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恤到了戰場,看到營地已經一片狼藉。屍體少了大半,倖存的僅剩骨架。短短一會兒,野獸們已打掃完戰場。
傭兵們的行李同樣沒有倖免。動物向來用利齒對待陌生物品。趙無恤發現大部分衣物都被咬爛。他翻來找去,勉強找出三件基本完好的灰色斗篷。穿上後還可以,就是內裡真空。涼風從下面吹來,冷颼颼的。這對他不是問題,至於梅琳和克裡斯蒂娜,由不得她們了。他又找了些生活用具,一起帶回去。
神電依舊忠實地守護著。二女昏睡中恢復著體力。趙無恤此刻方有心欣賞她們的面容,心中不由讚歎:「真是兩個尤物!」
初見時,梅琳和克裡斯蒂娜滿臉塵土,尚掩飾不住骨子裡的動人風情。如今污垢盡去,二女呈現出傾國傾城的本色。她們一絲不掛地躺在面前。趙無恤禁不住養養眼。她們的身體太有誘惑了。
梅琳擁有一對盈盈可握的尖挺椒乳,她身為箭手,天天鍛煉,肌膚顯得豐彈緊繃,透著健美的紅潤。克裡斯蒂娜胸前的那對高挺碩乳,極為眩目,其偉大甚至用雙手才能握住一邊,她身為法師,自少鍛煉,肌膚細心呵護下,亮白幼嫩,入手滑如凝脂。
趙無恤慶幸擁有不留傷疤的肉線,否則二女完美的身體上多出十幾條嚇人的傷疤,那將是對完美藝術品的褻瀆。
趙無恤不敢再看下去。他怕心魔入體,更怕忍不住犯罪。只是,接下來為二女穿衣,又是一番折磨。趙無恤終未忍住,鬼使神差地把玩起那兩對肉球。那幽香膩滑的愜意勾起了慾火,但沒抹去趙無恤的原則。
他懷著讚美與鄙視,為二女穿好衣服。他自知內力大損,定力大減。雜七雜八的事不能再想。他們尚在魔獸逍遙的禁地,時刻有殺身之禍。他要盡快恢復實力。
十步外,盤腿坐下,深吸氣,什麼也不想,任由思緒散進天空。片刻,心境平復,心神沉入丹田。趙無恤驅動微弱真氣,沿任督二脈流動。他的精神放在吸納經脈裡的殘餘真氣上,不再管其它。
真氣越聚越多,成功運轉一個小周天後,形成一條溪流。趙無恤逐漸加快速度,真氣越聚越多,越流越快。三十六小周天後,功力盡復。趙無恤往日會收工,今天感覺連接奇經八脈其餘六脈的竅穴裡,還有殘餘真氣散出。他試著分出一絲真氣往衝脈走,沒想到往日不通的路徑,今天極為順利。他興奮地指揮真氣河流,湧向衝脈。瞬間,他只覺經脈欲斷,情知操之過急了,應該先以小部真氣試行,待經脈適應,再調動全部真氣,如今唯有硬撐一途。
痛切骨髓的感覺,讓人忘卻時間。趙無恤不知過了多久,只覺渾身一鬆,真氣又遊走於任督二脈。他這才清醒過來,內視發現真氣總量比往日多了許多,衝脈也徹底暢通無阻。他不禁大喜,沒想到誤打誤撞下進入「太乙玄功」第六重。
這也是黑狼鱷王之功。趙無恤幾年來少有竭盡全力,更別說長時間陷於速度極限中。適才大戰,他迫出體內每一分真氣,用以提高速度。黑狼鱷王成功激發出他的潛能。
趙無恤回味著「太乙玄功」第六重的口訣,往日不解的部分,今天豁然開朗。他終於明白第六重的要訣,又暗罵自己愚蠢,居然傻到硬闖衝脈。若非這些年來做過許多嘗試,衝脈已經有所適應,否則今天絕對撐不過去。到那時,就是全身經脈盡斷,功散人亡的下場。
他集中精神,先把受損的衝脈調理好,再照口訣指引,收真氣於丹田,不留一絲於外,再放出小部真氣,按固定竅穴,由任脈始,沿衝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和陽蹺脈各竅穴,最後從督脈成功回到丹田,如此完成一個大周天,方真正突破「太乙玄功」第六重。不過距大成,還差許多。奇經八脈中,只完全開發了任脈、督脈和衝脈,剩餘五脈尚不能承受全部真氣,還有很大潛能。不過僅這一次,已令他內力增加五成。
