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莉莉拉著海鳳凰和徐源在街上穿行,無論是大商場還是小商店,一個也不放過,對什麼都有興趣。
本來海鳳凰帶著馬莉莉是想買幾件衣服的,因為馬莉莉要在澄江住兩天。但馬莉莉卻在一條專賣小商品的弄堂裡買了許多可愛的小飾品。
馬莉莉拿著個蝴蝶造型的小髮夾在秀髮上比劃著對海鳳凰和徐源說道:「徐源,你看我帶這個漂不漂亮?」
「漂亮。」徐源趕緊表態,他怕馬莉莉又要讓他給她戴上試來試去的。小街上的遊人和賣東西的小商販都以為徐源是馬莉莉的男朋友。
「是嗎……哇,那個更好看!」馬莉莉又看中了鄰攤上一個鳳凰式樣的金色髮夾,「鳳凰姐,這個配你真是太好看了。」馬莉莉說著拿起髮夾在海鳳凰的秀髮上試了又試。
徐源對著落在後頭的谷陽說道:「陽哥,大小姐跟海總很親啊。」
「嗯,除了老闆和夫人,大小姐最親的就是海姐了。海姐一直把大小姐當作是她的小妹妹一樣呵護,那次大小姐差點被綁架,海姐知道後馬上派人去追查兇手,廢了兩個,其他幾個人聞聲逃了。那次都虧了海姐說情,要不然我們幾個兄弟也就算廢了。」谷陽說著抬起左手,徐源這才發現谷陽左手無名指少了一節。
徐源看了暗暗心驚,這馬國運對手下可真夠狠的,那天馬莉莉又沒出什麼事情,再說都是馬莉莉任性,要不然怎麼會發生那種事情呢?谷陽見徐源一別諤然的表情,笑了笑說道:「要不是海姐,我們幾個兄弟只怕聯手都保不住了,在道上混,這點傷不算什麼。那天是我們兄弟幾個大意了,那麼容易的就著了別人的道,算是買個教訓吧。」
說完谷陽就看著前面的馬莉莉和海鳳凰,即便是到了澄江,谷陽還是不敢完全放鬆下來。徐源看了谷陽一眼心道,難怪谷陽對海鳳凰這麼尊敬,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故事,不光是因為海鳳凰的身份。
黃昏時分,徐源帶著海鳳凰三人去了臨江公園。臨江公園將鳳凰山的西山包在公園裡,西山的南山腳就是徐源曾經呆過的電子廠,所以徐源對這一帶也算比較熟的,帶著海鳳凰等人爬上了西山。
一個山坳將鳳凰山分成東山和西山兩部分,東山長七八里,西山只有兩里多些,西山的西角有些突入江中,恰巧江北也有一個小丘陵突入江中,使得西山在大江中形成了一個雙喇叭口,無論是漲潮還是退潮,江水到了西山腳下都會變得湍急,驚濤拍岸,隆隆作響。
還沒到山頂,馬莉莉就聽見了濤聲,對著徐源說道:「好急的江水啊。」
「嗯,江水到了西山特別急,浪也大。」徐源回頭一看,只見海鳳凰和谷陽遠遠的落在後面,像是在跟谷陽說著什麼。難道這個谷陽是海鳳凰的人?徐源暗自思忖著,再看馬莉莉的時候,女孩已經到了他的身邊。「想不到從這裡看澄江還是挺漂亮的。」馬莉莉爬到山頂,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轉頭見徐源看著她的眼睛便問道:「徐源,你盯著我幹什麼?」
「小莉,你帶隱形眼睛了嗎?」徐源帶著馬莉莉在山頂的木質涼亭中坐下,看著馬莉莉的眼睛問道。
「沒有,我的眼睛好著呢。你是不是想問我的眼睛為什麼帶著藍色?」
「嗯。」徐源點了點頭。
「這是家族遺傳,我媽眼睛也是帶藍色的。據我考證,我媽這一支應該是古羅馬人的後裔,你知不知道,甘肅有個羅馬人村,那裡的人長的都很像羅馬人,我媽說我太公就是從甘肅遷到江南來的。你看,我的鼻子是不是很挺,很像電影裡的古羅馬人?」馬莉莉表情很認真,搞得像是個人類學家一樣。徐源一看,還真是那麼回事,馬莉莉的鼻子尖挺,難怪看上去就像個洋娃娃。
「你別說,還真是那樣,我還以為你帶了藍色美瞳呢。」
馬莉莉撇了撇嘴說道:「哼,我才不帶那個呢,我這可是純天然的。」徐源看著馬莉莉嬌嗔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馬莉莉白了徐源一眼說道:「大木頭,你再笑我可要生氣了。」
「我沒笑話你的意思,只是你剛才的樣子太可愛了,我忍不住要笑。」
「真的嗎,我很可愛?」
「嗯,難道沒人告訴你?」
馬莉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大木頭,那天你為什麼要拚死救我?」
「那種情況下,無論是誰都會挺身而出的,不過我不知道你有那麼多保鏢,早知道我就跑到胡同口大喊幾聲就好了,害得我還被揍得滿臉是血。」
「要是現在碰上那種情況,你還會救我嗎?」馬莉莉的藍色的眸子緊盯著徐源的雙眼,讓徐源有種壓迫的感覺。再出現這種情況我還會救她嗎?她是馬國運的女兒!「當然會的,你這麼可愛,我可不想看見你被壞人欺負了。」徐源心裡暗道,要欺負也要讓我來欺負你,不是嗎?
