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蕭肅言此刻認真思索的樣子,我皺了皺眉。我雖然也對眼前出現的這種異常狀況感覺到詫異。但在我看來,同尋找周靜宜、擺脫追兵並設法尋找離開的方法和路徑這些事情相比,這根本是無關緊要的小問題。我不明白,蕭肅言為何。
「這些蟲子什麼的,死了也就死了!我們又不是偵探,幹嘛非要把這事情弄個一清二楚。我在營地裡留的東西很少,那幫傢伙估計很快就會意識到這點,沒準馬上就又會出來追著我們討要物資。我們不給的話,難不成還能把他們都殺了不成。別想那麼多了,趕緊走!」
說完這話,我也不管蕭肅言有沒反應,立刻轉身向同樣停下了隊列等待中的人員作出了示意,宋奎等人見了方才再次開始了前進。蕭肅言則留在原地又觀察了思考片刻之後,方才大步跟上了隊伍。
或許是因為還未從對異常狀況的思考中回過神來,蕭肅言一路沉默。我對他的狀況也不在意,只是不時提醒著宋奎仔細帶路,以免再出現昨天繞路耽誤時間的情況。
我們離開營地一定範圍後,原本地面隨處可見的魔蟲,妖獸屍體終於看不到了。雖然是屍體,但因為滿地都是,看著就讓人心頭發毛,所以隊伍行進的頗為謹慎。當離開那片區域之後,隊伍的行進速度隨之加快,順利脫離了密佈楓樹的林區,而進入了一片視野相對開闊,植被也相對稀疏的戈壁丘陵地帶。
看到眼前連綿延伸的丘陵山脈,也證實了宋奎此前的記憶。我們隨即開始沿著丘陵山脈的走勢朝西南方所在的第二營地前進。不過就在我們剛剛修正了前進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後後沒多久,我便聽到了某個地方隱約傳來的爆裂聲響。那聲響並不大,若非連續響起,我差點都不會注意到。我因此停下了腳步,朝四面張望了起來……
蕭肅言此時終於停止了思考,在發覺我的舉動後同樣若有所思的聆聽和觀察起了周圍的狀況。
很快我和他都不約而同轉身,將視線轉向了東北遙遠的方向上!
「……那是什麼聲音?好像是從我們進來的山谷那邊傳來的!」蕭肅言有些不確定的向我詢問起來。
「是爆炸聲!而且威力不小……我對爆破這塊很熟,應該沒有聽錯!聲響確實是由山谷那個方向傳來的,但具體在哪裡,距離多遠這些我就判斷不出來了。」我略一思索,憑經驗說出了我的判斷。而且很快,天邊地平線上出現的一縷黑煙更證實了我的推斷……塌方或者山體滑坡絕不可能會出現那樣的形狀和顏色的煙塵!
