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康舒大冒險 最終章

  「博康舒,喂!」「淫胚,你聽見了沒有!」

  「哇啊!」我大喊一聲,跳了起來。

  兩眼的光芒射進眼中,我連忙用手遮住臉部。

  「小心!虛霜娜又要放那個奇怪的光了!」我喊道。

  「你冷靜一點,博康舒,虛霜娜已經死了啦!」佐菈道。

  「什?」我驚道。

  回過神來,我這才發現四周不但沒有熾光的熱氣,反而還冷得要命。

  「哈……哈啾!」更糟糕的是,我身上還沒有穿衣服,赤身裸體地暴露在寒風之中。

  我趕緊放下雙手,只見佐菈和絲芬妮身上的見習僧侶服都已經破破爛爛、衣不蔽體了。

  絲芬妮看起來沒有什大礙,倒是佐菈的雙頰顯得十分蒼白。

  環顧四周,我前後都各自矗立著幾根粗大的柱子,柱子下面堆滿了一座座小山樣的石磚瓦。

  遠方天際,大紅色的朝陽正從巴黎郊外的小山之間探出頭來,把光亮斜斜地灑在大片瓦礫之上。

  「淫胚,你沒事吧?」絲芬妮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我,「你剛剛睜著眼睛,呆呆地站在這裡,我們怎叫你都沒有反應。」

  「真的嗎?」我奇道,但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對了!虛霜娜呢?」

  既然我們三人個都沒事,表示虛霜娜一定被我們打敗了。

  「虛霜娜在那裡,不過樣子變得很奇怪。」佐菈指著瓦礫堆的另一邊,「說不定這次真的死了,你後來是怎解決她的呀,博康舒?」她問道。

  我來不及回答,雙腳已經快步踩過瓦礫,到了另一邊去了。

  我在那兒看見了虛霜娜,雖然那基本已經完全不成人形,但從其中夾雜的木製肢體看來,那確實是虛霜娜沒錯。

  朝陽在她身旁製造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看不出哪邊是頭哪邊是腳,只有一大堆橫七豎八,朝向四面八方胡亂生長的肌肉糾結在一起,聚集成一團像是珊瑚又像是海葵的物體。

  在這個物體的外圍,是虛霜娜木頭做的義胸和義腿。

  「這……這是虛霜娜?」我驚奇地道。

  「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但子爵閣下十分肯定這就是虛霜娜。」絲芬妮走了過來,「博康舒,我們昏倒這段期間發生什事了?」絲芬妮問道。

  「我……」我開口想要回答,但腦中卻一片空白,什都想不想來。

  「你一定是使盡了身上所有的魔力,把那個惡魔打倒了,對不對?」佐菈也是走近我身邊笑道,她走路的速度不知為何比平時慢上很多。

  「真的嗎?」絲芬妮半信半疑,「所以你現在才會一點魔力也不剩?」

  魔力?連我身上的魔力也不見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事?我只記得把龍之心扔到地上,然後熾光爆發,接著……接著就變成這樣了。

  絲芬妮和佐菈見我臉色飄忽不定,不安地注視著我。

  「現在想不起來沒關係,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絲芬妮道:「虛霜娜和她的魔法都已經消滅了,沒有東西會阻礙我們了。」

  「對,找個乾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佐菈歎道,「我從剛才開始頭就很昏,感覺之前好像流了很多血的樣子……」

  啊!對了!我怎忘了這重要的事!