「那你就不怕再被人打的滿臉是血?說不定還有更危險的事情。」
「現在我可不怕那些小流氓了,再碰上那樣的小流氓,我非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馬莉莉咯的咯笑道:「你呀,就在這裡吹吧,別一不當心吹牛給吹到江裡去了。」
「吹牛?告訴你,就那次被打之後我就開始練武了,你不知道吧,辰晨家算是武術世家,他自小也不喜歡練武,因為那次被打以後,我就跟他一起練武了,辰晨有個堂哥,快四十了,那時候在江北開了家小飯館,我和辰晨每個禮拜天都跑到他那兒去跟纏他教我們練武。」
「真的假的?」馬莉莉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徐源。徐源瞪了馬莉莉一眼像健美先生一樣彎起小臂,隔著衣服,也能看出他隆起的肱二頭肌。「看見沒有,這就是我這幾年練出來的。」
馬莉莉側過身子,用手摸了摸徐源的肌肉,「哇,好硬哦!」
一個女孩對著一個男人說你好硬哦?徐源聽著總覺得馬莉莉是在暗示著他什麼。
更要命的是,馬莉莉摸徐源肌肉的時候,真個身子都側了過來,還前傾著,徐源不想看到她脖子下白花花的一片都難。從女孩身上散發出來幽香更是讓徐源感到莫名的衝動。
幽香?乳球?觸摸?好硬?徐源覺得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真的要硬了。馬莉莉卻渾然不知自己的行為已經給了男人很多的誘惑,還饒有興趣地撫摸著徐源手臂上的肌肉,嘴裡還唸唸有詞:「真看不出來,你現在還是個型男。」
海鳳凰和谷陽慢吞吞地爬上山頂,眼前的一幕讓兩人瞪直了眼睛。真快!太快了!這小子不會吧,還沒等我暗示,他就把小女孩勾上手了?谷陽更是張大了嘴巴,想對海鳳凰說的話都沒了聲音。從海鳳凰和谷陽的角度看去,馬莉莉這時候跟趴在徐源胸前沒多大區別。真的太快了,還不到一天,大小姐就跟徐源對上眼了!趴在人家的懷裡,難道爬山有那麼累嗎?
馬莉莉不知道海鳳凰和谷陽也到了山頂,還只顧在徐源身上摸來摸去,「嗯啊,這塊肌肉不錯,看起來比谷陽還厲害……嗯,你的肚子怎麼這麼硬?」徐源練過硬氣功,運起氣來肚子那塊堅硬無比,徐源有心有馬莉莉面前顯擺一下,提氣上去,腹肌摸上去就像鐵板一塊。
海鳳凰在兩人身後輕咳了下,馬莉莉回過頭去對著海鳳凰說道:「鳳凰姐,徐源身上的肌肉好硬哦。」看到海鳳凰和谷陽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馬莉莉這才會意到她和徐源的姿勢有些曖昧,就轉過身去坐直了身體。
「徐源,看不出你平時老實巴交的,還挺會哄小妹妹的嘛。」海鳳凰笑的很曖昧,彷彿在對徐源說,你小子行啊,半天就把大小姐給泡上了。
「鳳凰姐,你誤會了,我和徐源只是說起以前的事情,徐源說他後來就去練武了,我不信,就摸他身上的肌肉,還真是的耶。」馬莉莉雖然對徐源有好感,但主要原因是徐源救過她,所以她和徐源關係比較自然,並沒有想到那方面去,見海鳳凰和谷陽誤會,馬莉莉連忙澄清她和徐源的關係。沒想到海鳳凰和谷陽都只是笑了笑。海鳳凰是故意沒說話,就好像默認了兩人的關係一樣,而谷陽則因為身份的原因,馬莉莉的私事他是不好插話的。
「太陽要下山了,我們下去拍幾張照片吧。」馬莉莉也覺得如果再說下去只會越描越黑,便想早些下山去。這時候徐源的小弟弟還挺著呢,要是站起來可就不太雅觀了,便對著馬莉莉說道:「海總和陽哥才上來,先坐下歇一會吧,現在還早呢。」
「小莉,你要是想下去就先下去吧,我和谷陽就先坐會歇歇。」海鳳凰和谷陽便坐到了徐源的旁邊,中間隔著一根亭柱。
海鳳凰不再提剛才的事了,馬莉莉心頭卻如歡跳的小鹿跑開了。要是有他做男朋友倒也不錯,比學校裡的那些男生好多了。只是他長的這麼帥,又開了間公司,說不定早有女朋友了。馬莉莉偷偷看了徐源一眼,越看越覺得徐源帥氣。
「谷陽,這裡景色也不錯,你給我和鳳凰姐拍幾張照片吧。」馬莉莉雖這麼說,卻以舊坐在徐源的身邊。谷陽也不傻,當然明白大小姐的意思,和海鳳凰合影只是個藉口罷了。
「嗯,這個鏡頭遠了些,要是近些景色更好,大小姐,你們再靠近一些。」
嗯,這大老粗還挺會說話的嘛!馬莉莉輕挪身子,手臂輕輕地靠到了徐源的肩膀後面。
拍了照馬莉莉就要去江邊,海鳳凰說道:「小莉,你和徐源先下去吧,我腳有點發酸,再坐會,你們下去要注意安全。」
徐源帶著馬莉莉先下山去了,馬莉莉一臉歡笑對著徐源說道:「鳳凰姐一定很久沒運動了,要不然就這麼高的小山頭她爬上幾個來回都不會腳酸。」
「海總現在很忙的,平時沒什麼時間運動吧。」海鳳凰什麼意思,老是找機會讓我和馬莉莉獨處,難道她想讓我泡馬國運的女兒?
