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武器,否則我割斷她的喉嚨……」
我一邊喘氣,一邊惡狠狠的威脅著程子龍等一干武裝分子。同時我又覺得,這樣拿一個女人當人質實在是有違我個人的道德良知。因此在大聲恐嚇了程子龍之後,我又壓低了聲音在女人耳邊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這裡我別無良策。只能委屈姑娘你一下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在程子龍這個團伙中究竟是何種地位。但從程子龍對她的態度來看,最起碼,她和程子龍也該是平等的存在。而且程子龍稱呼她「春日聖女」,聖女這稱呼聽起來,地位想必是很高的了。
我的舉動引起了劉晉這些俘虜的騷動。他們中間有人當即就想轉身逃走。但隨後響起的槍聲以及他們腳邊濺起的塵土令他們迅速又安靜了下來,並極為自覺的一個個抱頭蹲到了地上。
看著程子龍等人肆無忌憚的開槍彈壓,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他們真不在乎我對黑衣女子下手?
「不准開槍,放下武器……否則我真殺了這個女人!」我跟著聲嘶力竭的叫喊了起來。但換來的,卻是程子龍和其他幾名武裝分子近乎於嘲弄般的眼神。
跟著,十多名武裝分子在聽到槍聲後迅速的趕了過來。在將劉晉等人趕到一邊後,舉槍將我和黑衣女子圍在了當中。
黑衣女子至始至終態度平靜,只是斜著眼睛,一邊眨眼,一邊注意著我此刻臉上精彩的表情……
「這刀、刺還是不刺?」我雖然努力的擠出了一臉凶相。但這心裡,卻如同亂麻一般。
雖然我自認為是亡命之徒,但事實上,我到現在為止,從未真正的殺過一個人。屍傀、殭屍什麼的在我看來是怪物,我開槍射擊、或者拿著鎯頭亂砸毫無心理障礙。曹子軒雖然被我活活燒死了,但一則,我其實並沒有想過要殺他,二則,他那時已經算不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活人了。所以事後,我雖然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但同樣沒有太多的心理陰影。而此刻,眼前的黑衣女人毫無疑問是個活生生的人,想到這裡,我這手,便怎麼也刺不下去了……
黑衣女人感覺到了我手上微微的顫抖。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輕笑。趁我心神慌亂之際,忽然右手一伸,抓住了我捏著匕首的手掌,反手一擰,我在疼痛之下,喪失了對匕首的控制,匕首朝地面落了下去……
就在此時,我忽然感覺眼前一花,原本站在我面前的黑衣女人猛然間消失了。而當我的大腦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黑衣女人以半跪的姿勢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正好伸手接住了即將落到地面的匕首,接住匕首的瞬間,黑衣女子再次消失不見了。等我回過神來時,匕首那冰冷的鋒刃已經抵在了我的後頸位置。同時傳來的還有黑衣女子從我身後發出的那冰冷的聲音。
「你膽子很大,身手也還行!但你找錯了人質……」
見到黑衣女子瞬間便扭轉了形勢,一名武裝分子衝過來,舉起槍托朝我臉上便砸了過來,我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但耳邊卻傳來了黑衣女子的呵斥聲。「住手,這男人可是備用的魂軀。」
感覺預料的砸擊並未落下後,我緩緩的又睜開了眼睛。黑衣女子用匕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不會在乎你剛才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我想警告你一聲,最好別再打什麼其他的主意。再亂來的話,我可不會像現在這樣護著你。你就算被他們打死,都和我沒關係……」
說完,伸手將我推到了幾名武裝分子的面前,我隨後便再一次被反綁了雙手。
我扭過頭望著黑衣女人道:「你難道會瞬間移動?」
黑衣女人漂亮的瞳孔瞬間放大,但很快便又恢復到了正常狀態。朝我露出了一絲微笑。「你還有點眼力。沒錯了,我的本事就是瞬間移動……不過在我們這行當裡,這可不叫什麼瞬間移動。我叫春日,我的能力應該叫剎那……」
