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神領域 第十集 震撼前夕 第八章 雙魔融合

  天武仁,三十五年前就躋身於十強武者之一,當代日本首相天武英傑的父親,日本的幕後太上皇,一生經歷過無數腥風血雨,出生入死,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小兒子無意間招惹的一個強敵,就把他窮一生之力建立的一切都化為灰燼。他憑之縱橫日本無敵的武功被一個年紀不到二十的年輕人──雷正所廢,就算用上了秘密的生化技術,也依然慘遭失敗的結果。

  更讓他痛心的是,在這種時候,第一個對他作出落井下石這種事情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一直被他當作傀儡般呼喝的大兒子──天武英傑。被天武英傑以妖神正宗奪去所有的力量和生命力,更被殘忍的斬落四肢,他天武仁現在就只靠著異變後身體的強橫生命力在苟延殘喘。

  不甘心,絕對的不甘心呀!我天武仁一世英雄,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我的結局絕對不該是這樣的!

  雖然肉體接近死亡,但天武仁此刻的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集中和活躍,充滿憤怒和怨恨的特別思念波不住散發,在天地間遨遊。

  在數秒鐘之後,他那記載著特別生命印記的思念波終於接觸到一個強大且可怕的某不明生物。

  天武仁忽然覺得渾身一輕,所有疼痛在一剎那間消失,然後,他感到自己彷彿置身於一望無際的海洋裡面,不是身體的感覺,而是思想上的感覺,一個和他思念波接軌的生物那強大無匹的精神世界。

  (你,你是誰?)感受到對方傳過來那示威一般的王者氣勢,天武仁在這個思想世界中跪下了他的雙腳,垂下了他高貴的頭顱。他無法反抗,也不能反抗,因為這個和他思念波接軌的人在告訴天武仁,他是一切的主宰。

  (你叫做天武仁?你的身體滿有趣的,是生化技術?)那聲音有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嚴感,低沉沙啞,讓人無法分辨男女老幼。

  (是的,這是我們天武家族結合了美洲帝國的生化技術而研製出來的最新戰體。)面對這個聲音,天武仁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可惜不是完整體,如果你能得到完全的四翼天使變身技術,也許你今天的結局就會被改寫。)那聲音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你很不想死吧?)

  (是的,我不想死,我不甘心,我不相信,我絕對不能死!)一想起自己的遭遇,天武仁的思維立刻擴大,顯示著他激動的心情。

  (可是你的身體已經死了,如果你要活下去,你能忍受不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的事實嗎?)

  天武仁一愣,但是剛才雷正對他的蔑視,大兒子天武英傑的背叛,無不令他憤怒若狂。他,會做出選擇的,縱使那是地獄的單行道,他也不會後悔。

  (好,本座知道你的選擇了,剛好本座手上有另外一件容器在你附近,很好,你們就共處一體吧!讓本座看看無意間製造出來的兩件失敗品加上人類的靈魂,是否能產生什麼讓本座感到驚喜的變化吧!)

  聲音說完立刻緩緩淡去,顯然是切斷了與天武仁之間的思維聯繫,而他給予天武仁的沉重壓迫感也如退潮般消失。不過,天武仁正驚訝那聲音剛才所說的,所謂製造出來的兩件失敗品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自己的身體是他製造出來的?當然不是,那麼,是先祖無意間得到的墮落天使變身技術是他製造出來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還有,另外一件失敗品又是怎麼回事?

  天武仁思索著,渾沒發現隨著海水突然改變流向的因素,另外一個在海中隨波逐流的人正在慢慢向他靠近。那是一個胸膛有個閃著黑色光芒的巨大六芒星印記的人──封邪。

  那聲音所說的失敗品,莫非就是指封邪?然而,封邪不是封天陰的兒子嗎?又怎麼可能是什麼製造出來的生命呢?

  (喂,你是誰?)一道意念在天武仁腦海中冒起,有別於先前那聲音的沉穩有力,這次的聲音顯得稚嫩張揚許多,還有一種似乎同樣是狠毒的人才能感覺到的邪惡味道在裡面。

  (老夫火雲邪神天武仁,年輕人,你又是誰?)雖然處於死亡邊緣,天武仁依然在無意之中有著不能掩蓋的自豪和自得。

  封邪一陣沉默,十強武者之一的火雲邪神不是日本的太上皇嗎?怎麼會淪落到和他一樣像死狗般在海上漂流的狀況?而且,他更好奇的是,難道天武仁就是剛才那個和他思維接觸的強大生命所說的另外一個失敗的製造品,一個能給予他重生機會的人?

