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軍 第一章 護軍初成

  第四天,跑一個小時後,四個人陸續放棄。趙無恤心知這是小高潮前的輔墊。群匪四天來累得豬狗不如,很多人的忍耐力到了極限。

  只要再壓一壓,就會徹底爆發。昨天一個,今天四個,明天肯定有好瞧的。

  第五天,本來接照守衛團特訓記錄,今天是度過疲勞期,進入快速成長期的日子。不過守衛團特訓全天跑圈,劫掠團只上午跑圈,下午全部放羊。劫匪不論疲憊時間,還是疲勞程度都遠不如守衛團。他們想體會到真氣迅速增長,至少要十天時間,由於休息過多,恐怕十五天後進入成長期都不奇怪。

  這是趙無恤特意安排的。他想多點時間熬熬群匪,盡量保證把心多的人剔出去。說實話,他不介意所有人都通不過。那樣更好,這證明沒人可靠。他樂得把危險消滅在萌芽。

  跑圈如往常開始。趙無恤初到就已發現苗頭。有幾人一直竊竊私語。他不管不問,陪大老婆愜意喝茶。

  半個小時後,群匪終於來了一次利索的。兩撥八人分別集體宣佈放棄。這裡面終於出現第一個團長級人物,黑雨團團長林賽。這是一個看上去相當精明的傢伙。顯然此時「精明」地決定不再傻跑下去。

  這八人放棄後沒離開,加上前兩天放棄的五人,都在訓練場外靜觀他人跑圈。他們選擇放棄,與趙無恤無形中產生隔閡。沒人再找老大聊天。

  趙無恤對他們也不理不睬。場面微微有一絲彆扭。

  訓練場內的群匪沒有想太多。他們一個個氣喘如牛,拚命堅持。

  熬了五天,眾人的鬥氣都微有提升,反應到圈數上,像站在頂點的德懷特,每天能多跑一圈半周。他這時一個上午能完成五十圈。距百圈還差一半,提升一圈根本不值一提。想想還要再熬五十天,有人真得很想放棄。不過更多的人想著老大的承諾,未來的安逸生活,未來大幅度提升地實力,他們渴望著這些,憋住一口氣苦忍。

  「老公,如果我們離開的話,那些人會做什麼?」

  克裡斯蒂娜伏在趙無恤耳邊低聲道。

  趙無恤循其目光。看到退出的十人。「想說什麼?」

  「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會有不安分的人。」

  克裡斯蒂娜邊壓低聲音,邊鄙夷地瞧著退出的匪徒。她對這些半途而廢,不相信趙無恤的人沒有一點好感。如果不是顧忌影響,她甚至想立刻趕他們出谷。

  「你說的沒錯,是有不安分的 」趙無恤點頭道:「八個人分兩派集體退出,自然有人竄連。竄連的人會安分才怪。」

  「老公分析地有理。」

  克裡斯蒂娜附和道。她是基於人性分析,從概率的角度認定有不安分子,沒趙無恤分析的具體。

  「不過有不安分的人又如何,他們不笨,不會鬧事?」

  趙無恤不知克裡斯蒂娜提此話題何意。又問。

  「有你在,他們自然老實,不過私下裡就不一定嘍。」

  克裡斯蒂娜接著說出真實想法。

  「很正常,這兩伙人十有八九就是昨天私下串聯的。」

  趙無恤認同地道。

  「既然這樣,如果我們離開的話?」

  克裡斯蒂娜又回復開始話題。

  趙無恤不待她講完,已經明白。他們閃人,給不安分的傢伙製造機會,讓其勾引訓練場內的悍匪。

  「這想法不錯。能加速測試進程。」

  他連連點頭道。

  「很多時候,朋友能影響一個人的決策。」

  克裡斯蒂娜說出自己的辦法之源。

  現在勾引肯定比休息時效果好,這樣正好提前結束考察。「趙無恤滿意地道。

  「那我們走吧。」

  克裡斯蒂娜站起身。

  「不急。等我們再加把火。」

  趙無恤摸著下巴,嘿嘿直笑。

  林賽此時恰好掃過趙無恤這邊,看到老大地笑容,心中嘀咕:「老大笑什麼?」

  趙無恤已經站起來,高聲道:「德懷特,今天上午能跑多少圈?」

  德懷特正跳木欄。他立定大喘一口氣,方回道:「大概五十一圈吧。」

  往日豪邁的大團長,今天仿若小白臉。聲音非常虛。

  「太慢了,你要跑到什麼時候啊!」

  趙無恤不滿意地道。

  「老大,我也不想,你有什麼高招?」

  德懷特非常喪氣,不得不打起歪主意。

  其他人聽到此話,紛紛豎起耳朵等回應。

  趙無恤心中偷笑,德懷特真配合啊。 「好辦法沒有。不過我可不能陪你們乾熬兩月。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下午也都來跑圈。」