「原來是剎那……不是茶娜!唐輝經驗老道,交手之後就看穿了這女人的本事。唉,早知道她這麼厲害,我就該把對像設定成程子龍才對的。不、不對,就算我成功挾持了程子龍,結果估計也是一樣的。無論我反應再快,也無法同這女人擁有的瞬間移動能力相抗衡。而且、而且恐怕剛才我把刀架到她脖子上,都是她故意讓我架的……」
此刻的我感到了萬分的沮喪,一言不發的走回了劉晉這些「俘虜」的行列裡頭。春日似乎看出了我此刻的心情,居然咯咯的笑了兩聲,開口向程子龍道:「程先生,這傢伙心腸不算太壞,賣我個面子,對他好點。死也讓他死的舒服些……」
程子龍瞅了我一眼後,淡淡的回應道。「樂意為你效勞。」
春日轉身朝著洞穴的另一邊走去。不過就在這女人轉身的瞬間,我的心口忽然湧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覺。同時在我的腦海當中,突然呈現出了一團圓球狀的空間。空間的中央猛地冒出了一股熊熊的烈焰。烈焰旁,一團小小的火苗正從烈焰旁緩緩的離去。
春日越走越遠,火苗同烈焰的距離也逐漸拉開……
我連忙搖了搖頭,腦海中的空間以及空間中的火焰、火苗隨即變的模糊了。但等我定下心來,又體會了一下心口湧出的那種奇妙感覺後,腦海中的一切立刻又變的清晰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腦子裡出現的空間,還有胸口傳來的那種感覺究竟都是些什麼?不、不對……火焰周圍不止那一團火苗。相對距離很遠的地方,還有火苗!一、二、三……足足有十多個之多,而且那些火苗似乎都彙集在一起。除了那堆火苗之外,周圍、附近、更遠處還有很多的其他火苗……難、難道說……」
「磨磨蹭蹭的幹什麼?走了、叫你走了!」一名武裝分子見我站在原地跟發呆一樣,伸手推了我一把。我踉踉倉倉的朝前邁了幾步。腦海中那圓形的空間再一次變的模糊,而且感覺即將要消失。
我連忙又開始體會心口處傳來的那種彷彿蘊含著某種淡淡哀傷念頭的感覺之後,腦海中的空間再一次緩慢凝結變的清晰。
「不會錯、肯定是這樣。這一定就是紅蓮探測定位紅蓮火苗位置的方法……這、這太奇妙了!原來,原來需要我保持一種沮喪而且悲哀的念頭,才能夠在腦海中激發這種能力……」
意識到這點後,我扭頭瞟了瞟背後的那名武裝分子,冷冷的記住了他的相貌,同時開始朝前邁步。結果不經意間,我腦海空間中火焰的後方,瞬間出現了一縷同樣的火苗。那火苗在我移動的同時,基本始終維持著和中央火焰彼此的距離。
我默默的走在「俘虜」的最後。感受著此刻這種未曾有過的全新體驗。「沒錯,就是這種感覺。之前尋找胥悅和那個男的所在,還有周靜宜的所在,當時我的腦海中似乎也隱約出現過這個空間。但當時的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空間是什麼,只是覺得,朝著紅點,也就是火苗所在的位置前進就能找到我想要找到的人。那根本就是潛意識下對思維的指引。而且,那兩次,這空間的圓形輪廓極為模糊。所以我都沒有意識到它其實近乎於一個方位探測儀器……對了,怎麼周圍其他人的身體內沒有出現我種下的火苗,而只有那個叫春日的女人,還有身後這個武裝分子的身上貌似被我種下了火苗。嗯……看來,在他人身上預留火苗,還需要某些我尚未注意到的方式、方法……」
意識到這點後,我一邊竭力維持著心口那種莫名的心情感受,一邊東張西望的朝著四周掃視。
「那個武裝分子,鬍子好長。不過這鬍子配上他的樣子,倒是顯得很有幾分氣勢。男人味很足啊……」我剛剛想到這裡,腦海當中火焰的旁邊跟著便緩緩的又燃起了一縷微小的火苗。
我楞了楞。跟著又將視線掃過了好幾名武裝分子,但感覺他們都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臉部或者身體特徵後,隨即將視線轉移到了前方程子龍側面的同行者身上,結果一看,走在哪裡的正是名字叫鄭彪的那名小頭目。而此刻,距離中央火焰稍遠一些的前方位置,一縷火苗騰然出現。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哈哈!我終於明白了!」
此刻,我忽然意識到了我已經掌握了在他人體內種下紅蓮火苗的具體方法了。一、我能夠準確的記住對方的樣貌體型以及身體特徵。二、我有意願將對方這些情況、以及對方本人記憶進我的腦海當中。三、同時擁有在對方體內種下火苗的明確意識。用最通俗、最簡單的說法就是:「瞅你咋地了?我還就瞅你了!不僅瞅你了,我還記住你了。你只要再被我碰上,絕對不會放過你!」只要報著這種心態,不管是惡意,還是善意,我就能在對方體內留下火苗……
意識到這點後,我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來。