  我二話不說,兩手抓住佐菈身上破爛的衣裳,掀了開來。

  佐菈的肌膚雖然沾滿了灰塵,但是她的胸口上沒有半點傷痕,完全看不見來那兒曾經被虛霜娜開過一個大洞,白嫩的乳房還是一樣小小的。

  「……太好了,已經恢復原狀了。」我安心道。

  「你干什啦!」啪地一聲,佐菈一巴掌打在我臉頰上,「才剛醒過來就色瞇瞇的!真是沒救了你!」她怒道,但儘管發怒,臉色還是很白。

  「我是看你胸前的傷口啊!你忘了虛霜娜把你的心臟挖出來了嗎?」我連忙解釋道。

  佐菈一愣,絲芬妮則是大驚。

  「心臟被挖出來了?」絲芬妮愕然道,「可是子爵閣下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啊?」

  「不過……你這一說,我昏迷的時候,胸口一直有一股很痛的感覺……」人工思忖道,「難道虛霜娜真的把我心臟挖出來過?」

  我用力點頭。

  佐菈一怒,快步走到虛霜娜的殘骸旁,舉起手,用力一掌揮了過去。

  嘩地一聲,佐菈的手掌像是打在一團沙子或是棉花一般,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力,穿過了虛霜娜的殘骸。

  殘骸碎裂開來,在空中散成無數的白色粉末,被冰冷的寒風帶走。

  「咦?這東西……怎像是打在空氣上一樣?」佐菈困惑道。

  絲芬妮上前一步,用手捏起一小撮地上的白色粉末,放在手掌上仔細觀察。

  然後她用指尖沾取少許,放入口中。

  「絲芬妮?你在干什?那玩意不能吃啊!」我驚道。

  「不,不要緊的。」絲芬妮開口道,「這是鹽巴。」把手裡的粉末倒在地上。

  「鹽?」佐菈奇道,不禁也拾起了一小撮白色粉末放進嘴裡,「啊,真的是鹽耶!」

  我說,你們神經也太大條了吧!管它是鹽還是糖,那可是虛霜娜的屍體變的耶!

  正想這說的時候,絲芬妮和佐菈突然一齊轉頭看向瓦礫堆的另一個方向。

  「有人在靠近,而且不是普通人。」絲芬妮警戒道。

  「嗯,有兩個人。」佐菈附和道。

  喀啦……喀啦……瓦礫堆的另一邊傳來石塊滾動的聲音,的確有人正在往我們的方向前進。

  過了一會,兩個人影在瓦礫堆的上方。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修女道袍的人物;她身材高挑,雖穿著修女道袍,頭上卻未配戴修女的帽子,深藍色的頭髮隨風飄揚,面貌清秀,五官鮮明,年紀看來和我差不多,如果稍加打扮,想必也是個美女。

  等一下,深藍色的頭髮?呃……這傢伙是人類嗎?該不會又是哪邊來的奇怪種族吧?

  第二個出現的人,比第一個人要矮得多,而且身材圓滾滾的,走路時渾身上下叮叮鐺鐺響個不停,身上衣物質料看起來雖然高級,但樣式卻顯得十分俗氣。

  比起之前的修女,第二個出現的矮胖女人更是令我震驚無比;別的不說,那張大臉,和那身材,世上就不會有第二個人。

  「你!你怎會在這裡!」我大驚,指著那矮胖女人喊道。

  「……你認識她們?」佐菈奇道。

  「老娘可不認識這種畜生。」那矮胖女人甩了甩頭上綁成厚厚一團的油亮棕髮。

  「葛蕾麗雅,這傢伙就是博康舒,你要找的人就是他。」話才說完,又渾身不在乎地對著旁邊的修女道。

  「奇怪,明明知道博康舒的名字,還說不認識博康舒?」佐菈不解道。

  「她故意的,這個死老太婆!」我怒道,「你這混蛋,為什會在這裡啊!你可知道我這三年過著多悲慘的生活嗎?」

  「哼!不過就是沒有閒錢讓你揮霍罷了,能悲慘到哪裡去。」胖女人絲毫不理會我的怒吼。

  佐菈困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瓦礫上的胖女人,搞不清楚現在是怎樣的狀況。這也難怪,我從沒跟她講過有關這傢伙的事。

  「啊!她該不會是你的……」絲芬妮畢竟是當過我三年老師的人,總算想到了。

  「而且老娘現在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矮胖女人接著冷笑道,「你生活悲慘關老娘什事?」

  「……這位是法東行藥商的所有人,俗稱老闆娘的人物。」不過她身邊的修女卻插話道:「如果沒錯的話,這邊這位老闆娘就是那邊那位博康舒的母親。」

  不愧是修女,講起話來又長又累贅。

  「什!」佐菈大驚,「博康舒原來也有媽媽啊!」

  你把我當成什了,我當然有老媽啊!