  群匪立時齊發哀歎。

  「老大,你想要我們的命啊!」

  「老大,這就是您的高招啊!」

  「還是那句話,相信我一定能成,我這是為你們好,下午也出來跑,肯定能更快達到目標。這樣你們就能早點結束測試。」

  趙無恤朗聲道。

  很多人接受趙無恤的話,每天多累點,早點結束是正理。

  趙無恤見群匪又跑起來,轉身撫克裡斯蒂娜離去。

  「你這可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克裡斯蒂娜笑著耳語。

  「應該是導火索。」

  趙無恤遠離訓練場前,從退出的十四人中恍惚發現一絲喜悅的眼神。

  老大和大嫂走了。退出地十三人放鬆下來。不少人互相咬耳朵,說個不停。

  林賽這伙有四人圍在一起。

  有人對林賽道:「團長,我們是不是該活動活動。」

  「做什麼?」

  林賽問道。

  「我們既然選擇退出,以後恐怕沒法在峽谷長久待下去。」

  那人道。

  「沒錯,就算老大不說,我們自己待著也彆扭。」

  有人附和。

  「是啊,咱們不是真正手下。如果有什麼事惹到大人,恐怕老大不會留情啊。」

  那人又道。

  「有理。」

  林賽非常贊同。他手下中,不安分的人不少。

  「等魔獸退去,我們還回狩魔森林去做沒本買賣。」

  有人跟道。

  「這沒問題,老大應該會歡迎。」

  林賽贊成道。

  「是啊,他不會取消劫掠團,畢竟弟兄們都不是弱手。」

  又有人道。

  「所以我們才要活動。」

  最開始的人道:「經過這次測試,不知道能剩多少人回劫掠團。不論結果如何,咱們十幫都會被完全打亂。

  到時候。勢力會重新洗牌。你說我們能不活動麼?「「有理。」

  林賽大悟般直點頭。他想到最好地一個可能,假如其他九個團長都堅持到最後,那未來的劫掠團極有機會被他一人掌握。這可是一份不小的力量。現在已經有十三個人,趕得上他以前地實力。

  如果能再搞定十幾個,他將能橫行狩魔森林。想到這,他眼中爆發出興奮的光芒。

  「非常有道理,我們不能再等。老大不在,大家正好都動起來。」

  他恢復精明,急速說道。

  「團長,你就放心吧。」

  「大家分頭行動。先搞定認識的有把握的人。」

  林賽命令道。

  四人分散找人搭話。不止他們,另外有個人的小團體似乎打著同樣心思。

  林賽這邊最初提議地那人慢步來到訓練場邊。他是黑雨團的人,跟身前,正蹣跚著跑圈的金槍團成員有點交情。

  「兄弟,別傻跑了,多累啊。」

  他滿懷關心地道。

  被勾引者沒有吐聲,仍悶頭走。

  「我的好兄弟,老大這測試。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看看劫掠團最強地人,德懷特團長。到現在才能完成五十一圈。他還得再跑四十九天才有可能達到目標。你沒他這麼強的實力,要熬到那年那月。」

  「想想吧,未來兩三個月內,天天累得跟死豬似的。這是人過地日子麼!以這種長時間的痛苦煎熬換取實力的一點提升,值得嗎。而且老大剛才說了,以後要跑全天,我很懷疑你們今天下午跑完,明天還有沒有力氣繼續。」

  「如果你們完不成目標。和我們這些主動退出的人又有何區別。兄弟,勸你一句,早退早輕鬆。就算現在不退,過幾天也會忍不住。那還不如現在就休息!」

  此人的話不能不說沒有影響,被勾引者的步履明顯有些遲鈍,心中做起激烈鬥爭。勾引者見此,趕緊加火。

  「兄弟。其實咱們以前的生活也不錯,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大草原任我們逍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跟了老大雖然安定,但是不可能自由,想再逍遙,恐怕不會有機會。」

