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裡安雙手抱在腦後,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出神地望著天花板,連薇洛妮卡喊著自己的名字衝進來都沒有覺察。
美麗的不速之客興沖沖地跑進年輕的公爵的臥室,看到彷彿魂遊體外一般地躺在床上的布裡安,先是一愣,接著跑過來用手伸在他的鼻子前試了試。
「還好,還好……還有氣……」紅髮女郎俏皮地咯咯笑著。
「我以為布裡安昏過去了呢!要是這樣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哦……」薇洛妮卡笑嘻嘻地說著,一下坐到了布裡安的身邊,做出要撲到他的身上的樣子。
「嗯?你怎麼了?」看到布裡安還是癡癡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走神的樣子,好像全然沒注意到一個美麗的姑娘正準備撲到自己懷裡,薇洛妮卡吃了一驚。要是在平時,年輕的公爵早就叫著「薇洛妮卡,不要鬧了!「,飛快地躲開了。
「哦,我明白了……原來你早就等著我這麼做了,布裡安你好狡猾哦。」薇洛妮卡美麗的大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柔情,一下撲到布裡安的身上緊緊抱住了他,豐滿柔軟的胸膛緊緊壓在了年輕的公爵的胸前。紅髮女郎毫無羞澀地把臉貼上了布裡安的臉……
布裡安這時才把目光慢慢地從天花板上收了回來,他能感到紅髮女郎豐滿的胸膛緊貼在自己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如蘭的呼吸不斷輕輕吹到自己的臉上,這種誘惑使他一直嚴守著的防線幾乎立刻要崩潰。
「薇洛妮卡,為什麼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呢?」布裡安的臉開始紅了起來,他的手輕輕地推著薇洛妮卡的肩膀,小聲說道。
「這種時候怎麼了?我喜歡這樣……」薇洛妮卡倔強而頑皮地抱著布裡安的身體,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有一種馬上要打仗了的預感。」「是哦,我也有呢。我看那個什麼總督不會同意我們的要求,他完全是一副自大無知的樣子,大概此刻正盤算著怎麼幹掉我們呢。」「哦?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布裡安有點驚奇地撐起身體。
「有什麼奇怪的?我看我們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那個狂妄的傻瓜心裡是怎麼想的了,只除了我們的傑夫大人……」紅髮女郎噘著嘴說道,不情願地放開布裡安,站了起來。
「打就打咯!打仗對我們來說就想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那些野蠻人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他們大概還只會使用弓箭和長矛吧。」薇洛妮卡輕鬆地說著,俏皮地望著好像憂心忡忡的布裡安笑了起來。
「打就打嘛……」布裡安又失神地望著地面,囁嚅著。
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自己當初在拉森要塞狙擊約瑟夫的遠征艦隊的情形:自己設計用要塞炮平射敵人的陸戰軍團,數萬生命頃刻間在自己眼前灰飛煙滅。
為什麼此刻自己的心中忽然對戰爭產生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抗拒感呢?自己不是一向渴望獲得那種戰勝者的榮耀嗎?難道是因為這次的對手本來不該是自己的敵人嗎?還是僅僅因為他們太過弱小?或者是自己開始害怕看到流血??
可是,假如不能征服眼前的對手,就意味著同盟軍不能獲得積蓄的能源,就意味著要有更多布里斯托爾人的血要白白流淌……
「喂!難道拉森的英雄竟然害怕打仗?」薇洛妮卡使勁推了推布裡安的肩膀。
「哦……不是!」布裡安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拉住薇洛妮卡的手。
「我們去找傑夫大人吧,幫他下決心!」
===================================
傑夫?雅各布森看到走進自己房間的布裡安和薇洛妮卡,笑了起來。
「你們是來勸說我準備對赫爾人開戰的吧?」「咦?這麼說傑夫大人你已經下決心了?」心直口快的薇洛妮卡搶先說道。
「還沒……不過路易剛剛離開,他已經勸說了我半天了。你們的疲勞轟炸還真是厲害呢。」傑夫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這笑容下那道可怖的刀疤顯得更加痛苦。
「傑夫大人,我們都認為那個約塞巴總督不會輕易同意您的要求,而且他明天很可能會在會見我們的時候採取危險的舉動。我和薇洛妮卡都認為那是一個危險且狂妄的傢伙,必須把他們作為敵人來看待……」布裡安正色說道。
「我何嘗不知道呢?約塞巴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傢伙,這點和他的那些赫爾人同胞完全不同。」傑夫踟躕著。
「我們知道赫爾人曾經於您有恩,但現在還請您從布里斯托爾人的角度考慮一下……」布裡安看出了傑夫的心思,他知道這個名震布里斯托爾的英雄內心的掙扎,傑夫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不過他的情義絕不會施捨給敵人,所以布裡安必須使他認識到此刻的赫爾人已經不再是庇護落魄中的「奧斯卡」的朋友!
