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神領域 第八集 蛻變 第六章 瘋狂白虎

  三個人四隻強而有力的手最終接觸在一起,黑色火焰首先爆發出來,以龍聽雨的手為中心,轉眼間把我們三人籠罩在一個漆黑火球裡面,然後接著爆發的就是我和白虎的力量。

  轟隆隆的響聲不住在我們耳旁響起,我沒想到和白虎的相拼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也不知道龍聽雨還有什麼奇怪的力量,我只覺得如同當時第一次碰上白虎的微觀無限能力一樣,砍下去的掌刀就像砍進了洶湧大海一樣,力量不住噴出,永遠沒有盡頭,也接觸不到海底,沒有絲毫著力點。

  只是很快的,我就知道那不是大海,而是堅硬的牆壁,一座比傳說中的歎息之壁還要堅硬可怕的牆壁。

  無法估計的力量反傳回來,還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力量,詭異而凶狠。

  那力量一入侵我的體內,立刻化作無數鋒利尖銳的細微能量流,互相交叉著如同一張大網硬生生把我的內勁切碎分割,然後膨脹,完全塞滿我的經脈,把我的內勁吞沒。

  這力量的特性,怎麼有點像白虎的大凶神氣呀?

  面對擁有這麼可怕特性的力量,我的荒天八道被全面激發,在黑炎球之內赫然消失了被封印的情況,手掌被荒天斬雷勁和荒天靜炎勁的力量包裹著,和那不住傳來的力量相抗。

  我的衣服在千分之一秒間被我手上傳來的震動變成碎片,然後碎片又被在火球內四處流竄的力量變成粉碎。

  旁邊傳來一聲大喝,我一看,白虎也正和我身處於同樣的情況之下,整個拳頭金光閃爍,渾身一絲不掛。

  我也是這時才發現白虎全身都長滿了白毛,真的如同野獸一般,我倒是第一次看見呢!

  嗯?那同樣也是妖怪化為人身的龍聽雨會不會……那倒是很可怕的一個樣子。我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了,到了這個時候還會突然想起那些淫穢的東西。

  然而,龍聽雨力量的真正可怕遠遠不止於此,當我和白虎的力量第一次爆發之後不到幾秒的時間,她的黑炎也緊跟著做出了可怕的攻擊。

  無處不在的黑炎在第一輪衝擊過後,立刻無處不在、四面八方的向我和白虎湧來。黑炎還沒來得及碰觸身體,一種可怕詭異的感覺已經先行襲體,令人鬱悶難當,非常難受。

  「破體無形劍!」

  隨著白虎的一聲大喝,我只覺眼前一亮,白虎身上的金光陡然成百倍擴大,幾乎把眼前的一片黑色完全壓下。白虎以丹田為中心,身體各處呈漩渦狀,全方位噴射出無數大凶神氣金光形成的劍氣。

  劍氣與黑炎相碰,赫然發出鏘一聲的金鐵交鳴聲,雖然第一道劍氣很快的被黑炎變成虛無,然而白虎的劍氣彷彿無窮無盡,一道又一道,把所有黑炎阻礙在外,甚至有壓回去的趨勢。

  至於我,由於三人之中我最弱,對於速度那麼快的黑炎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的表層就被黑炎沾上。

  黑炎只不過稍一碰觸,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便從皮膚表層傳來,痛得我幾乎咬碎一口鋼牙。面對有毀滅的黑色之炎之稱的破滅黑炎,我的鳳凰不滅體遭受到有史以來最可怕的考驗。

  鳳凰不虧是位於八尊之上的妖怪,不,應該說是妖神。雖然憑著我人類之身,只能動用鳳凰十分之一的力量,但鳳凰也終於在黑炎焚身的萬分之一秒間發揮了它神秘莫測,奇妙無比的力量。

  我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身上的七彩透明火焰紋身陡然煥發出絢麗多姿的鮮艷紅色光芒,七彩光芒包圍著紅色,把覆蓋在我身體表層的黑炎逼散,接著透體而出,化作一個正在舒展開來的翅膀,帶著熊熊烈焰掃向四周的黑炎。