澄江一帶的江灘要麼是淺沙灘,要麼是深水港,只有西山腳下這一片巨石林立,造型奇異,成就了西山的一大奇景。
那些奇石原本是西山突入江中的一部分,被江水經年累月的沖刷,就形成了如今的模樣。不少遊人越過欄杆,立在巨石之上拍照留念。
「徐源,我們也爬到那塊巨石上去吧。」
「別去了,那樣太危險了,萬一掉下來怎麼辦?再說我們爬上去,誰給我們拍照。」
「有什麼關係,鳳凰姐他們馬上就過來了。」馬莉莉拉著徐源朝一塊巨石走去,那巨石約有兩米多高,表面被江水沖刷的光滑。徐源圍著巨石轉了圈,最後雙腿蹬在兩塊巨石間,把馬莉莉拉了上去。馬莉莉爬上巨石,甚是開心,這時候夕陽西垂,萬道金光撒在江面上,正是西山最美的時刻。「鳳凰姐,谷陽,我們在這裡。」馬莉莉歡跳著向山腳下的海鳳凰和谷陽揮手。
雖然巨石有兩米多高,但每逢大潮或者大汛都會淹入水中,巨石頂上雖然也平坦,但上面終究有些凹凸,在有些凹陷的地方沉積著一層江沙,水份蒸發後就乾涸在上面,與岩石表面無異,但實質鬆軟,而且江沙細圓,再加上一些乾涸的青苔,一不注意就會滑倒。這幾日天氣晴好,又無大潮汛,馬莉莉雙腿一落地,就覺得身子後仰,發出一聲驚叫。
徐源眼疾手快,搶在馬莉莉倒下之前抱住了她的身體,只是他自己也站的不穩,手肘磕在岩石上,痛的他齜牙咧嘴。馬莉莉則本能的抓住了徐源的衣襟,兩人倒在地上,還抓著衣襟不放。徐源注視著女孩藍色的眸子,一時間忘了言語,馬莉莉則輕抓著徐源的衣襟不曾鬆開。就這樣,一對青年男女臉對著臉,都陷入了沉默。
谷陽和海鳳凰聽到馬莉莉驚叫,趕到巨石下,只見四條腿交織在一起,其他什麼也看不見。過了半晌海鳳凰才問道:「小莉,你們沒事吧?」
馬莉莉聽見海鳳凰的叫聲連忙推開徐源坐了起來,「鳳凰姐,我們沒事,就是滑了一下。鳳凰姐,這裡好漂亮,你要不要上來拍張照。」
「我不上去了,你和徐源拍吧。谷陽,你上去給小莉拍照吧。」
谷陽爬上了另一塊較矮的石頭給兩人拍照,馬莉莉和徐源乾脆就坐在了岩石上。
起身的時候馬莉莉又發了一聲驚叫:「徐源,你手上出血了。」剛才徐源的手肘磕在石頭上,外套弄破了,雖然裡面的襯衣沒破,帶白色的襯衣上已經染紅了。
徐源笑道:「沒關係,男人的血就是為女人流的嘛!」
「還是去醫院處理一個傷口吧,萬一感染就不好了。」馬莉莉聽了徐源的話有些害羞,微微低下了頭。兩人要下去的時候才發現,爬下巨石比爬上去更難,再看谷陽,卻早下巨石去了。徐源小心翼翼地撐到兩塊巨石間,慢慢的把馬莉莉抱下去,徐源手肘受了傷,只得用力把馬莉莉抱在身上。馬莉莉說道:「你手受了傷,還是我抓著你吧。」說著雙手抱住了徐源的肩膀,順著徐源的身子慢慢向下爬去。當馬莉莉抱到徐源腰處,一不當心,手臂碰到了徐源的胯間,徐源雙腿一軟,身子跟著向下滑去,徐源急忙用雙手撐住巨石,馬莉莉卻在那瞬間羞紅了臉,手一鬆向下掉去,幸虧谷陽看見馬莉莉往下爬就到下面接著,要不然掉下去站不穩可要撞到石頭上了。
「鳳凰姐,徐源以前在這裡打工的嗎?」回到海鳳凰的住處,馬莉莉就向海鳳凰打聽徐源的事情。
「嗯,他爸本來開建築公司的,現在又開了家房產公司,徐源就回去打理公司了。」
「他在這裡上班,他女朋友沒意見啊?」
「女朋友?好像沒聽他說過。」
「他沒女朋友?」馬莉莉雖然表示懷疑,可一臉興奮早已喜言於表。小女孩的一點心思那能瞞得過海鳳凰,海鳳凰沒接馬莉莉的話反問道:「小莉,今天你又害得他受了傷,要不明天請他吃頓飯?」
「嗯,那就請鳳凰姐幫我請他吧。」
胡慶良把陸翊叫到辦公室詢問趙強案子的進展情況,陸翊說道:「胡局,趙強的屍體是在江裡發現的,我們找不到第一現場,就沒法收集有用的證物,所以一直沒什麼進展,唯一一條線索就是趙強的手機在他死前與胡彪通過話,我們也找胡彪問話了,胡彪沒否認,但他說他勸說趙強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的。我們問胡彪為什麼不把趙強聯繫他的事情早些告訴警方,胡彪說他不知道趙強在哪兒,就沒有報案。」
胡慶良搖了搖頭說道:「這回是被胡彪和王鐵生先下手了,一個電話並不能說明什麼,關鍵要找到兇殺現場才能順籐摸瓜,挖出胡彪。這事先放一放,今天上午西橋一家化工廠發生爆炸,化工廠旁邊是一所小學,有學生受傷了,學生家屬已經包圍了鎮政府,要討個說法,你馬上帶隊過去維持好秩序,別再發生什麼意外。」