「千萬的布里斯托爾人正在等待我們拯救,等待我們給予他們自由和尊嚴。我們都知道您已經做並且還會做最大的努力使這件事能得到最完美的解決,但事實並不是由您一個人能完全控制的啊!」布裡安內心忽然感到一種鄙視……自己竟然能夠如此義正詞嚴地說出這樣的話來解決一個弱小民族的生存問題!殘酷?無情?冷漠??自己難道真的變成這樣了嗎?
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在勸說自己的上司做什麼,是對一個無知中的弱小民族採取最原始而粗暴的解決措施!
我也不想這樣啊!
可是……我真的感到好無能為力啊……仁慈的神啊,您一定能理解我的痛苦的,不是嗎?
布裡安感覺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了,他下意識地死死用力抓著紅髮女郎的手,使薇洛妮卡幾乎疼得要叫了出來。
「好了……布裡安,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傑夫露出痛苦的笑容。
連一向被同盟軍的提督們認為是軟弱和靦腆的年輕公爵都能站在自己面前激昂慷慨地說服自己,傑夫內心最後一道猶豫的堤防也被衝垮了。
「我們希望您做好戰爭的準備……就想我們面對太陽系國防軍那樣認真和嚴肅的準備……您明白我的意思吧?」布裡安實在說不出口……自己的意思其實就是兩個字:屠殺!!!
傑夫閉上了眼睛,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痛苦地痙攣著。
「傑夫大人,我會馬上命令陸戰隊員們做好突擊的準備,明天我還會親自率領他們包圍赫爾人的城市,一旦那個總督採取不友好的舉動,我們就開戰!我們會用最直接的手段消滅一切的抵抗,直到最後一個野蠻人放下武器為止。」薇洛妮卡不會想布裡安那樣繞圈子,她一向想到就說。
傑夫無奈地搖頭。他知道赫爾人是個什麼樣的民族……除非全部戰死,否則不會有一個人在敵人面前放下武器……尚武和忠誠就是這個落後的民族唯一的思想。
「還有,我建議明天由我或薇洛妮卡親自率領一批突擊隊員,帶上武器陪您一起去見那個總督……畢竟我們是在他們的地盤上,他們人多勢眾,您千萬不能出半點意外。」布裡安認真地說著。
「呵呵……布裡安,你行嗎?你連陸戰斧都用不好呢!」薇洛妮卡爽朗地笑了起來。
對從小生長在海盜戰艦上的紅髮女郎來說,粗重可怖的陸戰斧就是她的洋娃娃。這方面布裡安在薇洛妮卡面前可真的是毫無發言權。
布裡安的臉立刻紅了,但依然爭辯著。
「我可以用槍啊……」不過他的爭辯顯然底氣不足,因為就連最簡單的光束槍對年輕的公爵來說,也是個難以控制的奇妙玩意。
「好了,你們不要爭了。」傑夫做了個不容爭辯的手勢。
「明天我帶巴克特一起去,薇洛妮卡率領陸戰隊員包圍赫爾人的城市,布裡安留在艦上指揮協同。」「明白!」
===================================
約塞巴輕輕摘下了塞在高穎嘴裡的鉗口球。
高穎口中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積聚在口中的唾液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她現在依舊完全赤裸著豐滿迷人的身體,高舉著雙手被吊在一個刑架上,雙腳張開著被用粗重的腳鐐鎖在刑架底端的兩個鐵環上。
她赤裸著的雪白豐滿的雙乳隨著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兩個勃起的乳頭上被穿著乳環並用一根精製的銀鏈拴在了一起。
「母狗,也該讓你休息一下了。」約塞巴望這眼前這個美麗誘人的女奴隸,把插進她已經濕透的肉穴裡的假陽具抽了出來,高穎立刻發出一聲短促的哀叫,渾圓雪白的屁股下意識地扭動著,雙腿也隨著顫抖起來。
「看看,你這母狗好像還很捨不得這玩意呢!」瘦弱的赫爾人總督臉上露出嘲諷的淫笑,把那根沾滿著亮晶晶的淫水的假陽具伸向高穎面前。
看著已經完全被淫邪和肉慾征服的前國防軍女情報官羞怯地閉上眼睛呻吟起來,赫爾人總督的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種奇異的目光。
約塞巴此刻並無佔有面前這具美麗的肉體的慾望-儘管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的了,他來這裡只是想看一看這個已經被自己囚禁、淫虐和凌辱了三年多的悲慘的女奴隸,僅此而已!