  嗤嗤嗤嗤的火焰互相消融聲不住傳來,鮮紅翅膀與白虎的大凶神氣不一會兒就把黑炎球內的黑炎逼退,然後開始互相接觸。

  「喂,你們兩個想死呀?還不快把力量減弱,否則你們的力量一旦爆發,外面的人全都受不住的。」被我們的力量夾在中間的龍聽雨焦急的叫了起來。

  此刻龍聽雨已經連臉上都覆蓋上一層黑炎紋身,顯然正在盡力抵抗我和白虎的力量。

  其實,從小雅出拳打我,到冰雪紅蓮抓住小雅,再到我和白虎在黑炎球內拳刀相碰,也只不過短短不到五秒的時間,只是其中凶險變化之多和繁雜,卻像經過了一個世紀之久的時間。

  問題是,我該怎麼把這些自動衝出去的力量收回體內呀?

  「八歧,你製造出你的結界,讓我們都進去吧!現在我已經無法把力量回收,微觀無限正在全面發動它的力量,你動作要快。」白虎低沉著聲音,硬邦邦的說道。

  我還是首次聽見白虎如此毫無感情的聲音,抬頭一看,白虎正凶狠的盯著我,眼內全是憤怒的火焰,看來他此刻是巴不得把我生吞下肚了。

  「我也無法控制紅色的力量之羽的力量。」我也跟著說出了事實。

  無法控制體內的力量讓我有點慚愧的感覺,沒辦法,不是靠自己修練得來的力量,在掌握上始終是差了那麼一點。

  「哼,有沒有搞錯?你們真是兩個變態,好端端的發什麼瘋?還要發瘋到連自己也無法控制力量的程度!」龍聽雨聽出事情凶險的程度,不禁神色一變,一臉不滿,一皺可愛的小鼻子,不住大發嬌嗔。

  嬌媚的她忽然作出小女孩生氣般的可愛動作,不僅沒有讓人覺得噁心,反而讓人覺得有種百變的、吸引人的感覺,只是我此刻沒有太多心情去欣賞而已。

  龍聽雨知道不能再浪費時間,雙手一合,一股強大的力量便自她雙手間爆發,把我和白虎震開,緊接著在那瞬間,她雙手迅速結印,高聲吟唱道:「吾以邪炎黑火龍八歧之名召喚──毀滅結界,現臨!」

  黑色透明結界在她雙手間憑空出現,然後快速擴大延伸,不一會兒就把龍聽雨她自己本身的黑炎、我的力量之羽和白虎的大凶神氣全都吸了進去。

  眼前陡然一片黑暗,然後大放光明,接著再變得昏暗。在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後,我終於雙腳一實,從漂浮轉到實地,進入了龍聽雨製造出來的毀滅結界。

  我只覺得體內一陣不吐不快的澎湃感,紅色的力量之羽化作旋風席捲周圍,把我四周的黑炎掃了個一乾二淨,再跟著就分裂開來,形成幾團火焰,分別包圍著我的雙手雙腳、腰、胸膛、雙肩、頭部,就如一套盔甲一樣。

  至於白虎,則是徹底引發體內的大凶神氣,無數神氣破體而出後,又重新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頂天立地矗立著的金色巨型大劍,威勢浩然莫擋。

  在我倆聯手之下,龍聽雨的黑炎再沒有絲毫立足之地,整個空間很快的就剩下一紅一金和結界本身的灰色這三種顏色。

  「我要收回結界了。」龍聽雨的聲音彷彿從九天之外飄來,在我們頭頂上轟隆隆的響著。

  龍聽雨話音剛落,我腳下的地面便開始顫抖起來,同時,魔法世界也感覺到一層灰色的能量正在收縮凝聚,一些地方已經出現了空間扭曲的現象。

  「八歧,先等一下,別撤去結界。」白虎閉著眼忽然說道,同時抬手揮出一道金色拳勁,破空而出,在呼嘯聲中直沒入天際。

  也就是因為這一拳,結界受到衝擊,立刻自發性的重新完整化,天地再度籠罩在死寂的灰色世界之中。

  「白虎,你怎麼了?」我驚訝莫名的看著白虎,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阻止龍聽雨撤去結界,但我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白虎的身上正在逐漸散發一種讓我感到肅穆,身體自然而然處於戒備狀態的感覺?