陸翊聽了領命而去。他知道西橋是王鐵生的老家,西橋鎮的書記還是王鐵生的一個親戚。難道胡慶良等人想借這件事情做文章?陸翊帶隊趕到西橋,只見鎮政府門前圍著數千群眾,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一片。陸翊一看頭都大了,這次真出大事了。陸翊帶著員警往人群中擠,見有幾個記者還在拍攝,看來胡慶良、余東秦等人是想藉機打壓王鐵生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陸翊帶著人擠到鎮政府門前,看到鎮政府門前放在三具小學生的屍體。陸翊心裡咯?一下,看著憤怒的人群暗道,這次事情要處理不好,只怕連高偉城都不好過了。
不一會,高偉城就帶著人到了西橋,在防爆員警的保護下擠到了鎮政府的門口。
「鄉親們,這次是個意外事故,我們正在調查事故原因,保證還大家一個公道。」
高偉城見人群憤怒,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句話。
高偉城的話音未落,一個中年婦女站起來叫道:「意外?要不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收了賄賂,他們能把化工廠建在學校旁邊?你們這些個貪官,還我兒來!」
那名中年婦女叫喊著,發瘋似地朝高偉城衝去。站在高偉城旁邊的兩個員警大吃一驚,連忙站到高偉城身前,把中年婦女推了出去,那中年婦女情緒失控,被警察一推就倒在了地上。這下可不得了了,原本就憤怒的人群開始騷動,高偉城還想勸說幾句,卻被憤怒的人群團團圍住,進退不得。不時有東西從人群中扔出,砸在高偉城和他身邊的幾個防爆員警身上。
一個員警機靈,把鋼盔帶到了高偉城頭上,高偉城被圍在人群中動彈不得,可苦了他身邊的幾個員警,為了保護高偉城,可沒少受鞋子之類的東西。雖然都頭帶鋼盔,手持警棍,腰間還掛著槍,可在數千群眾的圍困下,喘氣都覺得有些因難。
本來這事是由王鐵生出面的,但王鐵生開會去了,還沒回澄江,當余東秦等人得知這個情況,就想趁王鐵生不在,把事情的影響擴大。但他們沒想到的是,事情的嚴重性超出他們的預想,不光死了三個學生,還有十多個學生雙目失明,五十多個學生視力受到傷害,光這些學生的家屬就有上千人,現在都只有一個孩子,誰家不把孩子當個寶,出了這樣的事情,都聚集到了鎮政府門前,再加上對化工廠有意見的附近居民,幾千人把鎮政府圍得水洩不通。
高偉城心裡直窩火,他到澄江幾個月,什麼好處沒撈上,卻攤上這樣一件麻煩事。「鄉親們,你們要相信政府,我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情的……」高偉城還想再說幾句,但他的聲音卻被群眾憤怒的叫?聲淹沒了。這個王鐵生,自己地盤上出了事還要我來擦屁股,氣死我了!高偉城對著身邊的秘書說道:「王鐵生呢,怎麼還沒回來?快把他叫來!」
「高書記,王市長正從W市趕過來,估計到西橋還要大半個小時。」這時候陸翊擠到高偉城身邊說道:「高書記,要不要請武警那邊的人先過來維持一下秩序?我們的人手根本不夠,朝這樣下去會出事情的。」
高偉城無奈的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叫武警先過來,把人群分開。」
這時候王鐵生正坐著小車往西橋去,王鐵生對著秘書說道:「小張,看看最新情況怎麼樣了?」
「王市長,網絡不穩,刷新有些因難,不過已經有些照片傳到網上了,高書記被群眾圍困住了。」
「看來這次事情真的很嚴重,余東秦想借這個機會打擊我,估計他也想不到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這高偉城照片上的形象可不怎麼好啊。上次高偉城還幫著余東秦和趙永權說話,這次看他還幫不幫他們說話。」
「王市長,那我們要不要盡快趕過去?」
「小張啊,這條路是小路,車開的太快是要出事故的。看見前面的拖拉機了嗎,那就佔了大半個道,我們要是開了太快,說不定還會碰到拖拉機,要是出了事故,我們去得就更晚了,小劉,你說是不是。」司機小劉跟了王鐵生多年,早就摸透了王鐵生的心思,這條路算不得寬,但也不窄。
車前有一拖拉機拉著草垛,估計是那個養豬大戶拉的草料。小劉開車過去,車身擦到了拖拉機上的草垛,車頭一偏就蹭到了路邊的一棵小樹上,還真出車禍了!