  (你也聽到那聲音?)天武仁驚問,看來這年輕人就是能讓他重生的關鍵了。

  兩個人思維相連,除非兩人的精神等級相差太大,例如他們和剛才那聲音的主人,否則兩個人對對方來說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秘密的,所以封邪剛才所想的,天武仁全都能知道。

  (不錯,就在我被雷正那狗雜種的跟班阿瑞擊落海面之後,身體就莫名其妙的產生變化,產生了魔氣,接著我被師父預先種入的禁制逼入絕境,幸好那聲音出現,救了我,還告訴我,只要我想活,他就會給我機會。)說起戴瑞,封邪發現此刻他對戴瑞的恨已經可以比擬他對雷正的厭惡了。

  (雷正?又是雷正,老夫就是先被雷正這混蛋所害,才會慘遭奸人暗算,落得如此收場。可惡,若是我有幸逃生,我絕不會放過雷正!)

  就在兩人發現害的對方變得現在這樣的都是雷正之後,那消失的生物的聲音又適時地出現了:(很好,既然你們兩個都有共同的目標,又都很想活下去,本座澤廣蒼生,自然會給予你們重頭再來的機會。最重要的是,你們的確想活下去嗎?無論將來可能會遭受到什麼麻煩?)

  封邪考慮也不考慮,立刻回答願意。他的身體已經差不多要被那個六芒星陣燒成灰燼了。

  護龍本來用來預防門下弟子再出現像許文斌那樣的魔道強者,但他卻沒料到,第一個遭受他封魔極刑的,就是他和他師兄最疼愛的弟子、兒子,若是他知道,真不知道他要作何感想了。

  天武仁考慮得比較多,他遲疑了一會兒,問道:(我們復活之後可能會遇到什麼麻煩,我們有力量嗎?)

  (臭老頭,你真是沒用,能活著就有機會,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這個道理你也不懂嗎?你不想活的話,就把你那份生命也給我,本少爺多多益善!)封邪見天武仁還在想東想西的,對這個在日本如神話一般的人物更看不起了。

  (封邪,你的幹勁不錯,本座很欣賞你。天武仁,你似乎真的太老了,缺少了年輕人的拚搏精神,這樣的你,又怎麼還有可能擊敗不住成長的雷正?)那聲音的語調還是那樣平淡無波,雖然說著讚賞或者責備的話,但卻無法真的從他的語氣裡面聽出他是否表達了他真正的內在感情。

  饒是如此,天武仁也不禁老臉一紅,說不出話來。

  (好了,本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空在這裡浪費時間,現在,本座就賜予你們重生的機會。兩翼墮落天使天武仁,人造人封邪,本座會把你們身體的樣本抽取出來融合,經過瞬間培養,再賜予你們完美的成長能力,你們將是本座製造的,除天使軍團外的第二件產品──完美的魔天使!)

  那聲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透露的消息讓封邪和天武仁兩人震撼的說不出話來。天使軍團?現今這個時代,就算是白癡也知道傳說中的天使軍團,乃是西方聖教基督教的神主耶和華製造出來的最強軍團。這聲音說他製造出天使軍團,難道,難道他竟然就是耶和華本人?

  傳說中的神祇降臨,那是何等震撼!兩人之中,還是封邪首先從震驚中清醒,興許身上有著中華血脈的他並不怎麼相信西方的至高神,就算這個神真的存在,強他無數倍也一樣。也許,在他封邪的身體裡,就有著叛逆和絕不向任何人屈服的因子存在。

  (只要你能給我力量,我就服你!)封邪說出了他的意見。

  天武仁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是無法抗拒的了,這個可能是耶和華的生物早就安排好一切,他的出現,自己和封邪的遭遇、集合,也許都在他的計算之內。他本來就有嘗試融合兩種生物的念頭,只是很不幸的,自己做了這個實驗品而已。

  (天武仁,你就不要再想太多其他的了,安心地接受本座的力量就是,本座會給予你們報仇雪恨的機會。)那聲音說完之後,再次沒有言語。

  這時,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同時從兩人的靈魂深處冒起。天呀!他們本來以為之前自己肉體受到的疼痛傷害已經是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但原來,靈魂的痛才是最終和最殘忍難受的。