  白虎沒有說話,沉默著,微垂著頭,雙手自然下垂,看上去正處於一個最自然的姿勢。

  只是,一陣陣慢慢實質化的殺氣也開始鎖定了我。

  「白虎,你對我有所不滿,想找我幹架嗎?」我皺著眉頭,雙拳一捏,語調也轉化為嚴肅。 我討厭白虎此刻這種沉默的態度,那給予我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遠比第一次初見白虎時那種戒備的感覺還要強烈許多。

  如果說第一次見到白虎,只隱約感覺到他作為八尊之一的強大,那麼此刻我就有了一種被白虎視為敵人,從心底冒出來的心寒感和非常奇特的些許興奮,就像吃了微量興奮劑的感覺。

  奇怪,已經領悟了荒天靜炎勁,處於絕對冷靜狀態的我,不應該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呀!

  「雷正,我們還沒完!」白虎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音似乎都是從牙縫裡面蹦出來似的。然後,鋪天蓋地的殺氣覆蓋而來,如滔滔浪潮要把我淹沒在無盡汪洋中一般。

  「你待怎的?」我雙拳一揮,昂然朝天,冷聲詢問。

  殺氣形成的海浪頓時像被看不見的神之手從中分開一樣,從我身體兩邊流過,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只憑著殺氣,白虎就切開了大地,不可謂不驚人。

  「我要打醒你這個寡情薄倖的垃圾,用我這雙拳頭!」白虎猛然大喝一聲,震的四周地面一陣抖動。他抬起了頭,雙眼一開,眼中金光大盛,我看到他金黃色的瞳孔內全是可怕的殺意。

  看著那雙可怕的眼,白虎凌厲的眼神就如同千斤重錘一樣狠狠地敲在我身上,震的我情不自禁的退後了一步。

  可怕、危險!

  大腦內警鈴大作,我知道白虎此刻極度危險,比我一生裡面每一場戰鬥所面對的敵人都要恐怖凶狠,只要一個不小心,下場絕對能讓我死完再死。

  眼前一道金光閃過,一個斗大的拳頭便出現在距離我臉孔不到一米的地方,雖然白虎的拳還沒有擊中我,然而上面蘊含的勁氣已經壓得我臉部肌肉些微變形,讓我有窒息的感覺。

  好傢伙,我心中暗歎,一個鐵板橋使出,腰部硬生生的一扭,避過了白虎那速度已非筆墨所能形容的一擊。

  拳頭是避過了,但緊跟而來因為出拳而產生的氣壓和高速劃過的內勁,卻在我胸膛上留下了強烈的刺痛感。

  我知道如果自己沒有鳳凰不滅體防身,單就那鋒利的氣壓,就能把我破胸開腹,從中分成兩半。

  白虎拳頭上的肌肉陡然膨脹,青筋暴現,而那幾乎不可能停止的一拳也就被他強停在半空,看得我目瞪口呆,不得不讚歎白虎神乎其技般的力量控制。

  這麼快速強力的一拳也能說停就停,白虎真他媽的不是人。

  對喲,他本來就不是人,是八尊,是妖怪中的妖怪。

  「嘿!」白虎猛然吐氣開聲,另外一手一拳轟在那停在離我身上半米處的手上。

  頓時,白虎雙拳交叉成十字,狠狠地向我胸膛處打來,在他那無堅不摧的大凶神氣的壓迫下,我的胸膛出現了凹裂進去的現象,而處於鐵板橋姿勢的我也沒有辦法聚力反擊,唯有順勢躺了下去。

  唯有背靠大地才有反擊的機會!

  轟的一聲大響,我只覺得胸膛一疼,一陣強烈昏眩感傳來,令我幾欲暈倒過去。等我稍微回氣,已經被轟進地底下數百米有餘。

  「雷正,我們他媽的沒完,你這傢伙別想給我逃,滾出來!」白虎的咆哮聲震的我周圍的碎石紛紛落下,白虎本身也隨著咆哮聲一起出現在我面前。

  我感到脖子一緊,被白虎的巨手抓著,然後,便是臉部傳來的劇痛感。白虎那個變態赫然抓著我的脖子,把我按在那被打出來的地洞的牆壁上,以臉刮牆的拖出地面。

  有沒有搞錯,白虎你也差不多該給我好了吧?