這下可把開拖拉機的中年男人給嚇壞了,那可是奧迪啊,要讓自己賠,得好多錢。自己養了幾十頭豬,沒想到卻死了一半,本都保不住了,再出這事可怎麼活啊。那中年男人走到奧迪車前哆哆嗦嗦地問道:「你們……你們沒事吧?」
張秘書說道:「老鄉,我們是市政府的……」
市政府的?中年男人一聽暈了,撞個當官的,那不賠死自己:「各位領導,我……我不是故意撞你們的……」王鐵生看了眼中年男人的拖拉機,還是那種手扶的小拖拉機。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開山採石的時候在澄江鄉下火過一段時間,後來被自卸卡車取代。為數不多的拖拉機就這樣留在鄉下人家,拉拉稻穀雜物。王鐵生對著中年男人說道:「老鄉,我是王鐵生,也是西橋的。化工廠出了事故,我們急著趕過去處理就走了小路,沒想到我司機開的太急,碰到了你的拖拉機,老鄉,這裡沒車,你能不能用拖拉機送我去西橋啊?」
「你真的是王市長?你們不要我賠車了?」那中年男人一聽當官的不要他賠車,心裡就踏實了些。都說這王鐵生是個大貪官,不像嘛,看起來還很平易近人的。
「老鄉,這不怪你,是我司機不當心。只是我們現在沒車,麻煩老鄉送我們一程。」
「好的,好的,王市長肯坐我的拖拉機是我的福氣。」中年男人帶著王鐵生和張秘書又上路了,王鐵生和張秘書坐在草垛上,晃悠悠地朝西橋開去。
一大批武警官兵和防爆員警又趕到了西橋,想用武力把憤怒的人群分開。於是群眾與員警的摩擦升級,發生了身體對抗。這時候正是谷雨前後,正是江南人家做秧田的時候,澄江雖然是座工業化的城市,但鄉下還有不少農田,種田不是澄江鄉下人的主要收入,有些人家乾脆不種了,把地給要種的親戚,或者包給來澄打工的外地人種。但也有不少鄉下人捨不得自家的田地,利用閒置時間打理田地,聽說化工廠爆炸,家裡有孩子的人在地裡忙的都趕到了鎮政府,手裡拿釘鈀的,拿扁擔的,拿小鐵鍬的,弄得那些防爆員警都膽顫心驚。圍在高偉城身邊的幾個員警見到這模樣都撥出槍來威喝群眾。鄉下人倒不是要拿這些東西來打架,只是從地裡帶過來,教那些員警如何不害怕。衝突中,也不知是誰把一個做秧田放灰用的蛇皮袋朝人群中的高偉城扔去,小半袋灰在空中撒開灰濛濛的。「砰」的一聲,高偉城身邊的一個員警可能太緊張了,手裡的槍走火了,一個中年婦女腹部中槍,倒在地上。
人群聽到槍聲,頓時安靜下來。倒在地上的中年婦女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死了兒子,衝撞高偉城的女人。陸翊和高偉城也沒想到身邊的員警會走火開槍,見那中年婦女倒在地上,愣了一下,頓時心裡暗叫,這下可糟了!一個男人扒開人群撲到中年婦女的身上叫道:「菊芬……」另一個人大聲叫道:「員警殺人啦,干死他們!」人群跟著又騷亂起來,能扔的東西都朝被圍在中間的高偉城扔去。
「砰!砰!」陸翊果斷地朝天鳴了兩槍,這時候再不把人群鎮住就要出大事了。
槍聲過後,人群中有人大喊:「員警又殺人了,鄉親們啊,我們要為死去的親人報仇!」圍在外面的數千人根本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聽到槍聲,又聽到有人大喊,正以為員警殺人了,都朝中間湧去。陸翊暗叫不妙,人群中有人在煽風點火,只是他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是余東秦的人還是王鐵生的人。
「叭!叭!叭!」拖拉機上的柴油機隆隆作響,遠遠的就傳到了人群中間。
人群周邊的人都回過頭去,只見一輛老拖拉機載著大半車青草,草垛上還站著兩個人。「閃開,都閃開。」拖拉機由遠而近,草垛上的張秘書撐破了嗓子大喊著。
圍在鎮政府的人群一時間不明所以,見有人開著拖拉機衝向鎮政府,以為又是那家死了人,拉到鎮政府來了,紛紛閃開了一條路。拖拉機開到離高偉城十多米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前面放著三個學生的屍體,還有情緒激動的家屬,就算開輛坦克過來他們也不會讓開。