我觀察了片刻轉身向宋奎問道:「你們百惠集團這次搜救行動有沒有準備炸藥之類的爆炸物?」
宋奎搖了搖頭。「我們過來主要的工作是尋找失蹤考察隊的下落,除了少量用於野外自衛的武器槍械之外,全都是各種救援和搜救設備!沒聽說行政後勤那邊有準備炸藥,因為用不上啊!」
蕭肅言聽罷皺起了眉頭。「百惠集團沒有準備炸藥,那現在爆炸的炸藥就該是山谷出入口的那些傢伙們帶進來的了。他們在那邊炸什麼東西啊?」
對於蕭肅言的疑問,望著遠方冒起黑色煙塵的我同樣一頭霧水……
與此同時,在山谷臨近森林這方的新建營地中,達耶。仁波切從一頂帳篷內走了出來,姿態慵懶的把手按在嘴前輕輕打了個哈欠。接著來到穿著女士西裝的盤發女人身邊輕聲說明著:「剛才趁亂逃進林子的幾個人是從那邊湖畔大本營過來報信的。現在看來,在那邊的爆炸也是他們搞的花招了。製造混亂,然後以過來報告為名通過山谷,最終目的應該就是要突破我們的防衛進入森林。」
盤發女人「嗯」了一聲,開口問道:「達耶上師,具體進來了多少人?」
「最後確定了一下,應該是六個人!其中有人我應該認識。」達耶。仁波切說到這裡,露出了微笑的神情。
「上師認識?能告訴我是什麼人麼?」盤發女人有些意外。
「通過山谷施展幻術欺騙守衛的是一個叫詠蕙的女人,衝出營地的時候動手殺人的那個女的應該叫春日……」達耶。仁波切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盤發女人聽完後,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為了避免再有人進來攪局,出發前讓劉鎮他們把山谷通道炸了,那邊營地的物資全部轉移到這裡。」
達耶。仁波切輕笑了兩聲。「如您所願……」
意識到出口山谷那邊可能有事發生。蕭肅言再一次提出返回查看並伺機從山谷突出的建議。不過他的這一建議立刻就遭到了我,甚至於隊伍全體人員的一致反對。
原因也很簡單。此刻再朝出口山谷那邊前進的話,一來一回差不多就要花一天左右的時間。而我們現在擁有的補給物資頂多讓我們維持一、兩天而已。若是抵達山谷,沒有機會突出,我們便只能又往這邊走,而那個時候,好不容易搜集的這點補給能否支持我們抵達第二營是一回事,而在往返中所消耗的時間也就白白被浪費了。
總算蕭肅言也僅僅是建議而已,遭到眾人集體反對之後並未一味堅持。我們隨即又開始向第二營地前進,但沒走多遠,我們便又一次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那是因為我和宋奎在前進途中發現了其他逃亡者的屍體。
因為死者的死狀極為可怕,朱鈺和張露母子等人躲到了遠處,死亡現場只留下我和蕭肅言還有宋奎三人查看。
「除了腦袋,身體上的肌肉幾乎被啃光了……」
眼前的景象連我看了都有嘔吐的衝動,蕭肅言卻滿不在乎的翻弄著死者的遺骸。「後背脊柱被撬開,連骨髓都沒放過……嘿嘿,吃人的東西看來餓了很久了!從骨頭上殘留的啃咬痕跡來看,這東西的嘴不大,和咱們人的嘴差不多吧!死的兩個傢伙身上的肉都是被一口一口咬掉的,嗯,牙齒很尖,在骨骼上都能夠留下很深的刮痕!」
「屍體周邊有殘存的妖氣……」我隨即補充了一點我通過紅蓮之眼觀察到的情況。
「確定是妖氣麼?」蕭肅言伸手將兩名死者睜開的雙眼抹上後確定道。
「氣息乳白,隱約帶一些暗灰色。鬼氣、魔氣在我看來顏色要黑的多,嗯,對了……也有可能是屍氣。屍氣和妖氣比較接近,如果是其他情況的話,我可以通過氣味上的差異加以辨別。不過現在我只能聞到殘留的血腥氣,反倒不好分辨了。」我微微解釋了一下。
蕭肅言眨了眨眼,直起了身子,退後了幾步,披風一展,掏出符咒朝兩具屍體上一拋,屍體接觸符咒的瞬間劇烈燃燒了起來……他跟著右手捏了個法訣,嘴裡念誦起了某種咒語,在咒語聲中,兩具遺骸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化成了黑灰。
處理完了死者骸骨,蕭肅言方才正色道:「如果殘留是屍氣的話,那我基本可以確定吃人的是屍魈了!因為一般的食人妖吃人以吸取氣血為主,人肉這東西,他們可吃可不吃,基本不會去吃。屍魈沒妖怪吸取人類血氣的能力,補充血食就只會跟野獸一樣啃肉。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屍魈也就是妖魔之中的野獸了。沒啥智力,全憑本能。骨頭上那些齒痕也能解釋,屍魈嘴巴兩側長有獠牙。很長,很硬,那些刮痕應該是它們啃食屍體時獠牙留下的。」
「那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前進麼?要不轉頭返回山谷那邊也許真能找到溜出去的機會?」宋奎在目睹了自己曾經同事的死狀之後,終於產生了嚴重的恐懼心理。雖然自從昨天午餐時的變故到現在,死人他也看見過不少了!但卻沒有一具讓他真正感覺到害怕,直到這剛剛被蕭肅言燒燬的兩具殘屍出現,他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我們口中所說的那些「髒東西」的可怕。並開始對繼續前進畏懼了起來!