  (啊──)兩人的靈魂發出了無聲的嘶喊,除了精神上的喊叫,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來發洩那疼痛。

  一個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光球憑空出現,把垂死的天武仁和封邪包裹在光球裡面,接著,兩人的身體不住崩裂,化作閃光碎片四散,全被那光球所吸收。

  強烈的痛楚持續刺激著兩人,天武仁首先忍受不住,暈了過去,唯有封邪還在咬牙苦苦支撐。

  (可惡,這些痛苦,我絕對可以忍受,我,一定要親眼看著自己的重生,我要奪回我失去的一切,我,我要讓他們都知道我封邪的真正厲害!)頑固瘋狂的意志讓封邪一直沒有在那把靈魂強硬從肉體抽離的痛苦中昏迷,他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的肉體逐漸消失。

  (很好,你的意志很堅強,本座沒想到經歷了那麼多歲月的天武仁還比不上你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那麼……好吧!新的身體,本座就賜予你絕對的主控權,作為對你的堅強的獎賞。)那聲音稱讚了封邪一句。

  接著,光球吸收的光點再次被吐出,繞著封邪的靈魂高速旋轉起來,封邪白色的靈魂也開始逐漸改變顏色,變成青色。

  終於,所有光點都衝進了封邪的靈魂之內,一顆環繞著七彩光輝的透明珠子顯現在海面上。這時,天武仁在光球其他地方漂浮的靈魂才彷彿受到什麼吸引一樣,飄了過來,在珠子中心處融入體內。

  當天武仁的靈魂完全融合之後,七色的光球卻又開始解構,如同抽絲一樣,無數細小而透明的絲從光球中流洩而出,忽隱忽現,直到封邪整個靈魂都化作無形的光絲,一個旋轉著的空間之門忽然出現在天空,一隻蒼白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不再是只在思想中響起,而是可以直接聽到的那生物的聲音:「我以領域.完美之名,賜予我手掌下的這組數據完美的侵蝕能力。」

  一股奇怪的感覺迅速的湧入封邪體內,不,現在更正確的說,是湧入「封邪」這個程式之中。一瞬間,他似乎接收到許多信息,明白了許多事情,但就目前來說,這些東西都潛伏在他程式代碼的深處,只是他還無法去查看、領悟和使用。不過假以時日,「封邪」相信,只要給他一兩年時間,他就會變得與眾不同,再也沒有人能小看他了。

  那隻手輕輕的拍打了一下「封邪」,就如同人們在愛撫寵物一樣,然後才從空間之門退回去,消失不見。

  我只是你製造出來的寵物嗎?

  封邪感受到那隻手的主人對他的態度,出奇的沒有感到憤怒。如今的他的確沒有向任何人叫陣的本錢,他會等,等待一個機會,等待一個可以讓他徹底重生的機會。

  「天武仁老頭,你就在我體內好好的沉睡吧!千萬不要那麼快清醒過來。等你醒了之後,也許你會發現一切都不同了,而造成這種結果的,正是我封邪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在最後一個念頭過後,「封邪」無數的光絲就這樣鑽入天武仁殘破而碎裂的身體之中,不留下一絲痕跡。

  潛藏在天武仁肉體深處的「封邪」不住瘋狂的大笑,他將自己分解成無數細小的部分,潛入天武仁肉體的每一個細胞之中,只要有一個細胞還存活,他「封邪」就永遠不會消失。他操控著,令所有細胞都保持著假死的狀態,隨著海浪漂流,他在尋找,尋找一個能讓他適應身體,培養體內那些不受控制的能量的地方。

  就在封邪剛剛在大海消失的同時,遠方一道白光帶著高溫熾熱電閃而至,那種超越一切的速度,只比雷正的斬雷高速相差那麼一丁點。

  在封邪消失的地方,白光陡然停止了高速移動的身形,說停就停,完全沒有絲毫的阻礙,也絲毫不受世俗物理的規則規範。

  那是一個全身包裹在白色盔甲裡面的高大發光人形生物,他背後一、二、三、四、五、六,共六對十二翼羽毛翅膀向世人宣告了他的高貴身份,一個十二翼的天使,也就是傳說中曾經光耀天庭,號稱最接近神的晨星天使──路西菲爾。