王鐵生站在草垛上對著人群大喊:「都住手!鄉親們,有話好好說,你們這樣圍攻鎮政府是要犯大錯誤的。」
「你是什麼人?」人群中傳來幾聲喝問聲,有認出王鐵生的則叫道:「他是王鐵生,跟當官是一夥的。」霎時間,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向王鐵生扔過來,誰叫他站的高呢。一邊的張秘書可受罪了,為了不讓東西砸到王鐵生,他只好犧牲自己,站在王鐵生身前做擋箭牌。甚至有人把扁擔都扔了出來,一頭砸在張秘書腳板上,痛的張秘書差點就掉下拖拉機去。
王鐵生並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眼下就是該裝孫子的時候。「鄉親們,我是王鐵生,我也是西橋人,這麼多年光顧著澄江的發展,沒把西橋建設好讓我很慚愧,是我辜負了西橋人對我的期望。這次事故我們市政府也有責任,可事故已經發生了,當前最重要的是搶救受傷的學生和群眾,大家圍在這裡,我們鎮政府,市政府也沒法正常工作,對調度搶救傷患是不利的,大家有什麼要求,等搶救好傷患之後再說,請大家放心,政府一定會嚴肅處理這起事故的相關責任人,無論涉及到誰,我們都會嚴懲不怠。鄉親們,你們先回去照看傷患,這裡派個代表留著,家裡有損失的可以先登記一下,好不好?」
聽了王鐵生的話,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可這時候又有人說道:「不行,我們都走了,誰知道你們當官的會幹什麼,剛才那麼多人,你們就敢開槍殺人,我們散了,你們一定是一個個打擊報復。」
「對,一定要嚴懲兇手。」人群中有人附和。
「誰開槍殺人了?」王鐵生一定頓時就火了起來,對著不遠處的幾個員警吼道。一個員警跑到拖拉機下面對他說是槍走火了。
「走火?我們員警是怎麼當的,對著老百姓槍就走火,為什麼不對著你們自己走火?」王鐵生爬下拖拉機走到高偉城身邊對著那個走火的員警罵道:「這樣的人也能當員警,這讓老百姓如何放心,我看是我們隊伍中有些同志不把老百姓當回事,這種人一定要嚴懲不貸!」
王鐵生說到激動的時候,對著那個員警狠狠扇了一巴掌。那員警看了王鐵生一眼,應聲倒在了地上。
「打的好,這種人就應該狠狠的教訓教訓。」圍在周邊的群眾見開槍的員警被打,頓覺出了口惡氣。王鐵生走到中槍的婦女身邊說道:「鄉親們,剛才是槍走了火,這位婦女同志並沒有死,只是驚嚇過度暈了過去,不過鄉親們,她失血很多,要盡快送到醫院去搶救,大家圍在這裡只會耽擱搶救。大家讓開一條道,先讓車子出去好不好?」
人群散開了,從鎮政府裡駛出一輛車,帶著暈過去的中年婦女和她的丈夫朝市裡開去。王鐵生用載著草垛的拖拉機和打的那個員警的一巴掌換取了老百姓的諒解。
他站在草垛上的形象與被員警圍在中間的高偉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至少,在王鐵生和高偉城中間,老百姓會支持王鐵生。
經過幾天的爭論,西橋鎮鎮長被撤職,而鎮黨委書記只是記了個警告處分。
而王鐵生卻藉機發難,因為這一事件在澄江鬧的沸沸洋洋,又發生了員警開槍重傷群眾的事件,胡慶良被免去了公安局長的職務,到政協養老去了。現場指揮的陸翊也免去了大隊長的職務,管後勤去了。那個開槍的員警卻只是被調到鄉下一個派出所當戶藉警。高偉城被人群圍困的狼狽形象在民間廣為流傳,當他在網上看到自己的形象時便破口大罵,要嚴肅處理胡亂報導的新聞記者。當然他也知道這件事是余東秦等人在背後搗鬼,原本是針對王鐵生的,卻陰差陽錯弄到了他身上。高偉城也只是罵罵而已,這時候再對余東秦下手,那他在澄江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王鐵生就等著他與余東秦、趙永權發生摩擦呢。
傅玉明哼著小調去了城南別墅,這幾天用春風得意馬蹄疾來形容他的心情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傅玉明終於摘掉了副字,登上了局長的寶座。「麗麗,快拿酒來,今天我們要好好的喝幾杯。」