  「葛蕾麗雅,你多嘴什!」死老太婆不悅道。

  「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取得博康舒等人的承諾,要是她們連怎稱呼我們都不知道,協商也很難繼續下去。」

  葛蕾麗雅面無表情道,「我是這樣認為的,你有反對意見嗎?」一邊看著我那死老媽。

  「哼,算了,隨便你,反正老娘已經按照之前的約定,把你帶到這裡來了,算算都已經過了三看,按照契約,你差不多該把老娘要的東西交出來了吧!」死老太婆道。

  「我知道了,這是履約證明。」葛蕾麗雅從袍裡取出一卷文件,把文件攤開來後,用指尖在上頭畫了幾下。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看見她的指尖迸出幾道像是雷電般的東西,不過規模很小就是了。

  「……那傢伙是魔法師嗎?」我連忙低聲問道。

  「唔,看起來不太像……」佐菈道。

  「不過她身上確實有魔力的波動。」絲芬妮道,「她們似乎沒有敵意的樣子,先聽聽她們想要干什吧!」

  「……只要有這份文件,你就可以在教庭的領地上,從事獨佔商業行為,期限五年。」葛蕾麗雅把文件捲起,交給我老媽。

  「嘿嘿,老娘現在可以把羅馬的吉普賽人和蒙古醫生全都趕走了吧?」死老太婆笑道。

  葛蕾麗雅點點頭。

  老媽大笑兩聲,把文件塞進懷裡,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對了,對了……」不過她又回過頭來,「這邊有一個老娘不想要的東西,就扔在這裡,看有沒有人想要吧,裡頭裝的可是」世上最強的魔法「呢!」

  說完,她從袖口裡摸出一個小棉布袋,順手就往我們這邊扔來。

  絲芬妮手一揮,把棉布袋吸到掌中。

  「世上最強的魔法?」佐菈奇道:「裡頭是什東西?」

  絲芬妮解開棉布袋的繫繩,把棉布袋上下翻轉。

  叮叮噹噹地,一堆金幣掉了下來。

  「……原來如此,這的確可說是世上最強的魔法。」絲芬妮苦笑道,「原來是」錢「。」

  我詫異不解,死老媽竟然會給我錢?但回過神來,死老太婆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瓦礫堆上只剩下葛蕾麗雅一個人而已。

  葛蕾麗雅緩緩走下瓦礫堆,來到我們面前。

  「喂,你想做什?」我沒好氣地問道。

  「……我現在代表教廷,向各位提出合作的邀請。」

  葛蕾麗雅還是板著一張撲克牌臉,「我希望各位可以帶著虛霜娜一切有關古代魔法的物品離開歐洲,帶走的東西直接充當各位的酬勞。」而且一句廢話也沒有就直接切入正題。

  「……還真是件簡單的工作。」絲芬妮笑道,「葛蕾麗雅……修女?有關合作的事情,你應該還沒有說完的部分吧?」

  「沒錯,我正要說。」葛蕾麗雅道:「除了帶走虛霜娜的遺物之外,教廷還會通告全歐,將各位當作事件的主要兇嫌,並建議法國國王向歐洲全境的國家送出各位的通緝令。」

  佐菈和絲芬妮一聽都愣了一會,我更是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有沒有搞錯啊!宰了虛霜娜的是我們耶!為什現在我們要變成這整件事的元兇啊!

