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一槍是警告和恐嚇,目的是逼迫我停車。見到我沒有理會,反而加快了速度後,後面的吉普車連著又開了兩槍,這兩槍的目標顯然是朝著車來的了。
不過正如我預料的一樣,在行駛顛簸的車輛上,想要命中目標是極為困難的事情,這兩槍射出的子彈飛到一半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我聽到了吉普車上人員的高聲叫罵。不過透過後視鏡,我也注意到了吉普車上隱約的一些情況變化,原本坐在吉普後座的一個人影站了起來,接過了原先前面射手手上的步槍。跟著抬手舉槍做出了瞄準的姿勢……
「切,裝腔作勢!這種情況下打的中才怪了。」我意識到對方可能換人開槍後,依據常識便在心裡對後面車上人的行為嘲笑了起來。
「呯」槍聲響起的同時,我越野車的右邊倒視鏡四散飛濺……
我連忙將方向盤拉向了左邊,心裡暗自叫苦……「糟糕,後面車上居然有個神槍手!」
在朝左行駛了數秒後,我又將方向盤扯向了右邊。意識到吉普車上有神射手後,我只能採取了「之」字形的行駛路線。這個方法能有效增加對方精準射擊的難度,但卻降低了車輛的行駛速度。畢竟,後面的車是直行,我現在是繞道。我這輛越野車原本的速度優勢立刻被削弱了。
後方吉普車上新出現的射手顯然是個老手,看到我採用「之」字行駛後,沒有繼續盲目射擊,而是拿著槍,坐了下來,等待著下一次出手射擊的時機。
開出了三、四公里的路程,後面的吉普車依舊死死的咬住了我和周靜宜,這讓我感覺到了難以置信。我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執著的追著我們不放。
盜獵者主要的營生自然是盜獵野生動物,碰到落單或者無抵抗能力的野外旅客之類,他們也不介意臨時充當充當劫道的土匪,洗劫財物、搶劫車輛。但最終的目的無非都是為了錢。而且做這種事情,他們往往只是順手而為,如果目標跑的塊,搶劫希望不大,他們一般都會放棄追擊,而返身繼續他們追捕野生動物的本行。而現在後面的傢伙,為了追擊我和周靜宜,竟然一口氣追出了這麼遠的距離。這讓我對他們的身份來歷產生了懷疑。「難道他們不是偷獵者,而是為了別的目的出現在這裡武裝分子?」
直線行駛,後面車上的神槍手有可能再次出手射擊;繼續維持「之」字路線行駛,根本無法擺脫他們的追擊。而且我對我們這輛車現在油量心裡有數,雖然加了一桶備用的,但實際上油箱裡的油也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存量而已。假如他們鍥而不捨的繼續追擊下來,在油箱裡的油消耗完畢後,被他們追上是遲早的。
而且這還是要確定逃跑的路面狀況都是現在的這種平緩草原丘陵的情況,一旦進入地勢高低起伏較大的地區,對方柴油車馬力大的優勢便會體現出來,被追上就更快了。
想到這裡,再無法確定後面吉普車尚有多少油量的情況下,我將視線投向了遠方烏雲密佈的降雨地帶……
「奶奶的,雖然之前是從那邊開出來的。再進去有可能還碰上那只藍眼睛巨狼和其他野狼,但進入降雨區,能見度低,他們是敞篷吉普,那個神射手無法再像現在這樣好整以暇的坐在車上逼迫我採用之字路線行駛。我們或許就能徹底在雨區裡面把他們甩掉了。」
想到這裡,我隨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身邊的周靜宜。周靜宜先是楞了楞,接著臉上露出了堅毅的神情,咬著牙說道:「那就開進去!我就不信,我們兩個會那麼倒霉,進去後又碰上那些狼群。而且就算碰上了也沒什麼!在我看來,那些狼比我們後面的這些人可愛多了……」
說完,周靜宜忽然把頭探到了我的臉旁親了我一口。我驚訝的側過臉朝她望了過去,見到了她雙眸中的信賴和期待。