「明哥,今天這麼開心,是不是陞官了?」
「小麗就是聰明,新的任命下來了,現在起你就是局長夫人了!」傅玉明說著便摟著姜春麗用力親了口。前幾天傅玉明就得到消息,他有可能接替胡慶良出任公安局長,但新的任命下來,傅玉明還是很激動。姜春麗卻咯咯笑道:「這個局長夫人我是做不像的,只要明哥心裡有我就好了。」
傅玉明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小麗,我和陳琳的關係早就名存實亡了,只是礙於我們的身份,離婚對我們的影響太大了。」
「明哥,這些小麗都明白,我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心滿意足了。來,我敬明哥一杯,慶祝明哥高昇。」
「小麗,要不你以後就不要去上班了,反正你在那電子廠裡干的也不開心,乾脆就別去了。」
「我一個人在家裡也很無聊的,再說明哥升了局長,以後趙梅對我會更客氣的。」傅玉明不清楚姜春麗為什麼非要到電子廠去上班,但她要去他也沒攔著,正如姜春麗所說的,他當上局長之後,趙梅只會對姜春麗更客氣。
第二天傅玉明上班就收到一封快件,位址和人名他都不熟悉。傅玉明折開一看,裡面有一封信,上面只有寥寥幾句。「恭祝傅局長高昇,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可能沒什麼用處,但對傅局可能用得上,請傅局笑納。」傅玉明看著看著信紙莫名其妙,又打開信封,才發現裡面有用白色紙巾包裹著的東西。傅玉明打開一看,裡面卻是個記憶體卡。
傅玉明把記憶體卡塞進讀卡器,裡面只有一小段視頻。傅玉明看完視頻後整個人都驚呆了。這是誰拍的?難道是海鳳凰派人做的?從視頻的角度看上去,拍攝的人應該是在衛生間的方向,這麼說,自己在房間裡也被人拍下來了?海鳳凰派人把這個東西寄給我是什麼意思?是告訴我她手裡還有我的視頻嗎?還是讓我去對付王鐵生呢?傅玉明越想越心驚,海鳳凰派去的人肯定在他離開後強姦了葛清嵐,如果海鳳凰把他的那段視頻給了葛清嵐的話,那他傅玉明就完蛋了。雖說這視頻在法庭上可能作不了證據,可只要葛清嵐相信就夠了,萬一她把情況告訴了當省紀委書記的葛俊武,想報復自己這個公安局長易如反掌。
一陣刺耳的音樂聲讓傅玉明的心跳驟然加快,傅玉明驚出一身冷汗,拿著手機愣了愣才接通了電話,電話裡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恭祝傅局長高昇,東西傅局長一定收到了吧,我想那東西傅局長一定知道怎麼用。」
「你……你是誰?是海鳳凰派你送的嗎?」
電話裡沉默了會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上還有一些東西,如果傅局長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就好好利用那東西。」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
「傅局長不要緊張,在某些目標上,我們和傅局長是相同的,傅局長只要知道這點就好了,如果傅局長把我們看作盟友,那天晚上的事情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了。」徐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他現在可沒能力與王鐵生周旋,反正傅玉明閒著,就讓他和葛清嵐聯繫去吧。一邊的傅玉明卻是忐忑不安,對方既然把這段視頻給他,至少說明對方也想把王鐵生搞掉,從這點來說他們算是盟友。只是對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是不是海鳳凰的人讓傅玉明難以琢磨,難道澄江還有人在暗中與王鐵生作對?