我的笑聲引起了周圍那些武裝分子的注意。「誰在笑?他媽的是誰?」程子龍當即叫罵了起來,轉過身後,看見是我。程子龍抽了抽臉上的肌肉,最終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我。就在他轉身看我的瞬間,我成功的在他的體內同樣留下了一縷火苗。
鄭彪見到是我後,一邊搖頭,一邊減慢速度,並最終走到了我的身邊開口道。「兄弟,都這時候了。你能不能消停點?咱倆也算投緣,當賣我個面子。別弄得大家彼此撕破臉成不?你這樣讓龍哥很為難,畢竟,龍哥答應了春日聖女對你客氣些的。」
對於鄭彪,我倒沒有太多反感。他放任他手下幾個兄弟強姦那幾個女人是一回事,但對我總還算客氣。因此,當他向我開口說話後,我努力抑制住了因為掌握了紅蓮火苗能力後的那種得意,隨即停止了笑聲。
「說的也是,你待我算客氣的。成,後面我不笑了。」
聽到我回答的頗乾脆,鄭彪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主動開口詢問道:「想不想再來根煙。哥們兒給你特殊待遇。」
此時的我因為有些興奮,煙癮不自覺的也發了起來,隨即給了鄭彪明確的回答。「要。」
鄭彪給我嘴上插了根煙,幫我點上後,加快步伐追上了前面的程子龍。我則一邊抽煙,一邊嘗試著發掘腦海中這奇特空間的全部奧秘。
「嗯,看來,空間中央的這一團火焰就是我自己了。我的正面,就是火焰的正面。周圍的那些火苗,就是被我種下了火苗的對象。現在我四周的這些火苗,就是程子龍、鄭彪他們這幾個人。背後那單獨逐漸遠離的,就是那個叫春日的,擁有剎那能力的什麼聖女。前面距離有些遙遠的那十幾道火苗,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唐輝、路昭惠他們那些人。他們中間,我有明確記憶和印象的差不多也就十來個人。而其他我都沒有注意過的僱傭兵,想必並未在我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植入火苗。嗯,照韓哲和王烈的說法,紅蓮能夠在萬里之外追蹤自己植下的某個單獨的紅蓮火苗。可現在這些火苗看起來都一樣啊。我該怎麼對這些火苗進行區分辨認呢?確認這些火苗都是誰和誰呢?還有,火苗除了會在他人體內燃燒一定時間之後自行消失外,紅蓮本身也可以隨意將已經在他人身上植下的火苗自行抹去。這又該如何實施呢?」
想到這裡,我用力吸了兩口嘴裡的香煙,皺眉思考了起來。但想了半天,沒有絲毫頭緒。
「算了,現在能掌握紅蓮火苗的植入和定位追蹤能力就不錯了。至於如何區分、消抹這些,將來再慢慢琢磨了。嗯,比路昭惠他們更遠的地方好像還有幾道火苗……」
就在我打算去查看那最遠的幾道火苗時,我腦海中球形空間中央的火焰忽然變小了,而周邊火苗的大小同樣也縮小了許多。原本在球形邊緣的那四道火苗的位置一下和中央火焰的位置拉近了許多,而且所處的位置,也從邊緣轉移到了球形中間位置的某個空間當中。
我楞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操,這也可以!這球形空間還能依據我的思維,自行調整比例大小?這倒真是方便……這樣一來,還真像王烈和韓哲說的一樣,只要火苗不消失,哪怕目標在萬里之外,我都能準確找到他的位置了……」
片刻的欣喜之後,我琢磨起了這四道火苗。
「不會錯的,這四道火苗是王烈他們。他們總共有八、九個人,但其中被我記住長相和外貌的就只有四個,王烈、大嗓門林默湘、林默湘的那個中年搭檔,還有那個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直到夏禹城打雷閃電後才開口說話的那個瘦高個中年人。對了,周靜宜,還有夏姜在哪裡?她們兩個人的身上肯定應該有我在不經意間植入的紅蓮火苗!」
想到這裡後,我連忙又開始在腦海中查找起了其他零散分佈的幾縷火苗。
「距離我附近周圍有三道火苗,還有,還有很遠的地方有一道單獨的火苗……他們都是什麼人?三道火苗中的其中之一接近我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抬起了頭,才發現在我低頭思考和體驗的時候,已經隨著這大隊人馬走進了三條岔路當中的左邊洞穴。這條洞穴我來回走過了一次,洞穴中的樣子依稀記得。
「……看來唐先生他們已經深入到更深處的洞穴,放棄了在這條洞穴內的抵抗和阻擊。那道火苗來了……」跟著,肖天那讓人厭惡的面孔出現在了隊列的最前方。他衝著程子龍點頭哈腰道。「龍哥,前面洞窟兄弟們都檢查過了,除了地面殘留的彈殼和一些包紮用的醫療紗布藥品外,確認他們都進入了更深的洞穴了。」