  「別胡說八道!打倒虛霜娜的可是我們耶!罪魁禍首明明是虛霜娜啊!」佐菈怒道,不過卻沒有平時的威勢。

  「各位不用擔心,我以教廷代表的身份保證,你們不會被抓的。」葛蕾麗雅道。

  「不是會不會被抓的問題吧!」我道,「為什我們要替虛霜娜頂罪啊!」

  「因為虛霜娜這個名字必須被埋葬在遺忘之中。」葛蕾麗雅回答,「這是教廷的任務,但在執行這份任務的期間,我們需要某種事物來轉移人們的焦點。」

  「所以我們就得被全歐洲通緝?」我不悅道,「這太扯了吧!」

  「……葛蕾麗雅修女,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在教廷中擔任什職位,竟然可以代表整個羅馬教廷?」絲芬妮質問道。

  「……」葛蕾麗雅一時無語。

  「本來這是不能公開的,不過各位身份特殊,我就讓各位知道好了。」她道,「我是」第二奇跡認定局「所屬的玫瑰騎士……」

  「用比較通俗的講法來說,玫瑰騎士是一支特殊部隊,受教廷的命令,在世界各地從事不為人知的秘密行動。」

  葛蕾麗雅道,「……若有必要,也會採取戰鬥手段。」

  ……越來越莫名其妙了,教堂有自己的軍隊?還玫瑰騎士哩!

  「……」絲芬妮面露難色,「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但比起你的真實身份,更令人在意的是,為什教廷非要我們背負虛霜娜的罪名不可?」

  「因為這是教廷的使命。」葛蕾麗雅回答,「消除地上一切的異教邪術,是我等的義務與責任。」

  「各位或許不知道,但從羅馬帝國滅亡後這一千兩百年來,教廷不斷地在消滅類似虛霜娜的古魔法師。」她道。

  「那你們怎不殺虛霜娜?」佐菈反問,「她不是活了很久了嗎?這段時間教廷在幹嘛?」

  「說來丟臉,過去以來,教廷的戰士一直無法戰勝虛霜娜。」

  葛蕾麗雅道,不過表情看起來倒是沒有什丟臉的感覺,「虛霜娜是北歐某一魔法家族的後代,知曉許多連教廷都無法掌握的知識,幾百年來,教廷對她束手無策,只能遠距離監控。」

  「不過轉機就在三年前出現了。」葛蕾麗雅話鋒一轉,看著我道,「三年前,在博康舒先生的身上,發生了一個非常強大的」耶尼瑪「現象。」

  「耶尼瑪……」絲芬妮奇道,「」門「?你們是這樣稱呼他身上的奇跡的嗎?」

  「對,不過耶尼瑪是」神的路徑「的意思。」葛蕾麗雅道。

  喂喂喂!怎這種讓人聽了一頭霧水的話題,連虛霜娜都掛了還要繼續啊!沒看到我和佐菈都已經快被煩死了嗎?

  「啊!」絲芬妮先是思索半晌,然後恍然大悟道,「原來……教廷從三年前就策劃要利用我們打倒虛霜娜?」

  「嚇?」我愣了愣。

  「什意思啊?」佐菈更是一臉不解。

  「博康舒,你不是三年前被逐出家門嗎?」絲芬妮道,「對照這個修女的話,不覺得時機太恰巧了嗎?」

  「你的意思是……我媽把我趕出來,不是因為我性騷擾隔壁的蘇珊,最後被告上法庭的關係?」我奇道。

  「當然了,你沒看到剛才那修女給了你媽什東西?」絲芬妮道,「大概從三年前她們就講好,只要能讓教廷利用你的力量,你母親就可以在教廷境內做生意吧?」

  「什!那……那我是被我媽賣掉了?」我大驚,這比被趕出家門更令人感到羞辱啊!

  「而且,連我和女子爵閣下都被利用了。」絲芬妮苦笑,「為了引發你的力量,利用了我們的身……」

  「不,你說錯了,教庭沒有利用你們兩位。」

  葛蕾麗雅淡淡地道,「事實上,雖然博康舒身上有耶尼瑪,而教廷依據過去的經驗,知道啟動的關鍵在於瀕死的傷者,也安排了他進入醫學院就讀,讓他整天面對重病患者,但耶尼瑪卻從未因此發動過。」