他再接再厲,又完成一十六個大周天,方收真氣於丹田。此時丹田比往日大三倍有餘。自一十二大周天後,真氣增加已經很少,趙無恤旨在錘煉經脈。師傅曾言,「太乙玄功」第六重六倍於第五重。他還有一半功課要做。
趙無恤睜開雙眼,禁不住長嘯。初到異界就取得突破,值得慶祝。沒想到,他才出聲,旁邊立刻傳來不滿聲。原來二女早醒了。趙無恤從她們的表情語氣中明白,自己做錯事了。他的嘯音以內力發出,二女大傷後體弱,哪能承受。
克裡斯蒂娜大概在趙無恤衝擊衝脈前醒的。梅琳要早些。她先是茫然,不知發生什麼。湖邊的環境還記得。神電逃到時,她尚清醒,但也到了極限。雄蚣雕趁機抓住克裡斯蒂娜。她奮起餘力抱住克裡斯蒂娜。
結果,雄蚣雕帶著二人飛了起來。只是雄蚣雕受累二人的重量,速度大降。神電趁機發威,霹靂閃電正中雄蚣雕。雄蚣雕受傷下再抓不住二女。她們由此墜入湖中。梅琳昏迷前,看到雄蚣雕晃晃悠悠地掉進遠方森林。想來,沒命回去了。
梅琳把事情過了一遍,清醒過來。她這才發現,身上衣服全變了,再看克裡斯蒂娜,也一樣,都是真空穿著一件灰斗篷。她心知這必是趙無恤所為,想及身體被陌生男人看個通透,羞急欲起。未料僅僅微動,後背火辣辣地痛起來。她禁不住輕叫一聲。
她半響方恢復,極小心地磨蹭,終驗明身體狀況。傷口都縫合了。傷處皮膚紅潤,爪毒盡去。荒郊野地,不知趙無恤如何做到的。算起來,前後被救了三次,不知以後該如何還?她除了精靈森林的親人,沒欠過任何人。想及此,不禁看往趙無恤。
「他是什麼人,為何不懂大陸通用語?他使得又不是鬥氣,是什麼功夫?」
梅琳的認識中,鬥氣運行時會自然外放,環繞身體形成氣罩。外人能從氣罩顏色上判斷鬥氣層次。梅琳邊想邊觀察趙無恤的舉動。……
「梅琳,我們死了麼?」
梅琳被莫名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繼而醒悟,轉頭看到克裡斯蒂娜有氣無力地望著她,驚喜道:「蒂娜,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她沒法檢查克裡斯蒂娜,見人醒來,立刻親熱地叫著摯友的暱稱,詢問情況。
克裡斯蒂娜不太好。她的傷根源不在爪毒,而在魔法反噬。趙無恤初見的淡藍色防護罩,是水系大師級魔法「守護水幕」克裡斯蒂娜依靠儲存在魔晶石內的水元素,越級釋放的。
只是狼鱷攻擊兇猛,她不堪重負,沒能操控住水元素,遭到失控的水元素反噬。它們不僅摧毀魔晶石,更使她內傷吐血,體內的魔法元素還由此失衡。她短時間不能再用魔法了。
梅琳心中著急卻沒有辦法。
克裡斯蒂娜看在眼裡,平和地道:「沒事,等回到塞維林,裡奧德大魔法師會有辦法。」
梅琳只有相信。
克裡斯蒂娜這時注意到自己大變樣,遂道:「你怎麼把他們的斗篷翻出來了?」
她在傭兵團保護的僱主手裡見過這三件斗篷。
梅琳無言。
克裡斯蒂娜又大呼小叫道:「你也不給我穿內衣,這樣多丟人!」
梅琳苦笑。
克裡斯蒂娜沒聽到她回應,發現她的異樣,「怎麼了?」
梅琳沒說話,目視趙無恤。
克裡斯蒂娜這才發現附近還有個男人。她打量一眼,訝道:「好有型的弟弟!」
又急問:「他是誰?怎麼回事?」
梅琳道:「他救了我們。」
她簡要說明事情經過,鄭重地道:「不得不告訴你,衣服不是我換的。我和你一樣,剛醒。」
「啊!」
克裡斯蒂娜失聲驚呼。她看看梅琳,瞅瞅趙無恤,滿臉不甘心,又希冀萬一。
梅琳冷靜地道:「只能是他。」