在肯定剩餘的四道火苗中眼前這道屬於肖天之後,我眨了眨眼。因為我忽然發現,趙中原和唐先生他們的火苗似乎並沒有移動到其他位置的跡象。依舊還在我前方原本的位置,而且離我們這批人越來越近。
當我隨著眾多武裝分子和劉晉這些俘虜一同再次步入眼前這片覆蓋著草地的溶洞空間之後,我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
「厲害啊!也不知道趙老頭他們使了什麼障眼法!居然將二、三十號人的身形隱藏的如此徹底。在洞穴中竟然找不到一絲蹤跡。」
我如此肯定趙中原等人沒有離開眼前這片溶洞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我腦海中的紅蓮火苗圖譜顯示,趙中原等人的火苗和我四周程子龍等人的火苗幾乎重疊到了一起……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他們藏在哪裡?」就在我打算四下張望從中找出些許線索的時候,未確認身份的兩道火苗從我的後方快速的接近了過來。
發現這點之後,我隨即打消了搜索趙中原等人的打算。而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後面的這兩道火苗之上。要知道,此刻我無法大致確定身份的火苗只剩三道了。除了距離最遠的那一道之外,剩餘的兩道當中,想必必然會有周靜宜和夏姜兩者的其中之一了。
但當擁有這兩道火苗的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後,我一時間產生了一種難以理解的感覺。「怎、怎麼是何艷秋母子?」
此時的何艷秋母子面帶笑容,和十多名武裝分子一塊伴隨著那名極有可能便是所謂「隱世三宗」之一的白衣男子遠遠的步入了眼下的這片空曠的溶洞當中。
「這、這怎麼可能?難道夏姜和周靜宜的其中之一,我並未對她植入紅蓮火苗?」我呆了呆,跟著腦子裡快速的思考了起來。
「假如、假如周靜宜沒事的話!那最遠的那道火苗很有可能就是她了!畢竟、她現在是一個人活動,既沒有和王烈他們撞上,也沒有跟唐先生在一起,而是為了尋找我和路昭惠,一個人在山谷中的叢林裡晃悠……也不知道外面叢林現在是什麼情況了。有沒有和昨天一樣天寒地凍,漫天大雪……要是的話,她怎麼受得了啊。」想到這裡,我不禁感覺到了陣陣心疼。
就在此時,整片山洞忽然毫無徵兆的劇烈晃動了起來。
「俘虜」團隊中的成員在驚恐中大聲尖叫起來,並試圖四下奔逃。但卻被四周的武裝分子再次驅趕到了一起。幾名男性更遭到了再次的毒打。反倒只有我,因為專注於關注腦海中的紅蓮火焰圖譜,始終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舉動。這倒令原本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的程子龍和鄭彪兩人感覺到了一絲意外。
晃動持續了十多秒鐘後,最終歸於了平靜。而我的內心卻遠沒有表情上顯得那麼從容和淡定。
「怎、怎麼回事?」
我努力控制著臉部的表情,並使其盡可能顯的正常。至於原因便是伴隨著剛才的那陣晃動,被我確認為是王烈等人的那四道紅蓮火苗在片刻之間從我的紅蓮火焰圖譜之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具體反應便是那四道火苗似乎在瞬間朝下方急速墜落,跟著就沒了。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岔路通往這邊溶洞的通道中傳來了馮遠風充滿了喜悅的聲音。
「學宗大人……成了!成了!埋伏的四位聖女剛剛發來消息!她們成功了!順利的把兩儀和其他那幾個傢伙全引到了水道陷阱那邊!並啟動了您老人家佈置的法陣。」
聽到馮遠風的聲音後,在場的眾多武裝分子保持著平靜,不約而同的將視線集中到了此刻背著手,平靜的站在草坪邊緣的那名白衣男子身上。
馮遠風從洞穴通道出來之後,逕直衝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後,大聲的又將自己之前的剛剛叫喊的內容再次重複了一遍。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現場的冷場,一時間納納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一般。
過了良久,背對眾人的白衣男子方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遠風啊,我告誡過你多次。凡事要淡定,切忌大喜大悲。這是我輩求真之人的大忌!」