下午就要「會見」遠道而來的「奧斯卡」了,約塞巴已經為了這一天等待了很久……從三年前他親手殺死自己的養父並目送著弗雷德和傑夫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梅多維的時候開始,他就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他不止一次在心裡發誓:要讓所有那些輕侮和蔑視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面前這個被自己囚禁並盡情玩弄侮辱的女人,就是曾經輕視過自己的人,她已經付出了代價。
而剛剛重返梅多維並試圖勸說自己放棄在這裡的權力的傑夫,也即將付出代價──約塞巴深信不疑!
「你知道嗎?那個傲慢的傑夫下午要來這裡,他想要我和所有赫爾人離開這個星球……嘿嘿,他以為我還是那個無知的魯塞爾的養子嗎?」約塞巴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雙手下意識地撫摸著被吊在刑架上的女人赤裸豐滿的屁股,手指不經意地又滑進了那個溫暖迷人的肉縫之中。
「哦……」自己已經被調教得及其敏感的部位受到這種粗魯的刺激,高穎立刻感覺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嘴裡吐出嫵媚的呻吟。
「我的戰士們已經準備好了,我的城市即將成為那些蔑視我們赫爾人的傢伙們的墳墓!」約塞巴的手指已經插進了女情報官濕透了的溫暖緊密的肉穴裡,隨著惡狠狠的話語下意識地抽送起來。
「哦……」高穎呻吟著,努力控制著自己不爭氣的肉體裡慢慢湧起的快感,睜開眼睛。
「不……你要答應他們……」高穎掙扎著,輕輕說道。
約塞巴立刻睜大了眼睛。
「什麼?你說什麼??!」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被自己馴服的母狗竟然敢在這種時候出言來頂撞自己?!
「是的,你要答應傑夫的要求……起碼在今天下午。」高穎昂起了頭,眼中露出久違的那種自信。
從來沒想到這個被自己視為玩物的赤身裸體的女人竟然會以這種權威般的口氣與自己說話,約塞巴一瞬間竟然被震住了。
「如果你以為那些傢伙真的一心只想帶你們離開這裡,你就錯了!雷龍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他們一定已經準備好了消滅你們。」「而你們呢?你們除了人多,其他方面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你們的那些落後的武器甚至連他們的合金戰衣都穿不透,你們赫爾人也沒有受過正規的訓練,在雷龍那些傢伙面前根本就沒有機會的!」高穎一口氣說著,她已經顧不得「冒犯」了這個暴虐的赫爾人總督會使自己遭到什麼樣的可怕處罰。
高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提醒約塞巴的警覺。
難道自己真的是被這個赫爾人馴服了?真的把自己的整個人和命運都交到了這個殘暴地囚禁凌虐自己的傢伙手上?
高穎感到一陣無助的困惑,但她潛意識裡感到自己不能眼看著赫爾人無知地走向毀滅而聽之任之……或許是自己已經無法在承受再一次被作為「戰利品」落到另一群更卑鄙惡毒的敵人手裡吧?