  海水在路西菲爾的腳下不住地蒸發,化作白茫茫的霧氣在海面上飄動。路西菲爾掩藏在盔甲下面的臉孔沒有絲毫的表情,他看著剛才光球出現的地方,又看了看封邪消失的地方,低聲喃喃自語道:「奇怪,剛才分明察覺到父神的力量在這裡出現的,然後是一股陰暗怨恨的力量產生,雖然那力量暫時來說只是最低等級的暗屬性力量,但我心中為何明顯的感受到一種不妥的不安感?莫非父神又製造了什麼考驗他的工具?他……能接受嗎?」

  路西菲爾口中的他,除了他自己之外,當然就沒人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從路西菲爾那顯然充滿著關心意味的語氣可以聽出,那是一個對他來說頗為重要的人。

  身為傳說中的背叛者,路西菲爾卻似乎不是眾人想像的那樣不尊敬神,口中念誦著父神的他,又還有什麼是值得他如此關心,念念不忘呢?

  沉思了一會兒,路西菲爾終於認為,憑著他的智能是不可能領悟全知全能的父神的主意,便也沒有再追究下去的打算,轉過身子,六對翅膀全都展開來,登時,他基本上就變成一個小型太陽一樣,煥發著可怕的溫度和光亮,令人無法睜眼視物。

  嗖的一聲,路西菲爾再次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天地之間,海水又很快的湧了過來,海中除了不住浮動,失去了封邪的靈魂和大半身體的殘缺軀體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在這個時候,我正帶著禁鞭殺上長崎港,幸好羅剎教眾們絕對沒有想到他們的教主會敗在我的手上,所以大多聚集在沿海一帶,沒有進入港口,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分辨誰是無辜群眾。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的殺意會這麼澎湃,也許是被天武仁變身時所散發的魔氣影響,也許是我骨子裡就有一種嗜殺的衝動,反正不管如何,今天絕對是我有生以來出手最重,殺戮最多的一天。

  見到我的出現,羅剎教眾們顯然無法置信,他們怎麼會想到他們心目中無敵的老教主竟然會敗死在我這個年輕人的手中。當我揮舞著鞭子殺入人群之後,他們才懂得反應過來,一部分人喊叫著往外退,一些個性凶狠的則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我衝過來,用的都是一些不要命的打法,意圖和我同歸於盡。

  來吧來吧!你們都給我來吧!我會賜予你們一個完美的死法的!你們就當我雷正用來殺雞儆猴的道具吧!我要用你們的屍體告訴其他人,膽敢打我雷正女人主意的人,都一定要承受可怕的後果,我絕對不是和你們開玩笑的。

  殺!

  黑色的禁鞭每一次揮出,都必定會奪去好幾個人的性命,更有不少人是直接被我抽裂身體,化作殘軀落地,血腥的屠殺令越來越多的人心生恐懼,不住落荒而逃。終於,兩分鐘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撲上來和我拚命,全都轉而瘋狂的奔跑著,也不管他們腳底下踩著的可能是還沒有斷氣的同夥。人推人,踩死人的,不比死在我鞭子之下的人數少上幾分。

  想逃,哪裡走!我大喝一聲,禁鞭延伸變長,把企圖逃離的羅剎教眾們包圍進我構造的鞭網之內,只待我勁力一收,裡面的人都將變成肉醬。

  然而,就在這時,在我身後大約十米的地方,忽然傳來一把陰柔,但卻很好聽的男性聲音:「雷先生,你好。」

  嗯?能潛入我十米之內,不出聲我還發現不了的人,是高手!我立刻一鬆手中的鞭子,轉過身,見到了一個樣子斯文,年約二十五六,身穿日本武士服,腰間別著一把日本刀的柔弱青年。

  柔弱,是我見到他的第一個印象,但我知道那並不表示這個青年真的很弱,就憑他那看不透的氣質,還有我的魔法世界中感應到的古怪的、青黑色交纏、忽大忽小的生命能量,我就知道這個青年很不簡單。

  當下,我沉聲問道:「你是誰?」

  「雷先生,我記得你們中土有句古語,不是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他們都不是十惡不赦之輩,雷先生你又何必趕盡殺絕?」青年聲音溫柔的緩緩說道。

  我對於青年所說的這種問題沒有什麼心情去思考,只是再一次的加重了語氣,略帶殺機的問道:「你是誰?」

  青年蒼白的臉孔閃過一絲紅暈,只見他優雅的一笑,一字一頓地說道:「日本首相,天武英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