克裡斯蒂娜怒道:「那不是都讓他看光了,他怎麼能這樣!」
她掙扎欲起,和梅琳一樣,馬上因疼痛停止。
梅琳道:「不僅衣服,傷口也是他包紮的,命更是他救的。」
克裡斯蒂娜欲說什麼,終究放棄,頹廢地道:「算啦,看都看了。人總有第一次。他這麼有型,就算救我們的補償吧。」
梅琳情知如此羞人的事對眼前的樂天派不會產生太大困擾。她也是這樣想的,反正看看少不了什麼。她們是病人。病人對醫生沒有隱私。她自己安慰自己。
克裡斯蒂娜突然醒悟般大叫道:「他包紮的傷口,」
苦著臉地道:「那他不是還摸了!」
梅琳被叫得一驚一乍,不滿道:「是包——扎——傷——口,想什麼呢。」
克裡斯蒂娜反駁道:「你能保證他沒混水摸魚?」
梅琳怒道:「我是不能保證,但我知道,我現在完好無損。你呢?」
克裡斯蒂娜立時沒氣,「一樣。」
梅琳道:「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克裡斯蒂娜不甘心地嘟噥道:「可是……」
梅琳打斷道:「沒可是。他救了我們,我們也沒失去什麼,不要多想。」
她理解克裡斯蒂娜的懷疑。她深知克裡斯蒂娜的魔鬼身材對男人的吸引力。她本人都很羨慕。想想克裡斯蒂娜一絲不掛呈現眼前的景象,很難相信會有男人不動心。梅琳不敢想下去,如她所言:她們沒失去什麼,事情到此為止。
這時,克裡斯蒂娜又大呼小叫道:「我有處傷在大腿。天哪!他不什麼都看到了,太便宜他了!」
梅琳不好意思說自己傷處更羞人,反而調笑克裡斯蒂娜道:「那你乾脆嫁給他,用你的身體補償他對我們的救命之恩。多好。」
克裡斯蒂娜若有所思地道:「這麼帥的弟弟,第一次見,拿來做老公不錯哦。」
又道:「喂,他什麼樣人?」
梅琳訝然道:「咦!我們的火玫瑰動心了!」
克裡斯蒂娜一本正經地道:「說正事。」
梅琳無言,道:「我不比你知道多少。」
她說出適才所想,總結道:「他不是我們這兒的人。」
克裡斯蒂娜問道:「那他是正人君子,還是陰險小人,異或搖擺人?」
梅琳不滿道:「你想問什麼?我就跟他說過幾句話,還聽不懂。」
克裡斯蒂娜道:「那他是那類人,朋友,敵人,還是路人?是團長那樣能生死與共的,還是副團長那樣,利字打頭?」
梅琳認真起來。克裡斯蒂娜所問是她們的秘密。兩個女人出門在外,不得不謹慎。尤其她們還是萬中無一的極品美人。自古紅顏多薄命,而且常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女人挨了刀,很可能是一輩子的事。她們的方法是把認識的人分類,劃分成份。注意日常收集情報,以保證判斷準確。除非百分百的朋友,任何事都暗中戒備。
梅琳想想道:「對他有必要這麼早分類嗎?」
克裡斯蒂娜道:「很有必要。按你說的,他非常厲害,甚至厲害到不可想像,這就是原因。」
梅琳醒悟。
克裡斯蒂娜道:「我們任務失敗,團長沒了,不得不考慮回去後的情形。」
梅琳道:「你說得對。」
她們以前風光,是有「鐵星石」在背後。出來混靠實力,除非個人能力超強,否則還要人脈。她們實力不差,但沒強到讓人仰視的地步,人脈就是安危的保證。擁有二十名高級職業的鐵星石傭兵團,絕對是股不可小覷的力量。畢竟大師級職業多是一方豪傑,很少出外奔波。
她們有依仗,才能恣意教訓粘上來的登徒子。否則,誰管你對錯,一擁而上幹掉再說。能做登徒子,自然不介意再壞一步。拳頭永遠最大。