總之,高穎是說服了自己,一定要把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
「雷龍和你們就不同了……他們是有備而來,裝備精良而且經過正規的訓練的殺人魔鬼,他們使用的武器和技術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傑夫那個傢伙更不會像你想像的那樣簡單,他既然敢來你的地盤就一定做過周密的安排,所以你在這裡戰勝他的機會幾乎等於零!」「要想戰勝他們,首先就必須使他們對你徹底放鬆警惕……而且你不要指望能全部消滅雷龍那夥人……你唯一的機會是抓住傑夫,用他做要挾迫使雷龍離開這個星球。」「要想抓住傑夫,你的城市不是最好的地點,最好的地點是在他自己的戰艦上!」「假裝同意他的要求……一定要使他們放鬆警惕。爭取登上傑夫的戰艦,在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抓住他,迫使他的部下離開這裡……」高穎已經全然忘卻了自己此刻還被赤裸著身體捆綁在刑架上,而是彷彿教官在指導學生一樣,神情中流露出從前那樣的自信。
約塞巴已經完全被驚呆了,直到此刻才恢復了意識。
「母狗!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他感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傷害,惡狠狠地叫著,一下抓住栓在高穎兩個乳頭上的乳環之間的銀鏈拉了起來。
來自敏感的乳頭上的疼痛使高穎立刻尖叫起來,痛苦的眼淚立刻流了出來。但她的眼睛依然盯著傲慢粗魯的赫爾人總督。
「你……要相信我……哦……」「要稱呼我「主人」……」約塞巴冷冷地說著,輕輕鬆開手。
「是……主人……請你一定要相信……母狗的話……」高穎呻吟著說道。
她感到一種難以言表的悲哀和委屈,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相信不相信,要由主人說了算,母狗是沒資格說這些的!」約塞巴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走了出去。
===================================
赫爾人的城市基本上是個邊長不到10公里的正方形,四周有簡易的塹壕和低矮的城牆,並且在塹壕之外還整理出了一個幾百米寬的空曠的隔離帶。
這個城市裡居住了梅多維星球上幾乎99%的赫爾人,總數大約在100萬左右。以赫爾人的稟性和他們的領袖約塞巴「總督」的品性嗜好來看,這些赫爾人中的青壯年男性大概都被「訓練」並編組成了軍隊,也就是說這座城市裡有大約20萬的、能夠熟練使用各種冷兵器的「軍人」。
他們最先進的武器大概就是那些在布里斯托爾只有博物館中才能見到的火槍,這種依靠火藥的推力來使用彈丸殺傷敵人的武器,甚至連同盟軍士兵身上的合金戰衣都難以穿透。但對於赫爾人所掌握的技術和擁有的製造工具來看,這已經是他們能夠擁有的最先進的武器了。而且有20萬「軍人」據守的這個城市,在赫爾人眼中無疑也是一座難攻不落的要塞。
就是這樣的一個純樸落後的民族,以這樣落後的武器和執著得近乎天真的態度,無知地守衛著他們腳下這個幾乎由鑭晶晶體這種能夠使全宇宙為之瘋狂的無價之寶鑄就的小小星球。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留守在旗艦「火雲」號上的布裡安忽然想起這樣一句來自遙遠的太陽系的古老諺語。
布裡安歎息了一聲……如果這個星球蘊藏數以億噸計的鑭晶的秘密被太陽系政府或其他宇宙中的自治星系知道的話,他們大概也會用同樣的手段來掠走這個星球,以同樣的手段來對付守衛著這個富饒的星球的赫爾人吧?