蕭肅言搖了搖頭。「現在回頭已經晚了!我們已經進入了屍魈的活動區域,那東西嗅覺非常靈敏。而且一旦盯上獵物,會一直追擊下去!即便我們回頭,恐怕也難以擺脫它們可能的追擊。為今之計,還不如繼續前進,爭取在天黑前找到下一個營地!」
「找到了營地,就能安全麼?」
我不明白蕭肅言為什麼提出要優先尋找營地,開口問了一句!因為屍魈這種怪物,我是知道的,應該算是殭屍的一種!不過相比於普通殭屍而言,屍魈更為可怕和難以對付了。它的行動敏捷!蕭肅言把它稱為妖魔之中的「野獸」頗為恰當,因為屍魈雖然沒有那些天妖、魔王級別妖魔的各種可怕力量,但反應靈敏且行動迅捷的特點從某種意義上講比之更高級別的妖魔都還要難以應對幾分。而鳳凰山囚籠之中的屍傀,據說就是上古時代的那些高人異士通過觀察屍魈形成的過程後,仿造而出的「人工屍魈」!
「屍魈雖然厲害,可是沒腦子……只會憑借本能行動!營地裡應該能找到工具、繩索那些東西,而且還有那種用作隔離的尼龍網!有那些,我就能製作圈套、陷阱!那樣對付屍魈會容易的多!」蕭肅言解釋著,臉上極為自信。
「那我們可以回湖邊那個營地啊,你說的這些東西哪裡都有……」宋奎還是有些害怕繼續前進,提出了他的建議!
「那邊已經被人佔了,我們現在回去怎麼面對營地裡的那些人?你告訴我?」蕭肅言朝宋奎白了一眼。接著說道:「其實吧……比起跟人打交道,我還更喜歡面對那些個妖魔鬼怪!因為妖魔這些東西多數靠本能,少數智力高也沒人那麼多的花花腸子!碰上了就是直來直去,你死我活。而人就不同,就算同舟共濟,很多事情也都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痛快的沒幾個……」接著又瞟了我一眼。
我苦笑著只當沒聽到他後面所說的話。我知道,他說這話有指桑罵槐的意思。因為他清楚我對他隱瞞了關於這次搜救行動中我所瞭解的一些事情,所以覺得我有些不地道。但我還能怎麼樣?難道告訴他我老媽是很厲害的妖精?而且很可能導演並一手操縱我們眼下經歷的這些個事情?