「哈哈,說的沒錯!狼雖然是野獸,可比現實中的很多人而言,要可愛的多了!」周靜宜的親吻彷彿給了我無盡的勇氣和自信。我大笑著,快速的轉動方向盤,調整好方向,朝著一片黑暗的降雨帶疾馳而去。
行駛了數分鐘後,距離降雨區越來越近,後面吉普上的人終於猜測到了我變換行進路線的目的。原先坐著的那名神射手又一次起身舉起了步槍……
「咚……」
一發子彈明顯命中了越野車的後蓋。
「咚……」
我從左邊倒視鏡裡看到了左側面靠近後車門的位置濺出了火花……
「媽的……這哪裡鑽出來的神槍手?這射擊水準,跟部隊裡專業的狙擊手相比,也不遑多讓了!」我心裡嘀咕著。
我是偵察兵出身,對於射擊這門技術非常瞭解。事實上我自己的槍法也不差,軍區大比武時,我也曾進入過軍事五項當中標準步槍的決賽圈,並拿到了不錯的名次。所以,我非常清楚在各種條件和環境下射擊的要領和其中的難度。
像現在這種情況,彼此都在高速移動,而且無法穩定狙槍瞄準,距離近百米且在黑夜當中只靠前方車燈照明的狀況下都能槍槍命中。後面吉普上的射手就算稱為「神槍」也不為過了。要知道,他手上的只是一把光桿的五六半,又沒加裝瞄準鏡。在我的印象當中,我服役部隊所在的大軍區內,擁有這種射擊水準的軍人屈指可數。
此刻,對方顯然已經開始將射擊目標確定為了汽車輪胎。就在我擔心輪胎一旦被打爆,我和周靜宜就將徹底淪為這個射手有效射程當中獵物的時候,雨點砸到了我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萬幸……」我穩住了方向盤,減少了「之」字路線的搖擺弧度,向著前方降雨最為密集的區域狂奔。幾十秒後,車身周圍的雨水陡然加大……
後方吉普上的射手意識到黑暗中的雨水遮蔽了他的視線,射擊難度加大後,隨即放棄了繼續開槍。又一次俯身坐了下去。可吉普車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還是死皮賴臉的攆著我的尾巴追擊。
有了大雨的掩護,我停止了「之」字形的前進路線,一門心思的只是奪路狂奔,終於漸漸拉遠了同吉普車之間的距離……一百米……兩百米……距離越來越遠,後面的燈光越來越小,直至模糊消失在傾盆大雨之中……我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
又開了幾分鐘,周靜宜拍了拍我的手臂道:「你聽……」
我搖下了左側車窗,仔細的聆聽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已經看不見燈光了,但除了我們自己車輛的聲響和雨聲之外依舊能聽到柴油發動機傳來的隱約聲音,這說明後面的那輛吉普並未返回,依舊還在尋找和追擊著我們這輛越野車。
「怎麼辦?」周靜宜向我詢問著接下來的對策。
我皺著眉頭思考起來,片刻之後,我忽然發現前方某個地方似乎有光亮閃動。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吉普車不知道從哪裡繞到了我的前面而大吃一驚,但行駛了數秒後,我發現光亮所在地是靜止不動的,隨即排除了是追蹤我們的那輛吉普車的可能,立刻朝光亮處開了過去,開到近處後,我才發現,發出光亮的地點正是我們和肖天那些人之前搭建的那個簡易「雨棚營地」。發現藍眼巨狼時,營地裡的人一個個為了安全,不管不顧的都往車上鑽,結果在雨棚裡遺留下了好幾盞野外照明燈和依舊燃燒著的爐灶,我所看見的光亮,便是這些東西所發出的。
見到這個雨棚營地的同時,我忽然想到了營地側面兩、三百米處的那個古怪山洞,接著靈機一動,開口向周靜宜問道。
「你說如果我們把車開到之前的那個山洞洞口停著,接著棄車步行,找個地方藏起來。他們發現汽車停在洞口之後,會怎麼想?」
周靜宜呆了呆,跟著眼睛一亮。「對啊,他們十有八九會以為我們棄車之後,逃進那個山洞裡頭了。」