我們不過是幸運地在別人之前瞭解了這個秘密而已。
布裡安這樣對自己安慰著,靜靜地守在通訊室內,等待著傑夫或薇洛妮卡發回的消息。
就在布裡安慨歎赫爾人命運的時候,率領著10萬以上的同盟軍士兵,秘密包圍著赫爾人城市的薇洛妮卡卻在心情愉快地仰望著梅多維晴朗的天空。
指揮10萬訓練有素的軍人包圍這樣一座簡易的城市,對薇洛妮卡來說未免是個過於簡單的問題。雖然城市塹壕外圍的那幾百米隔離帶一度使紅髮女郎感到有點意外和惱火,但梅多維星球上遍佈著的環型山和茂密的樹林又立刻幫助她解決了這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把將近100萬人聚集在一個方圓不到100平方公里的城市內居住,在赫爾人看來無疑是個奇跡,但在身為敵人的薇洛妮卡看來卻未免幼稚得可笑。
這幾乎等於是把所有赫爾人捆綁在一起送到了同盟軍的屠刀下,而且一舉消滅掉這個星球上99%的赫爾人也使同盟軍方面原先估計的作戰難度大大降低。
如果不是考慮到大量使用毀滅性的高能武器可能導致赫爾人城市裡那些用鑭晶晶體雕鑄成的奢侈品導致不能控制的爆炸,那麼憑借同盟軍手中的那些反物質武器和離子炮等的恐怖威力,薇洛妮卡完全能保證在傑夫等人撤離之後的30分鐘內,把這個城市中的所有建築和生命完全化成灰燼。
即使考慮到只能有限度地使用高能武器的因素,薇洛妮卡仍相信即使是憑借部分的陸戰和常規接觸戰,她指揮的10萬精銳的突擊部隊仍可以在一天之內消滅這個城市中的全部抵抗力量。
然後再對這個失去了抵抗力量的城市進行封鎖,為在這個星球的主自轉軌道上安裝空間動力裝置留出一周以上的時間……之後等這個星球憑借自身那些用之不盡的能量以超光速的速度進入宇宙運行軌道,那這個星球上的全部生命體也就最終結束了……
這一切確實很殘酷,這一點薇洛妮卡也承認。但她沒有布裡安那種悲天憫人的感覺,紅髮女海盜只知道作為軍人,在最大限度內殺傷敵人保全自己是一種責任和義務,至於憐憫和愛……薇洛妮卡從來只會用在自己同胞或者布裡安這樣可愛的人身上。
無聊啊無聊……
薇洛妮卡在心裡念叨著。
傑夫大人那裡不知道怎麼樣了?怎麼還不見到開戰的信號呢?
薇洛妮卡感到焦急和迷惑,但她不知道,傑夫?雅各布森此刻心中的迷惑更加強烈……
紅髮女郎從外圍看到的赫爾人城市顯得那麼簡陋和原始,而率領著自己的親衛隊走進這城市的傑夫,看到的一切卻是另一種感覺。
簡陋但整潔的街道,低矮但整齊的建築,奢華精製的雕像,循規蹈矩的人群……在傑夫的印象裡,赫爾人的社會從未如此地有秩序。
看來,獨裁的社會總是比民主的社會有更高的效率。
傑夫開始意識到,約塞巴再也不是3、4年前那個躲在魯塞爾背後下手的赫爾人少年,而是一個幾乎可以算作對手的傢伙了。
「看來,我這次做的準備還不算多餘。」傑夫下意識地看了看走在自己周圍的那二百多名經過仔細挑選的精銳衛隊。
這二百多人與傑夫一樣,在貼身的合金戰衣外面套上了撲通的軍裝,這使得他們的身材看起來都有些臃腫。
他們的武器就掛在身上很明顯的部位,甚至連陸戰斧這樣的東西都是明晃晃地挎在腰上。
這是傑夫自己的建議。
他瞭解赫爾人的稟性:如果他們決定了做一件事情,那麼基本上是不會考慮後果的,既然連後果都可以不考慮,那麼象敵人攜帶武器這樣的細節自然更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約塞巴雖然精明狡猾,但終究也是赫爾人,而且他還比他的同胞們更剛愎自用和傲慢狂妄。所以,傑夫相信約塞巴在考慮是否採取武力之前,是不會計算自己和隨從攜帶了什麼武器這樣的「小」問題的。
既然對手不會介意自己「失禮」一些,傑夫當然也沒理由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何況自己連對赫爾人開戰的決心都已經下了呢?