傅玉明在忐忑與思索中度過了一個下午,下了班,傅玉明被請去吃晚飯,是公安局內部幾個主要負責人請客,新領導上任,怎麼著總要表示一下。傅玉明索性就不去想那視頻和神秘人的事情,打電話給陳琳,想請陳琳一起去。傅玉明升了局長,覺得自己在妻子面前有些挺了,幾個部下請客,正好請陳琳去看看他的神氣,那知道卻被陳琳拒絕了。陳琳與傅玉明一起出去應酬,原本就是迫不得已的演戲,對著幾個手下有什麼好演的,陳琳自然就推掉了。
陳琳回家後簡單做了兩個菜就自己解決了晚飯。一上網,澄江論壇上都是一些關於化工廠爆炸的事情,以及受傷學生的治療賠償方案。但前一陣子在網上很火的高偉城被圍困的圖片是找不到了,有的只是一些化工廠存在的問題,對這家化工企業的討伐,或許老百姓就只能這樣來發洩心中不滿的情緒。還有就是傅玉明接替胡慶良出任公安局長的事情,一些市民對這一任命頗有看法,但也沒鬧出什麼動靜,有些言詞激烈的乾脆就被刪了。陳琳看了會便登了QQ,陳琳很少上QQ,但自從徐源要了她的號之後,陳琳有空就會登上去看看。徐源也很少上QQ,或者是與陳琳上的時間對不上。之前徐源在黃金海岸的時候,陳琳下班的時候正好是徐源上班的時候。但現在徐源在網上碰到陳琳的時間就多了。
徐源正在和馬莉莉聊天,自從那天在海鳳凰辦公室碰面以後,馬莉莉很快就跟徐源熱絡起來,每到週末,馬莉莉就到海鳳凰那裡去,不用她開口,海鳳凰就找些藉口把徐源約過去。五一節的時候,馬莉莉還把徐源和海鳳凰請到了S市,至於QQ,徐源上的也不多,而且他一般都隱身,兩人聊的不多,但從S市回來後,兩人之間聊的就多了起來。徐源看到陳琳上線,便給她發去一個笑臉,接著問道:「吃晚飯了嗎?」
陳琳看著螢幕笑了笑,打了幾個字發了過去,「吃過了。你在啊?」
「嗯,你今天上線很早嘛。」
「早又怎麼樣,還不是看著電腦發呆。」
「要不我們出去?」
陳琳看著徐源發過來的信息發呆,過了半晌才回道:「你女朋友呢?」
「我在公司,今天沒回去。」
「你還在公司?很忙嗎?」陳琳知道十里房產公司最近剛投了個標,工程並不大,就算是公司的第一樁生意,也不至於把徐源忙成這樣。
「不忙,在處理一些私事。我去接你吧,你在你社區東邊的弄堂裡等我。」
從十里到陳琳住的社區大約要十多分鐘,陳琳接到徐源的邀請就下了線,在鏡子前仔細整理自己的頭髮,又拿出眉筆在雙眉上輕輕畫了幾下,這才回房間換衣服。
陳琳拿出一條黑色的筒裙比劃了下,突然想到徐源是騎摩托車的,穿直筒裙不太方便,便又換了藍色的條水磨牛仔褲。
與徐源的關係持續了也快有半年了,但這是徐源第一次到她社區附近接她,雖然徐源說的那條弄堂並沒什麼人,但陳琳有些緊張,生怕被人撞見了。雖然如此,陳琳也沒有拒絕徐源的邀請。陳琳背著個小挎包進了小弄堂,說是弄堂,其實是兩個小區間的一道小道,因為兩個社區的大門都開在大馬路上,這條小路並沒什麼人。小路的一邊是一條小河,寬不過兩三米,河對面便是陳琳住的社區。河邊上種著一排垂柳,昏暗的燈光下那柳影婆娑,倒是個飯後散步的好去處。只是現在八點了,散步的人早回家去了,陳琳順著河沿一直往北走,偶爾有輛電瓶車從她身邊馳過,陳琳心裡一陣的緊張,這時候她希望這條昏暗的小路上能多些人,可又害怕人多了會有人注意她,認出她來。不可否認,這時候要是有男人從陳琳身邊走過,都會多看她幾眼。
路上的行人似乎變多了起來,陳琳用手理了下頭髮,披散開來的長髮遮住了她小半個臉頰。陳琳朝人多的地方看去,不知是誰在小馬路的中段開了小側門,可能是住在這個社區裡靠近中段的居民,這樣雖然進出方便,可也增加了安全隱患,方便了居民,自然也方便了小偷。兩個老頭正在路燈下下棋,旁邊還圍著幾個觀棋的,還不是發出爭論和歎息,彷彿是他們在戰場上指揮著千軍萬馬廝殺。
發動機低沉的聲音伴著明亮的燈光由遠而近,陳琳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輛汽車,陳琳有些失望。汽車卻慢慢開到了陳琳身邊,陳琳回頭一看,頓時就停了下來,「是你?」
汽車也停了下來,「不是我還會是誰,快上車吧。」陳琳向四周看了看,迅速拉開了後排的車門坐了進去。
「什麼時候拿到的車?」陳琳雙手摸著嶄新的車椅,軟軟的,坐著很舒服。
徐源回過頭看著美女說道:「今天去提的車,感覺怎麼樣,還符合你的要求吧?」
「嗯,挺好的,感覺比我的車大多了。」陳琳突然會意過來,臉微微紅了下輕聲說道:「你買車與我有什麼關係。快開車吧,那些人都看著呢。」
「他們在看下棋呢,再說這麼晚了誰會認出你啊。現在的城裡人,有些連對門都不認識。」
「胡說,我那一幢樓裡的差不多都認識。」
「那是你和傅玉明的特別身份,要是我住在那邊,那樓裡的人才難得會理我呢,要不要我們去試試。」
「別瞎說,快開車。」徐源看著美人略帶害羞的表情,開心的笑了笑,一踩油門帶著陳琳朝江邊馳去。
五月的澄江已經有些悶熱,但夜晚還是很涼爽,尤其是江邊,陣陣的江風吹來,還帶著潮濕的寒氣。陳琳穿著米黃色的外套,裡面是一件薄薄的針織T恤,江風吹來,陳琳用手拉緊了外套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