「他們的目的如果是車,見到車後,那就會把車開走,不再追擊我們;他們如果是想對我們兩個趕盡殺絕,就會下車進洞追擊,我們只要埋伏在周圍,趁著他們人進洞的時候,設法破壞掉他們的車,然後開車離開,也能甩掉他們的追蹤……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我接著把自己對各種情況的判斷分析和我們應對的方式方法對周靜宜進行了進一步說明。
周靜宜僅僅思考了片刻,立刻同意了我的情況分析和各自的對策。
我隨即扭轉方向盤,沿著石壁開到了山洞的入口附近。下車後,繞到了車後,將車後箱裡裝了攝影器材的大背包提了出來,背在了背後。他們若是為了車,要將車搶走的話,這攝影器材我可沒打算讓他們一塊給拿走。而周靜宜則取了存放部分乾糧、飲水、野外生存必需品的兩個小背包。車沒了,有這些補給品,她和我能在野外堅持很長時間。當然,如果對方是想抓人或者殺人而進入洞內搜索的話,我和周靜宜自然會殺他們一個回馬槍,破壞他們的吉普車,然後帶著這些東西繼續開車跑路。
聽到遠處吉普車的發動機聲音逐漸接近,我和周靜宜立刻朝著和「雨棚營地」
反方向的另一邊跑去。
跑了百十米遠,我發現了石壁附近有幾塊突兀的大岩石,隨即拉著周靜宜藏身到了岩石之後。從這裡,我和她能夠隱蔽身形,同時還能觀察到洞口那邊的具體情況。
又過了幾分鐘,吉普車「順利」的發現了我們拋棄在洞口,而且車燈大開的越野車。停下車子後,吉普車上下來了四個人,圍著越野車轉了一圈。接著,我和周靜宜發覺我們失算了。那些人既沒有開走我們的車後轉身離開,也沒有立刻進洞「追擊、搜索」我們,而是就那樣呆在原地,拿著通話設備開始了聯絡……
「怎麼辦?他們好像沒有上當?我們是不是借這個機會跑遠點?」周靜宜並未責怪我分析判斷失誤,只是建議我們應該跑遠一些。
我一邊觀察著對方的情況,同時思考了一下,搖頭否決了她的建議:「不行,如果他們沒有開車返回的話,我們徒步逃亡肯定會被他們的汽車輪子給追上的。而且我不認為他們識破了我們的計劃!因為如果他們判斷我們沒有進山洞的話,應該立刻開車,或者分散人員就近開始對我們進行搜索。但他們沒有這樣做,這說明他們應該還是認為我們逃進了山洞。現在通話聯繫,可能是在呼叫他們同夥,或者詢問他們的首領要不要繼續進洞追擊我們才對。」
周靜宜想了想,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繼續留在這裡觀察情況?」
我點了點頭道:「沒錯了,要不能確定他們徹底放棄追擊而離開,我們就不能安心的徒步逃離,因為無論我們怎麼逃,他們都能開著車找到並追上我們。而只要他們認為我們進了山洞,就算他們有後援過來,他們總是要安排人進洞探索的,那個時候,外面即便有人留守,人也不會多,而且警惕性也不會高。我們依舊有機會設法取車逃走。別忘了,我們也有槍,偷襲的話,我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幹掉他們幾個人,吸引他們的注意,給你製造機會上車逃跑的。」
「別胡說,什麼給我製造機會!要走一起走。」周靜宜意識到我將她的安危置於自己之上後,顯然有些感動,朝我身邊貼的更緊了,一邊小聲責備起了我。
我伸手攬住了周靜宜的肩膀,半開玩笑,同時也透露了我此刻心裡真實的想法:「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絕不會讓我的女人死在我前頭的。」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淨說些不吉利的話。這次過來,我可是給三清上了高香的,他們肯定會保佑我們逢凶化吉,平安無事的!」周靜宜嘴上這麼說,卻把頭埋進了我的懷裡。
吉普車上的人通信完畢後,依舊沒有採取更多的行動。其中兩個人套上了雨披,站到了山洞的洞口擔當起了警戒,而另外的兩個,則留在兩輛車旁,拿著武器,交談了起來。
距離太遠,我聽不清他們交談的內容。不過那兩個在山洞洞口警戒的人員卻證實了我的推斷。他們應該確實認為我和周靜宜逃進山洞了。否則他們完全沒必要在洞口警戒的必要。