傑夫的身後跟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他雖然是弗雷德忠實的隨從利奧那樣的巨人,但渾身上下發達而又勻稱的肌肉依然使他顯得充滿了力量與活力。他有著和傑夫一樣的濃密的褐色卷髮,臉上雖然沒有傑夫的那道刀疤,但表情和目光中依然透著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冷酷和堅毅。
這個肩上扛著馬瑟梅爾同盟軍中校軍銜的壯漢,就是傑夫的衛隊長巴克特。
與同盟軍中的很多中、低級軍官一樣,這也是個出身於社會底層的亡命之徒。這樣的人在同盟軍中多半服務於陸戰部隊,因為他們有的是勇敢、義氣和忠誠,但缺乏冷靜的頭腦和戰術技能,所以不適合擔任戰艦上的指揮官。
巴克特就是這批人中的佼佼者。他早在雷龍還沒有被太陽系國防軍逐出布里斯托爾星系之前,就已經是其中的一員,而且也是當時由傑夫領導的專門負責暗殺與破壞活動的特別小組的成員。
在雷龍被迫退出布里斯托爾轉往太陽系活動之前,巴克特很幸運地受了一次重傷而被迫留了下來,這使他沒有和他多數的「戰友」一起被太陽系國防軍消滅於海王星上。
之後他投奔了海盜艦隊,在海盜中是被阿方索稱為「我也不願意在地上碰到的」的近戰好手。
在弗雷德和傑夫重返布里斯托爾之後,巴克特很自然地又成為了他的老上司傑夫的得力屬下。
今天,隨傑夫前來的200名陸戰隊員就全部歸巴克特指揮。
這些人實際上是分成了兩組:走在隊伍外圍的一半人屬於快速反應小組,他們的任務是在一旦開戰之後,在最短的時間建立一道相對穩固的防線,並把這道防線堅守盡量久的時間。
走在隊伍內側的一半陸戰隊員,每個人的背後都背著一個幾乎有半個人高的沉重包裹。包裹裡當然不是用來向約塞巴「總督」示好的禮物,而是一部被拆解了的輕便飛艇!
這組陸戰隊員的任務有兩個:一是在開戰之後,利用外圍小組阻擊赫爾人的時間迅速把這部被拆解了的小型輕便飛艇組裝起來,並使傑夫能夠乘坐這個飛艇升空離開;另一個任務就是由幾名持有光線狙擊槍的一流射手,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那個狂妄自大的年輕獨裁者射殺!
根據布裡安和巴克特的計劃,傑夫乘坐飛艇離開和射殺約塞巴的行動時間不會超過5分鐘,而5分鐘對於承擔狙擊任務的外圍小組成員來說也並不是一個很困難的任務,畢竟他們都是同盟軍陸戰隊員中的精英,而且有著比對手好得太多的裝備和武器。
傑夫離開之後,巴克特將向布裡安和埋伏在城市外圍的薇洛妮卡發出信號,這時布裡安指揮的艦隊和薇洛妮卡指揮的突擊隊將由空中和地面同時向這個赫爾人的城市發動毀滅性的進攻。
這個計劃幾乎是完美的,除了巴克特率領的那200名衛隊士兵幾乎注定要成為犧牲品,為赫爾人的滅亡陪葬之外。
所以制訂這個計劃的布裡安在描述的時候,講到這裡就顯得十分尷尬和難於啟齒。但是巴克特對此毫不介意,因為他和他的衛隊成員們本來就都是一群隨時準備為他們的領袖傑夫而死的忠誠的亡命徒。
所以當這支精銳的小部隊走進赫爾人的城市的時候,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顯得坦然而堅決。
約塞巴的總督府建築在都市的一處高地上,而年輕的赫爾人總督此刻就站在自己那奢華的「總督」府邸門前,用一種奇怪的微笑注視著這支精幹的隊伍走進他引以為豪的城市。
他眼下的這座城市看起來一片肅穆安寧,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聲令下,這座城市立刻就會變成一個爆炸的火藥桶!
他確信只要自己願意,那麼隨時可以將這支踏進自己領地、冒犯自己威嚴的隊伍碾成灰燼。
約塞巴本來是確信這一點的……一直到今天早晨也還是如此……
但一直被年輕的赫爾人總督做為性奴隸囚禁凌辱的前國防軍女軍官高穎在上午的那一番話,卻使他罕見地動搖了。
約塞巴望著這支精幹的隊伍,同盟軍的士兵是那麼毫無掩飾地把那些他見都沒見過的武器掛在身上和扛在肩膀上。
「真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啊……」約塞巴惡狠狠地咬著牙,瘦削的肩膀由於憤怒而顫抖起來。
他真想立刻就命令埋伏在城中的赫爾人動手,把那些蔑視他的權威的傢伙們的人頭提到自己面前。
「如果他們準備充分的話,你是沒有半點機會戰勝他們的……」高穎的話卻總是在約塞巴耳邊響起。
「這母狗的話看起來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約塞巴在心裡說道。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傑夫和他的衛隊,特別是走在內側的那些隊員背上背著的那些有稜有角的飛艇零件。
那是什麼?
