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海沉淪 第329章 天堂的她1

  似乎在響應夢潔的話,窗外一個人也沒有。連尋常時刻守在窗外,寸步不離的護士也不知去向。

  回頭看到夢潔滿心期盼,堅定的眼神。接下來的一切,我記不太清楚,或許是我不想記得。

  只記得她很柔弱,像朵臘月的寒梅,在風雪中飄搖,隨時都會凋零。

  事後,我幾乎是逃離那個房間,逃離那個莊園。

  那一夜我沒都睡著,腦中不斷想起那張淳弱的臉。夜裡四點,電話突然響起,心裡隱約有點不好的預感。

  電話還沒講完,就慌亂起身,開車趕到莊園。當再次站到窗前,看到房內亮著燈,兩個醫生,幾個護士在哪兒忙碌時,說不清是個什麼感覺,焦急,障恐,害怕。

  羅姐站在身邊,語氣平淡道你不用太自責,她的身體,本就快撐不住。

  或許她自己已經感覺到,才會提出想見你,才會提出這些要求,不然我不可能答應。若要怪,應該怪我,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同意的。

  雖然如此在說,但我知道,夢潔本應諼還能撐過幾日。小姐讓把家族旗下的公司,交給你打理。羅姐毫無預兆的說。

  什麼?我驚詫道,要不是此刻在病房旁,我的反應或許會更大。

  解釋道:我只個小職員,什麼都不會。你們根本就不瞭解我,為何讓我來背負這麼多。

  在你進這個大門前,我就已經看過你的資料。也知道你有妻子,至於為何會讓小姐把身子交給你,只能算是完成她一個心願。現在也一樣,我們必須遵循她的意願,羅姐說。

  她是你的小姐,是我的朋友,她的話,我只做參考,沒必要聽從。我有些鬱悶,她們對我什麼都知道,我對他們卻一點都不瞭解。

  不要以為我願意,比你適合的大有人在。羅姐有些氣悶道。

  那就應該去找他們,你難道想我把夢潔留下的公司,全虧光嗎?我說,連小老闆都沒做過,還談什麼管理公司。

  不會的可以從頭學,會有人從旁協助。羅姐追說。

  不行。我堅定,這突然而來的安排,讓我無法接受。

  難道你甘願就這樣當一個小職員?一輩子被人欺壓。我看過你近來的狀況,你也想博得一個好前程吧,不然你不會那麼賣力。

  現在這就是條捷徑,既能幫助你脫離現在的生括,又不至於把老爺打下的江山,交到外人手裡。羅姐引誘道。

  我心頭震了下,這是點到我的一個死穴,想到這些日子的現狀,這些年的處境,我確實想要個翻身的機會,但不是這樣,不是以這種方式。

  此刻我沒心思考慮那麼多,直言說不是還有那個堂哥嗎?大老爺好色,大少爺好賭,他們只會貪圖享受,哪裡肯吃苦打理公司。

  關鍵是他們根本沒有管理公司的頭腦和能力,所以當初太老爺才把公司交給二老爺打理。

  如果公司落到他們手裡,用不了幾年,這份家業就會敗光,見附近沒人,羅姐直言說。

  我什麼都不懂,交給我和他們有什麼兩樣。我說。

  至少你會為保護小姐留下的東西盡心盡力,對嗎?羅姐望著我的眼睛問。

  我一時語塞,她們總是能找到我的弱點。我心裡很亂,眼前房間內,夢潔正躺在病床上,掙扎在生死邊緣,這兒卻在談論這種事,或許這就是現實的諷刺。

  相信大老爺也看過你的資料,所以才會放心讓你進入這個地方。羅姐把視線轉回病房道。

  你想說什麼?我有些不解。

  告訴你要做好準備,他們盼這一天,已經盼好久了。羅姐苦笑似的說。

  有些驚訝,還有點疑惑,這到底給我畫的蛋糕,還是拉我出去做擋箭牌。還沒想明白,身旁響起個聲音道:小姐已經醒了,她請你進去。

  回過神來,看到醫生已經退出房間,正跟羅姐在旁邊交涉著什麼,羅姐的情緒似乎有點激動,醫生有些無奈。

  走到床前,夢潔的臉上毫無血色。我有些不敢靠近,心中很培,眼中有些濕潤。

  夢激睜開眼,虛弱道對不起,石頭,給你帶來這麼多痛苦,麻煩。

  石頭是我在遊戲上的名字,把磊拆成,雖然夢潔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但她還是喜歡叫我石頭。