觀察了一會,吉普車上的人員沒有其他的舉動,我隨即和周靜宜商量了一下,決定輪流睡覺休息,換班監視。周靜宜之前在車上小睡了一會,此刻精神頗好,我便在她的強迫下,閉上眼睛,養神睡眠。雖然雨下的很大,但我們藏身的岩石形狀很好,傾斜的頂部遮擋了相當部分的雨水,因為這個原因,只有很少的雨滴能夠落到我的上半身,出來時,我們也隨手扯一件雨披,此刻蓋在我和周靜宜的身上,鼻腔內聞著周靜宜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女兒體香,身體感受著她的體溫,我不知不覺的,居然進入了深度的睡眠。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嘴被柔軟的物體貼住了,慌忙睜開了雙眼。結果是周靜宜在抱著我的頭和我接吻,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凝視著我的雙眼,見我睜開後,周靜宜挪開了嘴唇,伸手在嘴巴前用食指和拇指觸碰了一下,我意識到,這是讓我小聲說話的意思。
「怎麼突然親我?」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叫你起床,怕你被吵醒的時候嚷嚷,所以先把你嘴給堵上。」周靜宜抿著嘴小聲解釋著她之前的行為。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我,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有時候成熟穩重的可怕,可有時候,卻有著近似於小孩子一般天馬行空似的思維。
「別搖頭了,快看,洞口那邊好像來了個大人物。」周靜宜一邊說,一邊用手把我的臉轉移到了洞口那邊的方向。我的視線隨即轉移到了百餘米外的山洞洞口。一看之下,我心裡頭立刻沉了下去……
此刻的山洞洞口附近燈火通明!車、除了我和周靜宜遺棄在洞口的越野車和追蹤而來的吉普外,肖天等人的那三輛和那些武裝分子的另外四輛車都出現了。
人,整整一大票,除了已經被武力控制住了的劉晉等人外,車輛四周密密麻麻的站了起碼五、六十號。
看到這個情況,我扭過頭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周靜宜道:「他們的人全都過來了。你怎麼不早點弄醒我?」
「你不是說,監視他們的行動,等他們準備做出具體行動之後再考慮我們應該採取的對策麼?」周靜宜聽到我的語氣中有責備的意思,立刻垮下了臉,朝我撅起嘴嘟囔起來。
「可他們的人全都到這裡了,這麼多人,就算進去搜索,在外面留守的人起碼也有十幾二十個,這讓我們怎麼弄車開溜啊。這種情況只有先考慮步行逃離,能走多遠走多遠了。你發現情況不對,應該早些把我弄醒。現在好了,他們人多眼雜,我們兩個現在想要轉身跑路,都很可能會被人發現的。」我連忙解釋。
周靜宜眼睛瞪的溜圓,死死的盯了我片刻,把頭一扭,嘀咕著:「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靠不住,我明明都是按照你說的去做的,結果……」聲音中帶著委屈。
我一慌,連忙將她摟在了懷裡,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先狠狠的和她親了個嘴,親完了,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道:「好了、好了,我的寶貝兒沒錯,都是照我說的做的。是我錯了,我不對。」
周靜宜扭過頭,狠了我一眼後,小心的伸手指了指洞口的方向說:「少跟我賣乖,你看那邊,那個人派頭好大,應該是他們的頭頭。」
聽到周靜宜如此說,我測過臉方才注意到了她所指的那個「頭頭、大人物」!