約塞巴緊張了起來。
以這個赫爾人的見識來看,他是萬萬想不到這些東西組裝起來是一個輕便的小型飛艇的……不過約塞巴卻以為這會是某種他沒有見過的可怕武器……可怕到足以把自己一下送上天!
「卑鄙……」約塞巴緊張得開始出汗,心裡狠狠地咒罵著。
「好吧,既然奧斯卡你也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那也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就在他盤算的時候,傑夫的隊伍已經到了總督府邸門前。
「約塞巴,你這樣好像不是迎接客人的方式啊……怎麼不請我們進去?」傑夫站在門前大聲問道。
約塞巴臉上的猶疑已經全被傑夫看在了眼裡,他確信這個陰沉的赫爾人總督心裡一定在盤算著如何向自己進攻。
約塞巴則微微低著頭,雙手背在身後好像下意識地把玩著手中的一個精製的淡藍色的鑭晶球。
他只要把這個精製的鑭晶球摔在地上,他面前的這道總督府的大門就會立刻關閉,接著就會有成千上萬人從城市的各個角落湧向這裡……即便是踩也足以把他面前這支小小的隊伍踏成灰燼。
然後,更多忠勇的赫爾人戰士將衝出這座城市,把來自遙遠的、他從沒聽說的星系的「侵略者」徹底驅離這個星球。
約塞巴相信自己能做到。
「奧斯卡……我看你沒有必要進我的總督府了……」約塞巴消瘦的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微笑,抬起了頭。
站在傑夫身邊的巴克特立刻緊張起來,下意識地站到了傑夫的身前。
傑夫的臉上則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沒有想到約塞巴的思維竟然會如此簡單?
「你的意思是……」傑夫的眼睛緊緊捕捉著約塞巴變幻的視線。
「是的……我……」約塞巴背在身後的雙手顫抖起來。
「我……」「我決定省下這頓接風的宴席了……因為我很快就要成為你們的客人,而且要離開這個星球。我決定要節儉一些了……哈哈」約塞巴忽然望著傑夫大笑起來。
傑夫和所有同盟軍士兵臉上那明顯的驚訝使約塞巴忽然產生一種得意。
「看來那母狗的主意還真有點意思……我晚上要好好犒勞犒勞那個賤貨。」約塞巴笑得更加開心了。
年輕的總督此刻的笑容確實很像一個胸無城府的單純少年。
「傑夫,你是不是意外了?」「其實你應該能想到的……當年我可以為了不與你們翻臉,而幹掉了魯塞爾那個不知好歹的老東西……今天同樣如此……」約塞巴說到自己養父的名字時,顯得十分輕蔑。
「我希望到了你們的星系,我還可以做赫爾人的總督……你一定可以給我這個承諾的,對嗎?」約塞巴的眼中很自然地充滿了熱切的目光。
事情忽然與自己預料的發展方向背道而馳……而且是忽然朝著自己本來是最希望的方向發展?!
傑夫瞬間的感覺是自己聽錯了。
「奧斯卡……你不會這麼不念舊情吧?不至於到了你們那邊就把我和赫爾人一腳踢開吧?」約塞巴誠懇地望著傑夫。
「當然不會!我很高興,約塞巴你終於做出了一個理智的決定。」「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做決定不理智了嗎?」約塞巴好像有些不滿地冷起了臉。
「好吧……我向你道歉。你認為需要多少時間來動員所有赫爾人離開?」「很快的……兩天之後就可以!……你知道赫爾人是個什麼樣的民族。」約塞巴不假思索地回答。看到傑夫臉上露出的些微的詫異,他趕緊又補充了一句。
「好!我們一言為定。兩天之後我們的所有星艦都會向你們赫爾人敞開!」約塞巴默默點頭。
他目送著傑夫和他的衛隊鎮定有序地離開了自己的城市。
不經意間,約塞巴發現自己背在身後握著那精製的鑭晶球的雙手中已經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