  「直到卓古拉小姐出現為止。」葛蕾麗雅看了看佐菈,不過佐菈已經沒什力氣回應她的目光了。

  「所以,我們並沒有利用兩位,兩位是被選上的。」她續道,「證據是除了兩位之外,沒有別人能夠接受耶尼瑪傳來的力……」

  「……胡說,明明虛霜娜就可以!」佐菈勉強擠出一句話來反駁,我注意到她的臉色顯然變得更差了,儘管有穿衣服,但一直站在寒風下對她失血過多的身體想必不好。

  「虛霜娜?真的嗎?」葛蕾麗雅的撲克臉上首次出現表情,「這倒是意料之外……」她驚訝道。

  「好了,夠了吧!」我道,打算把這荒謬的對話畫上句點,「葛什的修女,我們現在很累,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你要找代罪羔羊的話去找別人吧。」

  「這一次我同意博康舒的意見。」絲芬妮道:「就算可以把虛霜娜的寶物全部帶走,但得到被全歐洲通緝……這代價也太大了。」

  「就這樣,謝謝,拜拜,再聯絡。」我道,挺著一絲不掛的發抖身子,抱住佐菈的腰,慢慢往瓦礫堆的另一邊走去。

  這丫頭的腳步顯得十分不穩,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不過我想再過一會兒她可能就昏倒了也說不一定。回想昨晚佐菈受了那重的傷,就算現在已經完全復原,但身體裡恐怕有三分之二的血都流了出去了。

  「博康舒……你等下讓我咬幾口……」佐菈低聲道,以免被葛蕾麗雅聽見,「我頭好暈喔……」

  「好,只要你別把我吸乾就行了。」我道。

  「真可惜,我以為只要有充分的說明,一定可以獲得你們的理解的……」葛蕾麗雅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等等,你想幹什!」我身後的絲芬妮驚道。

  我還來不及回頭,一道刺眼的藍色電光就從眼前劃過,霹靂啪啦的,把我面前三尺處的碎磚破瓦都燒融了;一道彎彎的紅燙痕跡,像是在警告我們不准再前進一步一樣地橫在前方。

  轉身一看,葛蕾麗雅仍站在原地,只是她修女道袍左右兩邊的袖子都已經燒掉了,露出底下的金屬護腕。

  但仔細一看,那東西到底是不是金屬做的,我也不敢確定,因為葛蕾麗雅手腕翻轉的時候,那玩意不僅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甚至還隨著她的腕部動作伸縮,顯得十分柔軟。

  「你干突然動手啊?」我怒道,「不答應就來強的嗎?我們這裡可是有神力女超人和黑暗大魔女,憑你一個人可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是嗎?」葛蕾麗雅的臉幾乎沒有一點表倩,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在我看來,完全沒有勝算的是各位。」

  說完,火焰從葛蕾麗雅的身上竄出,吞噬了她身上的修女道袍。

  火舌一瞬即逝,道袍化成焦黑的斷片,從葛蕾麗雅身上滑落。

  在道袍下頭,一件閃耀著藍色光澤的奇妙衣物把葛蕾麗雅脖子以下的身體全部覆蓋住,剛才看到的護腕原來只是這整件衣物的一小部分。

  如同之前所說,這套衣物具有金屬的光澤,此是卻不是金屬,而且非常薄,緊貼著葛蕾麗雅的身子,將勻稱修長的身材整個襯托出來;光滑的表面上,刻著一些像是水流的紋路。

  但現在可不是欣賞美女的時候,雷電彎曲的細絲正在葛蕾麗雅身上到處亂竄,似乎隨時都有衝出來咬人的可能。

  「各位知道天主教為何是世界最強大的宗教嗎?」葛蕾麗雅問道,一邊把手掌父迭,她身上那件藍色的玩意竟然多長出了一塊,像手套棲的把雙手也包了起來。

  「你到底想做什?」我連忙道,「該不會是真的想跟我們決鬥吧?勸你最好再仔細想想,你要是死在這種地方,老爸老媽可是會很難過的……」

  「因為天主教如同字面所說,是」世界最強「的宗教。」不過葛蕾麗雅完全不理會我,自顧自地道,「教廷接收了過去大部分人類君王的遺產,並且將其吸收運用、革新,形成自己的魔法體系,所以教廷才會成為世界最強的宗教。」

  一番話聽得我瞠目結舌,從我有記憶以來,反對魔法最力的不就是教會嗎?

