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軍 第八章 教會人物

  列亞克自然暴怒,狂喝道:「你莫非看不起我!」

  趙無恤道:「不要誤會。我空手的功夫並不比用刀差。」

  列亞克哪信這等鬼話,面容猙獰地直盯趙無恤。

  趙無恤正色道:「刀劍無眼,我不會拿命開玩笑。」

  伸手示意準備好了,道:「請!」

  列亞克雖知此話在理,心中仍難免有被輕視的感覺。他壓抑住怒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不管對手如何羞辱,他只需要贏了就可。

  趙無恤見之心中暗讚,無論怎樣都能保持冷靜,倒是有點真本事。

  列亞克高高舉起手中巨劍,深紅色鬥氣席捲全身,巨大的壓力隨著氣勢的提升急速擴散。四周的傭兵不禁後退小半步以避其鋒。

  趙無恤不動聲色,暗暗提升功力。澎湃的真氣洶湧流出丹田,全身經脈瞬間積下無窮潛力。

  列亞克手持武器當然要主攻。他的身體裡也充滿進攻的血液。只聽他爆喝一聲,單足蹬地向前竄出。他步步迫近,每一步都加增一分力量,直到蓄勢至頂點,身影急速前衝。

  眾人只見一道長長的紅芒電閃直擊趙無恤。

  列亞克彷彿化身成為一隻雄獅。最前端爆發著紅芒,破空而行的巨劍正是獅子的獠牙,急速而尖利,帶著攝人心魄的殺氣。

  趙無恤依舊不動,直到巨劍芒尖即將及體,忽然身影晃動。

  列亞克正奇怪對手為何不閃不避時,已然發現刺中的是殘影,而對手正站在殘影一側,錯開巨劍。他大驚,剛想止步回劍橫掃。

  趙無恤又動了。體內真氣高速運轉,幻影身法用到極致。

  列亞克又看到殘影,瞬間後趙無恤笑瞇瞇的大臉出現在身側,接著肋部劇痛傳來。他整個人橫飛出去。

  周圍傭兵齊齊震駭。他們只看到趙無恤差之毫釐地避開列亞克的劍,然後身影消失,接著列亞克被擊飛,趙無恤方又現身。這是什麼速度,難道是魔法「瞬間移動」異或空間惡魔現身。

  擁有高級上階實力的列亞克就這樣如吹口氣一般被擊敗,連一招都沒撐過!趙無恤真正的實力有多深。諸人不禁思索。趙無恤的戰略很大膽。他動早了,列亞克可以變招,動晚了則小命不保。他如此輕鬆,只說明還有餘力。

  列亞克了無聲息地躺在地上。他沒有受多大傷,對方手下留情了。他整個人處於失神中,耳邊迴響著趙無恤的話:「你太慢了。」

  是啊,太慢了。就像百米健將與初生幼兒的對比。想到巨大的落差,反而很快清醒。他咕嚕爬起來,一言不發地拖拉著劍返回營地。他羞於再面對趙無恤。

  諸傭兵自動讓開一條路。他們沒有看不起列亞克,反而感謝他試出趙無恤的實力。這個人物以後惹不得,此觀念現在深入人心。他們敬畏地看著趙無恤。

  趙無恤很滿意現在的情形。他的目的達到,未來會輕鬆許多。他得到能量光核後,真氣達到不弱於先天之境的層次,慧海派最高級輕功「幻影身法」由此能自如使用。他相信現在的速度已能勝過黑狼鱷王,何況一名高級武士。

  他沒理會諸人,來到土鱉龍身邊,衝上面喊道:「事情解決,下來吧。」

  梅琳和克裡斯蒂娜想不到他贏得如此輕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梅琳輕巧巧地直接躍下。克裡斯蒂娜則跳進趙無恤懷中。兩人下來後笑靨如花,瞅得趙無恤心中冒蜜。

  趙無恤道:「好了,我們不能在這裡待了,辦完事就走。」

  二女這才恢復。

  傭兵們都被散回營地。他們雖想和高手套近乎,可惜以前的梁子並沒徹底消除。他們只能遠遠地關注。

  基翁等人的墓地在小湖附近。傭兵的營地自然也紮在湖邊。他們選得位置和當初趙無恤建草棚的地方一樣。所以,三人要穿越營地才行。

  不提超級高手趙無恤,冰火玫瑰的光芒很快分散諸人的注意。梅琳和克裡斯蒂娜的美麗已經更甚於往日。她們以前是青澀的花朵,美則美矣,卻少了女人之媚。現在經過趙無恤幾度開墾,在性事滋潤下宛若盛開的鮮花。她們的身心無不達到完美狀態,由內而外自然魅力大增,一顰一笑無不散發著熟透的水蜜桃獨有的味道。這才是最要男人命的。不然趙無恤豈會被引的慾火大盛,又在無法發洩下導致做事變得張揚。