所以在蕭肅言說完這話之後,我沒搭理他,而是轉身招呼著遠處的朱鈺、張露等人出發。
「我們路上會不會遭到這個屍魈的襲擊?」宋奎跟在我的身後扭頭向蕭肅言詢問著。
「那倒不會,屍魈這玩意懼怕陽光!白天只會窩在巢穴裡頭睡覺,晚上才會出來。所以我們才要在天黑前抵達第二營地了!越早找到越好,要為製作陷阱和圈套爭取時間!」蕭肅言見我沒有反應,也不當一回事,一邊向宋奎解釋著,一邊跟上了隊伍。
或許覺得那兩具被燒燬的屍骨從某種程度上昭示了眾人未來的命運,隊伍的氣氛顯得沉悶和壓抑。行至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們聽到水流的聲響。宋奎對此還有記憶,開口進行了介紹。
「右側山頭那邊有一條從東北方向過來的河流,正好從我們旁邊這條丘陵的中央部分經過,改道,然後流向正西面。我們現在聽到的水流聲,應該就是那條河的水聲。」
我點了點頭,轉身看了後面走了一個上午已經有些疲憊的眾人,隨即拽著宋奎來到蕭肅言旁邊彼此商量了起來。
依照宋奎的記憶,走到臨近河流改道的這一丘陵區域差不多已經走了從第一營地到第而營地間超過一半以上的路程了。如此推斷,在天黑前抵達第二營地的時間就顯得頗為充裕。確認了這點之後,我建議隊伍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個把小時,同時吃些東西補充體力。蕭肅言表示同意後,隊伍隨即停止了前進,沿著緩坡攀登上了臨近的一座小山包。這裡視野開闊,方便我們在休息的同時也能夠隨時留意周圍的狀況。
站在小山包頂部,位於我們西北面百餘米處的那條河流清晰可見。出乎我的意料,那條河流比我想像的要大,水面足有十多米的寬度,而且和兩側許多丘陵幾乎垂直,夾在起伏的山丘之中形成了絕壁河谷。
「知道那條河叫什麼嘛?最終流到哪裡?」我一邊吃著罐頭食品,一邊向宋奎詢問著。
宋奎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知道了。上次經過這裡,關總特意沿著那條河道前後勘察過幾公里的範圍。但由於這片區域之前沒有任何的相關記錄或者資料,所以這條河的名稱,源頭,最終注入哪裡等等這些她也沒有任何頭緒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蕭肅言聽到了我和宋奎的對話,在旁邊插了一句嘴。
「要是知道這條河的名稱以及具體的流域情況,我們或許就能找到一條從眼下這片未知區域逃離的路徑!」我也不隱瞞,說出了我對這條河敢興趣的原因。「據我所知,崑崙山區水系豐富,山區內好幾條河流最終都通往崑崙山脈之外!現在我們唯一所知通往外部的那條山谷被那些武裝分子控制。而現在這條河,沒準就是另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
聽到我這話,蕭肅言眼睛一亮。但旁邊的宋奎卻搖了搖頭。「你的這個想法有道理,不過我對崑崙山地區的地質和河流情況也算多少有些瞭解的,畢竟來參加這次搜救行動前,我們這些搜救隊員都專門留意過搜救區域相關的地理情況的!崑崙山這邊是內流水系,已知的幾條主要河流注入的區域是崑崙山北緣的綠洲地帶。而其他的一些小型河流只在山脈內部流經。這條河看上去不小,但顯然不是我們知道的那幾條主要河流。流域範圍也不得而知,終點是哪裡真不好說。最終在這山裡頭打轉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如果這條河假如最終流出了這片區域的話,必然能查到它的相關資料,如果資料不齊全,很早以前就應該有地質勘探或者探險人員沿著河流走向確定它的流域以及源頭這些了。可現在我們沒有關於這片區域任何的測繪、水文或者地質資料。這說明這條河的源頭,終點以及流域這些,應該都只在這片未知的區域之內了。」
宋奎這樣一說,蕭肅言隨即撇了撇嘴,沮喪之情溢於言表!宋奎作為專業的野外職業搜救工作者,雖然不是什麼地質專家,但同我們這些門外漢比起來,對於地理、水文等方面的知識和經驗就要豐富的多了,其分析和判斷也更為可靠。
對於此時宋奎的推測,我其實也是比較信服的。但終究還是存了幾分僥倖,因此當吃完了罐頭之後,我還是起身,決定到河邊那邊的絕壁處看看。
對於我的舉動,蕭肅言和宋奎不置可否,道士和朱鈺或者存了和我一般的心思跟了過來。
站在河谷旁的絕壁邊我觀望著四周和對岸的環境……走到近處向下張望我才意識到,這條河不僅寬,而且水流異常湍急,尤其是在丘陵的這處拐角位置,河面中心甚至出現了大小不一的漩渦。
我正估摸著河流可見範圍的大致走向,身邊的道士卻出了狀況,這傢伙站在峭壁邊把頭伸出去朝下張望。在發覺峭壁和河面的直線落差足有接近二十米的狀況下盡然全身哆嗦了一下……這一哆嗦的情況下,身子一歪,腳底打滑,跟著半邊身子便歪到了峭壁半空。
我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及時反應了過來,連忙伸手拽住了他的手掌把他給拽了回來。可我沒想到,我這一拽把他救了,卻把我自己給害了!