  「你究竟想說什?」絲芬妮面色不善地問道。

  「我希望各位不要成為我的敵人,因為你們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如果還不願意利教廷合作,我只好在這裡護送各位上天國。」葛蕾麗雅道,「就算你們處在萬全的狀態,也不可能戰勝身為玫瑰騎士的我,更何況各位現在的戰鬥能力已經所剩無幾。」

  說完,她身上的雷電啪啪啪啪地朝著四面八方嘶吼,接著迅速集中在她的右手掌心上,成了一顆刺眼的光球。

  絲芬妮迅速舉起左手,大概是對著葛蕾麗雅施展魔法吧,葛蕾麗雅身邊的空氣突然產生了一陣扭曲,但她本人卻沒有受到明顯影響。

  「……沒有用?」絲芬妮驚道,「那件衣服到底是什東西?」

  「請各位現在就下決定!」葛蕾麗雅厲聲道,「要選擇聖經還是劍?」右手的光球逐漸離開掌心,眼見就要飛向我們。

  我看了看身旁的佐菈,她的眼睛已經閉起來了,根本不是可以戰鬥的狀態,必須要趕快找個地方讓她躺下休息才行。

  可惡,為什好不容易解決了虛霜娜,又來了一個葛蕾麗雅啊!

  我看了絲芬妮一眼,她無奈地看著我,歎了口氣。

  只能說這傢伙太會挑時機了,竟然在佐菈完全失去戰力的時候找上門來。

  「住手!」我大喊,「我們答應合作就是了!」

  「是嗎?真是太好了。」葛蕾麗雅假惺惺地笑道,緩緩除去身上雷電,「這樣我也不需要動手了。」

  「你這流氓,總有一天我會還你這一筆的。」我呸了一聲。

  「請別這欐說,我想我們以後會經常合作的。」葛蕾麗雅道,「卓古拉小姐似乎身體微恙,要是方便的話,就到我們的馬車上休息吧。」

  「可惡,你有馬車?」我怒道,「怎不早講!」

  佐菈的身體已經完全軟掉了,我只好把她抱了起來,一邊催促葛蕾麗雅帶路,一邊快步前進。

  一行人便這離開了,將化成廢墟的華格納宮,飛散四處的虛霜娜,都遠遠拋在腦後。

  六個月後。

  「嗯嗯?嗚啊?」我打了個特大號的呵欠,緩緩睜開眼睛。

  「沒想到竟然會夢見葛蕾麗雅那個傢伙……今天一定不會有好事。」我眨了眨睡眼,咕噥道。

  環顧四周,房間裡還是十分晦暗,大概還是晚上吧。

  房中極為冰冷,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原來是壁爐裡的火已經熄了。

  「可惡,這下得下床去添柴了。」我啐道,心不甘情不願的準備起身下床。

  坐起身來,迷迷糊糊之中,我摸到被褥裡頭有一團不小的隆起。

  「咦?這是……誰在裡面?」我奇道,旁邊有什人躲在被子裡頭。

  嘿嘿,這應該是絲芬妮或是佐菈吧?

  話說那天晚上,因為我答不出來到底要讓絲芬妮留下多久,結果這兩個女人為了逼我坦白,竟然互相約定說直到我公佈答案之前,誰都不可以踏進我房中一步,這真是太折磨人了吧。

  不過,後來我還是找到破解之道,只要在烏漆嘛黑的半夜,瞞著佐菈或絲芬妮,偷偷摸摸地爬到另一個人床上就行了,這樣誰都沒進我房間,也不算打破約定了吧?