馮遠風楞了楞,跟著連忙在臉上堆積起了笑容道:「那是、那是,學宗大人教訓的是!弟子這方唐突了。」
白衣男子抬起右手擺了擺,聲音平靜的說道:「兩儀他們的事情,我知道了。你現在趕回去通知觀雪她們四人,勿要停留,速度趕來這裡同我們匯合。還有,讓春日也無需在那邊清理那些污穢東西了。既然觀雪她們已經成功,她那邊就沒有必要繼續了。也直接過來吧。」
馮遠風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趕回去,結果那白衣男子忽然又再次出聲詢問道:「李勇呢?他怎麼沒有跟你一塊過來報信?」
馮遠風聽到白衣男子問話,連忙停下了身子,再次匯報道:「李勇他接到四位聖女傳來的消息之後,就帶著他的那幾個人朝夏禹水道那邊趕過去了!」
白衣男子「咦」了一聲,跟著開口道:「他去哪裡做什麼?那法陣造成的漩渦範圍頗廣,威力也大。一旦被捲入,便是我也無法從中脫身。他就不怕蹈了兩儀等人的覆轍?」
「這,這我也勸過他!別去,危險。結果他說,他要親眼確認兩儀的下場。」馮遠風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聽到馮遠風如此說。白衣男子似乎是低頭長歎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他對兩儀當年之事,看來至今耿耿於懷啊。也罷……他若不能放下此事,將來也未必能真正融入我等之中。由著他去了……」
說完,白衣男子也不理會馮遠風,而是自顧自漫步於草坪之上,走到距離最近的那塊石刻浮雕前駐足欣賞了起來。
馮遠風轉身離開後,我們這些「俘虜」被程子龍和鄭彪等人驅趕到了洞窟的一角聚集。而另有數十名武裝分子則在幾名估計是頭目的指揮下,開始在草坪四周擺放和佈置各類諸如香爐、燭台之類的物品。
白衣男子在看完了第一座浮雕之後,伸手做出了召喚的動作。
原本站在草坪之外的何艷秋母子見狀,連忙快步走了上去。那白衣男子在何艷秋母子來到身側後,指著浮雕輕聲對這對母子說起了什麼。
何艷秋聽後隨即捂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而她的兒子小華,在跟著傻笑的同時,顯然多少受到了浮雕上內容的刺激,不自覺的就將身體貼到了母親的身旁,從側面摟抱著母親,悄悄的上下摩擦了起來。
周圍那些忙碌行動著的武裝分子們,對此似乎並不關心,只是專心的忙碌著自己手中的工作。
我靠坐在溶洞的石壁旁,難以置信的嚥著口水,思考和消化著剛才聽來的種種信息。
「這難道是真的?王烈他們就那麼不小心,輕易的就踏進了那個什麼學宗佈置下來的陷阱?」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王烈雖然狂妄,但往日行事還是極為小心謹慎的。事先的調查研究,行動前的召集準備,臨機時的推測判斷。這傢伙可是做足了功夫的。怎麼這次居然就栽了呢?
但消失的那四道火苗卻又明確的告訴了我,馮遠風傳來的那些消息極有可能是真實的!
而就在此時,我忽然發現,在我思維中圓球最遠位置的那道火苗在同一位置來回徘徊了很長時間之後,此刻突然有了動靜,似乎是以飛快的速度開始朝著現在我們這些人所在的位置接近了過來。
「這速度?怎麼可能?難道這道火苗不是周靜宜?而是夏姜?」比對這道火苗和之前我身邊的那些火苗正常的移動速度之後,我對這道火苗此刻展現出來的快速感覺到了震驚!
「程子龍等人之前的速度都是正常的步行速度,可現在這火苗移動的速度比正常步行速度起碼快了十倍乃至於十幾倍。周靜宜作為一個普通人,即便全力奔跑,也不可能達到這種效果。能夠持續以這種速度快速移動的,在我接觸過的人當中根本沒幾個!那個神秘的眉痣女應該是可以的,踩死廖小倩的那個囂張女妖貌似也能辦到。但那兩個顯然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蹚眼下的這趟渾水。除了她們之外,只能是夏姜了。可這丫頭到底出了什麼情況,居然跑到了那麼遠的地方?還有,要這道火苗是夏姜的話,那周靜宜的火苗在哪裡?難、難道她已經遭遇了什麼不測?」
我茫然的抬起了頭,抬頭的同時,正好看見草坪上的白衣男子將正面轉移到了我視線的範圍當中。當看清男子的樣貌時。我有些傻眼了……
「這學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啊?對了……想起來了!他不就是剛剛我才經歷過的夢境當中,和夏姬在一塊,並施法復活,不,把夏南變成妖怪的那個英俊中年人麼?」