正如周靜宜所說,此刻人群中有一個人格外的引人注目。因為在洞口聚集的人員十有八九都穿著適合運動的諸如迷彩服、運動裝或者工作裝之類的服裝,只有一個人穿了一身白色的男士立領長衫,在人群之中顯得卓爾不群。不僅如此,其他的人或者攏著雨披、或者乾脆淋雨。就只有他,站在哪裡,旁邊還有一個穿著運動衫的人專門拿著傘替他遮雨。
確認了這點後,我也就不奇怪為什麼周靜宜會認為他是「大人物」了。因為遠遠望去,此人倒像極了電視新聞中,那些外出視察由隨從人員負責打傘的黨政領導幹部,而且還是絕對的腐敗分子型的。其行為做派,比之在坑道中出現過的李老闆的父親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哪位李委員雖然被人所簇擁,但舉止和態度上,對隨同人員頗為隨和。並無太多大領導的架子,而現在這位,手背在背後,昂首挺胸,態度冷漠的聽著周圍的那些武裝分子在他身邊畢恭畢敬的進行著請示匯報。
看著這個人,我會在不知不覺當中聯想到王烈!至於原因,我也說不清楚。或者是他此刻那種不可一世,唯我獨尊般的姿態從某些方面同王烈身上的那種自負,有異曲同工之處了。
武裝分子的車輛當中有一輛中型卡車,從外觀上看,似乎是軍隊中常見的東風型卡車。聚集在洞口的人群不斷的從卡車的車廂搬下各種物資和材料。短短十多分鐘後,便在洞口搭建起了數座軍用帳篷。帳篷搭建完畢後,白衣男子和為他打傘的人員隨即步入了其中最大的一間。而其他的武裝分子在營地搭建完畢後,除了一部分依舊還在外面搬運物資或者警戒外,多數人也紛紛進入了帳篷之中歇息,劉晉那些人也被他們硬塞進了一座帳篷裡面。
看到這種情況,我禁不住心中一動。這讓我聯想到了當初李朝那些人在鳳凰山坑道入口假冒考古隊搭建營地的情況。「難道、難道這些人的本來目的就是這座洞穴?所以,即便認為我和周靜宜逃入了洞穴,他們也沒有急著立刻進入搜索。而是打算做好了各種準備工作後再進入了。」
就在我想到這點的時候,洞口營地那邊忽然出現了三個人影朝著我和周靜宜此刻藏身的方向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我和周靜宜見狀,不約而同的將身體縮進了岩石後方。
「怎麼辦?」周靜宜緊張的望著我。
我咬了咬牙,掏出了手槍。「他們一旦走過岩石,我會從後面開槍,然後在這裡全力阻攔他們。你準備跑。」
周靜宜一聽,腦袋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此刻,我哪裡還會考慮她怎麼想,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準備著一旦和對方駁火,推都要把她推走。
周靜宜意識到了此刻她根本沒有和我討論的餘地。只能苦著臉,等待著我和那些武裝分子的遭遇。
不過出乎我和周靜宜預料的是。過來的那幾個人似乎並非過來警戒和搜索周邊的,他們走到距離我和周靜宜藏身的岩石前方十餘米的地方,居然貼到了石壁下方,彼此交談,還抽起了香煙。
「肖天,這次做的不錯。學宗很少誇人的,可剛才我跟他介紹你這邊情況的時候,你知道他怎麼說你的?說你才堪大用。說此間事畢,就讓你開始靜修五氣呢。」一個低沉,卻極富磁性的中年男性聲音傳到了我和周靜宜的耳中。
我和周靜宜聽到此人的言語之中提到了肖天?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見到了震驚的神情。
接著,肖天的聲音響了起來:「馮師傅,你別說這些沒意思的行不?我可沒你們說的那個什麼慧根之類。學宗他誇我,我接受。不過靜修什麼五氣什麼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都是什麼玩意?要真覺得我這次做的不錯,能不能給我弄點實際的?我這裡跟你明說了吧,過段時間,這些傢伙家裡人發現他們一去不回,肯定會報案,這一查就會查到我頭上。成都我是沒法子混了。你得替我把後路這些給安排好吧?」