她們有依仗,才不介意得罪人。梅琳絕對相信,她們再回塞維林,肯定麻煩不斷。美貌帶來的麻煩不僅這,她們很難判定平日結交的人,那些是特地討好,那些是真朋友。她們在塞維林敢保證真朋友的,只有這次來的傭兵團八人。他們是百分百的真朋友,最後關頭,七人斷後,讓實力最強的團長護二人逃走。可惜,他們都已離開這個世界。
塞維林覬覦她們美貌的人有很多。以前有基翁在,鐵星石內部堅如磐石,無人敢惹。現在不同了,副團長奧格蒙和他帶的九人,與她們關係並不好。尤其奧格蒙在二女的名單裡是危險的隱形敵人。她們已經無所依靠,又身負重傷,回去等於羊入虎口。她們需要靠山。趙無恤是最佳選擇,亦是唯一選擇。不把他分類,就不好把握交往程度。
克裡斯蒂娜見梅琳理解,繼續道:「你和他畢竟相處過,你的看法?」
梅琳為難道:「這叫我怎麼說。」
她的決定關係到未來,可是偏偏沒有足夠的信息做判斷。她回顧與趙無恤的短暫幾面,沉吟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正人君子,我只知道,他為救我們,真的不顧性命。」
克裡斯蒂娜緊張地道:「你確定?」
梅琳堅定地道:「百分百確定。」
她忘不了趙無恤飛刀擲殺雌蚣雕的一幕。面臨死戰,身處下風時,尚且關注她們的安危,更為救她擲出唯一武器。她自問很難對陌生人做到如此地步。她又重複道:「絕對確定。」
克裡斯蒂娜坦然道:「都不要命了,還有什麼可說的。他是朋友,賭一把?」
梅琳笑道:「不賭也得賭啊。」
克裡斯蒂娜呵呵一笑,「這次全根據你做的決定,如果我虧了,你得賠我。」
梅琳白她一眼,「你現在還有什麼可損失的,能損失的我也沒法賠。」
克裡斯蒂娜俏臉一紅。她現在一絲不掛,真無可損失,除了——讓無數人朝思暮想的——身體。她嗔道:「你個壞蛋,別咒我。」
梅琳嘻嘻直笑。克裡斯蒂娜不理她,自顧道:「這傢伙以後就是我們的靠山了,還好長得不賴。」
梅琳道:「喂,話不要說的這麼直,好像咱們利用人家似的,他畢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克裡斯蒂娜鄙視她一眼,道:「我什麼時候利用過朋友!朋友,自然互相幫助。我們現在處於弱勢,自然要拿他做大頭。未來,我們為他流血的時候,還早呢。」
梅琳忙道:「好啦,我錯了。說這麼多,還不知道人家的意思,我們語言都不通。」
克裡斯蒂娜道:「不怕,朋友待之以誠。若有緣,根本不用說。以後有事,看他如何做。」
梅琳同意,此事反而不能刻意。看克裡斯蒂娜現在,再回想她初醒時,完全是兩個人。外人很容易被她天真的性格蒙蔽,以為她是不知現實殘酷的純真少女,加上她平時自然顯露的樂天派性格,即使隊友也不知她本性。反是自己,小時生活在和平的精靈世界,少有城府,更缺乏危機意識。別人都以為克裡斯蒂娜聽她的,其實更多是克裡斯蒂娜教她。
克裡斯蒂娜這邊開始研究趙無恤。眼前帥哥是何方神聖,真有梅琳形容的那麼厲害。單挑狼鱷群,誅殺狼鱷首領,大戰黑狼鱷王。他們十三個人都對付不了,他一人輕鬆解決,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此時,趙無恤正衝擊衝脈,身體內部的疼痛從臉上自然表露。克裡斯蒂娜看著他時而痛苦,時而愜意,時而沮喪,時而興奮,心中奇怪,急叫醒出魂的梅琳。兩人共同參詳,未有所得。她們又動不了,只能呆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二女飢餓難耐時,趙無恤縱身而起,長嘯起來。這就有了先前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