  沒想到,今天她們兩個其中一人竟然自己爬到我床上來了,嘿嘿,想來是不曉得哪一個人寂寞難耐,只好自己發難了。

  「你是誰啊?怎上床了一句話也不說?」我笑道,一把將棉被掀開。

  棉被裡頭蜷曲著一個人,穿著半透明的薄紗睡衣,紫發又長又捲,一襲薄紗下,一對雪嫩雙峰又圓又挺,腰際上那片單薄的蕾絲內褲幾乎難以蔽體,渾潤豐滿的臀大半露在外頭,姿態簡直撩人至極。

  但我看了,臉上的笑容卻是一僵,枕邊人顯然不是佐菈也不是絲芬妮。

  「依……依柔?」我驚道。

  「啊……晚安。」依柔眨了眨那雙鮮紅大眼,嬌羞地笑了笑。

  「你……你怎會在我房間裡,還跑到我床上來?」雖然答案很顯然只有一個,但我還是不禁問道。

  「噓。」依柔緩緩坐直身子,手指豎在唇前,叫我噤聲,「別嚷嚷,給佐菈聽到了就不好了。」

  說完,她展開溫柔笑靨,身子貼近,兩手一挽,我的手臂就陷進了那團豐滿的溫暖山谷之問。

  「博康舒……我好寂寞喔……」依柔嗲聲道,「佐菈那孩子……自己有了爿血後,就不管我了……害人家這幾個月晚上都睡不好……你幫我評評理嘛!」

  「唔……可是……聽說爿血只有當家的卓古拉子爵才准擁有不是嗎?」我道一腦中一片空白,因為血都跑到下半身去了。

  「  嗯……可是……人家之前一直都有爿血陪著的……這樣人家不適應嘛……」依柔越貼越緊,我的理性指數也越降越低。

  「如果……有什折衷的方法就好了……像是再讓我養一個爿血啦……」依柔的細聲軟語幾乎像是催情咒一樣,聽得我渾身血脈噴張。

  「或是……借用別人的爿血什的……」依柔道。

  我股間一暖,依柔竟然隔著睡衣,用手掌握住了我堅挺的好兄弟。

  唔,這美夢一般的劇情展開是現實嗎?還是真的只是個夢?

  「嘻嘻……太好了,你看起來不討厭我嘛……」依柔笑道,邊說還邊在我耳邊吹氣,手還握著我的小弟弟;這種狀態下,誰還有辦法說討厭你啊?

  「可……可是……萬一被佐菈她們發現……」我道,雖然內心基本上已經同意了,只是出於衿持,不能讓依柔覺得我太過手到擒來,所以還是要場面性的聞一句。

  「  沒關係的,佐菈現在在睡覺,只要我們在她醒過來之前完事就好了……」依柔輕聲道,那隻手已經套弄了起來。天啊,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前卓古拉子爵,才被這樣弄個兩下,我就覺得快要爆了,聽佐菈說依柔之前曾經換過十二個爿血,看來是真有其事。

  「喔……喔……那……」由於太過興奮,我講話聲音竟然抖了起來。

  沒想到,我居然會和佐菈的媽媽……這真是名符其實的以下犯上啊。

  我抱住依柔,她香噴噴的唇湊了過來,被我含在嘴裡,細細品嚐。

  手往依柔胸上一捧,輕輕握了起來,那份量竟然比絲芬妮還要沉;雖然張力比絲芬妮,但那柔軟似水的觸感,光捏在手裡就能引起一股快感。

  「啊……啊……你這壞孩子……這樣摸人家……」依柔笑道,手不住地在我下面套弄,似乎想要讓我先出來一次的模樣。

  「等等……我快要……」我窘道,想要依柔停止套弄。

  「沒關係……先給我一次吧……」依柔卻嬌聲噴道,「人家想要嘗嘗你比血還濃的味道……」

  說完,依柔竟然低下頭去,解開我的褲子,把臉湊到了好兄弟的頭上!