「唉……我該怎麼說你呢?肖天,你就不能有出息點?一天到晚就想著錢啊、女人啊什麼的?你的志向就不能遠大點?你知不知道,靜修五氣對於我們這些人意味著什麼?多少人做夢都想得到這個機會呢。你倒好,跟我要實際的?好,成,這邊事情完了,我就安排你出國。先去泰國,最後美國或者歐洲,你自個選。還有錢,到了泰國,先期一百萬就到位。出發去最終移民地前,再加四百萬。夠不?」
中年男人似乎對於肖天的要求很不以為然,不過語氣中更多的是一種惋惜。
「嘿嘿,還是馮師傅你瞭解我。這安排挺好!」肖天回應中,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滿意了?滿意了就成。我告訴過你,跟著我們干,錢不是問題,我這還告訴你,出去之後,你要願意,保持和我們的聯繫。幫我們處理些國外的事務,我們還繼續支付你薪水。」
「謝了馮師傅。有薪水拿,我肯定幹。不過千萬別再是像這次一樣的活計了。你是不知道,這次為了找到這幾對你們要的俊男、美女。我他媽的花了多大的精力才混進他們那個圈子。然後又忽悠他們出來自駕游,一路上裝孫子,當保姆。哄著、騙著,才把他們給弄到這邊來。尤其是那個劉晉,二逼的個沒轍。仗著家裡有兩個錢,那真的跟大爺一樣。你們來之前,他還去招惹跑掉的那個傢伙,他也不想想那傢伙可是有槍的,惹毛了人家,在這荒山野地的,人家可沒那麼多顧忌,那是真敢開槍打他的。唉……算了,不說了,好在你們及時過來了,我這差事總算給你辦成了。」肖天說著說著,感慨了起來。
「這樣啊?哦,對了,正好。那兩個逃進洞子裡的傢伙是怎麼回事?當初我可是只安排你想辦法找六對男女,然後帶著何艷秋那母子倆過來的。那兩個男女又怎麼回事跟著你一塊到這邊來了?」被肖天稱呼為馮師傅的人此刻提到的男女不消說,就是指我和周靜宜了。而從此人現在說的話來看,我的欺騙是成功的。
他們果然已經很肯定的認為我和周靜宜已經鑽到山洞裡頭去了。
「這事說來也巧,我去車行租車,結果碰到那個女人也來租車。我發現她可是大美女,你當初叫我找人,告訴我,越漂亮的女人和越帥的男人越好。碰到她之後,我和她聊了幾句,知道她和她的男伴跑這邊來找地方給什麼雜誌專欄採集野外素材。我當時想著,雖然我這邊已經湊夠了你要的人數了,但為了以防萬一什麼的,能多拖一對過來替補或者備用啥的也不錯。所以就乾脆把這一對也給忽悠到一塊了。只是沒想到,那男沒準是混黑社會的,出來居然帶了手槍。還差點和那個白癡劉晉鬧了起來。不過總算沒有鬧大,他們兩個跑了,你要的十二個男女,我是完完整整都交你手上了。」肖天剛說完,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插了進來。
「那男人不是黑道上的,估計和我一樣,是個老丘八!」
「哦,程子龍。你這麼肯定?」馮師傅開口問道。
「不是絕對肯定,不過可能性極大。肖天說他有手槍,可在我們追擊他的時候,那傢伙至始至終都沒有開槍還擊。這說明這傢伙對他手裡武器的性能,用途這些非常瞭解。知道在那種情況下,用手槍還擊屁用都沒有。我打爆他車子倒視鏡之後,這傢伙立刻就開著車跑起了之字路線。一般情況下,只有擁有野外作戰或者野外軍事演習經驗的軍人才會想到用這個方法來增加我的射擊難度。還有就是,他知道往這邊下雨的地方逃跑,證明他對天氣、環境對於射手視線的影響這些很清楚。我可不覺得黑道上的混混或者玩過幾天野外槍戰遊戲的人能連續做出這一系列在我看來最為合理的決定和判斷。所以這傢伙十有八九當過兵,而且軍事素養不差。」程子龍語氣平淡的解釋了他對我的分析和判斷。
「原來如此,那你覺得這人現在逃進洞子裡頭以後,會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馮師傅的語氣中顯得有些擔心。
「這次學宗親自出馬坐鎮,就算他想和我們作對,估計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畢竟他只有一個人,而且還帶著一個女人。那洞子裡頭什麼情況,我們多少也瞭解一些,恐怕等我們進去之後,他和那個女人早變成兩具屍體了。看在都當過兵的情分上,到時候我倒是可以幫他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