  趙無恤很親暱地一邊摟著一個前進。他愜意地欣賞傭兵們羨慕的眼神。這種坐擁極品美人,徒令旁人歎氣的感覺很爽。

  梅琳和克裡斯蒂娜與他親密慣了,沒有任何做作。某些時候,女人還是要遷就男人的。這種時刻的投資也往往能取得很大效果。

  諸傭兵見此,除了吞口水,也只有視奸美人發洩鬱悶。

  三人行進到半路,傭兵們的僱主終於出面,擋在路上。趙無恤早注意到他們。梅琳和克裡斯蒂娜很熟悉這些人的打扮。當初執行教會秘密委託,隨行的三名修士也如此,都是全身包裹在灰色斗篷中。再聯繫此地位置,第一反應當然是德瑪爾主教又派出第二批隊伍。

  趙無恤望著眼前滿臉富態的中年人,道:「你是誰,有什麼事?」

  中年人道:「我是塞維林教區布倫森祭司,」

  又轉對梅琳和克裡斯蒂娜道:「兩位不會忘記我吧。」

  梅琳已經想起來,當初接受秘密委託時此人在場。她道:「祭司大人有何事,我們與主教大人的委託已經結束。」

  布倫森呵呵一笑,道:「本來是了結了,不過前段時間有人說你們拿了教會的東西。」

  二女莫名其妙。克裡斯蒂娜道:「是誰說的?」

  布倫森道:「塞維林財務官,霍化德伯爵。」

  克裡斯蒂娜俏臉一寒,道:「他是我們的仇人,什麼不敢說。」

  布倫森淡然一笑,道:「教會當然不會偏信一家之言。我求證過你們以前的頭領,鐵星石傭兵團團長斯特希。他沒有表示異議。」

  克裡斯蒂娜心道:「仇人扎堆了。」

  平靜地道:「他們說我們拿了教會什麼?」

  布倫森道:「一批魔精核和一些東西。」

  克裡斯蒂娜追問道:「什麼東西,請說明白些?」

  布倫森道:「那是教會的秘密,也是我們委託基翁團長執行的任務的目標。」

  克裡斯蒂娜冷笑道:「笑話,我們的任務是護送三位修士去小巴爾咯山脈,哪來的魔精核和其他東西。」

  又道:「難道祭司大人以為傭兵行會的魔法契約能假造不是。」

  布倫森自信地道:「傭兵行會的魔法契約當然無法造假,不過你們去的目的地有這些東西。」

  克裡斯蒂娜語氣急速地道:「那你是說我們完成了委託,反而不認嘍。」

  布倫森道:「我沒這麼說,不過根據我的調查,你們從狩魔之地回來後,手裡多了一顆二階魔精核。」

  又道:「此行只有你兩人倖免,我想你們沒有能力獵取二階魔精核。」

  克裡斯蒂娜搖頭道:「祭司大人,很遺憾,這些是你的推測。我不知道單憑臆測就做證據。」

  布倫森道:「推測也好,臆測也罷,有些事總無法隱瞞。」

  又誠懇地道:「魔精核我們可以不要,不過目的地的東西一定要交出來,這對教會很重要。」

  克裡斯蒂娜失笑道:「我們根本沒到地方,哪裡有什麼東西,對教會重要關我們什麼事。」

  又道:「至於魔精核,更是笑話,我們當時確實沒能力獵取二階魔精核。但是,難道就不能有人送給我們麼。」

  「你這才是笑話!」

  清脆的聲音從灰斗篷修士中傳出。克裡斯蒂娜等人扭頭看,只見一名修士從中而出。她的斗篷帽簷拉得很低,看不清臉。從聲音和面容上判斷得出是位女性。她來到布倫森旁,沖克裡斯蒂娜道:「有人會送你們二階魔精核,不僅我們不信,恐怕在場沒人會信。」

  又瞅瞅克裡斯蒂娜,加了句:「你們確實很漂亮,不過這還是不合理。」

  傭兵們早已圍過來,聽到此言紛紛點頭。女修士的話有道理。魔精核的價值根據階級倍增。像一階魔精核,只要有錢就有機會搞到。二階魔精核卻屬於可遇不可求的珍物,有錢並沒用。若說有人拿二階魔精核送禮,確實難以相信。當然,冰火玫瑰的美麗不容置疑。若是送她們一顆二階魔精核博取歡心。在場傭兵們捫心自問,還真做不來。

