問:「推掉他了?」

  江玉抬頭笑了笑:「反正都要吃晚飯,讓王濤請吃一頓也好。」

  「那你還等什麼?去沖洗一下吧。」

  江玉起身走去浴室:「嗯,襯衣在壁櫥裡,你自己挑一件。」

  水流嘩嘩地響,江玉用力在水流下甩動頭髮,想把滿腦子混亂通通甩到九霄雲外。女人最大的無助,也許就是當自己遇到麻煩,最想要避開的,卻是最親最愛的老公。

  明天能把這一切結束嗎?

  從那個叫秦守的卦者幫自己擺下那個「陣」,到今天就是整整四十九天。

  明天早上醒來,一定會發生奇妙的變化,江玉拚命地想。

  陳重似乎在臥室裡叫自己的名字:「玉兒,這是什麼東西?」

  江玉大聲問:「什麼?」

  陳重問:「你在褥子下面壓的是什麼東西?好奇怪啊,你壓個黃紙包在褥子下面幹什麼?」

  江玉大吃了一驚:「不要動它陳重。」

  她驚慌著衝出浴室,慌亂中肩膀撞上門框,發出沉悶的聲響。江玉顧不上疼痛,一口氣衝到臥室,從陳重手裡搶過那個紙包。

  陳重驚訝地望著江玉:「你怎麼了?臉色紙一樣慘白?」

  渾身一陣陣發冷,江玉腦海中變成一片空白,牙齒輕微地打著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黃紙包已經被陳重拆到零散,結成陣型的紅綾抖成散亂的雜縷,江玉徒勞的捧著,雙手劇烈的抖動,再也無法把它恢復成原來的形狀。

  陳重說:「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這是什麼?看起來是某種巫醫神棍擺弄的那種神秘的東西。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為了給我祈福叫人弄的把戲。」

  他笑了起來:「玉兒,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那些神棍?我從來不相信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以後也不要相信。那幫神棍,就會嚇唬那些相信他們的人,你要當心啊,如今被神棍騙財騙色的案件可是越來越多了。」

  劫!江玉默默地想起這個詞。

  從認識陳重,就沒有看見他動手做過一次家務,他跟本就是一個連洗碗都不會的男人,怎麼忽然就想起來去更換床單呢?四十九天不是一段太長的時光,可是如果四十九天,每一天心裡都在念叨,每一天心中都在祈盼,這四十九天就會變得特別漫長。

  感覺有多麼苦澀和失落,只有江玉自己才能夠知道。

  陳重抽去江玉手中的紅綾和黃紙,一下子就丟進了垃圾桶裡。

  他抱過江玉的肩頭,愛憐地望著江玉無助的臉,他的聲音那樣輕柔,讓江玉一下子就委屈得流出一些眼淚:「玉兒,你堅持要在身上紋上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在擔心那些荒誕的說法,我答應你只是希望你能開心一點,其實我自己,更喜歡你光光的樣子。」

  江玉難過地問:「陳重,那些真的都是神棍騙人的東西嗎?真的是嗎?你告訴我。」

  陳重說:「當然都是騙人的。我從來不信鬼神,你是我的老婆,也應該不去信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見神棍就討厭,如果給我知道是誰拿這些東西騙你,我一定打落他滿嘴的牙,沒事讓他來給我口交。」

  他的笑容是那樣壞,讓江玉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因為弟弟罵了他一句,他也說過要打落弟弟的牙。

  「你肯不肯為了我去打王濤一頓?」

  「當然可以,我要打他,他從來不敢還手。可是……」陳重問:「總得有一個理由吧?他怎麼惹你生氣了?」

  「他……」江玉艱難地想,如果不是王濤剛才那個電話,自己一定不會忘記先把床單換好的。「他調戲我,我剛才說你在洗澡,他說肯定是我……」

  「勾引老公做愛對吧?哈哈哈!」陳重得意地大笑了起來。「那有什麼,我們夫妻做愛,想什麼時候做就什麼時候做,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那混蛋就那樣,你別理他。」

  江玉努力讓自己也微笑起來,那混蛋究竟怎麼樣,恐怕自己永遠都不會讓陳重知道。

  總做錯事的人才會信命,陳重也曾經這樣說。不管怎麼說,命運這東西你一旦開始相信,就再也逃不出迷信的怪圈。

  已經整整四十九天,說不定今天就是圓滿呢?江玉一邊去打開衣櫃取著衣服,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

  那個叫秦守的卦者,留下的電話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