道士被我拉回的同時因為驚慌失措,腳下連連蹬踏,結果一腳踩到了我的右腳腳踝上,我因此右腳一彎,身子自然前傾,因為左邊單腳無法支撐,直接朝懸崖外側撲了出去。
道士也意識到了這點,反向又想拉我,可能是因為之前的驚嚇,道士週身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手掌上浸滿了汗水,有汗水的情況下,手上一滑,我和他的手就這樣分開了……
「糟糕……」
在撲向湍急河水的瞬間,我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驚呼聲!
我之前從來也沒過跳水的經驗,在落水前也沒有絲毫的精神準備,就算懸崖邊同河面足有二十多米的落差,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調整身體姿態。結果就是頭、胸朝下,硬生生的撲向了湍急的河面。這期間我只知道本能的用手抱住了腦袋。
當身體和水面接觸的瞬間,先是手臂,跟著胸口,腹部……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緊跟著一股強力的旋轉水流將我攪進了一股漩渦當中!
我撲稜著試圖擺脫,可在水面之下,我根本無法控制我的身體,水下暗流強大的衝擊力和旋轉力裡讓我暈頭轉向!轉著轉著,我的身體猛的撞在了一塊堅硬的水下岩石上……
在又一次劇烈的疼痛當中,我原本還含著的一口氣也從口腔之中洩了出去,河水充滿了我的鼻孔和口腔,吞嚥了幾口河水之後,我的思維開始模糊……最終眼前一黑,喪失了意識!
「……又跟對門張家順子那些傢伙跑河邊瘋去了?看看你,全身搞得跟個泥猴似得……趕緊得,把衣服脫了!」
奶奶在我腦門上彈了個爆栗,不由分說的扯掉了我身上滿是泥污的背心。在我嬉笑的同時又拽掉了我的褲子,朝木盆裡一放。接著把赤身裸體的我拉倒了水缸旁,用木瓢舀水,清洗著我的身體。
「看看、看看,這身上都搓出麵條了!你們幾個小子鑽泥堆裡去了?」
「沒有啦,張順、招弟我們幾個比潛水呢!看誰在水裡憋氣憋的久了……」我嘻嘻哈哈的回答著,自己也動手搓著身上的泥污。搓著搓著,我就搓到了我的「小弟弟」!
「嘻嘻……奶奶看,我的小弟弟硬了誒……」
我的腦門跟著又挨了一記爆栗!
不過奶奶臉上卻沒有任何真正生氣的表情,反倒是一臉的笑意:「你多大了,還玩自己小弟弟,你羞不羞啊?」
「是嘛?只有小孩子才玩自己的小弟弟麼?哦,我知道了……我是大孩子了!以後不玩了!可是玩自己小弟弟為什麼會羞羞呢?」
「嘻嘻,奶奶不告訴你!你長大以後自己就知道嘍!」奶奶慈祥的臉上居然帶上了幾分戲謔的神情!
「……我在做夢?呵呵,居然會夢到那個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我多大?嗯,五歲還是六歲?記不太清了……童年真美好啊……無憂無慮,一天到晚只知道玩!沒玩的了,甚至玩自己的老二……嘿嘿……不、不對,好痛,大腿好痛!」
因為左側大腿位置的劇痛,我一下睜開了眼睛!接著看見了漫天星斗……
我努力的把頭抬起,朝身體左側望了過去!