  克裡斯蒂娜無奈攤手道:「我沒有說謊,莫索比拍賣的魔精核真是別人送我們的。」

  她眼瞅到諸人的反應,清楚其意,心中愈發感到清白身軀所托對人,還是她的情郎好啊!她不禁瞅瞅趙無恤。

  趙無恤露出無奈表情。現實總是這樣。大多數人做不到並不代表所有人做不到,否則人類世界就不會總有奇跡發生,也就不會有天才和白癡。

  女修士道:「當我們都是三歲小孩不成,誰會傻到做這樣的事。」

  梅琳也不得不瞅往情郎了。趙無恤無奈摸摸鼻子,心道:「我不是三歲小孩,我也沒白送。一顆沒用的魔精核換來兩位千嬌百媚的可人兒,多賺的生意。我不送才傻呢!」

  克裡斯蒂娜眼見事情到這地步,清楚對方根本不信自己,遂道:「你們不信也沒辦法。我做傭兵以來從沒失信過。」

  女修士冷笑道:「什麼時候名譽也能做證據了。」

  克裡斯蒂娜想不到對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言語了。

  女修士咄咄逼人地道:「一個王國通緝犯談何信譽!」

  說著脫下寬大的斗篷,扔到一邊,道:「今天若不交出東西,休想離開。」

  靚,美人!不僅僅是在場男人的心聲,梅琳和克裡斯蒂娜也不得不贊同。諸人第一時間都忽視了美人的戰書。

  女修士身材高挑,立在那裡不動亦有給人搖曳多姿之感。一頭黑色長髮伴隨微風,自然飄拂,秀麗的前額掛著幾絲劉海,別有風味。雙眉秀美,如粉黛輕抹。大眼明亮,似要滴出水。眼波流動,又透著迷人韻味。

  她身上穿著緊身制服,完全顯露玲瓏浮突的身材。腰間掛著一柄精緻長劍。她手扶劍柄,神情自信,想來造詣不差。

  趙無恤發現傭兵們呆過後,忽然爆發出陣陣低低的噪音。從他們的反應看,美麗的女修士可能斗篷沒離過身。是以,從塞維林到這裡一個月的路程竟無人得看其真面容。

  不過美人兒美則美已,難道不知道進退麼。他剛才那麼牛叉難道沒一點作用?他發現傭兵中有人似乎很興奮。其模樣很有看熱鬧的情形。他心中不禁猜測:「難道美人有來頭。」

  遂低聲問梅琳道:「她什麼來路。」

  梅琳醒及情郎不瞭解神教情況,忙道:「她的制服是神教護教軍武士團,等級應是神聖武士,非常有實力」趙無恤又聽到新名詞,道:「說清楚點。」

  他雖然一直進行常識掃盲,但是沒到諸事皆知的程度。

  梅琳簡要解釋。原來護教軍是神教培養的軍事力量,分武士團和騎士團,武士團分散巡行各教區,騎士團守護神教總部。護教軍與以傳教救人的修士不同,他們精研實用的戰技和法術,做打打殺殺的事。其成員按實力分光明,神聖和聖殿三等。光明相當於高級職業,神聖不弱於大師級職業。

  趙無恤總算明白過來,原來美人確實有本錢。怪不得德瑪爾敢再僱傭兵來狩魔禁區。只不知道其他四個沒露臉的灰斗篷修士實力如何。

  美人現出真身引發短暫騷動。首先打破平衡的卻是布倫森。他不想動武。

  他們此行確是執行與鐵星石一樣的任務。他懷疑梅琳和克裡斯蒂娜,卻沒肯定的證據。他不知道二女是否真得到達過目的地。這事無法驗證。二女進入布哲王國後就消失了。主教無奈下只好派出第二批隊伍。這次有二女賠償的一千金幣,是以僱用了更多傭兵。主教又不太信這些人,遂特意搬出護教團高手壓陣。

  如今遇到二女。如果她們去過目的地,他就不必再冒巨險深入狩魔禁區,而且她們從那裡得到什麼東西也非常重要。他在三人現身時沒阻止傭兵,正是想看她們的實力。只沒想到趙無恤如此強悍。他不由生出不敵之心。

  他對女修士道:「凱瑟林修士,請不要急著動武。眾生都是神教子民,應該給再他們一次機會。」

  凱瑟林聞言微微欠身,示意由他決定。若論地位,教區的祭司無論如何比不上神聖武士。論統轄,分教區也管不了護教武士團。不過她們是被請來幫忙。布倫森又是主教派遣的任務領頭者。她要給點面子。