  一連受到白虎的重擊,饒是我的鳳凰不滅體再強橫,身體也告訴我必須反擊了,不然就算鳳凰不滅體依然能保持不被白虎轟破,就是痛也能把我痛死了!

  我左腳一頓一支,腳尖支地,右腳一掄,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如斧頭一樣以水平方向向後砍去,我這一掃也在空中產生了輕微的氣爆聲,若是白虎被我踢中,身上肯定要添一道口子。

  白虎一鬆抓住我脖子的手,化抓為拳迎上了我那一腳,砰的一聲悶響,我們兩人同時被反震力道震的一前一後退了幾步。

  我立刻腳尖一點向前飄出數十米,再凌空一個轉身,左手在前,右手在後,做搭弓射箭樣。

  同時,白虎赫然已經回氣又撲了過來,正在我身前不遠處,左拳向後彎曲到極限,顯然在蓄力正要發勁。他整個左拳全被金色籠罩,不,應該是說他整條左臂都無法看見了。

  好一個白虎,你是存心和我過不去了,竟然如此步步緊逼。雖然我不知道白虎發什麼瘋,突然像瘋子一樣要和我打個你死我活,但我自然也不會這樣坐以待斃。

  「左靜炎,右斬雷,靜炎化弓,斬雷化箭,射日穿雲箭之九子連環!」

  淺藍色火焰自我左手掌心噴灑而出,瞬間凝聚成一張閃爍著瑰麗藍色光芒的一人高大弓,透明金色氣勁從右手並在一起的食、中、無名三指間憑空生出,向前延伸形成一支深寒氣箭。

  然後,右手一放,一道透明金色便在空中劃過,嗖的一聲射向白虎。當斬雷箭射出了數秒後,淒厲的破空之聲才在我耳邊響起。

  破空之聲一起,就是連續九聲,聲音之尖銳,就連發招者我也有點吃不消的感覺,只覺得耳朵發麻。

  九支斬雷勁化作的氣箭在空中形成一直線射向白虎,九支箭幾乎成為一支箭一樣,只能看到一道透明的金光,氣箭劃過,在地面破出寬十數米,深好幾米的長長大坑。

  「雷正──」白虎狂嘯一聲,左拳一拳打在我射出的第一道斬雷箭上。

  純金色和透明金色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相碰,爆發出更巨大的轟鳴聲和更強烈的氣爆聲,我站在數十米之外,也被那強大的反震氣流吹得身形一陣搖晃。

  漫天金光中,只聽見那團金色中不斷傳出一聲又一聲沉悶的巨大響聲,而金色能量團也不住向遠方移動,顯然我的斬雷氣勁正在把白虎轟退。

  我立刻趁著這難得的機會休息休息,調整一下體內的紛亂氣息。

  主宰戰禍的白虎不愧力量霸絕天地,認真起來真是可怕得嚇人,完全把我壓在下風。 更遑論我的打鬥經驗本來就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靠著孤獨的記憶和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做出攻擊,更不是白虎那種戰鬥狂的對手。

  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呢?此刻去思考白虎為什麼發瘋已經是沒用的事情,倒不如想想怎麼把這個發瘋的傢伙打醒比較好。

  當那團金色能量完全爆開之後,白虎偉岸的身形在煙霧瀰漫之後出現,接連應付我的九支斬雷箭,白虎神情不見一絲疲憊,緊抿著嘴唇,氣勢更顯威武。

  「雷正,你的力量越強大,我越討厭,因為,你給我一種和孤獨越來越接近的錯覺。 無論你的行為、能量,都給予我一種既熟悉又討厭的感覺。 所以,我今天就要把你徹底轟下,絕對不能讓她再受到和以前一樣的對待!」白虎的聲音低沉沙啞。

  「她?你說於紫凝?不,你說冰雪紅蓮?」我終於隱約知道了白虎何以如此的原因,原來又是因為女人。只是,我怎麼了?我又沒對冰雪紅蓮幹什麼,白虎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難道說……白虎知道了我強姦於紫凝的事情?

  迎著我充滿疑問的眼神,白虎沒有說話。只聽他冷哼一聲,一握拳,登時,如大海巨浪般澎湃洶湧的氣勢便席捲而出,那氣勢,就連站在離他差不多六十米開外的我也感到一陣難受,身子情不自禁的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