接著微弱的星光,只見一隻類似狼狗一樣的東西正張嘴撕咬著我的左側大腿!看上去它才剛剛開始啃咬,我便在疼痛之下甦醒了過來……
我猛的坐直了身子,揮起左手,出拳的瞬間,拳頭紅光閃爍狠狠砸在了這東西的頭部。狼狗一樣的傢伙被我打飛了出去!結果身體還未落地,週身上下便被紅蓮之火燒成一團黑炭!
聽到背後的水流聲,我爬了起來,轉身一腳邁入身旁的河水當中,用力撕開了被那東西的牙齒已經啃出了幾個口子的褲邊,用流水清洗起了傷口。
一邊清洗傷口,我一邊喘著氣觀察著四周。
「我居然沒被淹死?這好像是那條河流的下游區域了吧……看來我還真是命大,被捲入河底之後,又被水流衝到了這邊相對平緩的河岸邊來了!」
此時,被那東西撕咬過的部位傳來了陣痛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麻感覺,我甚至因此而感覺到了一陣頭暈和噁心。我連忙低頭朝傷口看去。結果看到傷口處皮肉外翻,部分皮肉竟然呈現出了高度腐爛的現象,已經流出的部分鮮血變成了黑色但卻隱約泛著綠色光芒的黏稠液體,並散發出了陣陣惡臭!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整個傷口位置被一片乳白色但又接近灰色的氣息所籠罩……
「這、這是屍氣?糟糕,剛才那東西不是變異了的某種屍化動物,就是已經被屍氣腐蝕過!搞什麼,老子可是紅蓮啊……身體居然也會被屍毒侵襲?」
心裡雖然在罵,但我對這種情況倒也並不意外!我估摸著我的體內雖然蘊含著紅蓮的力量,但除非我能維持週身浴火的那種狀態,正常情況下,我的身體和普通人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同樣會遭到屍毒、妖氣或者魔氣這些東西的侵蝕和傷害!
此刻我傷口的腐敗程度和區域在肉眼可視的狀態下正在逐漸擴大。我想了想,左手一伸,手掌四周紅蓮之炎乍現,接著把燃燒著紅蓮之火的手往整個傷口上一蓋……
一股無法想像和忍受的劇烈疼感瞬間遍佈了我全身的每根神經末梢!我忍不住慘叫了一聲,跟著整個人撲倒在了水中。
過了好半天,我才咬著牙又一次支撐著從水裡坐了起來。顫抖著,低下頭朝傷口處看去,整個傷口如同被火烤焦了一樣,變的一片焦黑!那些已經腐敗了的爛肉被燒成焦炭,黑綠色的黏稠液體沒了,傷口處停止腐敗的同時,縈繞在四周的屍氣也終於消失不見了!
「我操……我就是紅蓮啊,怎麼這紅蓮之火燒在我自己身上也痛成這樣?前兩次我全身冒火的時候,咋就沒有任何疼痛和灼熱的感覺呢?還有上次碰學宗,學宗的那個什麼陽炎碰到我,我也就感覺稍稍有那麼點熱而已!這也太邪門了啊?」
我心理嘀咕著,但又有幾分慶幸!之前見到屍毒開始侵蝕我的身體,我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靈機一動想到了直接用手上的紅蓮之火灼燒傷口。因為在傳說中,紅蓮之火擁有毀滅一切邪惡的力量。卻沒想到一試之下居然真的徹底消除了身上的屍毒,雖然這過程實在也太過疼痛了一些……
坐在水中喘息了一陣,確定傷口處再無異樣後,我解開外套,從襯衣下擺處扯了一截布條下來,將傷口勉強包紮了一下,接著踉踉倉倉的涉水走上了河灘。有些茫然的四下張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