  布倫森得到滿意回應,轉而對克裡斯蒂娜道:「天神不願意看到殺戮,但是希望你們明白,神不會放過冒犯它的人。你們再強也無法對抗千萬神教戰士。希望你們能送回教會的東西,神一定會寬恕你們。」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話說得再冠冕堂皇也掩蓋不了本質。趙無恤不耐這副自認人類主宰的嘴臉,對布倫森道:「她們已經說得夠清楚,沒拿就是沒拿,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凱瑟林見趙無恤如此無禮,對他道:「你是什麼身份,請不要亂攙合。」

  她還是相當忌憚趙無恤的實力,話雖帶責難卻用了敬語。

  趙無恤呵呵一笑,道:「她們現在是娘子軍成員,我做為團長難道不能出面麼。」

  凱瑟林早見趙無恤和二女親密,本以後只是男女關係,卻沒想到還有上下級。這理由很充分。

  趙無恤又道:「她們明確說沒去過,你們堅持去過。兩邊根本不可調和,還說什麼廢話。」

  布倫森道:「不知趙無恤團長有什麼解決辦法?」

  趙無恤道:「我沒辦法,既然不可調和就不調和唄。我們現在要過去,你們說怎麼辦吧?」

  布倫森還沒開口。凱瑟林搶先道:「我說過,不交出東西,休想離開。」

  布倫森指揮不了神聖武士,話又嚥回肚裡。

  趙無恤笑道:「那就是用拳頭說話了。」

  凱瑟林手握劍柄,道:「如果她們執迷不悟,你又護著她們,我沒其他選擇。」

  趙無恤搖頭道:「又要打架,這種沒好處的事真讓人提不起興趣啊。」

  諸人無語。梅琳和克裡斯蒂娜深知情郎詭計百出,聽他這麼說,猜到其必然又有鬼點子。

  凱瑟林道:「不喜歡當初又為何殺人。」

  她與克裡斯蒂娜針鋒相對很大程度是由於三人王國通緝犯的身份。

  趙無恤道:「人家找上門,我們總不能等死。」

  凱瑟林道:「不做虧心事,別人又如何找上門。」

  趙無恤道:「你我無仇無怨,你不是找上門了。」

  凱瑟林手指二女,道:「我找得是她們。」

  趙無恤擺擺手,道:「她們既是我手下又是我夫人,你找她們還不等於找我。」

  諸傭兵又是一陣躁動,齊齊注視梅琳和克裡斯蒂娜。

  二女笑而不言。她們雖然沒最終決定與趙無恤的關係,不過既然失身與他,撈個夫人名頭也很正常。

  傭兵們眼裡這就是默認。冰火玫瑰有主了,這是多麼讓人心傷的事。他們見二女與趙無恤親密還是羨慕,如今親耳聽到證實就是嫉妒了。一人采冰火玫瑰兩朵花,真讓人心妒至死。

  凱瑟林有些不耐煩,道:「我不想跟你說廢話。你想怎樣?」

  趙無恤呵呵一笑,道:「不是我要怎樣,而是你要怎樣。」

  凱瑟林亮出劍,道:「不交出東西,我只有用劍要回。」

  趙無恤道:「我不做虧本生意,你想打,我有條件。」

  見凱瑟林洗耳恭聽,跟著道:「我們訂個賭約,此戰我若贏了,你做我的奴隸。」

  諸人嘩然。灰斗篷修士中更有一人欲出。

  凱瑟林滿臉怒容,道:「你說什麼!」

  趙無恤淡然一笑,道:「誰輸誰做對方的奴隸,」

  又斜眼不屑地道:「怎麼,怕了?」

  凱瑟林真怕了。武技能修煉到大師級,性格再衝動也有相當自制力。她親眼見趙無恤一招敗列亞克。她絕對做不到這點。她驚懼趙無恤的實力,又想與之交手,所以她才不顧忌地以武力威脅。

  她不怕失敗。對手再強又如何,只要最後留口氣就會有人救她。現在有了賭約大不一樣,那等於把一切壓上去。如果輸了變成奴隸,就是宣告做為一個「人」的結束。她不敢想像那種後果。她本來就自覺實力差點,當然怕了。

  她沒說話。其他人忍不住。布倫森先跳出來。一個神聖武士比武輸了不要緊。如果去做他人的奴隸,還是女奴隸,這絕對不行。他大聲地對趙無恤道:「你這是在褻瀆神教。」

  趙無恤攤手做無辜狀,道:「願賭服輸,就算褻瀆也不是我。」

  布倫森也覺得跟對手沒話說,轉而對凱瑟林道:「你是一名神聖武士,不能去做他人的奴隸。這種賭約不能答應。」

  凱瑟林很不爽,聽布倫森的話,就像她必輸一般。她心中知道不管基於實力對比,還是理智判斷,這種如兒戲的賭約都不該答應,只不過武者的尊嚴令她不能忍受,尤其布倫森的話分外刺傷她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