  「還有啊,老大做正當生意,跟我們路子不同,這有沒有難處先不說,假如未來不適應,可沒處吃後悔藥。現在還有機會退出,等老大傳授武技後,恐怕就不能隨便退出了,兄弟你可得想好啊。」

  「裡布領峽谷地地形確實很捧,是個極佳的基地。不過也有個天大弊端,這是死地啊。萬一有事,跑都沒地方跑。」

  「兄弟,留在這裡,未來不一定會美好。你要好好考慮,反正現在退出沒什麼大不了。我們還是劫掠團的人,老大不會怎麼樣的。」

  被勾引者終於停住步伐。

  退出者的行動很急切,沒有刻意隱瞞。正在訓練場內跑圈的匪徒很快都注意到。大部分人不為所動。大家不是傻子。老大第一天就明言,他在測試忠誠。想跟老大混,就算把牙咬碎也得挺住。如果半途而廢,當初又何必參加測試。

  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抱定要改變生活的信念。只要決心下達,跑圈帶來地疲憊算不上什麼。都是亡命天涯的逃犯,都在魔獸世界熬過幾年,誰沒有過命懸一線的時候。眼前只是身體疲憊。有什麼不能忍。

  當然,不是所有人意志堅定,咬定青山不放鬆。早退出者地活動很快見效果。陸陸續續不斷有人放下大石頭,走出訓練場。等老大和大嫂回來,解除重力木的束縛,他們就解脫了。

  堅持者冷眼看著戲碼上演。他們中有心人甚至覺得,眼前的形勢是老大故意為之。

  當到中午時,趙無恤和克裡斯蒂娜再次回來。站在場外的匪徒已經不是走時的十三人,而是二十人。又有七人加入退出的行列。早先退出的人此刻正忙著向新目標發起進攻,眼見老大現身,全部心虛地趕緊住嘴,閃人。

  趙無恤和克裡斯蒂娜對視一笑。他知道他們做什麼,卻沒有做任何表示,只讓克裡斯蒂娜解除退出者的重力術。

  臨近晚上,結束第一次全天跑圈時,站在場外地二十人,再次升級成二十七人。這其中又多了一位匪首,紅船團團長沙恩。一個腮上有條長長刀疤地胖漢,相當彪悍的人物。

  第六天,跑圈繼續進行,趙無恤和克裡斯蒂娜依舊躲開。當中午再回來時,退出的隊伍又增加四人。一、四、八、七、七、四,退出的高潮已經過去,就看下午了。

  下午確實沒令趙無恤失望。他雖然一直未在,但是回來後沒發現一個人退出。很明顯。剩下的人很難再動搖。他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剩下的人或許還會有一點點心思,不過未來可用其他辦法收買。他暫時無法讓這些人達到替他死地程度。但最起碼叛變的可能將非常非常低。這已經達到他的最低目標。

  劫掠團原成員共十幫一百六十八人,另有鐵拳團十六人,合共一百八十四人。獨眼鷹團成員有十四人,來峽谷路上還損失四人,進入峽谷的匪徒共一百六十六人。這是參加測試地人數,現在主動退出的共三十一人,還剩一百三十五人。通過比率八成,這與守衛團百分比的成績差很多。

  趙無恤已經很滿意。劫掠團群匪除鐵舉團較弱。其他人都是經過血雨腥風後生存下來,是經過多次淘汰的精華。他們未來的成就只會比守衛團高。新加一百三十五人,使峽谷守衛增加到二百一十六人,增加近一點七倍啊。只要這些人特訓出來,峽谷未來無憂矣。