  一團濕暖把我捲了起來,一條滑溜溜的東西對著肉棒的要害展開無情的連續攻擊,這真是太令人難以抵抗了,哪裡學的必殺技啊,拜託教教佐菈吧。

  「啊啊!」我喊了一聲……就這在依柔的口中拋兵棄甲,將大股濃湯注入了可愛的岳母嘴裡。

  一邊射,我一邊感到依柔的嘴在不停地吸吮,她似乎把我營養豐富的精華液給滴不漏的嚥下喉嚨。

  啊啊……要是佐菈或絲芬妮也這體貼就好了。

  豈料,當我沉溺在高潮的幸福感中時,依柔她突然間停止了動作。

  「糟糕,她們怎都醒了?」依柔抬起頭,唇邊一縷白絲牽掛,驚道。

  「啥?」我傻傻地問道,還沒意會到即將面對的恐怖後果。

  依柔不答,只見她動手把自己的絲質睡衣扯得亂七八糟,讓我看了一頭霧水。

  房外腳步聲響起,十分急促,是佐菈的腳步聲。

  「啊!是你?」但竟然是絲芬妮的聲音先出現在房門前。

  「魔女?你在這裡……那誰在裡面?」佐菈的聲音道。

  碰的一聲,房門被佐菈一腳踹開,穿著睡衣的子爵大人和魔女大人一起進入了我房內。

  佐菈臉色鐵青,絲芬妮面色不善,兩個人看了看我,看我身邊的依柔。

  這下我完全清醒了。

  「等等……你們先冷靜聽我說,這跟我沒有關係……」我連忙道,雖然對依柔過意不去,但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非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她頭上去不可。

  「  嗚嗚……嗚嗚……佐菈啊!」豈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身邊的依柔曾幾何時,竟然已經滿臉淚痕,眼淚滴滴答答的落,一個箭步奔下床,跑到佐菈身邊,一把抱住了她。

  「到底怎回事?」佐菈問道,聲音中隱隱含怒。

  「他……他約我半夜出來……然後就把我帶進房裡……」依柔抽泣道。喂喂,你在講什鬼東西啊,你自己不請自來的吧!

  「然後……然後要我把他的東西含在嘴裡……我不答應,他就用強的……」依柔哭得越來越厲害,這真是世上最不假的假哭了,「還抓著我的頭上上下下的……最後……最後……還出在人家嘴裡面……還逼我全部喝下去……」

  死賤人!誰壓你來著啦!你自己要喝的吧!

  「佐菈!千萬別信她的話!」我大喊,「她說的都不是真的!」連忙也跳下床來,顧不得好兄弟還吊在兩腿中間擺盪來去。

  「哦?那你下面那根是怎回事啊?」佐菈笑道,是怒極反笑的那種笑。

  「我知道了,你先回房間去休息吧,這邊就交給我。」說完,佐菈竟然讓依柔凹去了。這太沒天理了,要處罰就連她一起處罰啊!怎可以就這樣放過她!

  依柔臨走時,回眸一望,對著我做了個鬼臉,還舔了舔嘴唇,然後消失在臥室門外。

  佐菈和絲芬妮慢慢逼近。

  我感到冷汗正從額頭上一粒粒的滾落。

  「很好啊……竟然連我媽都敢下手……」佐菈冷笑道,眼中冒著火花。

  「絲芬妮!」我連忙望向睿智的魔女,這種時候只能期待她了,「你應該知道我沒有說謊吧?拜託你跟佐菈解釋一下!」

  「嗯……」絲芬妮看起來雖然沒有佐菈那生氣,但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死刑宣判一樣,「雖然依柔講的話確實有很多疑點……不過呢。」

  「最近,我看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瞎混的時候,不知怎胸口裡就有一股惡氣累積,實在不吐不快,」絲芬妮笑道,好恐怖的笑容啊,「像現在我就覺得非常鬱悶,你說該怎辦呢?」

  我臉色蒼白,慢慢往後退,佐菈和絲芬妮則步步近逼。

  ,這……你們:我沒有……我語無倫次地一道,背碰到了牆壁,已經沒有退路了。

  「別緊張,不會讓你受傷的。」佐菈道。

  「只是會有點痛而已。」絲芬妮道。

  或許是錯覺也說不定,但她們臉上的微笑看起來就像惡魔一樣,誰來救救我啊。

  過了一會,在夜深人靜的獄臨峽裡,響起了一陣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吵死了,那個叫做博康舒的偷吃又被發現了?」

  「這不安分的片血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也真是勞碌命啊……」

  「怎樣都行,麻煩不要三天兩頭就來一次好嗎?明天還得下田呢!」

  住在獄臨峽裡的領民們在下了如此的評論後,紛紛像是什事都沒發生似的,一個個又回到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