  說什麼呢!我們不是紅顏知己嗎。我打起精神,強笑道。

  你是我心裡的戀人。夢潔抿著蒼白的嘴唇。

  淚水終於無法忍住,濕潤眼眶,滾落下來,擔心她看見,我慌亂的擦去。

  她想幫我擦拭,但己無法抬起手臂,我匆忙伸手,握住她的手。

  今天是我們認識三個月整,見面一個星期。她回憶似的說。

  我點頭,緊了緊她的手。

  我還想和你下棋。她哺呢似的說。

  我示意身後的護士,拿來小棋盤,這是前兩天從她的小院搬來,她已經無法順暢的操作電腦。

  答應我,一定不能在讓我。開局前,她突然說。

  我苦澀點頭,這兩天她的思緒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好,很多時候都下錯。

  「炮二,平五石頭,你在嗎?」

  「我在,我哪兒也不去。兵四,進一,將軍了哦。」

  「石頭,您在嗎?」在,我在,這盤還是你先走。

  石頭。

  在,我在,怎麼了?今天,我每盤都輸呢。

  說什麼呢,真正的勝負,現在才開始。

  車六,進四。

  馬三,進五。石頭,在嗎?在,當然在,輪到你走了。

  我有些,累了,想小睡,一會。你能一直這樣,握著我的手嗎?石頭,你在嗎?在,我在呢。這樣,這樣握著是吧!我就睡會,馬上,就醒。在那之前,你能一直這樣握著我嗎?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永遠這樣握著你的。

  石頭。

  在,什麼事?謝謝你!應該道謝的是我呢。

  或許我的出生,就是為等你的出現。

  做個好夢吧!夢潔!房間亂成一團,護士的疾呼,搶救,我已經聽不清。羅姐闖入房間的呼喚,我也聽不到,彷彿我的靈魂也隨著那個嬌弱的天使飛走。

  我忘記是怎麼跣跌撞撞的走出小院,也忘記如何走出那個留給我痛苦回憶的莊園,我連車也沒開,只茫然的隨著道路前進。

  等醒來時,睡在山叫的小路邊。

  天色陰沉,涼風陣陣,似乎在祭奠夢潔的離去,整座山都失去色彩,樹葉隨風嘩嘩的呼嘯,像是在演奏一首華麗的葬曲。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期盼能下一場大雨,淋濕我的身心,洗去我的傷痛。

  我不知道走向哪兒,也不知道該去哪兒,似乎哪兒都沒有我棲身的地方。

  磕磕絆絆,不知怎麼走到公司,我像條喪家之犬,躲回辦公室裡。

  或許是幾天沒出現的我,突然出現在公司,高玥當時來到我的辦公是,說了很多,依稀記得不停問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我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高玥不停說些開解的話,可我已經聽不清。後來她很憤怒,重重扇了我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中卻沒有感覺。

  面對毫無回應的我,她似乎很失望,丟下句看錯我了,就要離開。

  不知是想發洩,還是被打的屈辱,或是只是純粹的想回應高玥那句話。我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按在辦公桌上,強行發洩了一番。

  依稀記得她不停叫著住手,還想掙扎,不過被我從後面死死壓住。桌上的筆筒,文件飄灑了一地,但我毫不在意,像是出於本能,又像是想找回靈魂。

  事後我癱軟的坐在椅子上,高玥整理好衣物,又扇了我一巴掌,逃離了我的辦公室。

  這一巴掌臉上不疼,心裡卻很疼。我像個傻子般笑著,不知是在笑她,還是在笑自己。

  沒過多久,肖陽闖進我的辦公室,先是嘲笑我說這次死定了,要被公司趕出去。

  見我沒有反應。不知是出於氣憤,還是報復,抓著我的衣領,朝我臉上狠狠來了幾拳。

  嘴角被打出了血,看著肖陽氣急敗壞的樣子,卻忍不住想笑。還沒打幾下,他比我喘的還厲害,看到我的樣子,或許覺得被侮辱,又衝上來準備揍我。

  但我現在比他更想發洩,想到以前那些事,更不滿,那個家不再像家,妻子也不知道怎麼樣。

  我迎著肖陽撲了上去,我們在辦公室扭打成一團。我似乎感覺不到疲憊,瘋了般逮著他亂揍,沒一會他就被我打倒在地。

  他鼻樑被我打斷,滿腔是血,我手上也拈滿,嘴角也被他打破,嘴裡全是鹹澀。

  肖陽在地上無力動彈,我也躺在地上休息,看到他滿腔痛苦,我癲狂的笑著。

  公司的人趕來前,我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公司。

  知道這件事會鬧的很大,但我已經沒心情去考慮後果,也不想去猜測。

  再次逃到外面,忙碌的人群依日穿稜在大街小巷,世界依然在運轉,沒人會在意一條失意的狗,更不會有人注意到它。它只能躲藏在自己的角落,靜靜舔舐滿身的傷口。

  明天等待它的或許是死亡,或許被人收養,乖乖的替人看門,或許被人抓住,宰殺了當口糧,也或許這條狗能明白。

  現在,這裡不是它該呆的地方,乖乖逃回原本屬於它的山林,等把自己變成一條凶狠的餓狼,堅強到不會為任何事情動搖時,才能把這兒當成狩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