  瞧著累到不想說話的群匪,趙無恤覺得該給他們加點動力。他看看閒的發慌的退出者,把心思動到他們身上。

  「林賽。你們沒事吧。」

  他笑問。

  「老大,當然沒事。」

  林賽不明所以,答道。

  「我想看看守衛團地進境,需要你們出人比試一番。」

  趙無恤指指累趴下的堅持者,「他們肯定是不行。」

  「老大的意思是切磋較量?」

  林賽探問。

  「是地。守衛團都學同樣的武技,彼此之間太熟悉,不好看出實力。你們沒這問題。」

  趙無恤解釋道。

  「那好。」

  林賽猜不出趙無恤的心思,干脫答應。

  退出的人也想親身體驗經過特訓的守衛團,個個踴躍參加。

  大伙知道要比武,都來了興致。

  第一場,兩邊各出一名高級中階武士。因為上階武士實力差別可能很懸殊,而守衛團又沒有高級中階以下的武士。

  這場比試進行的非常快,出乎劫匪的意料。守衛團武士僅用十招,使完「旋風十式」地同時,完好地制住對方。

  不僅是守衛團,連堅持測試的人也大聲喝彩。退出者一方自然很不服氣。

  「林賽,下場還是高級中階比,你這邊上兩人。」

  起無恤命令道。

  「老大,這!」

  林賽感覺不爽,竟被輕視了。任誰都知道同等鬥氣的武士,二對一的結局。

  「又不是真比試,我是要看守衛團的進境。」

  趙無恤解釋道。

  「好吧。」

  林賽還有何可說,人家是老大呀。

  第二場比試開始。退出者一方帶著火氣上來。又是二對一,開場就猛攻。守衛團武士也不客氣,憑借迅疾的劍法,以攻對攻。他的劍快,又出其不意,使得對方兩人中總有一人窮於應付。這使得他有足夠時間防守另一人地攻擊。不過畢竟對手也是老江湖,戰鬥經驗豐富。

  守衛團武士劍法雖強,但很難得到盡情攻擊一人地機會。

  結果,雙方你來我往三十個回合。愣是戰成平手。

  趙無恤適時終止比試。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相信堅持的人看到守衛團武士厲害的表現後,又會新增動力。

  其實如果比下去,勝利的一方很可能是守衛團武士。他學成「旋風十式」的時間太短,尚未吃透技巧。所以他會越戰越強。

  趙無恤本來計劃打三場,第三場就是三對六,以三才陣對扛六人。

  不過為給退出者留點面子,免得心生嫌隙,也就不比了。不過相信守衛團會是完勝。

  「老大,還是你的武技厲害。」

  林賽讚歎著道。顯然他這話還有另一層意思,他們不是輸給守衛團。而是輸給老大。

  「湊合,還有提升空間。」

  趙無恤非常滿意地道。

  林賽聽到還能提升,心中直吞口水。可惜沒辦法,他們已經退出,沒臉再要求學。其他退出的人同樣深感惋惜。

  堅持下去地人看到比武結果後當然樂不可支。這就是他們未來的榜樣。看樣子,以後戰力會翻一倍不止。

  「好,大家過來,我說幾句。」

  趙無恤高聲招呼道。

  群匪聽令而行。不過退出者和未退出者明顯分為兩個陣營。這其中退出者幾乎每個團都有,不過受兩團長的影響,紅船團和黑雨團退出者最多。未退出者顯然已決定跟舊友劃清界限。

  趙無恤先對退出者道:「你們雖放棄了。但依舊是劫掠團的一份子。通過測試的人,肯定要退出劫掠團。剩下的人組成新的劫掠團,另外還有沒來的獨眼鷹團,如果沒死,也是一份子。我和你們依舊保持舊約定,沒問題吧?」

  「沒有。」

  退出者齊聲回應。他們也不敢有意見。

  「峽谷可以做為你們以後的補給點,當然魔獸退去前,你們能暫時住著。」

  趙無恤又道。

  「謝謝老大。」

  退出者沒有露出不滿。他們自選擇退出就有覺悟。畢竟沒通過忠城測試。也就沒資格要求什麼。

  趙無恤轉而又對堅持下去的匪徒道:「剛才地比試大家都看到了,守衛團武士的水平就是你們的明天,希望你們加把勁,盡快達標。」

  「沒問題!」

  堅持者相當高興的大聲回應。

  退出者心中又是哀歎。短暫的失落後,他們最終還是不後悔。有付出才有回報。堅持下來的人不知道還要苦熬多久才能獲得特訓。他們中很多人依舊不大信能有人達標。

  不過見識到厲害後,接下來的日子堅持者中再無人退出。退出者屢次遊說未果,也放棄行動。到第八天時。群匪終於挺過疲勞期,進入快速成長期。這個時候,大家才曉得測試的真諦。老太果然沒騙他們。瞧著日日突進地鬥氣,大家跑勁十足。到第二十天,結束快速成長,進入穩定期時,德懷特第一個成功達標。

  「各位弟兄,我對你們這段時間的表現非常滿意。到今天,終於有了第一個達標者。而且其他人也在快速接近目標。既然如此,我想是提前宣佈測試完成的時候了。所有堅持到現在地人都將獲得通過。

  你們現在是哈普靈城的一員,屬於本城新整編的守衛力量,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